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当年未来的亲王福晋。又公允地给了荣宪女儿一个好归宿,那就给他们面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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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后宫一片欢腾的时候,大家大概忘记了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儿叫“乐极生悲”。
话说,康熙自病倒之后,对于脾气的控制能力就有所减弱。可是他的身体在康复,从太子开始,大家还是要向他汇报。而前面也多次以事例证明了,这个国家衰人挺多,烂事一箩筐都装不满。
这一天,又连着两件事情把老爷子气坏了。
马齐念了刑部关于奉差湖南审事吏部尚书萧永藻等的调查报告,就是赵申乔和愈益谟的那个。刑部认定,“巡抚赵申乔疏参提督俞益谟侵冒兵饷、游击唐之夔将银换钱少与多取、总兵官李如松不能约束兵丁在任所开设典铺、提督俞益谟疏参巡抚赵申乔每事刻意苛求故欲陷人,今将伊等审讯、所参俱实……”
还没来得及说处罚结果呢,康熙已经火上来了。胤礽一看势头不对,马上让马齐停止。康熙一挥手,看着还有一堆折子呢,示意再念其他的。
真是见了鬼了,上一个是总结案,下一个还是总结案,说的是户部买办草豆案。户部内仓亏空买办草豆银两,希福纳等共侵欺银二十余万两,这不是什么遥远的江苏,而是眼皮子底下的户部。
康熙怒了,彻底怒了。
此类事件先前屡次发生,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对这种拆自己墙角的行为是不可能不生气的。康熙之前也生气,只是为君者要收敛,要想着收摊烂摊子,要克制。现在一病,不克制了,他直接怒了。眼前一片发黑,一头栽了起来。
胤礽与马齐都慌了,连叫太监都忘了,自己蹿上来扶着康熙,康熙已经晕了。
梁九功上前:“太子爷还是让奴才们来吧,您……”
胤礽深吸一口气:“御医呢?!”
御医早就已经拎着箱子住在乾清宫的值班室里了,飞快地赶了过来,一阵忙活。御医快要疯了,老爷子这病不能动怒,这会儿又来!不复发还好,一复发就是个糟!
果不其然,康熙接着就是昏迷不醒,胤礽看着情况不对,把皇子、公主全召了来。要召的也就是年幼尚在读书的皇子与公主,已领差使的皇子都在跟前呆着了。
皇帝本来是好了些的,虽然话还说得不是太利索,他也是在“听政”,皇子是要站班的。
不管儿女怎么呼喊,过了一会儿,御医还是一脸青白地木然宣布,皇帝龙驭上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应该早点更的,但是室友那个囧姑娘,她看了个鬼故事害怕,就一直往我屋子里跑@…@!
给她出主意:放两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到枕头底下,世上没有太祖斗不了的牛鬼蛇神。
目前此人已经回去睡了。
嗯,我打算更新完了去敲敲她的门,问她睡没睡着,害不害怕,真怕了就过来我屋里打地铺。
230 抽风中的新皇帝
帝死曰崩,山陵崩,对于臣民来说与死了爹妈的区别也不是特别大。只是眼下的情况太过诡异,真正因为皇帝死了就伤心难过得哭了起来的人,只有吓哭了的宫女太监。
至如皇子、宗室、大臣,大家先是愣了一下,什么?皇帝死了?你开玩笑的吧?几十年了,康熙一直活跃在人民群众生活的各个领域里,北上南下西行东进。指导着各部门的工作,教育着亲朋故旧,给各家大老婆添添堵,他这就没了?
满屋子的阿哥、大臣第一反应不是哭,而是傻。受打击最大的是胤礽,他被李光地提醒了一声之后就扑康熙跟前,抖着手摸了摸康熙,人还是温的,又试试鼻息试试脉,再次发现他汗阿玛已经走了的事实。
看他的样子,围观群众就已经知道康熙是走了。皇子、朝臣嘴巴张开了,第一声还没哭出来,只见皇太子猱身而上,一把卡住了御医的脖子,非要御医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
这不算医疗事故,跟医生没啥关系,人家还没出现呢,人就挂了。御医自己都傻了,中风这病本身就会复发,复发频率因人而异,但是康熙这个是一直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御医呆了好久,终于被太子摇醒,眼看再不说话,自己就要脑袋搬家,反射性地道:“原是好转的,是不是又动怒了?”
