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移动,确实是那枚戒指作的怪,瞟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男子,凌菲想将他的戒指借来看看,正当要碰到他的手掌,男子一声咕哝的呓语,却把左手拿开了。
凌菲被吓的踉跄,尴尬的咳嗽两声,悻悻地把发带收好。即使她再好奇,也不能随意拿别人的东西,是不恰巧小厮来报告堂中有人寻她,凌菲交代了人将这陌生男子照看好,就去了堂中。
小宋在堂中焦急的来回踱步,见她来,急忙来到她身边:“红管事要我告诉姑娘,元思公子今日便走这会子已经备好了行李在府门外了。”
什么元思今日便走她前几日是怎么知会的,临行前定要通知她,她要送他一程,如今就想这么偷偷摸摸的走了凌菲很生气,脸颊两边气鼓鼓的,急忙让铭香居里的伙计帮忙准备一辆脚程快的马车朝着舒府方向赶回去。
可是再快马加鞭,等赶到了舒府门前,已经不见了元思的影子,门前立着锦红、墨云先生和林家兄妹。
锦红和林清浅眼角都是红红的,林清浅原本想与元思一道回京城,却被林玉书阻止,之前他可以任妹妹胡闹胡来,可如今元思是要去京中赶考,此事非同小可,可是关乎着元思的前程。她与元思一起像什么样子,影响元思赶考不说,也破坏了女儿家的名声。待到元思高中,若是和他小妹有缘,他自是不会再拦阻。何况,舒家茶庄正在改建,就是看在与笑白这五年来的同窗情意,也应该等到舒府的茶馆重新开张,祝贺一番再离开。
凌菲掀开车帘就问:“师父,红姐姐,元思师兄是什么时候走的?”
墨云先生瞧着这个自己疼爱非常的这个小徒儿,心里默默为元思叹口气:“你师兄已经走了两柱香的时间了。莫要再去追了”
谁知凌菲却不听,缩进了马车就吩咐车夫朝着城门的方向赶,她心里现在就一个想法:五年来,对她最好的师兄怎么可以一声不响,连一声告别都不说就离开他还拿她当他的小师妹吗?
一路疾驰,可毕竟是大街上,时不时有行人经过,马车不能行的太快,凌菲急的频频掀开车帘眺望。
路边,从城外刚回来的亦云奇怪地瞧着这辆在大街上狂奔的马车,眼里一惊,这不是舒家茶铺的马车吗舒家茶铺的专用马车车前都竖有一面印着舒家茶铺标志的蓝色旗子,车帘被掀开,亦云瞧见里面坐着的是凌菲,就更加奇怪了。
总算赶到了运州城的城门,马车停在城门外,远远的看见官道上的几辆马车组成的车队,车队所过之处扬起一片尘埃。元思搭乘的是驿站的马车,官府每到赶考的时候都会为应届的考生准备专门去京城的马车,车队配制精良,马匹都是选的上等,所以车速很快。
凌菲瞧着在自己视线中越来越模糊的车队,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委屈,那个对她最好的男子就这么离开了,连一句交代的话都不说。凌菲赌气的决定,等到了元思回来的时候她一定不轻易原谅他。
只是真的还有这样的机会吗?那一切就是后话了。
元思坐在马车中,表情凄然,那张对着凌菲温润如玉的脸,此刻只有无言的伤心,他又何尝不想凌菲送他一程、见上一面。可是他不敢,他怕他在最后看到她的时刻,他会舍不得离开,天知道,他离开她要做下多大的决心五年来的一幕幕如电影快进一般在脑中闪过,一个个与她在一起的片段都是他埋藏在心中的珍宝。
至此,他都没有向她倾诉自己已经刻入心底的情感,元思冷笑,等他回来,等他有了足够保护她的能力,他再也不会放开,不会将她让给任何一个人眼角有冰凉的泪滑下,顺着瘦削的脸颊,滴进心里。
凌菲很不爽的吩咐车夫回铭香居。今日,她的心情真是糟透了。遇到陌生的与发带有关系的人,元思又一声不吭的离开,该死的,她还要回去监工。整个马车里,都因为凌菲的怨念散发着一股低气压。
第059章小凌菲发火了
笑白回到铭香居,就有伙计向他汇报凌菲急匆匆出门去了,后院还躺着一个陌生男子,笑白眸色一深,放下手中的茶盏,却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 ~
不多时,亦云来寻,入了内堂,就瞧见自家爷眯着眼,眸光深沉的样子,心里一哆嗦,瞧着这眼神就是在算计人,亦云怔愣。
“还不进来?”笑白冷冽的声音响起,亦云不敢怠慢。
“如何?”
