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元思有了极度渴望权力的**。要得就要得到最好的,要站就要站到顶峰他宽大的袖口将他紧紧攥起的拳头掩了起来,手背上,青筋暴露,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厉色。站在那光秃萧瑟的树边,竟然让人平白生出一股恐惧的感觉。
运州虽然也不算天齐以南的小城,但是要容下皇帝大叔这尊大佛还是显小了些。前几日,皇帝大叔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现下是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年节就要到了,春节可是天齐每年最隆重最正式的节日,风俗与古代唐朝的相差无几。皇帝大叔这时候想要赶回京城过年已经不可能,留在运州过节更是麻烦,这十六卫大将军和中都都督借的兵还围在舒府外,严重扰民不说,更让人心惶惶。所以,皇帝大叔很快就做了决定——去最近的行宫过春节。而江南一带最近的行宫便是沧州城外的潜龙山庄。
很快,皇帝大叔的这个决定就被通知到了舒府每一个人的耳中,因为年节在前,时间紧迫,所有人必须在明日中午前就准备好,午时一到就动身。
亦云自小就跟随笑白,笑白去哪里,他自然也是去哪里,锦红已经嫁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亦云到哪里她不会离开半步,况且两人刚刚新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笑白也不会不通情理将他们分开。
凌菲几日未出现,锦红已经感到奇怪担心,几次旁敲侧击问亦云都被他含糊带了过去,只说有要事暂时离开,怕是皇上在舒府不方便,又与笑白置气,不愿意回来,留在元思的在运州的元府了吧锦红根本不相信,凌菲不是什么都不交代就会离开的人,凭着她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凌菲的脾气她再了解不过,那丫头最会心疼人,人家对她一分好,她要回报别人两分。凌菲莫名失踪,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无法掌控的事情。但是周围的人都瞒着她,就连亦云也瞒着她。
明日准备准备她也要离开舒府,她实在是担心凌菲,便趁着夜色进了大书房,一方面她是碰碰运气打听凌菲的消息,一方面她也想去凌菲房间仔细瞧瞧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大书房里的小厮见到是锦红来了,都没有拦阻,舒府大书房自从墨云先生过世,就一直洋溢着一股压抑的气氛,现在凌菲也不在了,大家更是哭丧着脸,满面郁色,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大书房再也回不来了。说不定等到笑白和舒琴夫人离开,大书房就会关门,将要从运州一绝中除名。
锦红心情沉重的向大书房的小厮们打招呼,很快来到了凌菲的房间。其实房间早被皇帝大叔派人来搜查过,什么东西也没少,什么东西也没被动过,就如凌菲还住在这里一样。就连她往日里最喜欢的那些茶具和茶叶也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立柜里。
锦红一样样打量着凌菲的房间里的东西,仿佛这些东西都是珍宝,她手轻轻地抚过,好像还能从上面看到凌菲平日里用它时绽放的笑脸。锦红恨恨的骂了两句凌菲,这个小丫头从没让她放心过,她没有一天不为她牵肠挂肚。
仔仔细细地翻找过每一个细节,不放过凌菲喜欢藏东西的任何一个角落,锦红与皇帝大叔派来的人一样,一无所获。无力的坐在床边,锦红红了眼睛,这个小丫头到底是去了哪里?不知道她会担心她吗?
用帕子抹了泪珠儿,锦红一抬头就看见了凌菲敞开的衣柜里,那件被叠的好好的粉红色衣衫,那是她成婚的前些日子给凌菲亲自缝制的,让凌菲在她大婚的那日换上它。鲜亮可爱的粉色很配那丫头,小丫头再也不是个当年的小女童,还有一年就是及笈之年,她早就在寻找最好看的花样,要给凌菲做一件最美的衣裳,让她穿着它完成及笈之礼。
看着那套衣裙安静的躺在衣柜里,锦红更是伤感,她只来得及看凌菲穿一次。迈着腿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衣柜边,捧起那套衣裙紧紧地抱在胸口,然后来到灯光下,将衣裙抖开,看到展开的衣裙,锦红仿佛再次见到了凌菲穿上它时的娇俏模样。
在衣裙抖开的瞬间,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衣内掉了出来落在地上。锦红一怔,急忙捡起,等到拿在手上的时候,她几乎要激动的呼出了声。这……这是一封信,还有谁会把信藏在这件衣服里,除了凌菲还能有谁锦红几乎是抖着手将信件打开,待看到那一排排娟秀的小楷时,锦红更加的激动,果真是凌菲的字迹。一目十行看完了内容,锦红才重重的舒了口气跌坐在床边。
早就知道凌菲定不会这么容易让自己陷于险境,果然小丫头是自己离开的。虽然不知道凌菲是用什么方法逃离这么多人的眼睛,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凌菲现在是安全的,没有什么比知道凌菲安全更加重要的了。锦红的一颗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只是望了望信封里夹着的另外一封信,锦红想不明白,为什么凌菲不让她将她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为何又要让她将这封信交到元思手中。
第129章是缘分? 是巧合?
