《大唐俏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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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俏神探-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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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迷雾重重 第二十六章:案情推理

    心在那一刻比背上的伤还痛,虽然从未没有奢求过盛宣煜可以赦免她,但却还是在他冷漠的回避中受伤了。咬紧着牙关,她努力让自己不喊出来,冷汗顺着鬓角的发如雨珠般落下,滴落在地上晕开成一朵朵的水花。天生的骄傲让她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有任何的软弱,既然他对她是如此地冷漠,她就更不能让他有一丝地瞧不起了。

    “一、二、三、四、五……”她默默地数着仗数。第十下仗落时,她感觉自己快死了,俏脸上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绝望的阴影笼照着她的双眸。那一刻她心里忍不住想:根本不用等到两个月后了,这二十仗就可以让她屈死在这没有人权的时代了。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奇迹再一次发生。

    “住手!”这是她在晕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两个字。她艰难地抬起头,想望一眼救命恩人,却在视线接触到那人的一瞬间被黑暗吞噬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在她居住的那间厢房内了,她光裸着背,俯卧在床上,背上的伤口处凉嗖嗖的,没有的刚才的剧痛,显然是有人替她抹了金伤药。

    “太好了,你醒了!”一个充满关切却略带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抬眼望去,是徐妈妈!大理寺内唯一的女下人。

    “徐妈妈,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了?”

    “你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呢?”徐妈妈白了她一眼反问她一句。

    “我……究竟有没有受满那二十仗啊?”

    “任姑娘,你要受满二十仗,你还有命吗?我说,你没什么事干嘛要去讨打啊?你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死在这仗刑之下?便是男人也没有几个受得了,你到好,自己去找罪受。若不是越王爷及时赶到,你这条小命,我看也就算是交待在这里了。”

    “这么说,又是越王爷救了我!”

    “可不是啊!也不知你是哪世修来的福份,越王爷竟然对你如此维护。我第一次看到越王爷对着盛大人发那么大的火。可怜盛大人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辩解,就这么为了你挨了顿训。”

    “他活该!”一听到盛宣煜,她的心里就来气,忍不住嘴上要咒骂他。

    “喂喂!盛大人有什么错啊?他在教训许青山,你自己跑上去讨打,现在他打了你,却被越王爷误会是故意刁难你,你说他多冤啊!”徐妈妈在大理寺也有十个年头了,是看着盛宣煜一步步地从一个青涩少年成长成能独挡一面,堪当重任的好官,因此她对盛宣煜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如今听任倚婕竟然讥讽他,心里便对她不满起来。“你还说他活该,你讲点良心好不好,你身上的药,还是他拿来让我替你敷上的呢。”

    徐妈妈的话让她的心不由地一暖,原先的伤痛仿佛被观音菩萨的圣水滋润了一般,顿时奇迹般地愈合。轻咬着唇,她羞涩地别过脸去,不想让人瞧出些什么,嘴里违心地还想再臭他几句。不想这时门外传来了李贞的声音:“徐妈妈,本王听见你在说话,是任姑娘醒了吗?”

    徐妈妈连忙应声道:“是啊!王爷,任姑娘醒了!”说着,她回过头朝任倚婕瞟了一眼,猛然发现她还裸着背,急忙上前将她的衣服整好。

    李贞很快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一身的雪白,高雅得宛如天上的神仙。

    “你好些了吗?”他温和的声音比寒冬中的温泉还让人舒服。李贞在她的床边坐下,望着她苍白的脸,他的眸中闪过一丝隐痛。伸手轻轻地将她几缕乱发整理好。

    “多谢王爷关心,小婕没什么大碍了。”其实背上还是很痛的,可李贞的关心让她有些受宠若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想躲开他的手,又觉得这样不礼貌,毕竟人家救了她一命,所以想想还是努力地泛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让他放心。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个人,却在望到这一幕时止步不前,靠在门上,将脸别向屋外。

    目光流转,她知道是盛宣煜。不知怎的,她一见到他来便委屈起来,想到她挨打时他的冷漠神情,她就想报复一下他。她一把扯住李贞的袖子,挣扎着想起身,却因牵扯到伤口而龇牙咧嘴。

    “啊!好痛!”她呻吟着,眼泪似乎因着这伤而自然滑落。

    “快躺下,别动!”李贞心疼地制止了她,说,“有什么话躺着说就行!”

