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氏气的脸色涨红,想要上前找刘氏理论,却被虎子娘拉住,“李家嫂子,这个时侯别给赵家添麻烦了,你就当没听见!”
李林氏皱眉道:“俺是不想招惹她呢,可是俺觉着这事儿跟她有关呢,你想想,这村里谁最恨赵家,可不就是她?过年的时候为了那奖金,闹得天翻地覆的!俺瞧着,这事儿就是她整出来的!”
虎子娘说道:“那鸡棚在宅院的后院呢,刘氏进不去!”
李林氏一听也就说道:“也是,你瞧俺,气糊涂了也急糊涂了,你说这金玉,自己男人咋不相信呢,这天不亮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你说这……”
“让谁摊上这事儿谁也得出走,你说麦香爹平日里瞧着很老实,咋招惹上这事情,当年赵家村那个女的,叫做玉坠的,不就一回?这次又一回!”虎子娘忍不住说道。
“虎子娘,你可别说这话,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也拿出来说,让人听了去,又有话柄了!”李林氏赶紧说道,带着虎子娘上前拍了门,让梨子开了门进了宅院,又道:“现在赵家没人,咱们就更不能偷懒,那鸡可要看好了!”
虎子娘也觉着自己多了嘴,也就不敢再说啥,赶紧跟着李林氏去干活。
“娘,娘,好消息!”刘氏喜滋滋的到了富贵家找到张氏说道:“这下子赵家有麻烦了,娘,这下子俺爹这村长的位子又能要回来了!”
张氏正在摘一把刚摘得苦菜,现在还早,只有根没有叶,可是光那根,蘸一点刚刚噶好的面酱吃味道也不错,一听刘氏说这话,赶紧抬起头来问道:“啥麻烦?你快说说!”
刘氏将事情说了,又道:“可真是解恨呢,俺是没有机会去宅院,不然的话,这事儿俺早就干了!赵小麦不是要当二把手么,俺看他名声臭了咋当!”
刘氏说完了,又向屋里望了望问道:“爹呢?爹哪去了?现在那刘麻子领着闺女去祠堂了,让爹赶紧去!”
张氏这才说道:“刚才槐子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怪不得火急火燎的呢,走,俺也不摘了,咱们去瞧瞧热闹去!”
刘氏赶紧应着,两个坏心的女人,赶紧带上门欢天喜地的去瞧热闹。
李老二带着人在织渔网,一下子听说了这事儿也有些发懵,这会儿坐在祠堂上,听着刘麻子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问道:“刘家大哥,你先别急,这事儿是你闺女亲自告诉你的?”
刘麻子立即点头道:“可不是!几位族老,还有村长、副村长,俺闺女还没有嫁人呢,她能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吗?这赵家表面上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你说咋干出这事儿来?”
李老二回身跟富贵还有几位族老商量道:“叔,大爷,俺觉着这事也不能光听着一家的,今天一大早,麦香娘生气去了镇子里找楚姑娘,俺赵家兄弟也跟着去了,俺觉着,还是等赵家兄弟回来,双方都在场对质一下,这事儿也就明白了!”
几位族老纷纷点头,富贵也说道:“小麦不像是那种人!”他又看了刘招娣一眼,那模样儿在附近村子都不算是拔尖的,只是秀气罢了,这赵家的丫鬟,个个都比这刘招娣长的好看,一些还是贴身伺候人的,咋没听说出事?偏偏这个在鸡棚的倒是出事了!
富贵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也不敢说啊,要不然刘麻子早就跟他干起来了——人家闺女名声毁了,你还说人家闺女不够漂亮,这不是纯粹找仗打么!
刘麻子听了这话就不干了,说道:“这赵小麦是躲起来了呢,他若是一年半载的不回来,那俺闺女还不让人戳脊梁骨戳死?唾沫星子淹死?这事情不能这么判呢,要么你们派人去将人找回来,要么俺就告到衙门里去!”
富贵想了想,跟几位族老商量了一下,也就说道:“那行,让宅院的人跑一趟,将小麦叫回来,这事儿越躲也越麻烦呢!”
在场的人全都点头,李老二正打算去宅院里找人,没想到有人在外面喊道:“赵员外回来了,还有楚姑娘,都从镇子里回来了呢!”
