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走吧!”为了不影响太医们,皇帝只能在宝儿寝宫外等候。两个时辰下来,已经是将这不大的一片区域地面都踩下去了几公分,心里像有个东西悬吊吊的,够慌!于是,带着焦虑和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朝堂。
“终于走了。他在这儿,搞得哀家心里都慌得很。”见皇帝离开,太妃是直接松了一口气。要不然,总见一个人在自己身旁怒火冲天的,她还真是承受不了,虽然这个人是她的儿子。
“去看看,怎么回事?怎么还没生出来?”太妃也按捺不住,刚才皇帝问了许多遍的话,现在她又忍不住问出了口。身旁的小宫女听言,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
不会儿几个小宫女出来了,身边还跟了个太医。
“微臣见过太后。”太医脸色惨白的跪下。
“都什么时候了,起来!里面怎样?”太妃也是焦急万分。
“娘娘身子羸弱,就怕、就怕大出血。”太医暗自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珠,才壮着胆将心中的话说完。
“放肆!几个月来你们一大帮子人天天围在宝月宫替宝妃调养来调养去!如今还有胆子这样说!那你们是怎么调养的?滚进去给哀家好生想办法!要是出了事,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是、是、微臣明白。”太医连连磕头。完了,像一阵风儿似的又跑了进去。
“母后,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吗?”太后才刚刚心情平复了一些,皇帝又凑了过来。还好、还好,他没听见太医刚刚的话,否则又有一阵腥风血雨了。
“皇儿,这么快就下朝了?”
“恩,孩子还没生下来吗?”皇帝现在只关心这个。什么早朝不早朝的,今日哪有心情坐朝?还不是去走个程序而已。
“哪有这么快?女人家生孩子本来就不容易,这才多少时辰?皇儿别急,一准儿就生下来了。”太妃先发制人的一番说辞,企图稳住皇帝的心,但是效果似乎不佳。
“还没有?都好几个时辰了!苏昭容产子也没要这么长时间,朕要进去看看。”皇帝终于按捺不住想往里面蹿。
太妃一把将激动的皇帝拉住“皇儿,你这是做什么!你想害了宝妃吗?女人家生孩子,你一个大男人进去做什么?不是添乱吗?”
“朕管不了那么多!朕要和宝儿在一起!朕要给她力量,你们都给朕退下!”激动起来的皇帝说话很冲。
“你们做什么!还不快把皇上拉住!”太妃哪里扭得过年轻力壮的皇帝?眼看皇帝就要挣开她的钳制,连忙对一旁不敢妄动的奴才怒声斥责。
奴才们权衡利弊,虽说皇帝是天,但皇帝向来孝顺,现在她们听从太后的话拉住皇帝,就算皇帝现在心中不快,然碍于太后的脸面,也是不会治他们的罪的。于是,听从皇太后的话将皇上拉住以免再生枝节。
“你们这是做什么!连朕也敢拦?来人!将这些犯上的奴才都给朕拉出去砍了!”皇帝气疯了!没想到奴才居然敢来冒犯他这个九五之尊。
门口的侍卫都跑了进来,看着眼前的局势莫不战战兢兢。皇帝厉眼一扫,侍卫们提心吊胆的去拉扯几个仍然还钳制住皇帝的太监。
太妃可着实发怒了“谁敢!今儿哀家就在这儿看着,谁敢动!皇帝!奴才们可是奉了哀家的懿旨,你若要砍头就先砍了哀家的脑袋!”
皇帝一惊!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跟自己的母亲斗着气!一下子气焰上不来了,正要开口却被太后抢白“你们都放开皇帝。哀家今儿就看他要发疯到什么程度!真要弑母不成?”
