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喇晞扫了一眼地上的书,全是关于书法的,似乎明白了什么。
惹书想起他之前说的那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脑里随即闪出了“言而无信”四个字,脸便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说:
“对……不起!”
便慌忙弯身拾起地上的书,一一放回书架上。欲哭无泪。
纳喇晞静静的读着她脸上的表情,说:
“郡主不是要写字吗?何不在书房里写,也好让额驸先睹为快,开开眼界。”说完,便走到书桌前摆好了纸笔,并且磨起了墨来。
惹书心一阵哆嗦,有苦说不出!
她迫不得已的来到桌前,硬着头皮拿起笔搁上纳喇晞润好的笔,蘸了墨,却停住了。
看着眼前名贵的兰花底纹宣纸,惹书迟迟不敢落笔,要知道,只要她一落,这纸便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了!
最怕的是,如若霸王硬上弓,她那难登大雅之堂的笔迹,恐怕不但会惹人笑话,还会遭到身份的怀疑!
想到这,她全身又一阵哆嗦,悬在纸上空的手颤抖起来……
纳喇晞不知怎的,轻近她的身旁,握住她执笔颤抖的手,落了笔。
惹书身一震!仰头看了看他,心如鹿撞。
纳喇晞握着她的手,在纸上行云流水般写了“出尘”两个字,又在落款处写了日期和爱新觉罗·怀恪这个名字。
惹书一怔!惊于他的观人于微、善解人意,并感激于他的心照不宣。
她的手细滑如丝,温润如玉。他竟舍不得放,然又没有理由握着,便轻轻的松开了她的手。
他这一松,惹书顿觉若有所失,笔竟脱手而落!她一惊,心跳到了嗓子口,眼看下面的成品就要报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纳喇晞不偏不倚的及时抓住坠落的笔,将它搁回笔搁上。
惹书惊魂未定,轻捂着心口,面向他说:
“幸亏有你!不然……”
“郡主脸上沾了……墨汁。”还没等她说完,纳喇晞说道,盯着她的脸看。
“哦?在哪边?”惹书不好意思的问。
“左边。”他丝纹不动。
惹书拉下身上的手绢,正要往脸上擦,一看,却是他写的纳兰词手绢!又把它系回身上,改用手背去擦,却被纳喇晞一把抓住了手!
惹书一惊!睁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灵灵如水动。
纳喇晞轻轻拉下她身上的手绢,专注的为她拭去脸上的墨汁,惹书受宠若惊!失去了所有反应的能力!
“有些东西,用过比没用过更珍贵!”他说。
惹书一听,怔怔的看着他,心深处某个地方,像被某样东西触动了一样,跳动着……
纵然墨汁已拭干净,他的手仍舍不得收回!拇指竟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唇,他感到她的身体在轻颤……
他对上她的目光,深深的看进她的眼里,温柔而炙热,心里一股冲动撞击着他,无法抑制……他无能为力的张开抓着手绢的四指,轻柔的捧起她的下颚,低下头……
第五章 误听
更新时间:2008…10…30 15:37:12 本章字数: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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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上她的目光,深深的看进她的眼里,温柔而炙热,心里一股冲动撞击着他,无法抑制……他无能为力的张开抓着手绢的四指,轻柔的捧起她的下颚,低下头,朝她的唇吻去……
“额驸,晚饭备好了,老福晋派奴婢来请。”奴婢玲儿站在门外低着头说。
惹书吓了一跳,从意乱情迷中惊醒过来,慌乱的退开了,低下头别过脸去,两颊瞬间羞得红扑扑的。
“知道了。”纳喇晞冷冷的说,眼睛却看着她。
房里又回复了安静,静得只听见俩人的心跳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我……先去了。”惹书拾起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手绢,匆匆走出书房。
纳喇晞的目光从她的背影落回桌上的字画上,久久注视着爱新觉罗·怀恪这几个字……
深秋的午后,凉意戚戚。
惹书不知怎的总心绪不宁,脑里不时现出纳喇晞那靠近的俊朗的脸,还有他那撩人的气息……
她摔摔头,放下手中的笔,决定到院里走走。
纳喇府很大,院落进进,重门叠叠。惹书随意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院落前,院眉上写着“萦竹轩”三个字。
她不由得想起郑板桥的“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院落的主人一定也是个爱竹之人吧。
她记得府里其他的人都没有住在“萦竹轩”的,那这院落的主人会是谁呢?
正思索之际,院里隐约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她好奇的走进去,没有人!满院子种的都是竹子,横七竖八的伸长着,杂乱无章。地上到处杂草丛生,尘封的门窗显得苍凉。
“绿儿姐,这个院子是谁住的呀?”假山后传来说话声,惹书认出这是玲儿的声音。
“以前是大少爷的住处。”另一个声音说。
“大少爷?那他是不是要回来了?”玲儿新来,不知道纳喇府里还有个大少爷。
“嘘!你别胡说!死了的人怎么会回来?!”
“那……侧福晋为什么要我们来打扫收拾呢?”
