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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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1-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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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急急而行,车厢中一片沉寂,心思转动之际,却不知又走了多远,终于停止不动。
    “好了,架他下车进屋……”
    那人话声未落,君浣溪顾不得身子虚弱,脱口而出:“不用,我有洁癖,不喜旁人靠近!”
    “洁癖?”那人愣了一下,应声道,“是了,好似有这么回事,好吧,都退下,让他自己下来。”
    君浣溪坐着没动,平声道:“还有,我只是一名大夫,寡不敌众,无力脱逃,这蒙眼布巾与缚手绳索,还是摘下来好些,免得磕磕碰碰的,给你们添麻烦。”
    那人想了一下,道:“好吧,就按他说的办!”
    布巾一除,小院昏黄的灯光入得眼来,有短暂的不适应,下一瞬,便是立即抬眼去看那绑架自己的主使之人。
    只恍然看到一个有丝眼熟的侧脸,那人已经是背转身去,沉声命令:“送君公子去客房,好好服侍,不得有误!”
    “等下!”君浣溪追上一步,急声道,“我家童儿年幼无辜,你不要为难他!”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讲条件吗——”那人并不回头,只冷声道,“你应该求我不要为难你才是。”
    君浣溪站住不动,握紧拳头,只是淡然道:“他若是受到伤害,他日我定将十倍奉还!”
    那人顿住身形,沉默一阵,哼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一把岁数,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下毒手。”
    君浣溪心头一松,长长舒了一口气。
    芩儿没事,自己便不再惊慌,慢慢想法逃离罢。
    车上那名随从就立在身后,大掌一推,将她押进一间馆舍,即是锁门而去。
    在这异世待了十几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遭遇……绑架。
    自己,被人绑架了!
    慢慢消化着这一事实,一边揉着被绳索勒红脱皮的手腕,一边打量着屋中的情景。
    房间宽敞,门窗紧闭,有床有柜,榻上枕被齐全,倒还干净整齐,并不似自己先前想象中逼仄脏乱的柴房草堆,看来待遇还算不错。
    苦笑一声,在榻上坐了下来,将这大半个时辰的遭遇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却是没有想通这人到底是谁,又是出于何种目的。
    还有,眼目被蒙,听觉便更加明晰,听那车轮平缓滚动,大致能算出车速来,而且已到夜间,中途并未停留,自然没有出得城门,自己虽不知此时身在何处,但绝对没有出宛都城,总是幸事一件。
    过不多时,便有饭菜送来,有鸡有肉,居然还有一壶酒。
    酒水自然是不敢沾的,不过那饭菜香味传出,腹中咕咕作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取了碗筷大快朵颐起来,反正对方若是要取自己性命,机会多得是,也不必劳神在饭菜下毒,而且就算真要下毒,只要不是烈性毒药,自己一旦脱险出去,即有解毒的把握。
    ——阿姐,东夷秘笈一定要学,不说伤人,总能自保。
    想起花瓦儿的话,却是追悔莫及,早知如此,自己真该摒弃心中不愿偷师的想法,好好学习那书上的种种异术,只要学得其中一种,哪里还怕被人偷袭暗算,早在街巷之时,就摄了那帮汉子的神魂去!
    好在对方对她似是有所忌惮,一直尽心侍奉着,除了没有人身自由之外,并无责打用刑之类,生活起居也还照料细致,不像是囚禁,只像是做客。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衣食无忧,好吃好睡,除了不敢沐浴更衣之外,其余都是逐渐适应,只是,对于脱身之计,暂无对策。
    五天后的午后,闲来无事,正在榻上拥被午睡,和衣而眠,房门哐当一声被人猛力推开,一人大步踏进,低沉叫道:“君浣溪,你这几天吃得饱胀,睡得倒香,当然是高枕无忧吗?”
    因被劫持在外,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却哪里真的睡得安稳,门声一响,便是睁开眼睛,假寐不动。
    待得这一声唤后,更是心头一喜,看这样子,对方沉不住气了,先行发难,这样一来,脱困的机会也就慢慢浮出水面了。
    伸个懒腰,从榻上坐了起来,并不看他,只端坐不动:“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被她的镇静惊了一下,喃喃道:“你失踪这几日,第一天,羽林军开始乔装打扮,明察暗访;第三天,执金吾统领的北军骑兵四出,搜查京郊;到今日,连天子亲卫都出动了……”
    见她神色微闪,又沉郁道:“还有,不止是那个小子,还有他那两名结拜兄弟,发了疯一般找你,将整个宛都都有翻过来了!哼哼,你的魅力可真是不小!”
