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人鱼族你们想办法,我去对付水里那几只大家伙。”
——如果不是你在湖边无聊的扔石头,乌贼会爬上岸找你麻烦吗?
火焰继续燃烧,三个人都不吭声。
“这里远离麻瓜的居住地,这片森林更是天然的保护屏障,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说服湖里的人鱼,我们需要这个地方,在英国,我们找不着比它更好的了!”
“罗伊娜,湖的对面有什么,还不知道呢?”
“能有什么,难道比这森林里的吸血鬼狼人还麻烦?”
撕鱼肉的手停了一停,继续沉默。
湖对岸没有危险,但是距离它不远处却有十几个麻瓜的村庄与小镇。
“城堡建起来,要叫什么名字呢?”
火焰继续燃烧着,很多年前,禁林的夜晚,他们都还年轻。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眼睁睁的看着宿命如同诅咒一般的发生,是什么滋味?
无边无际的雾气压过来。
“斯莱特林公爵?我叫戈德里克,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花了多大的力气才维持着脸上笑容的不变,矜持的微微点头,宴会上谈笑的贵族们,他们有巫师,也有麻瓜,中世纪的时候,金钱权势作祟下信仰只是一个空洞的词汇,无数阴谋就在这些人的酒杯里眉眼间悄悄酝酿,那华美珠宝服饰下都是腐烂的气息,还有血的味道。
他从不出门,就算这种无可避免的宴会也不多说话,该遇见的还是遇见了吗?
拉文克劳,赫奇帕奇——那个骄傲的少女和微笑温和的女孩子,以及眼前明明是巫师却喜欢做麻瓜装扮的格兰芬多,他都忘了,自己也还没到十六岁,太年轻却看见了注定的那条轨迹。
锐利的目光像是诅咒一样依附着他。
微笑倾听,就算再想逃离这三个人即将带来的宿命,也必须待下去,他从来不对任何人表现出兴趣,今天晚上这样,她一定会惊讶并以为抓到了难得的机会吧。
母亲大人,看看最后,是你杀了我们,还是我们离开这里。
被无数黑魔法加持的日记摊在桌上,羽毛笔唰唰的在羊皮纸上滑动:
“也许该准备灵魂药剂了。”
日记的秘密
“所以说,当我们进入麻瓜的世界,就不要把那些事情当做愚蠢的行为来看待……公爵?”
黑发绿眼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表情如旧:
“抱歉,我得失陪下。”
略微躬身以示礼节,持续三天宴会刚刚进行到第二个晚上,华灯初上,穿着得体的侍女将源源不断盛在银盘里的食物奉上,至于那些家养小精灵,真正的贵族家庭里它们就像真的不存在一样,能接近高贵的主人以及客人的只有拥有纯正血统的少女们。对于斯莱特林公爵的行为,从昨天开始就言谈甚欢的另外三人没有丝毫怀疑,目送着这城堡年轻的主人离开大厅。
书房里漆黑一片。
自己在找什么?
啊,日记,对了,最重要的!他必须要在那本日记上留下一句话。
血咒、锁定咒、控魂咒……一个日记上加持了八个黑魔法,到底是做什么的?
记忆就像是蒙着纱布的脸,就等翻开的一瞬间。
“哗啦。”
日记自动打开到那一页,昨天深夜留下的那句话下面空了一行,几个凌乱华美的单词安静的躺在那里。
“后天我来动手。”
拿起羽毛笔停顿在下一行,漆黑的夜安静得似乎让人窒息。
“米娅怎么办?那是我们的女儿。”
撕裂灵魂的痛,翻腾上来的是如刀锥般的惨烈。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了游动的影子和响亮的回音,看不清,听不明。
米娅,女儿……
血红色,鲜红色,全部都是触目惊心的颜色,这是哪里?
火焰,凄厉的惨叫,哭倒在身旁的侍女们还有一大群呆滞的站在那里撞地的小精灵。
“夫人,夫人还在里面——”
“坏精灵,坏精灵,没有房子的坏精灵!”
