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公主殿下,我很相接受您的邀请,但是现在时间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呢?”我歪着头道,右手持握的马鞭轻轻在左掌中敲击。
“不算太晚,只是坐坐聊一聊而已,不要多心。”赵熙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冷淡的拒绝。虽然知道我这个人不大好打交道,但是还没有想到诚意相邀仍然遭拒。
“公主殿下,我想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谈么?非要让你破费么?”我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对方这样紧揪住我不放,多半是我展露出来的玄木劲与日朗王室有莫大关联,而更大可能是与赵东雅那个丫头有关系,倒也不妨去坐一坐,看看这个小女人葫芦里究竟卖地什么药。
“汉密尔顿先生。太客气了吧,一顿咖啡日朗还是请得起。”赵熙然嫣然一笑。让我心也跟着一跳,这个丫头的笑容倒是和她姐姐一样极具杀伤力,勾魂荡魄,这精灵一脉后裔却把那魅惑人的本事学着不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点点头接受了邀请,我并不担心她能耍什么花招,翡冷翠不是日朗,他们这种外藩附庸轻易不敢在这里惹事。
圣路其亚是翡冷翠最著名的夜廊区,堪称翡冷翠地不夜城区,璀璨的宫廷式魔法街灯镶嵌在墙壁上,或者悬吊在回廊上。造型各异。异彩纷呈。
当我们抵达这里时,甚至看到了不少刚刚从门德尔松翡翠厅离开的马车已经停泊到了这里,看来经历了一场略显拘束压抑的庆祝酒会之后,很多人更喜欢在这里来放松一下。
露天的,半露天地,以及隐藏在厚重的布幔后地酒廊和咖啡廊,鳞次节比。构成了这一片区域最有特色的大众消费区域。
和公共浴场一样。这里没有人戴假发,没有人穿礼服。一切彬彬有礼和道貌岸然都被抛在了脑后,敞胸露怀者,放荡不羁者,酩酊大醉者,比比皆是。
“汉密尔顿先生,如此良辰美景,大概让您很是感慨吧?”除了我和赵熙然,其他人都自觉的与我们保持了一定距离,我们选择了一座临街的角落,既可以欣赏到楼下广场和喷泉的华美夜景,又无虞被人偷听。
“熙然公主似乎很有感触?是因为痛楚于德森人和拜耳人的蛮横呢还是伤情于帝国的落魄?”我微微一笑,只有两个人在场,话语也就不需要有那么多拘束了。
“嗯?”赵熙然眼中跃起一抹闪亮的光焰,显然是觉察到我话语中隐藏着很丰富的含义。
“熙然公主,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只有你我二人,我们似乎可以摘下各自的面具了,你想说什么,想要什么,一切我们都可以摊开到桌面上来。就像我方才那一句话一样,不需要遮掩什么,帝国现在就是如此,自身无力捍卫弱小盟友地安全,却要强求盟友绝对忠诚于自己,岂不是强人所难?”我淡淡地笑道。
“那为什么在酒会上汉密尔顿先生却的珠芒更甚。
“我早说过了,一切都要以时间地点为转移,那个时候我需要反击你,当然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因为我是帝国军官,这很正常,对不对?”我打断对方的话头。
“但是汉密尔顿先生你不觉得这样太卑劣了一些么?这似乎有悖于骑士的风范。”赵熙然话语虽然严厉,但是语气却很平静。
“卑劣?熙然公主可以与我谈这个词语么?嗯,那熙然公主登上日朗执政公主之位是不是按照完全按照骑士的准则而行呢?”我笑了起来,故作诡秘的道:“顺便告诉熙然公主一个秘密,我不是骑士,甚至连帝国公民都不是。”
“汉密尔顿先生是在暗指我登上日朗执政公主之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是在为我姐姐打抱不平么?”
“熙然公主果然冰雪聪明,我露一点口风你就能猜到许多东西,我也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没错,我和你姐姐认识,甚至还同甘共苦过一段时间,也就是你所知晓的逃亡那一段时间,不过很遗憾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毕竟我们当时地差距太大。”我很坦率,“离开落日城后我们便再无任何联系。”
“嗯。当时差距很大,但是现在情况却反过来了啊。”赵熙然地心思很慎密,每一个细节都能够考虑到,“何况你的玄木劲“不。你好像有些误解,玄木劲也好,自创武技也好,都与赵东雅无关,我想你不会以为赵东雅会将你们所谓地五行秘技教授给我这个当时的亡命徒吧?”我断然摇头:“赵东雅会这一手武技么?”