几个太监忙放开皇帝,排排站在一边。皇帝自知鲁莽,鞠躬向太后道“儿臣鲁莽冲撞了母后,请母后责罚”
“你是皇帝,是天下之尊,天下人莫不唯你是命!我虽是你生母,然于国而言,还是你的臣民,自当唯你命是从。君无戏言,既然要砍头,还是先将我老婆子这颗人头砍下来以谢了犯上之罪!”太妃气愤的道。
皇帝一听,这还了得?连忙就给太妃跪下“儿臣知错!请母后宽佑了儿臣这次!”
“你这是做什么?你是皇帝,怎么可以随便下跪?岂不坏了体制!”太妃赶忙拉起皇帝“哀家也没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既为一国之君,理当知晓言出必行的道理。金口玉言,一旦出口,想要收回就难了。凡事当三思而后行。这几年下来,我观你处事尚知有度。怎么一摊上宝妃,就事事难以控制?如此总总,岂不让天下之人坐实了‘红颜祸水’?”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记下了。”皇帝羞愧万分。
“行了,我也知你心中焦急,便不再计较,往后可不许这样。”太妃重新给皇上一个笑容,其实刚刚她说那些重话,倒也不是真生了皇帝的气。只是,若不找个话题将他的注意力叉开,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但是今天的闹剧可不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你们都给哀家听好,今儿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小心你们的脑袋!”
一堆的宫女、太监、侍卫皆仓忙跪下磕头,以示各自守口如瓶。
“行了,都下去吧。”皇帝终于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从容的将一干奴才遣了下去,自己移身在太妃身边坐下。两人各存心思,都没有再开口。太妃是因为起初太医的一番话而心悬得高高的;而皇帝则是不知道里面具体的情况又不好问,因而心里直打鼓,忐忑不安。
“太后、皇上!”正在皇帝和太妃都心中不安时,里面跑出来了个太医见皇上也在场,明显的迟疑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德性。
太妃一见这个太医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但是瞒也是瞒不住了,该来的总会来,“你说吧,里面怎么样了?”
太医见皇太后都这么说了,便壮着胆子“皇上、太后,请恕臣等无能,贵妃娘娘难产,实在难以母子保全。微臣斗胆问皇上、太后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明显能够看到太医脸上的斗大冷汗和身子剧烈的颤抖。
“什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皇帝听见这句话,犹如是五雷轰顶,险些站立不稳。两手狠狠的抓住太医的衣领将之提了起来。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太妃也是痛心疾首。虽然她也很想治这些太医的罪,但现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啊!
皇帝听了太妃的话,犹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缓缓的吐出几个字“保大人!”
“皇帝!”太妃想说什么,却碍于皇帝那悲痛欲绝的表情,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明确的催促太医“还不快进去救宝贵妃!没听到皇上的话吗?”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太医像见了鬼似的,一股脑儿的奔了进去。
“老天爷!你这是做什么?朕从来不求天,不求地,今日诚心乞求上苍还朕一个健康的宝儿!”再也支撑不住的皇帝终于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两颊滚滚流出的是那不轻弹的男儿泪啊!
“皇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太医们医术精湛,一定会让宝妃顺利度过此劫的”太妃又何尝不难过?一个自己期盼已久的孙子,一个自己慧眼识中的皇后,两个自己儿子心中不可替代的人此时都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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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十四章 抓狂的皇帝(下)]
不同于外面两人的忐忑不安,里面的宝儿却有另外的一番心思。剧烈的疼痛虽然几乎要麻痹了她的神智,但向来坚强不愿在人前示弱的她还是强撑着不想让那已经到喉咙口的嘶喊声溢出口,她向来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太后怎么说?”几个太医见外面传话的太医回来,连忙问道。
“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是‘保大人’”
“那好,保大人。”太医院主事黄太医高声吆喝,让各位太医清楚接下来的操作程序。
保大人?一听到这样的话语让宝儿一下子惊住了!在这医疗不发达的古代常有发生的事情,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这样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身上?看来皇帝和太后都选择了保她,她是该庆幸自己在这样一个女人只是生育工具的年代,还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而欣喜吗?不!她不能接受!她绝不能接受!那是她费尽心血想要保护的孩子啊!那是她曾经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呵护的孩子啊!今天!对!就是今天,是她兑现自己的诺言的时候了。她强烈的知道:自己想要为自己和洛天的爱情留下些什么,而这个孩子就是最有说服力的承载物,这是她和洛天爱的结晶啊!