“那是因为少福晋要回来了。”
“哦。她去哪了?为什么不住这里?”玲儿又问。
“在尼姑庵。说起来,这少福晋也真是命苦啊!”绿儿叹息道:“大婚那晚,大少爷正要掀红盖头,不知怎的就突然捂着心口倒在地上,大夫还没赶到,就断气了!只一瞬间,红事就变了白事!老福晋记恨少福晋是扫帚星,克死了她的儿子,不愿意见到她,就把她遣到尼姑庵去守丧了,一守就是四年!要是当初她选的是额驸,就不会这样苦了……”
听到“额驸”两字,惹书心里“咚”的一下跳开了。
“额驸?这跟额驸有关系吗?”玲儿不解的问。
“额驸跟少福晋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府里人人都知道,他俩互生情愫,两情相悦,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少福晋却选了大少爷……”
“哦,原来这样。”玲儿终于听出了头绪。
“可是,这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小菁,要是让郡主知道了,就不得了了!”绿儿突然严肃了语气,叮嘱道。
“嗯,知道了!”玲儿也明白这个道理。
第五章 争论
更新时间:2008…10…30 15:37:12 本章字数:1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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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玲儿也明白这个道理。
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原来他真的有心爱的人!惹书立在那儿,竟是无力。
她转身离开,一愣!纳喇晞不知何时进了来!目光碰撞的一刹那,她艰难的,礼貌的笑了笑。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不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只想走。
看到她脸上的黯然,他心隐隐不舍,然而却由着她默默走出了院门。
晚饭的时候,纳喇晞以为不论她如何端庄得体,心胸广宽,身为郡主的她一定会刁难一番,来个席上兴师问罪,然而她却安静得出奇,绝口不提在萦竹轩听到的事。
她真是一个不一般的郡主!更是一个不一般的妻子!!
纳喇晞偷眼看她,沉静的脸上,淡许黯然伤神。
“姐姐,过两天就是舒儿回来的日子了,萦竹轩那边我叫人打扫好了。”一向在席上少说话的侧福晋说道。
“真的?太好了,我可想大嫂了!”沁楠高兴的说。
“自作主张!”老福晋冷着脸,斥道。惹书还从没见过老福晋这个样子的!
“都四年了,也该回来了。我叫人收拾一下她的屋子,也很应该。”侧福晋不紧不慢的说。
“这事待会儿到我屋里再说!”老福晋瞄了惹书一眼。
“这里全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是吗,郡主?”侧福晋说。
惹书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你……”老福晋一时气结,缓了缓,说:“让她去城西那间别院里住!我不想看见她,这个扫帚……”
“额娘!”纳喇晞叫。
顿时,举座无声。
侧福晋嘴角抿起一丝笑意,得意的。
“舒儿是纳喇家的少福晋,被遣到尼姑庵守了四年的丧,完了还不得入家门,被赶到别院里住,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恐怕还会招人话柄,说姐姐刻薄!”侧福晋有恃无恐。
“哼!”老福晋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说:“我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可是,她一定得去别院里住!”
“不可以!”纳喇晞威而不怒,说话了:“让她回萦竹轩来住!”
侧福晋随即扬起了胜利的笑意。
“你……”老福晋气得瞪着眼,怒看着儿子说:“不行!这屋里我说了算!”
“那是以前!现在,说了算的是郡主!”侧福晋挺而走险,说:“郡主是明事理之人,就由郡主来定夺吧。”
惹书皱了皱眉,怎么弄到她头上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等着她发话。
“这……”老福晋的心思她明白,纳喇晞的心思她也明白,除去个人的喜厌,侧福晋说的也有道理。虽然她知道这个少福晋是自己“夫君”的旧情人,自己的“情敌”,但她看得出纳喇晞很想她回来,于是说:
“一家人,应该住在一起……额驸是一家之主,就由额驸决定吧。”
“怀恪,你不了解……”老福晋仍想力挽狂澜。
“婆婆,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她不想掺和到他们的家事上去,说完,站起来就走。
“这……”这傻丫头怎么引狼入室了呢?!
纳喇晞很是愕然!没想到她会如他所愿,在听了萦竹轩那些话之后!他看着她的背影,竟没有如愿后的欣喜。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第五章 各有所思
更新时间:2008…10…30 15:37:12 本章字数:1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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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惹书回到绕心阁,坐在听风亭里透气,刚才那顿饭吃得实在太静谥局促了!
看着院子里扑簌而下的落叶,该是初冬了吧?她想。脑里不时想起刚才纳喇晞对尔舒那副紧张的模样,心又泛起了那莫名的感觉,很不好受……
纳喇晞走进绕心阁,看见惹书落寞的坐在那儿,心里掠过沉沉的愧疚,还有……不舍!
惹书看见他朝这边走来,想逃。然而又觉得这样不礼貌,只好坐着。她以为,饭后他会到“萦竹轩”里去聚旧,怎么却回这里来了?
纳喇晞来到亭外,站在那儿不动也不说话。惹书站起来,立在那儿,不知所措。良久,才听他说:
“刚才,我……”
“我明白,没关系。”惹书还没等他说完,就答道。
他眉轻蹙,对她的那句“没关系”心里很是不快,他这样对她,她也没关系?!那他在她的心里,也是这样的没关系吗?
“额驸……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回屋里去了。”惹书见他许久不说话,问道。
他还是不作声,静静的站着,眼睛看着低首的她。
惹书没有等他答话,便转身回屋里去了。
尔舒坐在窗前,看着手中的“工”形白玉佩,陷入了沉思。刚才纳喇晞对自己的紧张,让她心里波澜涌伏。
“乳娘,你觉得晞心里还有我吗?”突地,她问道。
在屋里忙着整理行李的中年妇人答道:
“当然!晞少爷刚才多紧张你啊!即使那个郡主在场,他也如此……”
“叩叩”敲门声响起。
“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妇人笑着说。尔舒心一喜,他还是来看她了!
“进来。”她急切的说。
门开了,进来的是侧福晋。
失望爬上了她的脸,她把玉佩握在手里,叫了声:
“姨娘。”
“嗯。”侧福晋应道,走近尔舒,捧着她的脸,一副心痛的模样,说道:“你看你,瘦得!要是让姐姐与姐夫看到了,一定心痛死他们了!这四年,在尼姑庵受苦了吧?”说着,眼角挤出了一点泪水来。
尔舒给她这样一说,两眼一红,泪水便涌上来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侧福晋叹道,又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