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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的冲击力让城墙下部很快就出现了裂纹,泥土粉末和碎石块在兽人战士们舍生忘死的撞击下纷纷扬扬的弥漫,让站据在城墙上的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那份狂暴气息。
城墙下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木质云梯和一种特殊的带钩爪绳索是他们主要的攻城工具,木质云梯一搭上城墙,立即就有二三十名兽人士兵簇拥过来,嗥叫着向上攀爬,其速度之快令人震惊;而带钩爪的绳索则是不断飞起搭扣在墙垛上,兽人们中那个体较小身材单薄者现在就可以充分发挥他们附绳而上的绝技,几个纵窜便可以飞越上墙头。
这一段大约三十米的城墙是亚我现在这个身份所在的佣兵团队负责的区域,我现在的伙伴们都奋不顾身的投入了战斗,头颅大小的石块被高高举起扔下,白花花的脑髓在此起彼伏的惨嗥声中四处溅射,不规则的滚木被两名伙伴吃力的抬起沿着城墙滚下。
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两名兽人士兵被轰然滚下的巨木当场压成肉饼,当那巨木从他们胸腔上滚轧而过时他们痛苦绝望的眼神,从胸腔中被挤压出来沿着嘴角溢出的血沫气泡,彻底狂化的兽人战士嘴里暴露出来的獠牙证明了这些兽人已经竭尽所能。
在我的右面,三名弓箭手构筑成一个完美的狙杀三角,借助棱堡的地理优势,每一次弓弦嘣响都可以看见会有几名兽人战士或捂住胸口,或按住小腹,或掩住面部,轰然倒下,在这种中短距离的作战中,优秀的弓箭手无疑成为最具杀伤力的强者。
在侧面,那个将我一脚踢倒的丑陋男子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下端,手中两柄造型奇特的小斧紧握。
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名军官模样的兽人刚刚跃身而起攀住自己所在墙垛下方的附墙时,丑陋男子手中的小斧早已飞旋而出,准确的将对方粗壮的颈项连同护颈甲劈成两半,凄厉的尖叫声几乎要将我的耳膜刺破。
当那个兽人军官活生生的将卡在他颈项上的手斧拔出时,喷泉般的鲜血喷射而起,甚至将墙壁都浸润湿透,兽人军官却再也无法支持下去,从附墙上坠落,溅起一地黄尘。
当几名兽人勇士终于突破了层层防守扑上墙头,迎接他们的就是犀利的刀锋和带着铁锥的圆盾。
短兵相接,白刃格杀,刀锋刺入兽人士兵的腹中猛烈的搅动,在兽人发出凄厉惨叫的同时他的狼牙棒也捶烂了对手——我的一名伙伴的头颅,红白混合的脑髓和血浆搅在一起四散洒落,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弓弦鸣响,奏出一曲狂野的搏杀交响乐章。
这种面对面的搏杀我经历并不少,但是像这样大规模全方位的白刃战我经历也并不多,龙族战争中更推崇单对单的对决,像这样大规模的群体性战争并不多见。
第二章恶战
正当我看得心潮澎湃之时,左侧又传来刺耳的厉吼声,扭头一看,一名手持巨剑的同伴已经被插在肩头上的木质标枪刺倒在地,喉咙深处传来的痛苦呻吟声就像是来自地狱里的魔物在呼唤。
“汉密尔顿,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还不快来帮我止血?!”强忍着疼痛爬起身来,那个家伙眼中露出的凶光似乎要择人而噬。
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好像是雇佣兵中的牧者,而牧者的作用好像就是帮助同伴恢复战斗力和治疗伤病。
手忙脚乱的从口袋中拿出止血绷带爬过去,我奋力想要将对方肩头上的标枪拔下,却被对方猛力的一挣扎将自己摔倒在地。
我再次狼狈不堪的爬起来,而对方已经咬着牙关自行将标枪拔出,汹涌而出的鲜血一下子溅了我一脸,人类略带咸腥味的鲜血让我脑袋也为之一清。
我摇摇晃晃的扑上去企图用止血带帮助他止血,没想到迎接我的却是一记凶狠无比的肘击,酸痛和咸腥味以及一阵晕眩让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似乎连头脑都有些呆滞了,我躺倒在地上努力想要挣扎起来,全身一瞬间已经被突然勃发的暴怒给笼罩了。