虚软的啼哭,他怀里抱着的孩子轻微的扭动。
米娅,好孩子,我们能给你的只有这个,没有任何约束与诅咒,不承担任何古老家族的宿命,自由的活下去。
“……蠢货,你毁了一切,啊——倪克斯会诅咒你的愚蠢——”
燃烧的城堡高处传来女人的凄厉喊声:
“你会跟我一样死去,比我更痛苦的死去!!”
浑身冒着火的人从最高的塔楼跳了下来,带着恐怖的火焰直直落下,摔在了他面前。
“啊——”侍女与家养小精灵一起惊叫着往后逃窜。
“……家族……厄里斯……”
燃烧着的火焰抽搐着,拼命的伸向那个啼哭的婴儿。
受到惊吓的孩子哭得更响亮了,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双眼紧闭。
我绝不会让你背负那个不祥的名字,米娅。
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冰冷没有丝毫起伏:
“只相信预言的母亲大人,让传承几世纪的斯莱特林城堡与你一同埋葬,难道你还不满意?你不是想得到它吗,现在绝不会有任何人跟你抢它了。”
血红色的眼睛在火焰里怨毒的瞪着,瞬间被火焰吞没了,扭曲成一团无法分辨的焦黑色,被风一吹,分化成无数灰烬散去。
燃烧一切的地狱火焰像是撕扯开来,眼前再次一片灰黑,朦胧模糊,无数个影子在晃荡
“夫人,夫人太好了。”
“感谢梅林,斯莱特林家有继承人了!”
“不,还有一个,放开我,还有一个孩子在我肚子里……”
“夫人你冷静,没有孩子,你只——”
“勒托?”
“我会有两个孩子,我应该有两个孩子的!倪克斯家的预言是不会错的……不,你们藏了我的孩子,那是我倪克斯家族的继承人,你们把他还给我!”
“只有这一个,真的只有……夫人你看,这孩子多么漂亮,啊——”
窒息的痛苦是什么,在他刚刚来到人世就已经品尝过了,幼细的脖子被死死掐住,身体还完全不能控制,连挣扎都不能够。那个时候因为什么都听不懂反而不害怕,但是记忆回溯起来的恐惧到僵硬。
“勒托!!”
温暖的手臂与怀抱,终于能大口喘气,出声却是微弱无比的哭音,然后是强大的魔力激荡的感觉,父亲,多么遥远的词汇,对父亲唯一的记忆就是声音与魔力波动。
“你疯了,你要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这不是我的孩子!他害死了我的孩子!!”
她说的对,我不是他的孩子,拥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
眼前发黑,无知无觉的陷入了一片死寂。
……
“‘那个决定家族命运的孩子将由两个最古老家族诞生,他们拥有白昼,主宰黑夜……’家族的预言并没有错……”苍老的手指在婴儿的脸上抚摩着,老女巫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公爵大人,倪克斯家族只剩下勒托小姐一个继承人了,就让这个孩子继承两家吧,这是黑夜女神倪克斯的眷顾。”
“我很难相信你说的话。”
皱纹深得连眼睛都凹下去的老女巫古怪的笑起来:
“这里,有两个灵魂。”
所有的记忆都来自夜晚,与戈德里克三人的相遇、宴会、燃烧的城堡、出生……对了,二十八岁以前,喝下灵魂融合药剂之前,白天不属于他。
“决定宿命,就取名Dionysus,道尼苏斯,两重性格的神。”
“让你的家族跟你家族的预言见你所谓的女神去吧,这是我的儿子,我的继承人!勒托疯了,我只是把她关起来,至于你,斯莱特林城堡不允许你再踏入一步!”
“如你所愿,公爵大人。”
……
日记,一页,又一页。从孩子长到少年,写给另一个自己。
“她要我们死。”
羽毛笔停在羊皮纸上,灵魂能看见白天经历的一切,却没办法知道另外一个在想什么,古老的城堡里空空荡荡,葬礼的乐声在他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听了个够。斯莱特林家族历代主人的画像都被焚烧了,不笑,不喜,不表现任何兴趣,白天,黑夜都有一个灵魂张大眼睛等待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致命危机。
“父亲是什么模样,你看见过吗?”