赵熙然一时为之语塞。赵东雅当然不通晓玄木劲,就连飞华社那些家伙似乎也不可能通晓这一门秘技。而且即便是通晓也不可能将这门堪称精灵一脉的顶级绝学外传,但是如何解释眼前这个家伙练成的玄木劲?
直觉告诉赵熙然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她甚至有一种十分肯定地预感,那就是自己那位不知所踪的姐姐就算是现在与这个家伙没有联系,但是迟早会和这个家伙挂上钩。
我悠然的呷着咖啡瞅着眼前这位神色变幻不定的清丽女孩,也许这个时候才是欣赏佳人的最佳时机。
与赵东雅想比,眼前女孩多了一分刚毅和执着,而少了几许明媚和洒脱,都是那么充满魅惑力,但也许这就是日朗执政公主之位落到了赵熙然而非赵东雅手中地缘故。
“汉密尔顿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玄木劲虽然是我们日朗皇家秘传绝技。但是这并不是最主要的,你应该明白我地来意,赵东雅,我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现在在外四处飘泊,而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有不少别有用心的人想要利用她来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希望见到同室操戈的情形。所以我希望她能够迷途知返,回到翡冷翠或者日朗。”
果然够直白。我心中暗自冷笑,玄木劲的来源比起日朗王位来说当然不值一提,眼前这个小丫头俨然以日朗执政者的口吻来与我谈话,可惜我最讨厌地就是这种格调,准确地说,根本不吃这一套。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想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你了,落日城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赵东雅,难道还需要我为这个问题提出什么保证不成?”
“嗯,我相信汉密尔顿先生的诚信度,但是准确的说,我那位姐姐在政治智慧方面有所欠缺,我担心她会受某些人利用而进行一些不太合适的行动,这不但会使我们日朗利益受损,同时也会影响到日朗与帝国的关系,所以我想请我挥手制止了对方还欲再说下去的话头:“熙然公主,我想你有些误会了,我和赵东雅之间没有什么特别关系,更谈不上什么影响到帝国和日朗的关系,你把我看得太高了一点,我不过是鹰罴卫一候任指挥使而已。”
赵熙然目光如炬,灼灼逼视着我,我漫不经心地神色让她有些愤怒,但是她不得不克制着自己地情绪,“那汉密尔顿先生可否给我一个承诺,不向我们包括我姐姐在内的日朗叛逆提供支持呢?”
“笑话!我有义务向什么人承诺什么吗?熙然公主,你好像忽略了我们之间地关系,我们现在只是路人,其他什么都谈不上。”我冷笑道。
赵熙然突然笑了起来,“汉密尔顿先生,也许你觉得我的话语有些过分,不过我以为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基础。你在翡冷翠的处境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群敌环视,克里米亚走私案和苍鹭岛私铸案现在在翡冷翠传得沸沸扬扬,你不会以为这只是帝国地方上的事情吧?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对你恨之入骨,也许你哪天从鹰罴卫一出来,就会被他们撕得粉碎。”“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我笑得更加甜蜜,甚至有些放肆,“你认为我在作这些事情之前就没有考虑过你提及的问题么?我当然怕死,但是怕死就能不死么?呵呵,所以啊,那就索性弄个天怒人怨。看看还能死几次。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比你想象的还多,不过貌似我现在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
赵熙然终于有些色变了,这个家伙居然软硬不吃!
