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笑白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仍然坐着一动不动,好像一尊雕像,凌菲忍不住担忧的再瞥一眼伤口,那血好像没有停止流出。
凌菲凶狠的瞪了他,随即转身去屏风边快速的穿好衣裙,奔了出去,片刻回来,手上已经拿了一个小药箱,湘潭王府她不熟悉,只在外面找到了锦红,向她说明情况后,锦红很好笑的只给了她一个药箱,难道湘潭王府穷的连一个大夫都请不起?
可是担心某人伤势的她,也只能先拎着这个小药箱进去急救。
进了内间,笑白还如她走时那样坐在桌边,只是目光一直锁着她,随着她慢慢地靠近变得越来越炽热,等到她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才将目光分一丝出来看到了凌菲手上的小药箱。
凌菲将药箱重重的放在桌上,怒道:“自己解决!”他不说话,只是真的开始低下头一只手笨拙的解自己上身的衣袍,腰带缠住,他也不着急,只是慢慢地解着。
凌菲站在一边本是背对着他,毕竟看着别人宽衣解带多有不便,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将目光瞟向笑白,见他一遍一遍不气馁的努力着,可是那个腰带好似要与他作对一般就是扯不开。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受不了的转身,一把拍开他的大掌,不费吹灰之力就帮着他把袍衫给脱了下来。
她绕到他的身后让他伸直手臂退下袍衫,笑白在她不知道的角度笑得甜蜜。
直到笑白上身赤裸,凌菲才心惊的看到那个在左肩后的深深的狰狞的伤口,仿佛是利器划伤或是刺伤,伤口边缘还留着白色的粉末,显然一开始已经被笑白初步粗略的处理过,但是由于没有处理的及时,或者是马虎,伤口的周边都开始红肿起来,甚至流出透明混着血丝的水,分明是发炎了。又因为刚刚的触碰本开始有些愈合的伤口又裂开,此时还在不断的往外流着血。
凌菲的心也像被划了一刀口子,她颤抖着手用潮湿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洗伤口,然后指着小药箱愤怒地问:“哪个是止血的药?”
笑白温润的笑着用右手将小药箱中一只红色的瓷瓶递给她,她掠夺性的接过,猛力的拔开木头塞子,却轻柔小心的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出奇的温柔。
在看到血慢慢被止住后,凌菲才暗暗吐口气,找出绷带,笨拙细心的给他缠绕。她微微抬起笑白的左手,然后绕到他的身前,正想将绷带再次绕到他身后时,一抬眼视线就对上笑白左胸口那个已经变淡的伤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不知为何,她本愤怒担忧气恼的心在看到了这个伤口瞬间的软化,甚至隐隐渗出喜悦。当然这样明显的表情变化毫无遗漏的落在了笑白的眼眸里,他冷厉了两年多的眼睛里此时唯有的只有宠溺。
意识到自己的怔愣,凌菲尴尬的撇开脸,三下五除二的包扎好,期间,无意中弄痛某人也顾不着,等到伤口处理完毕后,盯着他还赤膊的上身时,那完美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让她瞬间脸颊通红。方想要捡起旁边的衣袍给他穿上时,才想起来袍衫上已经沾了血迹,还未等她疑惑的问出口,笑白低低微带着让人迷醉的声音响起:“屏风后的衣柜里有。”
凌菲下意识反射性的走到衣柜旁边,打开檀香木的衣柜瞧见一柜子男子的衣衫时,顷刻间意识到,这里原来是笑白的房间,尴尬的随意取了一件,来到他身边胡乱的给他套上。
笑白好笑的低头看着自己衣冠不整,半露出的性感胸膛,然后竟然略带委屈的看向面前垂着目的凌菲,意思很明显,凌菲你坏,不帮人家穿好衣服。
凌菲眼睛一瞥,也瞧见了这抹春色,只好掩口咳嗽,帮着笑白整理好袍衫。等到房间里的气氛终于不那么暧昧后,凌菲缓了缓情绪坐在笑白的对面,认真地问出口:“昨日我明明见到的是皇上,为何醒来却在王府,而你又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
笑白的眼眸里瞬间收了释放出的情绪,变回原来的深不可测,他贪婪的望了一眼凌菲,然后低沉的道:“凌菲,这些你不要问了,好好地留在府中,万不要出去,我会保护你!”