“回爷,查不出任何有用的资料”亦云一五一十的答道。其实,五年前,他就对那个小丫头有怀疑,前几日收到手下打探来的消息,凌菲的父母原是兰州人,因为水患,才逃到了运州。他便亲自跑了一趟,可是一番打探下来,却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兰州城水患后重建,原来的老兰州已经不复存在,搬来的百姓定居的时间都未超过五年,哪里会知道那些陈年旧事。
笑白瞥了眼亦云:“这几**辛苦了,这件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如笑白那般智慧的人怎看不出凌菲一些奇怪的地方,虽然心中也有些芥蒂,但是他却不希望凌菲多出什么其他的来,就像现在这样呆在他的身边就很好,身世什么的并不重要,他更宁愿她就是一个丫鬟的身份。 ~
亦云方想离开就想到了刚刚在运州城街道上看见凌菲的事儿,说与笑白听后,无意外的,笑白的脸又开始黑沉,于是,某人的书桌上定又多了一摞账本。
凌菲回到铭香居已经是傍晚,金色的余晖将铭香居镀了一层金边,天边难得的有了美丽的火烧云,只是凌菲心情糟糕无心欣赏。
下了马车就进了铭香居,还未休息片刻,就有小厮汇报堂中舞台搭建遇到困难,过后又有伙计询问二雅间内该挂什么样的画,凌菲本就烦闷,又遇到了零零碎碎烦人的事情,心里更是憋火,夏季燥热,顿时感觉一肚子的火气往外冒。这时候,从二走下来一个白发徐徐的老人,这人凌菲熟识,是纪家药管的纪大夫。
纪大夫瞧见凌菲,笑眯眯的来到她身边:“方才那男子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上受了些外伤,因为长时间的饥饿有些轻微的中暑,外伤老朽已经处理过了,另外再配些汤药,一个疗程便可好清”
凌菲谢过了纪大夫,让人去拿诊金。 ~铭香居内都在重建翻新,所以男子醒后,小厮只能把他请到了二装修好了的雅间内歇息。
凌菲迈步准备去二看看这个陌生男子,人毕竟是她救进来的,还是先去瞧瞧为好,可是步子还没有卖出去,就被从内堂出来的小厮拦住了,小厮恭敬有礼的说道:“姑娘,爷请你进内堂,有事与您商量。”
“让爷等会儿,我去看看那人就来。”凌菲想要拨开挡路的小厮,魁梧的小厮纹丝不动。
“姑娘,请不要让小的为难,爷说了,让您马上去。”
凌菲火大了,今日一天的憋闷再也忍不下去,她只是去瞧瞧人家中暑怎么样了,这点时间都不能等?那她每天汗流浃背的在这铭香居里忙活算什么是爷了不起啊今天是爷她也惹了凌菲用力推了小厮一把,气冲冲的朝着内堂去了,小厮抹了头上豆大的汗珠,苦不堪言,他也不想的啊爷就是这么吩咐,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违抗命令,得罪凌菲和得罪爷,他还是选择凌菲好了掀开帘子,就看见笑白坐在她的书桌前,惬意的喝茶摇扇。她心里更火,凭什么,笑白小爷在这里享受,她就要为他做牛做马,奔来跑去,回来了还要应付他的霸道脾气凌菲快步走到他身边,语气不善:“爷,请问有什么事?”