官道上已经人烟稀少,就连平时开在两边的茶棚也收了摊子,摊主早回家过年了。康平驾着马车,罗桑与康平并排坐在车夫的位子上,一边指路一边随意的与康平聊天。
凌菲一个人呆在马车里,马车内已经放上了小火炉,罗桑还细心的给她准备了羊毛垫子和棉毯,她邀他一起坐进马车时,罗桑却死活不依,偏要与康平挤在马车前面的车夫座上吹冷风。虽然能明白罗桑的好意,她是女子,即使未及笈还是个女子,男女大防她不在乎,可是罗桑不能不在乎,他既然已经找到了他家小姐,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小姐过上好日子。
寒风撞在马车的厚帘子上,发出闷闷的“噗噗”声,马车里虽然温暖如春,可是凌菲却心不在焉,无心享受这样的暖意。沧州城是运州的临城,相隔不远,特产也大同小异。不过沧州城却比运州城大的多,如果说运州是一个省的省会,那么沧州城就是一个国家的首都。
凌菲从来没去过沧州城,也不知道城内的行情,她现在独自在外闯荡,再也不能像在墨云先生羽翼下生活的那样了,她得处处考虑,处处谋划。要想有好的生活,有享受的资本,她就得快些找到赚钱的法子,才不至于坐吃山空。
墨云先生留给她一笔嫁妆,她离开的又匆忙,什么都没带,到了沧州也只能先拿这笔钱顶着,等到了过完了年,她再好好的考虑考虑今后的生计。
马车整整行驶了一天多才,沧州城的面貌才收于眼底,凌菲掀开车帘,远远地就看见城门口人声鼎沸,待到康平将马车驱近了,才知道这是沧州城一年一度的庙会。在每年除夕的前三天,整整一条街一直延伸到城门外,在今日都无偿提供给百姓们做生意。
在城门口,凌菲刚下了马车,罗桑就周到地递来了一个帏帽,这东西比面具好用多了。周围摊贩的吆喝声不绝,采买年货的百姓更是多如牛毛,康平赶着马车跟在凌菲和罗桑的身后,两边不时有小贩热情兜售。凌菲笑看着这一切,这种感觉还是在现代过年的时候与爸妈一起去购置年货时感受到的。在运州时,墨云先生担心她,过年之前都不让她出门,现在在这沧州城再次体验到这种感觉,竟是觉得恍如隔世。凌菲嘴角自嘲的笑笑,可不就是恍如隔世吗转眼,她在这个世界已经呆了将近六年。久到她都以为她本就是这个世界的。
罗桑察觉到凌菲的眼神不对,紧张地轻声唤了唤。凌菲回头安慰的笑了笑,示意她没事。几人也不在这庙会多逗留,凌菲上了马车便往城中心赶去。
在一家中等客栈里租了两间房,凌菲将康平拉到身边,塞了一张十两的银票到他的手中:“康平,谢谢你将我们送到沧州,这些钱是车费,拿着,你要是想在沧州城过完年再走,就与桑叔住一起,要是不想留在沧州,也可以立即上路赶回运州,紧着些,也能赶上过除夕。”
康平看着手里的银票,心里溢出的都是满满的不舍,这一路上,他已然把凌菲当做自家主子看待,在外漂泊两年,他不敢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是凌菲改变了他这种看法。他无家无依,到哪里都是那辆马车那匹马,这几日与罗桑和凌菲相处,他希望有个家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康平执着的抬起眼,坚定地看着凌菲,突然跪了下来:“小姐,就让小的和桑叔一样留在你的身边可好?”康平的声音因为紧张带着颤抖,他害怕凌菲毫不犹豫的拒绝他,但是又不难分辨他话里的坚毅。
凌菲眉头微拧,康平的愿望她不是没看出来,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就连个固定的住所也还没有着落,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她如果要是连累了康平岂不是害了这个小子。
罗桑站在一边瞧出自家小姐的迟疑,微伏了身子小声的在凌菲的耳边求情道:“小姐留下他吧,这小子就算回了运州还不是流浪。”