族老们一听赵小麦回来,也就互相望着点点头,让槐子去叫。
楚一清先让皇甫老太回家去,跟赵小麦一起去了祠堂。
“楚姑娘,族老说今天破例,让你也进去呢!”槐子在外面说道。
楚一清点点头,对槐子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找刘招娣了,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说清楚,一会儿也让她进去!”
槐子也就点点头。
一会儿,盈芊将刘家母女带了来,那刘招娣似乎非常的抗拒,这会儿听说要她进去,死活拽着她娘不挪步,于是槐子也就将两人一起叫进了祠堂。
一进祠堂,刘招娣看见赵小麦那背对她的挺拔身影,迅速的就垂下了眼帘,手不自觉的较着衣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似乎又下定了决心,一下子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赵小麦。
刘招娣面上的神情没有逃过楚一清的眼睛,在来的时候,她已经向金玉打听过刘家,这刘麻子也算是个老实人,口碑不错,要不然赵小麦也不会选他做佃户,平日里刘招娣为人也很老实,如今出了这事儿……
盈芊上前低声道:“小姐,刚才奴婢找了个机会进了鸡棚,在炉子旁发现了这个!”
盈芊将纸包打开,露出一些白色的粉末,低声道:“是蒙汗药,是最劣质的那种,在镇子里都能买到!”
楚一清点点头,也就示意盈芊将纸包交给了富贵等人过目,又道:“各位族老,村长叔,这是在鸡棚的炉子边上发现的,就是这些东西,令赵大哥昏迷了一会,才发生了这种事情!”
刘麻子一听,立即喊道:“楚姑娘,你可别冤枉人,俺是清白人家,你说俺闺女下药?你可真是血口喷人!”
刘招娣的脸色则刷的变得惨白,身子慢慢的开始发抖。
“我是不是冤枉人,你问问你闺女就是了!”楚一清淡声道,转眸望向刘招娣。
刘招娣脸色苍白的抬起头来,一眼望见楚一清那张冷漠的脸,神情更是惊慌,可是在望见赵小麦之时,她又猛地镇定。
“楚姑娘,俺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楚姑娘,你相信俺!”刘招娣顺势跪在了地上,声声的哀求着,身子还轻轻的发抖,让人瞧着好不可怜。
“楚姑娘,俺心里尊敬你唤你一声楚姑娘,你可别欺人太甚,俺闺女从小就乖巧,平日里也不出门,哪里来的这药?”刘麻子气的浑身发抖,站在楚一清的面前嚷嚷道。
楚一清皱眉,现在没有其他的证据,只能从刘招娣这儿打开缺口,也就又问道:“刘招娣,你再说一下事情经过吧!”
楚一清这一问,刘招娣就咬着唇,望着满屋子的男人一脸的难堪。
“咳咳,楚姑娘,这事儿在这里问似乎有些……”富贵说道,脸上全是尴尬。
楚一清坚持道:“既然刘家要我们给一个交代,我们自然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赵大哥中了迷药昏迷,按照道理,是不可能做出什么非礼的事情来,刘招娣,你说赵大哥对你不规矩,你倒是说说,如何的不规矩?”
楚一清的声音严厉,眸色冰冷,这话一问出去,刘招娣就吓得浑身颤抖,话哪里还说得清,只是一味的哭叫道:“俺不知道,俺真的不知道,俺就看见员外他扑了过来,俺一害怕,俺就大叫,可是谁都没有来,过了半天才有人开开门,可是俺的衣服已经被员外扯掉了!”
楚一清眯眯眼,问道:“那你进门的时候可随手将门锁上了?”
刘招娣赶紧说道:“不是俺锁的门,俺只是想起来忘记打开炉子,有一个炉子是晚上打开的,俺就进去瞧瞧,正好瞧见员外在里面,俺就想着开了炉子就走,谁知道就发生了这事情!”
楚一清一直紧紧的盯着她,见她说这话口齿清晰,没有多加考虑,不像是撒谎,也就相信她说的话,看来出去刘招娣,应该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将鸡棚大门锁上的人!
这会儿,赵武大步进来,在楚一清的耳边说道:“小姐,锁门的人找到了!”
楚一清点点头,示意他将人带上来。
赵武带进来一个人,楚一清一见便觉着面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来。
“你不是梁个屯的梁李?”赵小麦一见那人就叫道,这人是梁个屯的村长介绍来的,帮着管理后面的果园子,刚来不久。
赵小麦这一说,楚一清也记了起来,想当年,那洋葱种还是从他家里得来的,不过后来楚一清已经让金玉还给他家,这事情已经了了,难道这梁李是因为当年那一点小事情?
