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竟然不敢再说别的。
躬身道:“微臣不敢。”
老脸上颇有些挂不住,耳根子都红了。
宫湮陌拍了拍他的肩,似有意似无意低声道:“北宫大人,本王也是为了你好。这麟小王爷么,毕竟是从贵府中搜出来的。本王自然知道北宫大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怕就怕会被其他人抓住这个把柄做筏子,如果这个丫头怀恨在心,在招供的时候,随便说上那么一句两句,将大人一家拉下水,总有些不方便罢……”
他声音压的极低,也就北宫大人自己能听到。
这一番话让北宫大人惊出一身冷汗。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人是从他家搜出来的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再被有心人利用……
你走吧!你自由了!
虽然因为北宫家的特殊身份,皇帝不会拿北宫家怎么样。
但总是一个大大的污点。
被朝臣背后议论指点……
再不敢说别的,一躬身道:“全凭王爷处置。”
宫湮陌微微点头,叹了口气:“好,阿烟,本王就卖你这个人情,你可以让她走了。”
风凌烟浅浅一笑:“多谢王爷,月璃,红潮,我们走!”
一手拉一个,扭头就向外走。
北宫大人脸色一变:“云侧妃也要走么?这……这怎么成?!”
风凌烟淡淡地道:“北宫大人,给你说两件事。一,我不是什么云侧妃,二,你们王爷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诺放我走。你想让你们王爷做那无信无义之人?!”
一番话问的北宫大人哑口无言。
呐呐地道:“可是……可是,你还怀着王爷的骨肉……”
风凌烟哧地一笑,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刚才你们王爷也说了,以后妃嫔众多,还会发愁没有骨肉?还何必在乎这一个!”
北宫静儿总感觉今天宫湮陌对待风凌烟的态度有些古怪。
似冷又似热,让她摸不透他的想法。
更唯恐他会对风凌烟重新爱上。
现在巴不得风凌烟走的远远的。
忙道:“是啊,爹,梵香哥哥是太子,也差不多是金口玉言的,虽然我也很舍不得阿烟姑娘,但不能陷梵香哥哥于不义……”
宫湮陌微微闭了闭眼睛,挥了挥手。
淡淡地道:“放心,本王说出的话从来不会更改。既然你已经无意于本王,那本王强留下你也没意思。你走吧!你自由了!”
风凌烟拱了拱手:“好,那多谢王爷。再会!不,再也不相会!”
左手拉着孟红潮,右手拉着风间月璃,向外便走。
那些五焰门的弟子以及御林军都得到了指令,没人敢上前阻拦。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凌烟三人逍遥离去……
但愿——他不会令自己失望……
宫湮陌站在那里,就这么看着她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视线。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有一种惶恐的感觉。
似乎她这一去,便真的没有了再见的机会……
像她所说的,这一生再也不相会……
他微微摇了摇头,摇掉心头那莫名的不安。
不会的。最多三天,他就会去找她!
而且是永远陪在她的身边。
带她去看烟火,他要放许许多多的烟花给她看,以弥补这次的亏欠。
亲手接宝宝出生,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
想想那美好的前景,他唇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一丝真正的笑意。
北宫静儿一直在悄悄注视着他。
见他在这样的时候,居然笑出来,连眼底都是愉悦的样子。
彷佛风凌烟的离去他是真的不在意,倒像是甩掉一个包袱似的。
北宫静儿也悄悄吐出一口气。
走了那个大麻烦,她也放心了不少。
……………………………………
走出北宫府邸,风凌烟抬头看了看天,颇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终于——终于自由了!
演戏演了这么久,让她一个大肚子孕妇情何以堪啊!
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她的戏份演完了,后面就靠宫湮陌自己了。
但愿——他不会令自己失望……
她看了一眼风间月璃:“月璃,我们现在去哪里?”
“出城。”
风间月璃说话像以往那样言简意赅。
风凌烟看了看孟红潮:“孟姑娘,你呢?”
孟红潮终于抬眸,眸色有些复杂:“我用你做人质,你,你不恨我?”
谁的戏最逼真
风凌烟坦然地看着她:“老实说,有些恨的。不过,可以理解,毕竟你也是为了你师父。更何况你也算帮过我一次。这一次救你我们也算两清了。”
孟红潮垂眸:“多谢,此恩日后必报。后会有期。”
朝风凌烟拱了一下手。
眸光在风间月璃身上一掠而过,转身而去。
风凌烟瞧了下风间月璃。
风间月璃俊美如天人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大步流星的,让她几乎小跑才能追得上。
如以现代的时间算,此时正是晚上八九点钟。
大街上行人依旧不少。
车水马龙的。
没有人知道,一场变故已经发生,而一场更大的变故还在酝酿……
料峭的春风里似乎还有焰火的气息。
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纷纷扬扬的,打在脸上有丝丝凉意。
月璃带着她七拐八绕,来到一个小胡同口。
在那里静静地停着一辆青蓬马车。
车辕上,车老板正坐在那里打瞌睡。
风间月璃走上前:“车老板,我雇你的马车出城。”
那车老板一见生意上门,立时有了精神:“好。客官要去哪里?”
