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说动哈迪斯,他们更大胆的举例说了塔尔塔罗斯,因为这位深渊之神宅居太久,导致新生神灵基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久而久之连‘塔尔塔罗斯’这个名字都变成了深渊监狱的意思,哪里记得他是五大创/世神之一。
哈迪斯最喜欢安静的环境来办公,顿时被他们左一句哭诉又一句苦求给弄得心烦意乱。想到宴会顶多一个晚上就结束了,他要是不去,恐怕这里三天都不会安宁下来。
“准备马车,我会准时过去。”
翠绿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哈迪斯算是接受这份让他外出的小心意了。当冥官们松了口气走出去时,彼此相视而笑,露出暗搓搓的目光。
‘你确定海皇会到吗?’
‘我敢保证,我哥哥就在奥林匹斯山上当差,他说了波塞冬会去。’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派人去海界探底。’
‘唉,都怪那个该死的冥后,害的我们陛下一直单身。’
想到珀耳塞福涅的事情,冥官们齐齐叹了一口气,这下子陛下对娶妻更没兴趣了。
夜晚,奥林匹斯山。
来自海界的马车停下,不习惯晚上出来玩的波塞冬从中走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冥王所属的黑色马车从天空飞来,受到了冥官贿赂的幽冥马眼睛一亮,不着痕迹的往海皇陛下的马车附近停落。
等到哈迪斯感觉到了时,一掀开帘子就看见波塞冬笑着站到了马车前。
“真稀奇,你这个久居冥府的家伙也会来。”
“……”
视线在对方的脸上停留半秒,哈迪斯面无表情的要走下了马车。幽冥马在车厢前面打了个寒颤,恭敬的低着头,仿佛什么小动作都没做。
波塞冬觉得他脸色有趣,再加上奥林匹斯山的仙女根本不敢靠近冥王,他干脆伸出手,想让哈迪斯借力走下来。“让开。”哈迪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给面子的稳稳落地,头也不回的走向举办宴会的神殿。
波塞冬一愣,总觉得对方好像在嫌弃他。
来自冥王的寒气一出现在宴会,女神们不禁把视线唰唰的落在他和春之女神身上,眼中闪烁着八卦的乐趣——论偷情生子的女神与前夫之间的爱恨情仇。
珀耳塞福涅有些瑟缩,但她的母神就在身旁,台上坐着的又是有过情人关系的宙斯,她鼓起勇气的无视了哈迪斯。
当然,哈迪斯也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宛如看见空气一般。
举行宴会的是宙斯,他笑容满面的与神后赫拉走进大殿。见到哈迪斯也在时,他的眼皮微跳,好在他拥有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特殊技能,再尴尬也能对哥哥说道:“欢迎你来参加奥林匹斯山的宴会,哈迪斯。”
随即,他想厚着脸皮的拥抱一下,表示过去一笔勾销。
奈何哈迪斯没这个打算,冻结灵魂的冰冷视线扫去,成功使得宙斯的脸皮僵硬,讪讪的收回了手。哈迪斯的背后突然传来“噗嗤——”的笑声,在诸神寂静的诡异氛围下,唯有同为三大域主的波塞冬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嘲笑宙斯。
“宙斯,我觉得哈迪斯完全不想让你碰他啊。”
“波塞冬。”
宙斯飞出一个眼刀给他,然后变脸极快的把哈迪斯引进了宴会的中心,三兄弟不论在何种场合一起出现,总是备受瞩目。
宴会少不了美酒,杯影交错,男神和女神们走到一块聊天,不时有着各种悦耳的笑声。对于喜欢性和女人的诸神来说,够味的美酒无疑是助兴的好物。
出于某种想看哥哥出丑的小念头,宙斯不怀好意的在跟哈迪斯拼酒。
一杯又一杯,令哈迪斯无法拒绝。
‘所以我最讨厌参加宴会了。’哈迪斯感觉到灼烧一般的喉咙,眼眸微眯,单论酒量而言,他的确被宙斯这个每天花天酒地的家伙压制了。波塞冬永远见不得宙斯笑得开心,当即插入他们的拼酒,笑眯眯的抢过哈迪斯的酒杯说道:“要不然我和你试试。”
说完,他挑衅的看向宙斯。
此时的宙斯已经喝了不少,如果他再与波塞冬拼酒,结局注定要输。
“把酒杯给我。”哈迪斯的头脑有些昏沉,但他本能的抵触着波塞冬的帮忙,伸手就要再抢回自己的酒杯。波塞冬见他这么不接受好意,顿时不悦的说道:“要不是看你不太能喝酒,你以为我会帮你?”