可不是!胤礽暴跳如雷,挽着袖子要收拾气着他爹的混蛋。马齐连忙捂住了折子,与李光地一齐道:“太子息怒,要收拾他们有的是时间。”
皇子里头的胤祉、胤禛就过来一左一右架着太子:“太子,太子!”弘晰因已结婚,也在队尾站着,这时挤上了上来,他也叫阿玛。
胤佑、胤祺已经扑上去开哭了,他们一哭,胤礽哪里还忍得住,哭得比所有人都惨。所有儿子里,康熙对他最用心,他与康熙相处的时间最长,中间也有一些小摩擦,总的来说还是父慈子孝。康熙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他拉扯长大,不但是慈父还是严师……
想起这些来,胤礽就忍不住,絮絮叨叨:“汗阿玛,你睁开眼睛来看看儿子啊。儿子小的时候,这样一叫你就过来了……汗阿玛,那一回儿子病了,您就一直在旁边照看着,往后儿子再病,您忍心叫儿子孤零零的一个人么?汗阿玛……”
他记性本就好,简直是从有记忆起来,父子相处的温馨片段都背出来了。真是闻者落泪,马齐一听,皇太子已经背到了他汗阿玛带他到东北去打鱼,还有接着往下背的趋势,再看李光地,李光地在装死。
只好抹一抹眼泪,看一看又要跟着哭、又要跟着劝的诸阿哥,试图用眼神示意某些人:去劝一劝太子吧,这会儿不能光哭啊!老八倒是机灵,可他与太子关系不是那么密切,这会儿老实窝着都来不及了,哪会上前?马屁要是拍到马腿上,那不是找踹呢吗?
最后还是胤俄上前:“太子,二哥,汗阿玛去了,皇太后祖母那里是瞒不下的。光咱们在这儿哭也不是个事儿,妃母们、福晋们、皇孙们也需服丧。又有天下臣民……”
胤礽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兀自哭得悲伤得要命,什么储君教育要喜怒不形不色、什么凡事大局为重、什么要保持形象不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在这一刻都扔到了爪哇国去了。他就知道,他爹没了,疼了他几十年的亲爹挂了!
胤俄的切入点先得不错,又把他的魂儿给招了回来,吸吸鼻子,袖子里哆哆嗦嗦摸了好一阵儿,魏珠已经拧了帕子过来伺候他擦脸了。
胤礽道:“我方才哭昏头了,”吸一口气,哆嗦一下,“领侍卫内大臣呢?今天是傅尔丹当值么?叫他约束手下,守好门禁,宫里不许乱。传、传托合齐,安定京城。”
把内外治安都布置好了,这才说到公布皇帝死讯的事儿:“传太监总管,通令禁宫各处,”胤礽闭上了眼睛,“汗阿玛……宾天了。”
话音一落,屋里的人一齐放声痛哭。马齐哭着哭着还上前奏道:“还请……”顿了一顿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称呼胤礽,只好省略称呼,“通令内外。又,需传王府福晋等……”
李光地心里已经转了百十个主意了,顺势上前拦住了欲往宁寿宫去的梁九功道:“你且住一住,”对胤礽道,“眼下还需烦请诸王、皇子入见皇太后。大行皇帝并无遗诏……皇太子需奉皇太后命……”那个啥,“不如皇太子率众亲往宁寿宫。”
众人一听他的话,恨不得穿越回去抢了他的台词:这样表现的机会我TMD怎么就没想到呢?尼玛你一汉官,居然抢到咱们头前来了。老王八蛋!怨不得汗阿玛生前就喜欢他,这货真TMD太讨人喜欢了。
心里骂着李光地,口中还一齐说,咱们去找皇太后去。
胤祉醒过神来也力争表现:“李光地所言甚是,太子不即位,何人主持大事?”
胤礽沉默了一下,看着一屋子的人,忽生悲凉之感:“叫礼部、内务府的人来,先议丧仪,”说完,伸手拿下帽子,“都先把缨子摘了吧”
胤祉急切地道:“就是下令,这会儿也要请皇太后祖母的命,不如一道办了。”
这倒是了。
现在皇太后是个关键人物,康熙中风来得突然,去世来得突然,又没有遗诏。皇太子继位虽是名正言顺,可是有皇太后在,以她的命令登基,是更正当一些。
胤礽木然地问了一句:“咱们都去了,把汗阿玛独个儿扔在这里?”