笑白一抬头,瞧见小丫头小脸上都是汗珠,额前乌黑的秀发也湿了几缕,脸颊因为闷热显出些酡红,心里有些心疼。想招她过来喝杯凉茶,可一想到她为了送元思一路乘马车狂奔到城外,就不是滋味,淡了脸上的神色。
“怎么,无事就不能招你来?”说完还闲适的喝了口爽口的凉茶。
凌菲被气的说不出话,她尽她最大的努力压抑着怒火。
“既然爷无事我便出去了。”
才来就要走,她就这么不想看到他,笑白瞧着小丫头的小脸,心里也开始泛堵:“你是我信步园中的丫鬟,我让你来就要来,我让你走你就要走”说完敲敲那摞账本:“把这些核算完再走”
凌菲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满身大汗,一身狼狈奔波,还未坐下喝口茶,休息片刻,就要被他唤来,看他竹露清风的样子,闲适的喝茶,外面那么多事等着她去处理,他这是耍着哪门子心思,弄出这些账本来真当她没有脾气吗她平时不想惹是生非才表现得柔弱了些,此时她内心的愤懑再也关不住。
“舒笑白,你是发什么疯,我怎么惹你了,这样欺负我,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帮你打理铭香居也就算了,为了红姐姐,我忍可是你这样无理取闹,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别以为你是爷就了不起,我是人,也有自己的权利,你——你——”凌菲两颊酡红着,说到最后越来越喘不过来气。
笑白怔愣在椅子上,他从来都以为小丫头压抑自制,再人前装傻充愣,即使才华横溢,也宁愿烂在自己肚子里,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冲动的时候。可是不知为什么,被凌菲这番臭骂之后,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心中的那些邪火去了不少。笑白嘴角勾起,俊美非常的脸庞如春风拂过。
可是笑白笑容还未绽开,面前的小丫头眼睛一闭,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幸好笑白反应快,一把将凌菲揽入怀中,温软的身子靠在他怀里,却透着不正常的热度。笑白心一慌,忙朝着凌菲的脉搏摸去,脉搏细弱,心率快。怪不得小脸面色潮红,说话焦虑急躁,原是中了暑。
笑白心里内疚不已,皱着眉,将凌菲的手捏在他的大掌中,朝外大喊道:“快来人”
哎呦喂咱家的笑白啊吃干醋,吃心疼了活该
第060章笑白爷冷战吧
纪家药管的纪大夫还没回到自家药管呢,就又被铭香居的伙计请了回来。 ~一路匆匆忙忙的来到后院的厢房,见着笑白满脸担忧的坐在床边,幽深的眼神一顺不顺注视着床上躺着的少年。纪大夫有些踌躇,放轻脚步迈入,拱手便想行礼,笑白却转过头虚抬了抬手:“老大夫不必客气,快帮凌菲诊诊脉”
纪大夫看出笑白脸上的担忧,一刻也不敢耽搁,来到床前,仔细的给凌菲诊脉,稍顿了片刻,纪大夫舒了口气,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瓶中的药膏涂抹少许在凌菲的太阳穴两侧,回过身仔细的向笑白禀报:“爷,姑娘的身子没有大碍,只是操劳过度,又因这几日天气炎热,心绪烦躁,所以有些轻微的中暑,抹上些治暑的膏药,只要好生调养,几日便可恢复”纪大夫本还不知凌菲是女子,只是把了脉,又怎么能遮得住,他虽不知凌菲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可是像舒家这样的豪门,秘辛众多,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医馆的大夫可以过问的。
笑白听纪大夫这么一说,放了心,请小厮带着纪大夫去领赏,他便一个人坐在房中陪着昏睡中的凌菲。房里放上了好些从地窖里搬出的冰块,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凉爽的气息,夏日的暑气丝毫不见踪迹,吩咐铭香居的伙计将账本搬来,笑白便一边处理账册一边看着凌菲。
约摸两个时辰过去,凌菲的身子好多了,渐渐转醒,微睁开眼,疑惑的往周身看着,墨绿的薄丝绸蚊帐,身下铺的也是柔滑的墨绿锦缎,房中没有燥热的感觉,仿若置身初春,再转眼瞧见了蚊帐上挂着的剔透翡翠,一个激灵,凌菲坐了起来。
这——这房间不是笑白在铭香居的厢房吗,因为这一个多月来,铭香居大规模改造,笑白在外应酬,经常没有时间回舒府的信步园,原安掌柜便在这铭香居的后院给笑白专门置了一间屋子。
笑白挑剔异常,屋中,原安掌柜什么都是用的最好的,就连蚊帐上都要挂上上好的翡翠。有一次,笑白吩咐她来他房中取东西的时候,她还在心中恶狠狠的骂了他一句奢侈,连个暂时住的地方都要布置的这么华丽。笑白有洁癖,凌菲在五年前,还是个小女娃时就知道了。他的东西从不随便让人碰,尤其是他的卧房。
凌菲胆战心惊,她竟然躺在他的床上,若是让笑白小爷知道了,她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这时候,凌菲已经彻底把昏迷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
坐在书桌前笑白,将一本账册放下,瞧着床上的蚊帐轻轻晃动,眉间不经意的舒展开,清冽的声音响起:“醒了?”
躲在蚊帐后的凌菲一颤,她没听错,本还想偷偷的起床开溜,却被笑白抓个正着,只好讷讷的回到:“嗯,醒了。”
“将小几上的汤药喝了”
凌菲轻轻掀开蚊帐,果然有一碗黑褐色散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