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书达闻言喜不自胜,左一个揖右一个揖道:“谢过姐姐,还是姐姐疼我!”
婉玉摆了摆手道:“好了,莫要谢了,还不赶紧进去,听说大哥买来好些蜜饯果子,母亲都赞好。”
梅书达跟在婉玉身后往屋中走,口中道:“还不是大嫂子爱吃才买的。”说两句又想起什么,一拽婉玉袖子道:“还有一桩事未跟你说,我瞧着孝国府倒有意把嫡出的四姑娘明微跟咱们攀亲似的,我看出了意思,孝国府那头就没再去过了。”
此时梅书远领了珍哥儿进屋,这厢梅海泉也同杨晟之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梅书达便住口不说了,同婉玉进了屋,众人凑一处说笑一番。待用罢了饭,梅书远带杨晟之厮认了梅家各房的亲戚,留到用了晚饭方才送他们夫妇出门。
刚坐上马车,婉玉便问道:“爹爹把你叫到书房里做什么呢?”
杨晟之道:“不过是问训几句罢了。我倒瞧着书案上有一幅刚写得的字甚好,落款是‘金钗客’,我猜是岳母大人的墨宝。”
婉玉道:“正是母亲写的,‘金钗客’是母亲的别号,父亲累时,有的信函都是母亲代劳,我那两个兄弟,开蒙之前都是母亲教习文练字。”
杨晟之奇道:“开蒙之前的事儿你都知道?”
婉玉忙道:“听母亲身边的老妈妈们说起来的。”又扯开话头说:“过几日就要上京去,行李已打好了大半,回头你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东西,我让丫头们打点上,别落下来。”
杨晟之道:“就把我给你那几个填漆的匣子收好带着,旁的也什么要紧。”
婉玉道:“到底还是你身边的丫鬟对你日常惯例清楚些,翠蕊想必是支不动的了,梨花还生嫩,也不是省力的,我记得先前你身边好像有个叫碧枝的小丫头,顶顶伶俐的,她姐姐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上回你大哥成亲时我见过,怎就不见人了?”
杨晟之道:“你竟还记得她,说起来也是一宗事故。二嫂两个月前不知听了哪路高人的指点,竟跑到老太太跟前求,要把碧桃讨来给二哥作妾。”说到此处,笑着问婉玉道:“你说,二嫂忽然转性了,这是为哪般?”
婉玉低头抻了抻衣摆,似笑非笑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银子闹的。碧桃是老太太身边最有头脸的丫头,管着老太太的家私,二嫂定是瞄上老太太的私房钱了,否则她怎能容得了二哥纳妾?”
杨晟之赞许的拍了拍婉玉的手道:“是了。大房把二房压得狠了,如今二房除了月例和父亲给的几间铺子,旁的半分油水都捞不上。柯家又来叫穷,二嫂觉着碧桃容色平平,行事有分寸,性子和顺,瞧着像好摆布的,就开始打老太太的主意。”
婉玉问道:“老太太怎么说?”
杨晟之道:“老太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虽有些不痛快,但到底心疼二房无嗣,想着二嫂也不敢给老太太身边的丫头脸色,碧桃兴许就能给二房开枝散叶了,便去问碧桃的意思,碧桃听完就跪着大哭一场,说自己早已许了人家了。第二天老太太身上闹不好,这事儿就拖着,不几日碧桃的老子娘进府来讨了恩典,把碧桃领出去成亲了。碧桃走了之后,老太太就说碧枝机灵讨喜,把她就留在身边伺候了。”
婉玉道:“碧枝倒是个机灵的小丫头子,若到老太太房里,你身边就更没可用的人了。”
杨晟之道:“先前太太拨了几个人过来,其中还有她身边两个丫头,可一个个都妖妖俏俏的,大哥就往我这儿走动得勤了些,我爱清静,索性把人都散了。”
婉玉斜着眼看着杨晟之道:“太太一番心意,你怎不留着,也不怕她恼你?”