    她听话得又恢复了原位,说:“王爷,我好冤!虽然我只是一介民女,地位低微,可我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打过。我知道违抗盛大人的命令私自偷溜出去是不对,可是我和许大哥也是因为查案心切,不得已而为之。盛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施加仗刑,我心里不服,但他要公事公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如今挨了打,身子一动弹就痛得要命,我怕这案子,我是再也查不下去了。”

    她说得可怜兮兮的,让李贞不由得向盛宣煜又瞪了一眼。

    “这案子一定会查到底的。本王向你保证,如果你是被冤枉的,就一定会还你清白。这一次,盛大人罚你虽过激,却也是因为你太过莽撞。长孙冲不是一般人,他是公主的驸马,皇帝的女婿,不是你说查就能查的。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能动他。如果他真是杀害赵大人的凶手,你这么做,不仅把自己陷入危险境地,更可能打草惊蛇。所以长孙冲那里,本王会亲自调查的,你就无须再插手了。”

    李贞严肃的批评让任倚婕稍稍有些惭愧,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自己考虑得不周,若不是盛宣煜和他及时赶到,自己连清白都快保不住了,更别说查案了。可转念,她又觉得这一次的行动,并不是完全没有价值。

    “王爷,小婕知错了,以后一定不自作聪明了。不过,这一次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她噘着嘴,嘟哝了一句。

    “哦?那你说说有什么收获!”

    “我觉得长孙冲不像是凶手。”

    “为何你这么说?”

    “王爷,我们怀疑长孙冲不过就是两件事,第一件是那把凶器,据打铁铺的老板说是驸马府让打的,另一件是贡品贪污案,因为赵大人正在调查这个案子,涉及到长孙家,所以长孙冲才可能杀人报复。可是我仔细想来,这两件事都不可能成为他谋杀赵大人的动机。”

    “哦?”

    “先说第一件吧!我在长孙冲的卧室里看到他收藏了很多神兵利器,如果他要杀赵大人,他有的是现成的凶器,何必要去打造一把古怪的,中原不常见的利器呢?此其一。他就算是心疼自己家的兵器,非要新打造一把,他也完全可以打造一把普通的刀,更应该隐瞒自己的身份,而不是随便叫两个下人去打铁铺,还这么不小心地在打铁铺老板面前暴露身份,弄得唯恐没人知道是他长孙冲在打造凶器似的。此其二。再者,在长孙别院,我曾经故意告诉长孙冲关于你们在查这把刀的事,他当时冲口就说:这刀是一个朋友托他打造的。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很自然,不像是在说谎,也并不觉得惊慌,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把刀已经成为杀害赵大人的凶器。此其三。

    “再来说第二件贡品贪污案。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长孙冲有收藏古董的爱好?在长孙别院,我看到了很多名贵的古董,有秦汉时期的,有周朝的,还有晋朝的,甚至于他差一点要把一只西晋时期的玉瓶赠予我。我当时就在想这长孙家真不是一般的有钱,那么如此有钱的长孙冲为什么要去冒杀头的风险贪污区区一件度母佛像呢?于是,我故意问他,可有北魏时期的古董?他听了这话,突然神情很慌张,仿佛被人戳到什么东西似的,不答反问,非常警惕地问我为何有此一问。由此,我推断他和度母佛像的失踪是脱不了干系的。因为很显然,我随便说了一个‘北魏’古董,便让他联想到了这件贡品身上。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他为什么会对这件度母佛像感兴趣呢?我想了很久不得其解,只是猜测会不会和他的祖先有关呢?在《资治通鉴》里提到长孙氏原为拓拔氏,是北魏皇族的旁系,而度母佛像曾经供奉在北魏皇族的宗庙里,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迫使长孙冲铤而走险?