风间月璃说了一个地方,然后和那伙计谈好了价钱。
便和风凌烟上了马车。
刚一走进车厢,便看到一位温润如玉的青衣男子正含笑望着他们。
风凌烟眼眸一亮,张口欲呼出他的名字。
那人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比量了一下外面。
风凌烟顺着车帘的缝隙向外一瞧,见暗处有几条暗影一闪而没。
风凌烟笑了一笑。
她早知道后面有人跟踪,
如她所猜不错的话,应该是北宫大人那只老狐狸。
谁的戏最逼真
他对自己的走毕竟不是那么放心的。
所以一定看着自己确实没弄什么猫腻他才放心……
马车迅疾,清脆的蹄声敲击在青石板面上。
回响在夜风中。
出城十里,拐过一个弯子,道上又出现了一辆一摸一样的马车。
这样的马车在金云国随处可见。
碰到一样的倒也不奇怪。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了一会。
两个车老板似乎较上了劲,你追我赶的。
一会儿这辆在前面,一会儿那辆又在前面。
一直到下一个岔路口,两辆马车这才分开。
分道扬镳。
风凌烟瞧着那青衣男子,轻轻叹了口气:“碧庄主,你未免过于小心了些。刚刚那辆马车是混淆视听的吧?”
那青衣男子正是碧东流,他微微一笑道:“这么小心的可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风凌烟心中一跳,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
扭过头去,喃喃地道:“我又不是纸糊的……”
碧东流哈哈大笑:“阿烟姑娘确实不是纸糊的。好英勇呢。不过,在某人的心目中,却是一点点风险也不敢再让你冒了。你看看外面赶车的是谁?”
掀开了一角车帘。
外面赶车的那人似乎也听到了动静,回身含笑道:“属下参见阿烟姑娘。“
那人在脸上抹了一抹,露出了本来面目。
风凌烟呆了一呆。孟花城?!
她在琉夕山庄时便奉命保护自己,区身做了数月花匠的蓝焰门护法长老孟花城。
没想到他今天又扮成赶车的了。
这人倒有装龙像龙,装虎像虎的本事。
刚才的模样实实在在是个车夫。
连她这个老江湖都瞒过了。
——戏
风凌烟侧头看了风间月璃一眼。
见他老神在在的,连眼皮也不抬。
不用问,他也是事前早知道的。
没想到风间月璃这样实诚的人也懂得做戏。
刚才倒真像是雇车的模样。
一点也不像是事前安排好的。
“不用看我,这些都是宫湮陌安排的。我只是负责复述一遍而已。”
风间月璃淡淡开口,耳朵上却冒出浅浅红晕。
显然刚刚的做戏很是为难他。
好在他戏份不算多。
就几句台词,倒也不至于穿帮露馅。
风凌烟叹了口气:“月璃,没想到你也会演戏了。配合着梵香一起演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和我说说了?”
风间月璃诧异地挑眉:“你不是早知道了?”
风凌烟叹了口气:“我知道的并不多。”
原来,那一日,风凌烟在御花园中和宫湮陌相见。
酒水泼在她的裙子上,宫湮陌抱着她去换衣服。
那时宫湮陌虽然不能张口道出实情,但他却有手。
抱着风凌烟大步流星向外走的时候,嘴里虽然说着最刻薄的话。
但指尖却已在她手心划字。
时间紧迫,他只写了一个字——戏。
风凌烟原本就起了很大疑心,又是冰雪聪明的人儿。
虽然不知道宫湮陌为何会如此,
但却明白他是在做戏。
她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却已相信了他。
便将计就计跟着演了下去。
她原本就善于伪装。
更何况虽然明白宫湮陌是在做戏,但看到他和北宫静儿腻在一起心里还是不舒服。
嫉妒的小火苗还是燃烧的熊熊的。
所以她半真半假的,倒也不全然的做戏。
合谋
她原本就善于伪装。
更何况虽然明白宫湮陌是在做戏,但看到他和北宫静儿腻在一起心里还是不舒服。
嫉妒的小火苗还是燃烧的熊熊的。
所以她半真半假的,倒也不全然的做戏。
正是因为一半真心一半假意,所以她才演的这么声情并茂。
骗过了所有的人,甚至宫湮陌都有点摸不清她的心思……
在风凌烟被毒神劫掠前的那一个晚上,轩辕洛羽又冒了出来。
对她说,他已经暗暗调查过了,
控制北宫家的圣者就是他的老对头——毒神流云桑。
还说流云桑再过二十年便能重新修成正果。
也就是说,他必须督促宫湮陌和北宫静儿正式成婚。
而风凌烟却是这件事的大绊脚石。
流云桑肯定会来杀她……
原本风凌烟有些紧张,但轩辕洛羽又神秘兮兮地告诉她。
流云桑如果脑子没被驴踢,真正见了她肯定不会杀,拍着她的脑袋让她放宽心。
还送给她一柄金黄的小剑藏在身上做防身……
在那个山洞中,她和孟红潮在一起的时候,耳边无端地传出黎鸭的声音。
让她很吃了一惊。
下意识地这里瞧那里看的。
那只鸟却笑的甚是猖狂,告诉她,它并不在她的身边,而是在宫湮陌这里。
现在是用读心术和她交流。
也就是在这一刻起,通过黎鸭的嘴,她才能和宫湮陌正式对话。
因为这读心术极耗灵力,所以所说的话都是最至关重要的。
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
风凌烟没有问宫湮陌究竟是怎么中蛊的。
…………………………………………
连环计
风凌烟没有问宫湮陌究竟是怎么中蛊的。
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讨论哪些枝末细节也没多大用处。
关键是以后怎么做……
而轩辕洛羽也偷偷跑来一次。
告诉她格杀流云桑的方案,
因为流云桑是神。
人间的凡器根本伤不了他。
就算能留下他那具麟小王爷的尸体,但对他真身却并无多大妨碍。
一旦让他逃脱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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