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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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 完结- 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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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人的嘴啊,比泼妇还凶残的。泼妇也就是骂骂街,骂完就完,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秦桧、严嵩等人,名声是怎么坏的?还不是读书人没事干,只好写书来骂,一代人两代人N代人只要书还在,就有人看,看完了就会流传。
  到时候这间屋子里的人,一个也跑不掉,统统要被骂死!李光地心里明白,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头,他从来都是只打黑枪,态度极其不坚决出主意也不肯很用心。现在看情况不对,不能再划水了,只好挺身而出说明真相。
  “此事急不得,”李光地想了一想,在这件事情上他看得更透彻一点,人老成精,岁数不是白活的,这事儿要是明着干了,名声就臭了,“看来是必要士绅一齐纳粮完税了?他们如何肯依?又如何显得国家优待仕林?为官俸禄本就不多,再要纳粮完税,他们不肯出仕又怎么办?又有一等读书人,自恃有才华,得一功名。现在要他们与民夫一般待遇,心中如何肯服?臣只恐物业沸腾。”
  我可把后果说出来了,皇帝,您惦量着看吧。想改革,行,做好挨骂的思想准备吧。
  最主要的是,施世纶在民间树立了几十年的口碑,士林说他不好,小民不肯信,他还是侯门之子,算是有背景有靠山。其余几个人不是皇室就是满洲贵族,人家……就算改了,也不交税。国家保护旗人,这是基本国策不动摇!身上还有文字狱这道护身符,不给骂。
  剩下挨骂的就一定是李光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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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礽兄弟俩一开始还真没想到这个,他们心里,皇权至上,管你农民还是士绅,都是我家奴才。有了这个思想,就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考虑周到的了。此时听李光地一说,兄弟二人也是一怔。
  静默只有那么几秒钟,雍王问李光地:“难道还有旁的办法?现在国库是个什么情形,你不知道么?兼并愈烈,几年了,税总是收不齐,必得改了。”他们乐意也得交,不乐意也得交!
  这“免逋赋”都免了几年了?所谓逋赋,就是拖欠国家的税,年年都有拖欠的,显然是收不上来的。皇帝免这部分税,其实就是做个顺水人情,也是显得账面上好看一点。
  我管你骂不骂,老子吃饭最要紧。你骂了又能怎么样?文字狱砍了多少颗头?都是砍的读书人。开国之初杀了多少人,很多都是江南百姓。我就是要这样干,你能怎么样?旗人无疑不会反对本次改革,因为不触及他们的利益,与此同时他们的利益还会得到保护。
  李光地默,国库的情况他也知道的。张三有两亩地,过不下去了,正好,李四有身份,可以免税。张三就带着老婆孩子和土地,挂到李四名下,号称是李四家的奴仆,地也是李四的了,从此只要给李四交点保护费,再也不鸟国家。张三就一口咬定过不下去日子,田也卖给李四了、人也卖给李四了,有文书作证,你能奈他何?
  这世上不止一个李四,也不止一个张三。
  在座的诸位,是无法“打土豪分田地”的,如何抑兼并?