李光地道:“太孙与诸年幼阿哥、众皇孙都在宫中读书,还请召其前来。”
皇家学校校址就在乾清宫大院儿里边儿,早就听到了这里的哭声震天,已经打发人往这里来了。到了门口儿,没敢进去。这会儿也过来说,那里听到哭声,遣人来问问。
胤礽是坚持不去宁寿宫,要陪他汗阿玛,让儿子们去宁寿宫。弘旦听了小太监的汇报,带着弟弟就往正殿跑去。转眼即至,到了先哭“玛法”。东宫父子的哭法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无不是感念康熙对他们是如何如何好。
行了,太孙也不愿意去。可事情不等人,胤礽下令:“去几个能说明白事情的,旁人都给我留下。”
当下,能当朝站班的都走了,上学读书的都留下来:你们还没入社会呢,大人的事情你们就别掺和了,过来陪皇太子哭吧。
宁寿宫里,一堆女人正在说说笑笑呢。指婚的旨意接二连三,康熙又有好转迹象,皇太后很开心、宫妃们很开心、公主们很开心,大家都很开心。
太子妃又把乌云珠给带了来,一伙子人逗小丫头说话。皇太后心情舒畅地跟曾孙女一问一答。
“你这是什么呀?”
“额娘给我的镯子。”
“你额娘给你的啊?”
“对啊。”
如此这般地没营养,大家还听得津津有味儿。
荣宪公主看得高兴,也褪下串手串来给她:“这是开过光的。”
乌云珠看看淑嘉,淑嘉点点头,乌云珠接了过来:“谢谢姑母。”奉个甜甜的一个笑。荣宪公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皇太后就问哪里开的光,荣宪说是离她们旗地不远的一个活佛,传道经过,她趁机求的。皇太后感叹:“好久没去草原上看看啦!”
恪靖公主道:“等汗阿玛大安了,我必请旨,请汗阿玛到我那里小住两天。皇太后祖母,您来么?”
荣宪公主道:“我那里也还能住,皇太后祖母,您来吧。”
公主们一力相邀,皇太后左顾右盼:“好好,只要皇帝答应了,我都去!”
说话间,外面又有来禀的,诸王、大臣求见皇太后,这回因皇帝是在议政的时候栽倒的,官员凑得十分齐整,宗室来的也不止铁帽子王和皇子。
同样的事情,皇太后已经经历过一次,也略微有一点经验了,她先慌上了:“皇帝又病了?不是说已经见好了么?”
宫妃、公主、福晋一齐避开,太子妃还捞上了女儿。
皇太后四顾无人,没一个能陪她的,只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坐在宝座上等着。
众人一进门,皇太后就觉得不对劲儿,可不是不对劲儿么。缨子都去了,跟往常确实不那么一样。
一进门,领头的庄亲王就哭了:“老祖宗。皇上,宾天了~”一片鬼哭狼嚎,直接把皇太后一句“发生什么事儿了”给堵在了嗓子眼儿里。咕咚一声,皇太后往后一仰,倒在了宝座上。
宫女太监与诸皇子一齐上前七手八脚把人扶起来,一试,有气儿。又是叫御医,又是揉胸口,终于把人救起。皇太后一醒,就是嚎啕大哭:“皇帝!你怎么就去了呢?!”
王公大臣跟着又哭了几声,一想,咱们来可不是为了陪老太太哭啊!记起任务又委婉地提醒,您孙子正等着您的授权,好来主持您儿子的丧事儿呢,您这不说话,皇帝的身后事儿不好办啊。
外面哭的时候,里面的女人也听到了,乌云珠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祖母”、姑姑、婶婶们一下子就哭得稀里哗啦,为什么她额娘脸色惨白。左看右看,她的一张小脸也惨白惨白的。
康熙死了?淑嘉半天没回过神儿来,怎么可能?!他老人家明明应该还有十几年好活的,那么些个儿子轮番闹腾他都扛下来了,怎么到了现在,他就挂了呢?不是开玩笑呢吧?
最后这个问句完全是废话,这年头祖国大地不兴过愚人节,就算过,也没人敢拿皇帝的生死开玩笑好吧?
所以,这是真的。
淑嘉登时傻眼了,抱着女儿的手一抖,一旁三福晋眼疾手快,给她扶了起来:“太子妃?太子妃你怎么了?别跌着了孩子。”
淑嘉一回神,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皇太后被众王一劝,记起正事刚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