杨晟之伸手盖住婉玉的手,含笑道:“她恼我有什么打紧,我只怕你恼我。况我日后有了你,还要那些丫头做什么,你事事都做得妥帖周到,旁人万万不及了。”
婉玉见杨晟之眉目间温情脉脉,脸上有些烫,却未将手抽回来,微垂了头道:“我哪里妥帖了,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杨晟之轻轻将她搂在怀中,道:“我知道你去瞧过姨娘了,姨娘是怎样的人,我心里知道,她没口子的赞你,我心里欢喜得紧。”杨晟之顿了顿又道:“你是梅家出来的嫡小姐,品貌俱好,嫁了我是委屈了,我在岳父大人跟前也说了,我这一生必定要好好待你,现在再同你说一回,日后长长久久的也是这个话儿。”
婉玉靠在杨晟之肩上,她这几日首次尝到柔情滋味,心里又是悲又是喜又是怕,过了半晌才将一颗心沉下来,收拾情怀道:“你若能好好待我,我就不委屈。”杨晟之并不说话,只是手臂紧了紧,二人静悄悄的相拥无言。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忽听外头隐隐传来喧哗之声,而后马车便顿住了。杨晟之跟婉玉对望一眼,撩开车帘子问车夫王福道:“怎么停了?”话音未落早有几个在前骑马探路的小厮到跟前报道:“三爷,前头路堵死了,只能绕着走了。”
杨晟之看了看左右,皱了眉道:“这条胡同就是往杨宅的后园子的路,怎走不通了?前头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窄的路,马车如何退得出去?”
竹风上前轻声道:“三爷,好像是景二爷房里的事。”
杨晟之一怔,道:“这外头住的是杨家各房的亲戚,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竹风道:“我只听闻景二爷把爱奴养在外头的宅子里,就在杨宅后头那一溜胡同,方才听见有哭喊声依稀是从那儿传来的,还看见两三个婆子,瞧着像景二奶奶身边的人。”
杨晟之闻言立时吩咐道:“往后退几步,拐左边的小路走。”小子们立时下马帮忙,因奶妈抱着珍哥儿占了一辆车,婉玉的丫鬟又占了一辆,三辆车一齐向后退愈发艰难了些。
正忙乎的当儿,只听后头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有人喝道:“谁在前头挡路?还不赶紧让开!”
小厮竹影抻着脖子一瞧,只见杨景之正骑着马立在马车后头,忙对身边的小厮道:“快去跟三爷说一声,就说景二爷在后头。”而后满面堆笑迎上前打千儿道:“问二爷的大安,三爷跟三奶奶归宁回来,前头路堵死了,也正犯愁呢。”
杨景之闻言大喜道:“老三在呢?”说完甩蹬下马直直走了过来。
杨晟之知道无法,只得撩开车辕处的车帘子笑道:“二哥怎来了?”
杨景之一把拽住杨晟之的手道:“你在正好,快跟我来救命!”说完也不待杨晟之回话,一把拉着就催走,杨晟之坐在车上没动,道:“二哥别忙,出什么事了?”
杨景之急赤白脸道:“回头与你细说,你快跟我来。”
杨晟之无奈,回头看了婉玉一眼,下车随杨景之去了。婉玉撩开车帘子瞧了瞧杨晟之背影,想了一回,招手把竹风唤过来道:“你让长随护送珍哥儿和丫鬟的马车拐小路回去,再把怡人叫过来。”
怡人一唤即到。婉玉坐在马车上坐了一盏茶的工夫,又掀开车帘子道:“竹影,你去到前头请三爷,就说我还在外头等着,要他早回来一同家去。”
竹影领命去了,片刻后回来,道:“三爷说了,三爷让奶奶先家去。”一语未了,又见来了个婆子,对婉玉道:“请三奶奶安,二奶奶正在前头那个院儿里,请三奶奶过去一叙。”
婉玉掀起帘子一瞧,见是柯颖鸾身边极有头脸的陪房妈妈,便款款笑道:“我身上不好,麻烦回
二嫂一声,今日便不过去了。”
那婆子板着脸道:“二奶奶请三奶奶务必过去一趟。”
婉玉略一沉思,只见竹影站在那婆子身后挤眉弄眼的,便道:“好罢。”说完扶着怡人的手下车,摇摇的跟在那婆子的身后往前走,没几步便瞧见一户半敞门的院子,门口各站着两个婆子守门,穿过院子走进正屋一瞧,只见柯颖鸾正扯着杨晟之的衣襟袖子摇头甩首的大哭,只把杨晟之身上簇新的大红吉服揪成一团,口中道:“老三!你说句话!你说句话!你二哥就是要生生的逼死我才甘心!你们杨家就是横竖瞧我不顺眼,硬要挤我出去!”余光一扫,瞧见婉玉来了,登时扑上前一把抓住婉玉双臂,泪流满面道:“弟妹,你来得正好,你来评一评,我在杨家这些年,到底做错过什么,竟有这么个结果!你二哥在家里的事一概不管,所有大事小情都由我一手操持着,镇日里上上下下的事少说也有二三十件,从外头那些支出算起,铺子里的月例开销,商户间人情送礼,这要花多少银子!我们二房比不得大房,更比不得你们三房,手头哪有余钱可使,我日日里精打细算,既不能落了大户人家的脸面,又不能多使了银子,今年新衣裳都没添几件。我又不是不贤良,精心看中了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巴巴的上去求,要给他纳妾。他们兄弟可倒好!背着我偷偷养起娈宠找起乐子来了!”