这小小的日记,就是生存的全部。
“萨拉查,其实你才是萨拉查。”
“是我们。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艾威林家的那个女孩你喜欢吗?天真、愚蠢,她很快就会死,等她生下继承人,母亲大人不会放过她。”
“你说得对,不过黑夜属于你……”
“……你很过分……”
性格、行为、说话语气,没有一个人能发现,除了那不该拥有的属于一千年之后的记忆,我们有什么区别呢?死去的父亲知道,死去的倪克斯家族年迈的曾祖母知道,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个秘密。
“她想将米娅做为继承人。”
“那么,容不下我们了,要不杀了她,要不……杀了她吧,米娅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就算知道那三个人带来的宿命,他怎么能阻止,萨拉查不是他一个人,他并不能决定全部。
“你好象不太喜欢跟他们到这里来?”
“你怎么知道?”
“你喜欢的我也喜欢,你选择的我也会这么做,我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什么事情都是如此,难道你从来没发现?”
不,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霍格沃兹,这名字真不错。”
“是的,那将是一个,不,无数巫师都无法忘记的地方!”
城堡还是建立了,在黑湖与禁林的旁边,已经不能再等了,不幸的宿命正等着他,灵魂药剂的材料寻找了十几年才刚刚配全,必须在一切发生前喝下去。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戈德里克那家伙是个蠢货吗?”
“他只是半夜爬了我们的窗子,你把他石化在外面站了一晚上,梅林!”
“灵魂药剂正做到最关键的时候,我没给他一个骨肉分离够对得起他了。”
“其实不是非要灵魂药剂。我们这样,没什么不好……”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两重人格的萨拉查
沉寂在黑暗里的意识被逐渐明亮的晨光复苏,风是暖的,吹得他紧闭的眼睛更不想睁开了。远远的,似乎有声音传来,猫头鹰拍打翅膀的声音逐渐接近,地上逐渐褪去的冰冷维持着让他不舒服的硬度。
这是哪里?
初升的朝阳毫不吝啬的将光辉撒向了城堡。
眼睛被这瑰丽的光辉彻底吸引了,微微眯起,也不起身,就这样躺在地上望着初升的太阳。将近三十年都没有看到阳光了,就像另外一个自己从来没亲眼见过黑夜一样。
他们彼此之间的记忆更像是刻录的黑白照片,看得清楚却全无感觉。
巫师们都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公爵和所有贵族一样很少出门,霍格沃兹建立起来后谁都知道他住在地窖下,以至于千年以后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一直重复着这种生活。他的三个好朋友一直以为他喜欢阴暗的地方,事实上没有人知道,人为的白天制造不出来,但是白天却可以漆黑如夜的地窖还是可以选择的。
遥远的记忆里他知道白天是什么样的,他偶尔会想念,却并不遗憾。遗憾的是另外一个自己,从来没有仰望过星空,只属于白天的萨拉查。
僵硬麻痹的手脚挣动了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天文塔,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他明明就在床前喝下灵魂药剂的,怎么一转眼从地窖上了天文塔了?
“萨拉查!”
从楼梯爬上来的人正是格兰芬多,盯着他大喘气:
“我找了你一晚上!你不在地窖里做魔药跑到这来看星星,连罗伊娜都猜不到。”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就是世界上第一厚脸皮兼不看人脸色——尤其是对自己——自顾自说话完全不管别的,就差没整个人靠过来抱怨了。
“我说你这几天怎么了,连个人影都不见,吃饭看不到,厨房又找不着,我去问家养小精灵它们又只会撞墙!萨拉查……”
格兰芬多心里很是纠结,而他毫不掩饰的将它表现在了脸上——他认识的萨拉查对什么都淡漠有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想来想去,竟是连猜测好友反常的理由都难以找到。
“罗伊娜跟赫尔加已经出去接孩子们了……”
既已经找着了,也再没理由留下来,对着一个字没有的萨拉查,戈德里克很习惯的耸耸肩,挥手往楼梯下走了:
“我三天之后回来,不要太期待我的礼物啊萨拉查!”
每年需要亲自去接的新生都是来自麻瓜家庭或者是巫师的孤儿,他是从来不会去的。
扶住精致繁丽的雕花黄铜栏杆的手蓦然收紧。
去接新生的日子是订好的,竟然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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