“这么说来汉密尔顿先生你是在拒绝我们日朗的友谊了?”森然的目光从一个女孩子眼中投射而出。赵熙然原本俏丽的面孔变得微微有些发白,双手也下意识地握紧成拳。
“不,不,熙然公主,为什么这么急躁呢?这不是作大事者的胸襟。”我连连摆手。“友谊我从不奢望,重要的是条件。明白么?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出卖的,只要有足够好的条件,我想任何人都不能拒绝出卖地诱惑,那怕是自己。”
赵熙然定神注视着我,我的坦率和无耻大概有些出乎她地意料之外,这种公开谈论出卖观点的论段的确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熙然公主,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说的是事实,我们不是诸神,无法关爱每一个人。所以我们只能有偏爱的选择。所有人都一样。当你所能带给某人的利益没有别人能给他带来的更多,那被出卖也就在正常不过了,这是人性本恶所决定的。”我摊摊手很自然的道:“我们都要学会适应残酷的现实。”
“很难听到如此精辟地论段。”赵熙然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她得承认我所说地虽然刻薄冷酷,但却不无道理。
“多与我接触,熙然公主你会感受到我更多的魅力所在。”我有些厚颜无耻的接上话道。
“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如寒冬解冻百花绽放。赵熙然脸上那明媚娇俏的春光让我也不禁一呆。好个勾引男人的小妮子,看不出一脸寒意背后竟有如此娇媚春色。
“汉密尔顿先生。自信是好事,自大甚至自恋就有些可悲了。”倏地收拾起脸上的春色,赵熙然璨然道。
“自信与自大原本就在一线之间,如何划分那得看什么人从什么角度来看了。”我耸耸肩,“好了,熙然公主,不说这些题外话了,说说你的想法和条件吧,你我时间都很宝贵。”
“很好,汉密尔顿先生也是快人快语,我想请汉密尔顿先生将我们日朗叛逆交给我们。”赵东雅目露神光,悍然道。
“哦?熙然公主这么肯定他们会来找我?”我讶然问道,对方语气肯定似乎有铁定把握。
“当然。不瞒汉密尔顿先生,眼下东雅他们西去之路已经封死,而帝国境内他们熟悉之地只有翡冷翠,他们只有返回翡冷翠才能生存下去。东雅他们一直居于翡冷翠,原本也有些人脉,但是在逃离翡冷翠时所用关系暴露大半,剩下者都是一些趋炎附势之徒,并无大用。而他们要想在帝国潜居下来,她势必要找上你地门下。”
赵熙然目光灼灼,想要捕捉我神色地变化,这是一个善于观察且精于算计的女子,不过我坦然地目光让她一无所获。
“嗯,假如你确定她会找上我,那条件呢?你觉得有什么条件能够让我干这件似乎有些下作的事情。”我歪着头问道。
“正如你方才所说,无所谓下作不下作,只要条件足够。”赵熙然冷笑了一声,“汉密尔顿先生在元老院也屡遭攻讦,我们在元老院也有些朋友,可以帮助汉密尔顿先生缓颊,避免汉密尔顿先生处境太过危险。”
“就这个条件?”我一脸不信的睁大眼睛,“我没有听错?”
“汉密尔顿先生有什么条件直接提出来。”赵熙然也知道仅仅这一点有些虚无的承诺难以打动我。
“其实很简单,我这个人很现实,我觉得一切条件基本上都可以用金钱来计算。我听说日朗盛产黄金,这样,一口价,两千磅黄金,折合金盾大概也就在一百万金克朗左右,先付三成,交易成功时其余七成付清。”
我拈起案桌上的巧克力扔进嘴里,满口浓香让我感觉很舒服,这种用纯可可脂熬炼出来的极品已经成了帝京城中风行之物,送给情人的最好礼物,我却十分喜欢。
“两千磅黄金?矿金?”
“当然,难道还是沙金?”我反问。
“可以,但是提前支付不行,必须要人货两清。”赵熙然决然道。
“那看来这笔交易就谈不成了,抱歉,熙然公主,我已经展现了我的诚意,怪不得我了。”我无奈的摊摊手,“买单!”
“汉密尔顿先生,我可以再多支付五百磅黄金,但是必须要事情结束时一并付清。”赵熙然目光直刺我的眼睛,沉声道。
“对不起,赵东雅身边有什么人你比我清楚,飞华社的高手不是等闲之辈,我不能让我的下属们在没有一点盼头的情况下去帮我私人完成任务,你要明白,这次为你卖命的不是佣兵,而是帝国军方的鹰罴卫。”
我冷笑着摇头。不从这个女人身上榨出一点东西来,我怎么对得起这头主动送上门来的肥羊?日朗人的内讧关我事,但是发财的事情我不会浪费,弗兰肯他们在君士坦丁堡大兴土木正需要海量的资金,即便是我已经半欺哄吓诈的将巴布宗津的几十万弄了出来交给弗兰肯,但是仍然远远不足,好高骛远让我弄出太大资金窟窿,我得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
我从没打算要得到两千磅黄金,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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