这个王八蛋,我帮他止血,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回报我?!这个杂种,我要让你生死两难!看着对方还在骂骂咧咧的头像,摇晃了一下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我愤怒如狂的猛扑而起,握紧拳头想要冲上前去,即便是现在的我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我也不能容忍自己遭遇如此的侮辱和轻蔑!“汉密尔顿,你脑袋被女人双腿夹坏了么?止血术!快给我用止血术!你***要让我流血至死么?!你这头蠢驴,这个时候还要用女人用的止血带?!”粗鲁难听的斥骂声让我已经热血沸腾的身体一僵,止血术?什么止血术?我心中一阵发慌,什么止血术?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看样子好像是自己应该具备的一种技能,不是用止血带止血么?止血术是什么技能?难道是龙族世界中的那些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一样的技能么?我茫然的望向仍然还在呲牙咧嘴喷涌着脏话的对方,有些不知所措。
“巴德利,汉密尔顿这两天大概太过疲倦了,你就不要太计较了。
”丑陋男子的适时插话让我怕从尴尬和紧张中解脱出来,言语中对我却并没有多少维护之意,也许他只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看到内讧。
“汉密尔顿,你的头被驴踢坏了么?连止血术的咒语都忘了?!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午也是浑浑噩噩,你到底是怎么从尼斯魔法学院混毕业的?还不翻阅一下你身上的东西?!”我忙不迭的将手伸入另外一个布袋,一本破烂不堪的书卷终于被找了出来,实在是太幸运了,这本封面已经分辨不清的书卷第一页题目就是止血术。
我有些心虚的瞥了对方两人一眼,两个家伙的注意力又都投向了城墙下,城墙下激烈的攻防已经让所有人精神处于极度紧张状态,他们没有多少心思来关注我的表现,或者我跟本就不值得他们关注,所以我知道我自己的表现已经想当出格,但是他们仍然注意到我的异样。
我如饥似渴的一目十行浏览着那本破书上内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具备了这个该死的汉密尔顿的所有能力,但是现在我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我默默的吟诵着还算有些印象的咒语,让我感到惊讶和兴奋的是身体内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力量慢慢在浮起,这绝不是龙族中拥有的天生力量,而更像是一种与周围自然融为一体汲取能量的一种特殊能力!当我将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在那个还在嘟囔着咒骂自己的同伴身上时,奇迹发生了!原本那个家伙的伤口上一直如同泉涌般的血流慢慢凝滞了,虽然伤口仍然咧着不规则的锯齿口,但是伤口上原本流淌不止的血液已然迅速凝固起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止血术?!看见那个家伙骂骂咧咧活动了一下手臂,重新投入战斗不再搭理自己,我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渡过了第一个危机。
我从没有见过人类的战争艺术竟然是如此绚丽多彩。当一个数名兽人战士推动着的巨大攻城槌猛烈的击打着城堡的城墙,而垒砌成城堡的岩石就在这无坚不摧的攻城槌面前变得如同泥土做的一般,庞大的铁质槌头不知道在什么力量的催动下连续不断的击打着城墙,几乎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城墙就在自己脚下垮塌开来。
这样脆弱的躯体居然可以用这种手段来破坏如此坚固的一座城池,让我叹为观止,我简直看得呆了。
在龙族的战争中根本就没有攻城把寨这一类词汇,无论是龙族内战还是一直对外对付那些低贱的魔族,当都具备升空飞行能力的双方发生战斗时,所谓城堡不过就是一道如同阶梯般的东西,想要依靠城堡来作为抵御对方进攻的壁障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在龙族世界的战争中,唯有凭借实力,毫无保留的拼杀到底,才能赢得真正的胜利。
看着城墙在自己脚下裂缝垮塌,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所向无敌的孽龙战士,用尽全身力气奋力的一纵才勉强跳过那道裂开的缝隙,仅仅只有不到三米宽,而我觉得比自己原来在空中一纵数百米还要艰难。
这种习惯性的缺陷也许总有一天会让现在的自己一命呜呼,如果自己还不能及时调整心态适应现在角色的话,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第三章佣兵
兽人战士的攻城槌给城墙带来前所未有的伤害,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裂口在不断变大,进而成为一个缺口。