  想多收税,只好从李四身上收。李四是……统治阶级的一员/基础。他们如果不想出钱,那么就会隐藏土地财产。所以在改革之前要先括隐。
  施世纶更狠,直接道:“李大学士说话了,臣也不能揣着明白当糊涂。本朝制度,旗人也是免税的。”到时候大家把田地都挂到旗人大族名下,国家还是收不到税。
  也是看着胤礽年轻,他才说这话,换了康熙,他是万万不会说的。青年皇帝与老年皇帝的最大不同这会儿就出现了,年轻人有干劲儿,敢于打破一些常规。
  “还得防着投充,断了念想,才不致日后难于举措。”
  穆和伦是户部满尚书,一直不说话,此时不乐意了:“旗人从龙入关,与民人本就不同。”
  马齐看看穆和伦,张张嘴巴,又合上了。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财产税是必须收的。就说他们家吧,也是因为他们家男丁争气,从入关开始,家庭财富一直在增加,这些都是不上税的。其他满洲大族他不知道详情也能推测一二。
  单个儿从自家立场看问题,不收税当然是好事儿,生产成本低,有利于扩张和竞争。马齐现在又算是入了中央政治局的人,想事情就要带一点大局观。这大局观一带入,就能看出问题来了:如果大族扩张,再加上免税条件,就会侵占国家税收,弄得朝廷弱而大族强。
  本来这没什么的,咳咳,大不了换个皇帝什么的,大族还是大族。可是吧,满洲是少数民族,本来人就少,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旦内部失衡,国家财政破产,朝廷崩了,大族再有钱也只是肥羊,到时候大家一块儿玩完。
  胤礽擦擦嘴巴,抹去那不存在的一口鲜血:“知道了,雍王与施世纶接着盯括隐的事儿。马齐、穆和伦,你们两个商量一下,丁银如何摊入田亩,雍王所说很是要紧。”
  不提限制投充的事儿,穆和伦就挺高兴了,痛快地答应了。这件事情上面,是旗人地主占了便宜,民人(非在旗人员)免税的特权被剥夺了,旗人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趁机可多得一些人来投充。
  看了施世纶一眼,穆和伦压下了心中的得意,施某人也是不好得罪的,占了便宜就不要再卖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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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退众人,胤礽又剩下了自己,改个革,怎么就这么难呢?这还只是在讨论阶段就讨论出一堆绕不过去的难题,真到了实施阶段,可怎么是好?作为一个旗人皇帝,维护本集团利益是必须的,处理长远利益与眼前利益也是麻烦的,同样的,得罪读书人也是很可怕的。胤礽挠了挠桌子,思索半晌也没有“灵光一闪”。
  税一定要收,税税税!弄了半天,都是银子闹的!要是能开条财路就好了。
  胤礽在屋子里踱步,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墙上那幅米珠的挂屏。太平有象。
  眼下可不太平啊!
  这挂屏是皇后给的,听说是老九孝敬的。
  胤礽突然嫉妒起他九弟来了,老九活得多简单啊,最让人眼红的是他还越来越有钱。
  国家整体经商固不可取,如果从商业活动中增加一点国家收入呢?胤礽摇了摇头,国内关卡其实不少了,再加税,行商变流民比农民起义要方便得多了。
  不行,心里还是不舒服,正好老九还在宫里住着,把他拎过来说说话,蹓蹓他也是好的。
  “叫九贝子来。”
  九贝子春风得意,不参政,大家对他依旧称得上尊重。他二哥现在还支付着他一家子的生活费,对于他圈钱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仗着身份,允禟在策划经商的过程中没少使用特权、以势凌人,但是只要不闹得太大,胤礽也就忍了——总比老三那里指使门人索贿要好。
  允禟一路走一路拿着帕子擦汗,亏得昨天喝得多了,今天懒得动,才没有让乾清宫的人扑个空。
  又是聊天说闲话吧?允禟也算是看透了,他兄弟一大把,老三、老四这样的还在争表现,还有那么多侄子,想出彩也不容易,还不如眼下这样实惠呢。因为不参政,利益纠葛就少,他二哥倒是经常找他说说话什么的,众人看他与皇帝“投缘”,更是敬他三分。这是允禟有些得意。
  到了乾清宫,果然还是说闲话。
  允禟平日也是自矜身份,通过各种正当、不正当手段又弄来多少钱这样的事情,他不太好意思跟别人说,不说又有些遗憾。在二哥面前还有什么好矜持的?也是表明自己“老实无争”,也算联络感情了。
  允禟说得眉飞色舞,胤礽就听得郁闷了。
  听到一半儿,他就找了个茬儿:“你压了茶价、生丝价?谷贱伤农,国家尚要平粜。你压了茶叶、生丝的价,叫小农以何为生?”
  允禟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道:“这经商的就是计较这一分两分的利,其实压得不多,不就是图一乐么?臣弟知道您体恤百姓,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大头儿还是在那些西洋人身上赚来的。臣弟去年才知道,茶叶生丝,就咱们这里的多、也就属咱们的好,今年给他们加个价儿,他们也得买!”又说有多少的利一类的话。
  得意,太得意了。
  胤礽不高兴了,咳嗽一声:“你不要总是看到钱钱钱的!”你有钱我居然在为钱发愁,不平衡,十分之不平衡,“弘晸今年都七(虚)岁了,你怎么还不上折子说他读书的事儿?!”