“不!我要你们保孩子!保孩子!听见了吗?保孩子!”看见已经七手八脚忙开的一群太医们,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述说着自己的意愿,好像生怕太医们听不见似的。
这可让太医们为难了,皇命不可违啊!“娘娘,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是保娘娘。恕臣等不能从娘娘命了”
“我是这个孩子的母亲,我要保住他!谁都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宝儿态度很坚决。
“娘娘,只要娘娘好好调养身子,以后还能有其他的孩子。娘娘又何必如此冒险呢?”太医们忙劝道
“不!我要留下他!求求你们,帮我留下他!”宝儿知道太医们的心思,为人臣者岂能违抗君命?但这个孩子对她太重要了,她已经不能失去他。
“娘娘!”太医们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皇帝和太妃在外面就听到里面闹轰轰的,便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
“皇上,娘娘她,她要保孩子。”黄太医为难的道。
“胡闹!保大人!”皇帝心疼的看着床上满脸汗水的宝儿,头发已经乱了,脸色惨白。
“皇上,求求您,我要孩子!我们的孩子!”宝儿终于哭了,希望皇帝能怜悯她,不要让她的孩子这么早早的夭折。
“宝儿,你什么都别多想。以后身子好了,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皇帝轻声安慰。
“不!皇上,您不要欺骗我,我的身子自己明白。这个孩子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宝儿微微的闭上眼睛,心里很痛、很痛。
“宝妃,你就别再倔了。这往后的日子还长,可不能这样拗。”太妃已是眼角湿润,为什么这样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会遭受这么多不幸?
“太后,您也是母亲,您明白臣妾的,对不对!臣妾求您了,保住这个孩子,好吗?”宝儿看见皇帝那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情,于是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太妃身上。
“这……”
“母后,什么都别说!保大人!”皇帝不允许现在有别的声音出来。
太医们不再迟疑,身手利落的忙了起来。宝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皇上,不好了,血崩……”可能是由于时间上面的拖延,异或是其他的原因出现了大出血,宝儿的生命岌岌可危。
“怎么会这样?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废物!一群废物!”皇帝从来没有这样的骂过这群太医。
太妃也是大惊,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天意吗?这个苦命的孩子!“皇帝,安静些,别影响了太医们救治宝妃,咱还是在外面等候吧!”太妃企图拉走皇帝,但是皇帝根本不打算离开。
“不!我要在这里陪着宝儿!”看着那太医端出一个个带有血水的盆子,虽然险些让他眩晕,但他还是想呆在这里给她打气“宝儿,你要挺住,要坚强,知道吗?朕需要你,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渡过此劫,朕立即召告天下册立你为皇后。你是朕的皇后,你不能有事的!”
“皇上,有很多很多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就、就走到了今天。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想将一切原原本本的对你和盘托出,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身体的疼痛已经麻痹,在自己意识朦胧之际她还能清晰的将自己心中的话告诉皇帝。对于这,她已经很意外了,嘴边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那么的响亮。
“恭喜皇上、太后,小皇子安然无恙。”这足以让所有人惊喜。
“生了?是个皇子?”太妃简直难以置信,高兴的就想要过来抱。
“太后,小皇子还需要清洗一番。”秦麽麽提醒道。
“哦,瞧我高兴的。”太后松了口气“宝妃怎样了?”刚问完话就感觉到似乎气氛不太对劲儿。
皇帝已经坐到宝儿的身边“宝儿,宝儿,你怎么了,说话啊!”
众太医探探宝儿的鼻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齐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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