    “好吧,贡品贪污案我们暂时就假设是长孙冲犯的,那么这会不会成为他杀害赵大人的直接原因呢?我觉得不像。因为如果我是长孙冲,我不会这么傻。我们可以先分析一下罪刑的轻重。如果是贡品贪污案,长孙冲充其量是被革职,长孙无忌和长乐公主都可以保住他的命。可如果是杀害了朝廷命官,还是三品大员,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一经查实,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是要被杀头的。再者,就算长孙冲知道了赵大人在查他,并掌握了相关的证据,他身为宗正寺少卿,完全有时间,有机会把度母佛像再放回去,到时只需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化解了。武后娘娘见佛像找到了,自也不会再来追究他的责任。那么如此简单就可以化解的危机,他为什么要把事情复杂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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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迷雾重重 第二十七章:铁铺凶案

    任倚婕头靠向一边,趴卧在床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中。她专注地讲述着对案子的看法,身边的两个男人默不作声,完全是入了迷似的聆听着她丝丝入扣的分析,当她讲述完她的推理后,均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望着她。

    两个男人的脸上写满了惊奇,怀疑,不可置信。特别是李贞,更是被深深折服。虽然从第一次见到任倚婕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小妮子不简单,有智谋有胆色,但是他仍然没想到今日的她会令他更吃惊。尤其是她居然能知晓长孙家的来历,这突然让他怀疑起她的身份。试想寻常百姓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东西?

    “任姑娘,本王很好奇,你如何会知道长孙家的祖姓原为拓拔氏?”

    “《资治通鉴》上写的啊!”她还没有回过神,冲口就说。

    “‘资治通鉴’是什么东西?”

    “呃……”终于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资治通鉴》是宋代司马光编著的史书,现在是唐代,当然还没有了。这下该如何解释呢?微一思量,她笑着说,“‘资质通鉴’就是……就是一面神奇的镜子,古往今来帝王将相的事迹命运都会在这里面出现。不过这面镜子不是人人见得着,只有有缘人才可以见着的。我嘛,也只见过一次,是碰上了一个老和尚,他说我有慧根,与这镜子有缘才给我看了一眼。”

    “为何本王从未听说过这世上还有此物?”

    “呵呵,这是天界神物,王爷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啊!”她偷偷吐了吐舌头,发现自己瞎编乱造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见李贞半信半疑,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暗暗好笑。

    这时盛宣煜急走了进来,从他紧绷的面容可以看出他更关心的是案子,只听他说:“你说长孙冲不是凶手,可我得到的消息说长孙冲在赵大人死之前,曾经威胁过赵大人,扬言‘赵大人不识好歹,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由此可见此人居心不良,早有谋害大人之心。”

    对于他的反驳,任倚婕故意不去理睬,继续对着李贞说:“总之,我觉得说长孙冲是凶手为时过早,相反,我有种预感,似乎有人想故意将我们引向长孙冲。比如那把凶器之图,是我在义庄的时候,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给我的。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有这张图?他又为什么会在义庄?他来义庄是干什么?他又出于什么目的,要把这张图给我,并说可能对案情有帮助?他为什么认为这图与案子有关?那把凶器早就被盛大人作为证物收藏起来了,如果不是凶手,或者凶手的同谋,他就算是意外获得这张图,也应该不知道这图上的刀就是凶器。所以,王爷,我觉得长孙冲是被人陷害了,而这个陷害他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力,句句在理,说得盛宣煜哑口无言。李贞和盛宣煜不由得对望了一眼,转而问道:“那依你之言,现在又当如何呢?”

    任倚婕低头沉思片刻,说:“要找那蒙面之人自然是不易,可有一个人很容易找。”

    “谁?”李贞和盛宣煜几乎同时问了出声。

    她横了盛宣煜一眼,说:“我只告诉王爷!”这情形和在义庄的时候一模一样,盛宣煜气得只得怒目而视。

    李贞朝他二人各望了一眼,不知为何没有了当日的偷笑心情,心底隐隐泛起一丝失意。然而他是高高在上的越王,他不能在他们面前流露出来。强制忽略掉那些不适感,他的脸上继续着温和的笑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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