凌菲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但是他掩藏的太好,她看不出一点蹊跷。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我有知道真相的自由!”凌菲坚定的说出口。她并不想做一个缩头乌龟,在天齐,还有谁比皇上还大,他站在权力的最高峰,手中掌握着任何一个人的生杀大权,必要的时候,对谁都可以下毒手,即便是自己的亲子,若是真的惹恼了也不会有好的下场。如果是这场逃亡,连累了笑白又怎么办?
笑白抬头看着她,娇美的容颜上,黛眉紧皱,带着急切、担忧,他突然舒展了脸上的表情,原来在舒府中勾着一抹浅笑的神仙笑白又回来了。时间平静犹如回到了舒府的日子,他状似浑不在意的伸手摸摸她柔软披散的还未来得及梳的发,“好好休息吧,我先去书房,还有事未处理。”说完,竟然是脚步匆匆的离开。
凌菲眉头越锁越紧,心里的谜团也越来越深。
笑白坐在书房中,右手轻抚着左肩后凌菲包扎的凌乱的绷带,脸上恢复了一丝甜蜜,一不小心抚摸的手力道重了些,疼的他笑得皱眉,看来,方才运内力挣开伤口的时候,力气用过了。
果然,腹黑也是会有报应的!
第167章 凌菲的真正身份
亦云脚步停在门外 ,纠结满脸,他不知道自家爷听到这个消息会怎样。
笑白听到书门外的脚步声,收敛了脸上泛出的笑意:“亦云?”
“爷。”亦云缓缓地进了书房,半低着头快速的思考着能减少笑白知道这个真相的震惊。
抬起眼,无声的注视着以往都是坦荡淡然的亦云,眉心微皱:“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样了,有没有结果?”
亦云踌躇,吁了口气,徐徐地抬头正视笑白询问的眼神:“爷,这件事的确不简单。顺着凤凝阳,我查到了些关于凌菲姑娘的事情?”
噢?“笑白只是吩咐亦云去调查凤凝阳真正的底细,没想到却与凌菲扯上了关系,凌菲的身世亦云不是早在多年前就暗地里访查过,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亦云犹豫间还是决定如实告诉笑白:“凤凝阳是飞雪国第一大家族凤家的嫡长子,而。。。。。。而凌菲是飞雪女帝轩辕芳菲早年丢失的嫡长公主!
“什么?!”笑白被这个突然的消息打击的体无完肤,亦云的声音仿佛在天边遥不可及。那个小丫头是飞雪国的人,还是飞雪的长公主,怎么可能,一定是他胡思乱想。
亦云瞧着自家爷的样子,只能暗暗叹息,他也不相信,可是这是原原本本,真真切切的事实,由不得人想要改变就能改变的了的。
他轻声唤了一声,企图唤回笑白的思绪:“爷——”
宛如天上劈来炸雷,笑白苦笑的坐回书桌前,老天还真会捉弄他们,他从未羡慕也从未期待过王孙贵胄的生活,这两年远远没有舒府里来的自在自由,别人面前 高贵无比,光华万丈,可是谁又能看到你身后的痛苦和寂寞。
自他贵为三皇子,他就开始着手布置着一切,目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强大起来,命运不再受人摆布,他并不想争那最高的位子,只希望等到他的小丫头时,他们能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任何人也阻拦不了他们。
他不知道有多庆幸凌菲的身份,没有家族的责任,没有他人强加在身上的重担,一心一意只要自己快乐自己满意就好。
呵!可是事实竟是这样,那个我行我素,快活自在,只为自己而活的小丫头若是知道这个真相会变成什么样,难道也要让她背上国仇家恨,要她周旋在权力的尔虞我诈之中,整日为了家国兴旺,而呕心沥血?他舍不得,也不允许!他从头到尾只是希望与她在一丐快乐平淡的生活而已。
笑白蹙起的眉很久很久都没有展开,亦云也不敢多就,就安静的立在他身边,良久之后,笑白才朝着亦云挥挥手:“下去吧!”亦云回头望了一眼,顿了很久还是问出口:“爷。那您现唐小姐的婚事。。。。。。”
亦云实在是担心,昨晚茶香会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脑海。自从凌菲入了天元公主那间雅间,笑白就焦急不已,这时候又有护卫汇报说,公主府上的消息,长公主今日并没有亲自来茶香会。
亦云瞬间就是一个激灵,如果长公主未来茶香会,那天字一号雅间里坐的是谁,谁又敢光明正大的借用长公主的名号?这样想下去,答案昭然若揭。在天齐能比长公主大的人一只手都能够数的出来。而最有可能的正是坐在万岁椅上的那位。
笑白也一瞬间白了脸,亦云还从未见过他这么心急,一切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连隐藏也懒得,笑白推开雅间守门的侍卫,直接朝着天字一号间跑去。
等到见到他们预期中的那位时,整洁高雅的雅间内并没有凌菲的身影,两双相似的凤目互相凝视,眼中喷的都是熊熊的怒火,他听见笑白愤怒的控诉:“你将她藏到哪里去了?”