  弘晸小朋友,康熙四十五年十一月的生日,生日小,到今年十一月才六周岁。胤礽这纯属找茬儿。
  允禟摸不着头脑,只道胤礽是吃饱了撑的。总算也是关心他,允禟认真地表示自己错了:“臣弟这不当面儿求您了么?明儿臣弟就补个折子,您眼下——就答应了罢~”
  他长得肥胖圆润,还真有点儿喜剧效果,胤礽噗哧一笑:“罢罢罢,你回去写折子,不见到折子我是不会准的。走罢走罢,看着你脑仁儿都疼了!”
  允禟唱作俱佳地退了出去,胤礽想:倒是可以由内务府或户部出本钱,交给商人去买卖生息。以前也有这样的事情,不过规模不大,眼下看来还真是一条生财的好路子。
  胤礽从允禟的描述里看到了“垄断”二字,有垄断,就一定有钱赚。发改委涨油价涨得天上掉飞机,你也得按它定的价格买东西。
  搓了搓手,胤礽原本充满笑意的脸又沉了下来——皇帝没本钱。
  国库虽不至于见底,却要备战备荒。灾荒就不必说了,最近根据消息,西北还有不太平的迹象,如果事态扩大,说不定要出兵。这军费就不是仨瓜俩枣能解决的了。
  胤礽缓缓地放下了手。
  当太子,为钱发愁;当皇帝,还是为钱发愁。胤礽确定,财神爷跟他有仇。全都是一堆想不出解决之道的问题,就不能来一件我能手起刀落解决的事情么?
  愁钱的皇帝终于不再端架子了,飞快地走了出去:“叫几个侍卫,陪朕练练手。”
  侍卫们颇为怏怏,陪皇帝练武,基本上等同于陪他演戏。比如康熙,他老人家一挥胳膊,你二三十个人站成一排,也得随着手势往下倒,还要作出一副支持不住才摔倒的样子。
  真TMD考验演技。
  本以为新君很忙,没时间玩这一套,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去。
  垂头丧气地排成一排,却发现胤礽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这家伙一改他爹的大侠万人敌风格,喜欢近身肉搏!
  擦!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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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呢,你要是想偷懒,天下就没有什么能劳动你的事儿;你要是想操心,那就有操不完的心。诚哉斯言!
  这不,胤礽想办事儿,就有事情让他去劳神费力。
  与侍卫“搏斗”连胜三场,胤礽的好心情只保持到了第二天,朝廷就有事情了。还是他能够手起刀落解决的,也只用手起刀落。
  他是想“建设”的,老天爷偏偏送了几件“破坏”来让他处理。
  先是正月十七,戴名世南山案[1]刑部有了定论,结果极惨。
  “戴名世……应即行凌迟。已故方孝标……应锉其尸骸。戴名世、方孝标之祖父子孙兄弟、及伯叔父兄弟之子、年十六岁以上者俱查出……即行立斩。其母女妻妾姊妹、子之妻妾、十五岁以下子孙、伯叔父兄弟之子、亦俱查出给功臣家为奴。将方孝标同族人,不论服之已尽未尽逐一严查,有职衔者尽皆革退。除已嫁女外,子女一并即解到部,发与乌喇、宁古塔、白都纳等处安插。”
  这只是“首犯”,还有作序的如方苞等都是斩立决的,还有知道了但是不告发的,要免职。
  一片血雨腥风。
  胤礽只是让他们“从宽”,具体说来就是凌迟的改成砍头,发配的照样发配。如方苞等稍有文名,本来要砍头的,改成无期徒刑。
  文字狱,杀你不含糊。不过眼下司法程序还没有走完,为显示民主,哪怕心中已有定案,胤礽还是要让大学士等再去商量商量。
  然而通过此事,胤礽算是找到方向了,脸上一片杀气地道:“士绅一体纳粮!国家优待他们,也不见得能落到好!”一锤定音,不用再争了。优待你们也骂,那就不给优待了,你们能怎么的?不当官?你舍得么?
  戴名世之所以这么倒霉,不单是写的书犯了忌讳,此人还是翰林院编修。在胤礽看来,国家工作人员反党反社会,砍你没商量。
  连连大骂:“没良心!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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