哈迪斯握住金杯的手指一滞,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口饮尽了酒水。
波塞冬邪笑道:“我喝完了,你再讨厌我也没用。”
他走近哈迪斯几步,酒水的气息扑来,混合着存在感强烈的呼吸。三番两次被哈迪斯排斥在外,又见哈迪斯和宙斯‘相谈甚欢’,波塞冬此刻已经有点恼怒了。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还是说我最近有得罪你了?”
“没有。”
哈迪斯的目光从对方被酒水抿湿的唇上移开,说着谁都不信的话。
☆、第117章 番外:冥王(下)
闲得没事的神灵们总是爱作死,这点哈迪斯已经深有体会。
波塞冬终究按照每次宴会就和宙斯撕逼的劲头,在宴会快要结束前,终于把宙斯给灌趴下了。虽然他自己也不好受,但是看见宙斯晕乎乎的抱着雅典娜傻笑,而雅典娜一脚踹翻了神王后,他觉得这场宴会来得不算亏。
不对,准确来说很值。
蓝色的眸子被醉酒的水雾笼罩,波塞冬摇摇摆摆的险些跌倒,幸好旁边多了个能够靠住的身体。他心底迷糊的嘟囔起来,不知道是哪个神仆扶住了他,手感真好。
宴会迷乱纵情的气氛一滞,诸神们抽了一口冷气。
——海皇疯了吗?
刚收拾完神经错乱了的父神后,雅典娜朝诸神瞩目的方向望去,只见风流程度和宙斯彼此彼此的海皇正像个八爪鱼一样的缠住了冥王,俊美泛红的脸颊靠在冥王的肩颈,好似亲吻。
不提诸神心惊胆战的表情,她秀气的眉头挑起凌厉的弧度,啧道:“海皇陛下的胆子真大。”月神阿尔忒弥斯在旁笑着掩唇,饶有兴趣的说道:“说起来海皇陛下容姿出众,声音更是沙哑魅惑,送上门来的美味,冥王陛下不应该拒绝啊。”
雅典娜膛目结舌的看向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想起男神们的风流韵事,阿尔忒弥斯的眼波微转,道:“你难道不希望海皇或神王能找到一个制住他的伴侣吗,要是波塞冬和哈迪斯在一起,以后想爬墙就难了。”
“哇,他摸到冥王陛下的臀部了。”回过头,月神幸灾乐祸的说道。
被波塞冬黏在身上占便宜,哈迪斯脸色冷冽的捏住他的手腕,隐隐的嘎吱声出现,令波塞冬迷恋的表情扭曲,“疼!”没了理智的约束力,眦睚必报的海皇直接一口咬上旁边的脖子,唇齿间细腻的触感,还有和略带清香的血味让他下意识放松了力道。
“神血?”再迷糊,他也发现了这不该是神仆的气息。
“波塞冬!”
把蓝发海皇推开,哈迪斯含怒出声。
腰部磕在金银打造的酒桌一角,波塞冬的脸色发白,忽然头脑清醒了少许。他迷茫的看着黑发翠瞳的冥王,对方的脖子正在流血,“我怎么看见哈迪斯了?”
诸神们实在忍不住了,瞬间爆笑出声,“哈哈哈哈——”
那就是哈迪斯啊!