皇上显然比笑白老练自持,低下头时面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正惬意地端了茶盏闲适地抿了一口,然后带着笑意问出口:“怎么,皇儿想要见那丫头?”
笑白极力压抑住喷薄而出的怒火:“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你为何盯着她不放?”
“朕盯着她不放,皇儿还不知道原因吗?”皇上说的笑眯眯,可是就连亦云也能分辨出他眸子里的不悦。
笑白紧捏着身侧的双手,指节泛白,薄唇紧抿着盯着皇上:“你就究竟要怎样才会放她?”
皇上心里很高兴,这小子终于撑不住问了口了。“要朕放了那丫头也不难,皇儿只要答应与武襄公的孙女完婚。”
笑白一声冷笑:“这还用得着我答应,你不是已经为我安排好了?”声音里充斥着无奈、反抗和失望。
皇上抬头瞧着傲然立在身前的笑白,脊背是那么直,桀骜不驯,他是那么出色,符合他对继承人的一切要求,但为何他总是与自己作对,他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口气,“皇儿若是不愿意,就算是朕也逼迫不了你,朕又怎么会不知道 。”
笑白无言,不得不承认,尽管他再不喜欢他的父亲,但是他对他还是很了解,是,如果他真的不想做一件事,区区一道圣旨又怎能阻拦得了他。
皇上继续道:“皇儿若是答应了这桩婚事,心甘情愿的与武襄公的孙女成婚,好父皇便将那丫头交与你处置,否则,别怪父皇心狠手辣!”
他这是向笑白下最后的战书了,正是因为这该死的了解,皇上死死地捏住了笑白的七寸,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宁愿她恨他一辈子,但就是不可能这么看着她死!
明明只是片刻的时间,却好似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笑白几乎觉得他又要再一次失去那个小丫头,最后,他机械的点了点头,很悲哀又很简短的一个声音:“我答应你。”
皇上的面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他盯着笑白深如浓雾的眼眸,哀哀地长叹一口:“父皇也曾像你这样,莫要难过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男子汉要有雄心壮志,要有宏图远业!有时候,该舍弃的便要舍弃,况且,那丫头还能留在你的身边,堂堂一个皇子,已经弱冠之年,连个正妃都没有,像什么样!”
笑白嘴角随着他的这番话扬起的越来越高,到最后 ,他竟然笑出声来,可是这笑声里听不出任何的欢乐,有的仅仅是苦涩。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当年,他与娘亲便是他适时要舍弃的东西!真是可笑!
后、宫风云,妃子争宠,而太后又一心和向佛,不理后、宫事物。彼时,皇后年幼,背后势力又薄弱,后宫中三妃四夫人五嫔有的位置还是空置。那里德妃任雪华和贵妃向舒琴风头最威,可是德妃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皇上虽然忙于政事,但是他不相信他会对后、宫之中的争夺分毫不知,最后向家因德妃陷害满门抄斩,贵妃背叛永禁冷宫,她甚至还不满足,带着宫女仆妇亲自到冷宫之中扔给贵妃三尺白绫。
他那时总算还是有些良心,及时赶到,驱走德妃。但是冷宫之中的日子岂是人过的,宫人又受德妃指使,贵妃在冷宫之中遭人唾弃,挨人欺凌。他却是因为任家的权势不敢言语,只是偶尔偷偷摸摸的控望,这连杯水车薪都不够,直到贵妃受冷宫中太监毒打,被向老将军的同窗夏和风——夏榕的祖父所救偷偷带回夏府,经过大夫诊治,才知道已经怀有身孕二月有余。还真是感叹肚子里的孩子竟是如此的坚强,在这般重创下还保了下来,夏和风那时还是皇上身边的御前带刀统领即暗卫首领。
本就对贵妃同情,再者皇上对贵妃情根深种,不救贵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