说到此处,杨晟之早已走上前,一面将婉玉往身后拉,一面对柯颖鸾道:“婉妹才嫁进来,她能知道什么事儿?你只管同我说。”
柯颖鸾大哭道:“你只管向着你兄弟罢了!他养了小倌儿置在外宅里,偷家里的东西卖,又借了债像菩萨一般供着,若不是债主找上门来,我压根儿就不知有这一桩!自己老婆平日里亏穿亏嘴,他不放在心上,反倒拿银子出来补贴个小戏子,他这做派丢得是你们杨家的脸!事已至此,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言罢就要撞墙。
婉玉同丫鬟们赶紧拉住,婉玉道:“嫂子先息怒罢。”
柯颖鸾握住婉玉的手呜呜哭道:“我当初嫁进来还过了些风光年月,后来娘家不省力,多少狗眼看人低的下流货开始给我脸子看,爷们儿还是个怂包,事事都要我自己费心劳力的,这也就罢了,还不会知疼着热,如今对个下九流的小蹄子都比对我好千万倍,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说着放声大哭道:“我活着真是没趣儿,真不如死了算了!”说完又要站起来撞墙,婉玉同丫鬟们又急忙相拦。
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周事情太多,更新晚了点
跟大家请个假,明天要出门一趟,也许21号回来,也许是26号回来,所以下次更新时间不能正常。回来以后我会加更,把落下的章节补上,真的抱歉了!
PS:看到一篇很有意思的东西,与大家分享之:一个女人为何被六个皇帝疯抢60年
女人的魅力是否可以对岁月免疫?答案是肯定的,大昏君杨广的妻子愍皇后萧氏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从十三岁嫁为隋朝晋王妃开始,历经杨广、宇文化及、窦建德、突厥处罗可汗、颉利可汗和李世民等六位丈夫,虽然身上的标签从少女、熟女、大妈一直换到大娘,但是她的魅力从未打折,直到六十岁那年快快乐乐地病死在大唐的皇宫。
在萧皇后生活的时代,连变化相对缓慢的国号都换了梁、陈、隋、唐四个,而她本人作为魅力女人的代言人身份却能长盛不衰,古今中外几乎无人能出其右。萧皇后在做皇后之前的身份是公主,她的父亲是南北朝末期的西梁孝明帝萧岿。因为出生的年份是二月,根据当地的风俗认为二月出生的子女不吉利,所以萧岿就把她交给堂弟萧岌收养。
实际上,从后来的经历来看,萧皇后确实是天煞星下凡,不过她命中要克的是自个儿丈夫而不是老爹,这说明封建迷信偶尔也能撞到她之类的个把死耗子。话归正题,养父病死之后,萧皇后辗转由舅父张轲收养,早年过了一段贫困的生活。
在她八岁那年,命运之神对她露出了微笑。当时,隋文帝杨坚发动了对陈朝的战争,带兵的是他的二儿子晋王杨广。陈国君主陈舒宝本着昏庸到底的精神,对隋朝大军视而不见,反而鼓动大臣们陪自己一起**,结果被杨广顺利消灭。
至此,隋朝完成了全国统一。为了表彰杨广,杨坚除了给儿子加官晋爵外,还下诏天下名门世家,统统将家中未出嫁女儿的生辰八字呈报朝庭,以便为年方二十一岁的杨广选一命理相配的王妃。
谁知挑来送去,年龄相当的姑娘们这个不合,那个又相克,最终唯独刚满九岁的萧皇后的的八字与杨广的八字合在一起才是大吉,于是选定了她。因为女方年纪大小,接入宫中后并未马上成婚,独孤皇后对这位稚嫩可人的小媳妇十分喜欢,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抚养,并为她请了许多师傅,教她读书、作文、绘画、弹筝。
聪明过人的萧氏女学什么象什么,往往一点就通,四五年下来,她不但出落成一个明艳秀丽的小美人,而且知书达礼,多才多艺。转眼到了开皇十三年,受命镇守扬州的杨广到长安和萧皇后完婚。这一年,杨广二十五岁,萧皇后虽然刚满十三岁,但是作为美女她已经达标了。杨广好色是出了名的好色,对新婚妻子自然喜欢得不得了。
更让他高兴的是,早年有个水平还算凑合的大仙给萧美眉算过一卦:母仪天下!萧美眉既然会母仪天下,那么作为丈夫的他不就是皇帝了吗?虽然现在太子是他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