这句话彻底让凌菲反应过来,康平本来就是孤儿,生活的不稳定因素太多太多,若是他与他们在一起,反而是更好的选择。既然是对康平有好处,凌菲当然答应了下来。反正她打算暂且留在沧州城,人多也好办事。
康平看到凌菲点头,简直高兴的要蹦起来,这一刻开始,他也有了依靠和信赖的人了。到哪里不再是孤单一人。
已近午时,几人都是慌忙赶路到了沧州,路上用的也都是粗糙的干粮,这会子肚子早就饿了。收拾好东西下楼用膳,三人点了几个开胃菜选了客栈的一角坐下来,带着帏帽用饭不方便,凌菲索性摘了下来,反正这沧州城内又没熟人,也不担心被发现身份。
这家客栈的菜虽说没有运州正味楼的味道正宗,不过菜色也还凑合,凌菲埋头苦吃着,突然听到身后的那桌人在小声兴奋的议论着。
“兄弟,你听说了没,皇上要来咱这沧州的行宫潜龙山庄过年。”
“怎么没有听说,舒家的公子就是皇上寻找多年的三皇子,这次皇上暗寻运州就是为了接三皇子母子回宫的。只是这年节已近,来不及回京,才临时决定在行宫过年。”
“可不是,十六卫大将军、中都都督和今年新进的状元郎都贴身伴随。沧州城可是有热闹看了。”
……
凌菲心里一怔,整个身体都开始僵硬起来,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舒笑白竟然要来沧州,皇帝大叔、元思师兄也来本来的美味到了嘴里突然变了味道,凌菲再也没有了方才良好的食欲。匆匆用完了膳就上楼去了。
罗桑和康平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凌菲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旁边桌上讨论的的事情他们当然知道,可是凌菲当时与罗桑诉说经历的时候并没有指明她待的富户就是舒府。
凌菲不安的在房中走来走去,脑中充斥的一直都是这将近一年来与笑白经历的点点滴滴,她实在是不想回忆这些,但是那些记忆就像装了自动开关一样,不断的自己蹦出来,她挡也挡不住。焦躁的来到桌前猛灌了一口凉茶,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如果在沧州城与笑白见面会是什么样子,她甚至生出了要立即离开沧州城的念头。但是离沧州城最近的就是淮涟,不过淮涟是小城,离这里又有将近四天的路程,不说除夕将至,就是到了淮涟,那么小的地儿,被皇帝大叔的人发现了连个藏身的地方都不好找。
凌菲越想越焦躁,到最后她真想找个东西扔扔来发泄发泄。罗桑进来的时候就看着凌菲紧紧捏着茶盏,茶盏里的茶水有半杯倾倒了都不知道,急忙的从凌菲手中夺过茶盏,罗桑眼里都是忧急:“小姐,你是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凌菲恍惚回过神,看清面前的罗桑,突然站起来,在自己行李的梨花木盒子里取了几百两银票递到罗桑面前:“我没事,桑叔,你出去找几间民宅买下来,我们明日就搬过去,记住,要寻那些隐蔽的地方。”
罗桑想了想,点点头,却是不肯收凌菲的钱,这么些年,他买一座宅子的钱还是有的。他们打算在沧州住上一阵子,一直歇在客栈里也不好,人多口杂不说,也不安全,小姐又是女儿家,也不能每次出去都带着帏帽。
“小姐,你放心,我马上就出去找,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明日我们再走,桑叔出去前让康平来给你守着,你安心歇息。”康平瞧着凌菲,知道她心里有事,可是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为难她。哀叹一声唤小二来换了新的茶水,才离开凌菲的房间。
凌菲心里乱糟糟的,就算是遇到危险,命悬一线的时候她也没这么烦躁过,为什么只要事情与笑白一扯上边,她就失去了冷静,她恨恨的骂自己没出息,然后将自己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