似乎所有兽人都注意到了这里出现的变化,远处的兽人军官怒吼着斥骂自己的士兵,命令他们改变进攻方向,就像一股浊流突然转向,汹涌着向这里扑来。
从两翼增援而来的士兵和民夫挽救了我自以为肯定要完蛋的局面,三十多名前来增援的士兵迅速在城墙上构筑起了一道坚实的防线。
这些装备精良整齐的士兵与我们的身份不一样,他们都是帝国正规军士兵,三排弓弩手的快速射击虽然没有佣兵同伴那么精准,但是却整齐划一,而且力道强悍,对付这种密集型的冲锋,攒射反而能够起到更好的效果。
民夫们的努力同样起到了很大作用,他们卖力的将石块和沙袋从裂缝边缘投下以堵塞正在不断变大的缺口,稍不留意就会跌落城墙裂缝下让自己也变成沙袋中的一员。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及这些,他们都清楚一旦城堡被攻破,他们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我无法干坐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伙伴在抵御着兽人们的攻击,一旦城破,我相信好不容易摆脱空间之门吞噬的自己就只有枉直白来这个人类世界一趟了。
但是现在我却只能干瞪眼,我现在的灵魂载体只是一具再脆弱不过的身体,就连那个家伙一击轻轻的肘击都能让我鼻梁断裂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斟酌再三,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和那些民夫一样卖力的拖着沙袋抱着石头投向裂缝,这大概是我唯一勉强能够做的事情,而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好好阅读一下那一本破旧不堪的书卷无论怎么看起来也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一口气投下了十二袋沙包,又硬生生的抱着石块跑了六个来回,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
风箱一样呼哧作响的胸腔,五脏六腑似乎都要从嘴里挤压出来,喉咙干渴得快要燃烧起来,双腿就像灌了铅一般,而双手更是像用力过度而关节脱臼了一样,眼前发黑的我终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肋腔上传来的剧痛让我从茫茫黑暗中清醒过来,同伴粗鲁的踢打让痛彻骨髓,我不得不挣扎着爬起来,四处张望。
“汉密尔顿,你这头蠢货,瞧瞧你干了些什么?!”环抱双臂的壮汉似笑非笑的盯着我,那怪异的目光看得我心里一阵发虚,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家伙老是看自己不顺眼找自己的麻烦?“呵呵,你怎么变成民夫了?难道我们黑翼佣兵团的牧者堕落到了这种地步?”我表面上不得不装出不知所措的样子,虽然内心的愤怒让我很想扼住对方的颈项将对方丢下城墙,但是理智告诉我自己,在没有完全搞明白这个人类世界与自己原来的龙族世界有什么不同以及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前,保持卑微的沉默和低调甚至是一个懦弱的形象更符合我现在的身份,否则自己恐怕难以在这个团体中甚至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周围虽然还有些嘈杂声,但是很显然来自城墙下的呐喊和撞击声已经消失了,这意味着战争似乎暂时结束了。
“巴德利,你好像精力很旺盛啊?怎么,肩头上的伤口还没有让你感觉到舒服么?”丑陋男子适时插话让我终于可以避免和这个可恶的巴德利直接对话,我得小心的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份,汉密尔顿&?;巴本,一个佣兵团中孱弱的牧者,他们心目中最垃圾的角色。
“弗兰肯,你别护着这小子,看看他今天令人恶心的表现,我看他是被战争下破了胆,竟然忘了自己身份了。
”满面狰狞的壮汉脸颊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按了一下自己还有些疼痛的肩头。
“说得对,弗兰肯,我们佣兵团不是福利院,像他今天这种表现,我想我们黑翼佣兵团很难再有他的位置了。
”另外一个瘦削汉子瞥了一眼我之后不屑的道:“打完这一仗,就让他滚蛋吧,我们不需要这样只会消耗粮食的废物。
”这些可恶的家伙为什么都容不下我?难道我现在的身份真的就那么令他们不堪?!也许是迫于两人的压力,丑恶男子犹豫了一下之后才用严厉的目光盯着我:“汉密尔顿,我想你最好有合理的理由来向伙伴们解释一下你今天的表现。
”解释?怎么解释?我艰辛的吞了一口发苦的唾沫,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