    又是嫌恶的语气,此时只多了几分无奈,几分愤慨,君浣溪听在耳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禁心念一动,直直看他:“你……你是……”
    掐指一算时日,暗骂自己糊涂,早该想到是他的,这绑架事件,却是自己讨来的!
    “不错,我是……”
    那人叹一口气,正要说话,身后脚步声声,转眼抢进几道人影来。
    刹那间,墨袍,青衫,白衣,或担忧,或暴躁,或焦急,衣着神情不同,面色却是清一色的苍白憔悴,纷纷叫道:“浣溪,你没事吧?”
    哦,他们三人,竟然都找来了……
    
    
    卷二 欲揽天下 第三十章 约法三章
    “我没事,完好无损。”
    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满足,目光掠过每一个人如释重负的面容,最后落在那屋中无可奈何的中年男子身上,想清楚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不由轻笑,微微欠身:“伯父,你好。”
    一声过后,即是掀开薄被,双脚蹋出,一边慢条斯里穿鞋,一边朝门外看去。
    那阳光明媚的院子里人影重重,全是御林军的衣着服饰,不知是卫临风还是楚略干的好事,连天子警卫部队都调来了。
    自已的身价,一下子拔高了不少!
    “来人,将这座院子中的疑犯统统缉拿,一个不留!”
    听得那园院中一声高叫,沈鸿儒脸颊骤然发白,硬声道:“安儿,为父是为你好,如今你却要带着官兵来拿我吗?”
    “父亲!”沈奕安抢上一步,急声道:“你可真是糊涂,你可知道,浣溪是为当今天子专属治病的首要大夫,对他不利者,即使对天子不利,是死罪啊!”
    “是啊,伯父,浣溪与你素不相识,你将他请来这里,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卫临风是个聪明人,也是与沈鸿儒一向相熟,见得君浣溪没事,自然帮着打圆场。
    楚略只盯着她上下打量,却不出声。
    “我……”
    眼见几名御林军已经到得门口,沈鸿儒面色灰败,惭愧退后一步。
    “谁说伯父对我不利——”君浣溪下得床来,随意伸个懒腰,站在屋中好笑道,“伯父邀我过来做客,不过多住了几日而已,我说你们用得着那么紧张吗?伯父,你说是不是?”
    “真是做客,不是绑架?!”
    门口一名青年将领厉声喝问,大有兴师问罪的意味,君浣溪见他官服鲜明,一表人才,却是有些眼熟。
    正在怔然回想,那人踏了过来,朝她抱拳道:“君大夫别来无恙?”
    “徐将军……”终于反应过来,之前在良医所见过的,被太子宇文明瑞赞不绝口的天子宠臣,北军统领,执金吾徐诺,于是过去见礼,“多谢将军关心,我没事。”
    双方见礼已毕,徐诺见她面色平静,略有惊讶之色,此时也不说什么,只沉默站立。
    君浣溪却是转过头来,一推沈奕安,挑眉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徐将军带了一帮兄弟过来,一路辛苦,你还不带大家去歇息,安排下茶水汤食?!”
    “是,是,徐将军,请……”沈奕安面露喜色,比个相邀的手势,带着徐诺一行漫步而去。
    “临风,楚略,你们也跟去陪陪徐将军吧,我与伯父有点事情需要沟通一下——”
    瞟了一眼面上青红不断的沈鸿儒,笑道,“伯父,你意下如何?”
    沈鸿儒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先行过去在案几前坐下。
    “浣溪,这……”
    卫临风立着没动,似还在犹豫,楚略伸手过来,扯住他的手臂朝外拖:“走吧,伯父不会为难浣溪了,我们去院子里等着便是。”
    君浣溪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一笑,有他这句话言明在先,沈鸿儒若是还想搞什么花样,已经没有任何立场了。
    房门关上,君浣溪也是转身过来,恭敬跪坐在下首位置,轻声道:“奕安之前曾提过伯父不日将来宛都,浣溪愚笨,早该猜到是伯父……”
    沈鸿儒哼了一声,道:“少来惺惺作态,你就算替我隐瞒,不予告发,我也不会因此感激你!”