因为这两个不争气的弟弟,第一次被当做笑料的哈迪斯脸色一冷,目光扫过全场时,那些笑得开怀的诸神们噎住,幽深的寒气不由自主的从心底涌起。其中珀耳塞福涅的感触最深,她就是因此才总是惧怕着冥王,恨不得逃脱死气弥漫的冥府。
她成功了,借着宙斯的威名不再束缚在冥府。
唯一的代价是失去了贞洁。
但是看见此刻的场景,珀耳塞福涅的眼眶一红,心酸的低下头。别的神看不出哈迪斯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她却知道哈迪斯对波塞冬手下留情了,要知道连曾经身为冥后的自己,也不被哈迪斯排斥在外。
眼看宴会差不多要结束,哈迪斯直接不给面子的提前退场。波塞冬懵住,后知后觉的想起冥王果决冷漠的性子,大有可能从此绝交。
他吓得脚步发软的跟了上去,连忙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哈迪斯。”
海皇的声音越传越远,最后被关上的殿门隔绝。
宴会里的诸神只能诧异的听出波塞冬哀求的语调,不明白他连宙斯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如此在意冥王的态度。
这三兄弟间的关系,似乎不像平时那般疏离。
把宙斯扶住,神后赫拉扯了扯嘴角,吐出一句话:“活该,连大哥的便宜都敢占。”
宫殿外,波塞冬到底来得慢了,见哈迪斯已经上了飞天马车,他脑子一急,趁着马车的高度才刚腾空起来,身体便快一步扑了过去,一滚,灵活的钻入了马车里。
幽冥马儿嘶鸣一声,马蹄扬起的往天空飞走。
车厢里轻微的晃了晃,波塞冬成功抵达冥王的马车上。情绪放松下来,波塞冬的酒劲又把理智给掩去,身体软趴趴的倒在哈迪斯身边的软垫上,口中含糊的念道:“哥。”与哈迪斯在冥王试炼中听到字眼被他真的说出来时,反而透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好热。”波塞冬的手臂抱住哈迪斯的腰,已然醉眼朦胧。
就算他的本意是想要表达亲近,奈何哈迪斯的容颜极佳,被环住的腰身又挺拔劲韧,波塞冬的心跳加速,一时不免想起自己之前摸到的地方,蠢蠢欲动的色心立刻被酒气勾起。
破天荒被现实中的波塞冬撒娇一回,即使是哈迪斯也不免心软,他能对幻境里的波塞冬好,自然对真正的海皇不会太差。他迟疑的伸出手,像任何一位兄长一样的摸了摸波塞赖在腰窝出的脑袋,说道:“放手。”
“不放,我头好晕。”波塞冬稍微变动了一下姿势,就枕到了他腿上。哈迪斯沉默了,外面就是万丈之上的高空,他总不能把喝醉了的波塞冬丢出去。
不过安分只有片刻,波塞冬很快暴露了本性。
手不知不觉从单纯的环抱变得攀在哈迪斯的后背上,这双手指摸索得越用力,波塞冬的呼吸就越乱,似乎在急于找不到钻进衣袍的地方。哈迪斯冷眼瞧了他一阵子,发现波塞冬是真醉无疑,他就干脆慵懒的靠在车厢上,权当是按摩了。
飞过天空和大地,幽冥马轻车熟路的找到通往地狱的入口。
马车在天空中飞行,在横跨冥府大半的土地后,幽冥马带着马车轻盈的降落在冥王殿前,双子神首先跑了出来,好奇道:“陛下,玩的开心吗?”
冥王没有走出马车。
一声清冷到毛骨悚然的笑声响起,冥王随后在马车里说道:“你不是想要吗?”隔着马车厚实的帘子,双子神一头雾水的看着面前的马车。
陛下在对谁说话?难不成里面还有人?
他们竖起耳朵偷听,车厢里果然忽然多出另一道嘶哑动听的声音,“哈迪斯!你——”话语戛然而止,夹杂着不甘的呻吟,宛如在传说中令凡人听者失神的塞壬,仅仅是压抑的承欢声音就勾起无限遐想。
马车外,幽冥马用眼角看了看这两个变得傻乎乎的神灵,不屑的打了个响鼻。
修普诺斯咽了咽口水,道:“好像是海皇陛下。”
他刚想和弟弟再次确认一下时,马车被打开,哈迪斯冷淡的容颜露出,除了薄唇红润了一丝,他毫无异色的走下了飞天马车。在睡神和死神一脸‘果然误会了’的释然表情下,他脚不停留的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双子神的自欺欺人注定没用,马车里被留下的‘人’怒道。
“你给我回来啊!”
“波塞冬,不是你要我离开吗?”哈迪斯听到声音便停下,黑色的长袍勾勒着修长的身材,他不带喜怒的看向马车,一时间睡神和死神觉得自己的存在感薄弱得可怜。
车厢里,波塞冬浑身赤/裸的趴在毛毯上,被折磨过的腰身还有点颤抖,欢愉而痛苦的泪水湿润了眼眸。他此刻悔断肠,都怪宴会上用的都是烈酒,要不然他为什么会醉得对哈迪斯动手动脚,甚至想占便宜却反倒被吃干抹净。
发现哈迪斯这家伙完全没有半点情人的体贴,他诅咒了一声对方活该单身,然后伸出没有衣物遮挡的手臂,想要操控住幽冥马的缰绳。
修普诺斯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笑吟吟的抢走了马车的缰绳,说道:“海皇陛下,既然您已经到了冥府,何不如下来与陛下一聚。”
下来?怎么下来!
波塞冬气得心窝子疼,忽然帘子被掀开,一件漆黑的披风盖到了他身上。哈迪斯低头看着里面瘫软如泥的蓝发海皇,包括他含怨的蓝眸都收入眼底,说道:“自己走,还是我抱?”
“先带我去你那里。”波塞冬压下忿忿不平的情绪。
冥王殿里,哈迪斯把一路上就没老实过的波塞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