梁李一看这么多人,知道事情败露了,也就说道:“那鸡棚的门是俺锁的,可是是有人指使俺的,是俺屯子的梁扒皮,俺家欠了他家租子,他知道俺在你家干活,就让俺这么干的,他说他瞧不得赵家这么红火……”
竟然又牵扯出梁扒皮?楚一清皱皱眉,不过如果真的只是这乡下人争这点蝇头小利闹出事来倒好说,于是也就对富贵说道:“村长叔,这事儿还得你出面,把梁扒皮叫来说个清楚,如果真是他干的,我一定要为赵大哥讨个公道!”
富贵赶紧说道:“这个是自然,槐子,你赶紧去趟梁个屯,找你梁叔,将梁扒皮扯来,告诉他,若是不来,咱们就报官了!”
槐子赶紧答应着,也就招呼了村里几个人赶紧去。
槐子去叫人了,楚一清也就问那梁李道:“你只锁了门?可有在炉子里放什么东西?”
梁李赶紧说道:“俺就锁了门,再说俺锁门的时候那女子瞧见了,俺一害怕,俺就跑了!”
梁李一指刘招娣道。
从梁李进来的时候,刘招娣就已经站立不稳,这会儿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
“啥?招娣,你看见这小子锁门了?那你咋不叫,咋还向里面走?”刘麻子一听,赶紧上前问道。
刘招娣的娘神情突然羞愤起来,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刘招娣的脸上,高声骂道:“让你不要脸,俺就说,你一个姑娘家不能这么没脸面,你说你偏偏……”
刘招娣的娘自从进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低着头,大家机会都忽略了这个人,这下子突然跳出来,还说这么一番话,大家一琢磨,便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原来这刘招娣的娘早就知道了真相,是帮着她闺女瞒骗,想要要赵小麦负责呢!
“哎呀,原来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呢,现在赵家财大势大,这些不自爱的女娃子,光看着这眼前的光鲜,想要诬赖人家顺便进门去当小老婆呢!”
“啧啧,真看不出来,这么老实一个女娃,咋办出这么黑心的事情来,连迷药都有,哎呀,可真是不要脸,想男人想疯了!”
……
大家越说越难听,刘招娣与她娘一直紧紧的低着头,刘麻子却受不住了,脱下鞋底来朝着刘招娣拍了过去,一边拍一边骂道:“你个不要脸,这种事情你都能干出来,你真是丢尽了俺们刘家的脸!还有你个臭婆娘,她疯你也跟着疯?干的什么窝囊事!”
刘麻子的鞋子扑扑的打在刘招娣与她娘的身上,一会儿,两人的身上就全是带着泥土的鞋印子。
刘招娣终于熬不住了,呜的一声哭出声来,猛地跑出了祠堂。
“你还有脸哭,你个不要脸的,你怎么不去死?”刘麻子气的大叫,一下子将鞋丢在了刘招娣的肩膀上。
“呀,破鞋!”有人起哄叫起来。
“果真是破鞋呢!”又有人附和。
刘招娣只觉着天旋地转,恍惚觉着眼前全是人的脸,他们骂她是破鞋,不要脸,让她去死,她不是不要脸,她只是喜欢那个人,她记起第一次见到赵小麦的情景,那日他穿了一件崭新的青绸外袍,身材挺拔的站在她面前跟她爹说着将来的好年景,她只想待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哪怕是做个小老婆,她不是贪图他的钱,她只是贪恋那份安全感,他的肩膀很宽,笑容很静……
刘招娣的脸上突然有了一抹诡谲的笑容,脚下越发的软和起来,就像踩在棉花上,突地,一阵那浸骨的凉意袭卷过来,包围了她,口鼻都被冷水灌满,立时窒息起来。
这是怎么了?刘招娣的头脑有瞬间的清醒,她的四周都是水,她拼命地扑腾了几下,却越陷越深,凉水呛入鼻管、喉咙、肺部,那辛辣的感觉难受无比,渐渐手脚都酸软无力,意识也模糊起来。
“哎呀,有人跳河了!”岸边有人喊起来,有几个人来来回回的跑来跑去,却没有人跳下来救她。她不想死,她还想要嫁人,不想死……刘招娣想大声喊,可是却喊不出来,只是一口口的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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