    君浣溪苦笑:“感激我并不奢求,只愿伯父不要再生气就好。”
    沈鸿儒冷声道:“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君浣溪,你可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
    君浣溪哑然失笑:“浣溪不明白,我此前与伯父素不相识,谈何破坏?”
    “初雪你应该见过吧?她这番和我一起来了宛都,就住在安儿新购的宅子里。”
    君浣溪点头,有些明白过来,原来沈奕安最近一直不见人影,是因为在家陪伴佳人;而这位沈父绑自已来此,则是为了在此期间促成两家的婚事,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安儿与初雪青梅竹马,两情笃厚,两家原本也是世交,安儿本来并不是十分反对这桩婚事,只说自已年纪尚轻,需要历练,我才放任他在外闯荡游历,没想到,一趟骥东之行过后,他竟是整个人都变了,不念旧情,贸然悔婚,在弘西闹得沸沸扬扬,唉,我鸣凤山庄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君浣溪听得微微皱眉,并不说话。
    沈鸿儒继续道:“我本来在京城为他安排好了好差事,希望他能够结交新贵,提升地位,没想到他居然与对方撕破脸面,将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关系撇得干干净净!这个小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听到此处,君浣溪再也忍不住,轻声反驳:“伯父此言差矣,这二皇子不得民心,并非明主,奕安这样做,却是审时度势过后的最佳选择,你应该支持他才对,还有,奕安生性洒脱倜傥,崇尚自由随意,并不情愿涉足政坛,效忠权贵,伯父这样安排,实是违背了他的本性,适得其反。”
    “你!”沈鸿儒眼中闪过一抹历色,朝她审视半响,方才森然道:“你既然对安儿如此上心,却为何不接纳他?反倒是做了手脚,纂改他的记忆?!”
    君浣溪心头一震,身子微颤:“伯父,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已的儿子,所有异样无措都是看得清清楚楚!”沈鸿儒狠狠瞪她一眼,从袖中取出一页信笺来,似是盛怒未消,啪的一声拍在案几上,“拿去,你自己好生看看!”
    君浣溪将那信笺取了过来,展开细读:“……在家匆匆几日,未能向父亲言明实情,孩儿对初雪只是兄妹之谊,而非男女之情,孩儿心爱的女子,乃是在骥东之行途中相识,闻名天宇的南医公子,君浣溪……”
    心爱女子……君浣溪……
    老天,这个沈奕安,到底长没长脑子,竟然在家书中说出了自已的性别秘密!
    “这个……只是奕安胡乱猜测的……我其实并不是……”
    沈鸿儒摆了摆手,冷声道:“你不用怕,这封信,是安儿当日离家之时的留书,除我之外,再无他人看到过。”
    君浣溪稍微放心下来,抱拳道:“多谢伯父,浣溪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才假扮男子。”
    “你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勇气和智慧,能创下如此声明,也实在不容易,这一点上,初雪与你根本无法相比,安儿选你,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沈鸿儒停顿一下,又恨声道:“我家安儿对你情真意切,你不予接受倒也罢了,为何要用巫术来害他?别以为我不识货,我当年走南闯北,在东夷族也有熟识的朋友,自然不会看错!”
    君浣溪低头垂眼,歉意道:“对不起,伯父,这件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不止是奕安,还有临风与楚略也是中了异术,不过我那位夷族妹子向我保证,绝不会对身体有任何伤害,而且最多再有两月,他们就可以恢复如故。到时候,我会好好向他们赔罪的!”
    沈鸿儒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你不接受安儿,可是因为初雪的原因?其实,若是你们共侍一夫,我想初雪也不会介意的,将来你们可以……”
    “伯父!”君浣溪急急打断,以免他再说更加荒谬的话来,“我对奕安从未有过此种想法,还请伯父断了这番心思,今后也勿要再提。”
    “你先不要断然拒绝,若实在是不能相容,此事还可再议,或者,你是担心你在天子面前如何脱身的问题——”沈鸿儒抚一下长须,沉吟道:“这几日我也想过这一问题,你不是在为天子诊治么,安儿说你的医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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