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放她离开的,主人还是请回吧!”冷冷地撇过头,轻声在尘幻衣的耳边说道:“跟他回去吧!我不想送你……”只是不忍看着她离去。
“我再说一次,送她回去。”郁无殇的声音越加的低沉冷硬,这是他发出的最后一次警告。
曲浪摇头,手臂用力地紧拥着她,旋即放开将她抱起来朝床榻走去。
“曲浪……”尘幻衣充满疑惑地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他不是已经答应送自己离开了吗?为什么还要骗郁无殇?
“嘘……”轻轻地将手指放在她的唇边,宠溺地摇摇头,再次扬起了她贯见的邪魅笑容,那样的摄魂夺魄,那样的邪气逼人,又是那样的俊美非凡。
郁无殇轻缓的飘过来,脚尖并未着地身影攸闪到曲浪身侧,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颈间,面无表情的俊秀脸上一片淡然,手指似轻抚着他的脖颈,曲浪的脸却渐渐地发青变紫。
曲浪全无症状,一双清澈的双眸纯净地望着他,嘴角那抹苦涩的笑却似得到解脱般。
尘幻衣这才清楚地意识到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想寻死!猛地弹身跳起,虚软的腿奇迹地竟有了力量,使尽全力地推攘着郁无殇,希望她还来得及做这一切。
推着无动于衷的手臂,她越来越焦急,她不知道曲浪为什么会傻到去寻死,她只知道郁无殇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青白的手臂并没有放松的迹象,曲浪的脸痛苦地扭曲着,这一幕勾起了她深藏的梦魇让她的心没由来的一颤,眼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就要死在她的面前,恐惧占满了她的心房。
她狂喝一声,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玉手已朝郁无殇的脸打下去。这一掌着着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五道红痕像蜿蜒的血池,纵横交错。
“你们都疯了嘛!”一个非杀不可,一个却一心求死,他们之间的事情透露着诡秘,像是设好的圈套让你不自觉地往下跳。
他不躲不闪,重重的一巴掌打偏了他的头,阴冷的脸犀利地扫视了曲浪一眼,缓缓地松开了手。
“我不需要你帮我!”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如雄鹰般傲然地转身走了出去。
从他的话中或多或少她看出些端倪,其实郁无殇从未有想要了他命的想法,情势所逼使他做出了违背心意的做法。曲浪,或许是在帮他,可她觉得更像是替他隐藏了什么。
这个郁无殇,她从来不觉得他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此刻看来他的不简单似乎更诡异莫测。
“曲浪,你还好吧?”轻触着他颈间那道黑紫的淤痕,不禁蹙眉暗斥着郁无殇的残忍。这道淤痕怕是要很久才会消退吧?可惜了这完美的颈间曲线。
曲浪颓废的倒坐在地上,冷凝着神色,久久地欲开口,清俊的嗓音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哑。“我派人送你回去。”低低地垂眸,目光似有意躲闪。
“可是你……”刚刚他一心求死的举动让她心有余悸,即使就这样离开也不会安心。
即使不抬眸,他依然知道她的担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现在需要你……”明明是违心之论,他强忍下心中的痛一字一句地从自己口中说出,只为了那个人…他不得不放弃她…
尘幻衣点点头,严肃的目光直视着他的侧脸。“曲浪,要好好照顾自己。”
“去吧!”曲浪无力地挥挥手,疲惫地身影落寞地转头避开她的目光。低沉嘶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悲恸,轻轻唤了一声,如同往常一样,门外攸闪进一道黑色的身影,面巾遮去了大半张脸,冷然地站在门外不做声响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送她回去。”这番话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心软弱地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刺激。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背对着她交到她的手中。“吃了它,你的毒就全解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下毒,一切都是为了不让她离开自己的借口罢了。
简单的一句命令,黑衣人不做表示,甚至连去哪里都不过问,只是单纯地接受命令执行命令。机械般的走到尘幻衣的身边,架起她的胳膊准备离去。尘幻衣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有股浓的化不开的歉意,最终咬牙转身离去。
走出大门不远,冷漠的黑衣男子放缓脚步,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臂,冷肃地走在她身前,一句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从鼻尖轻轻哼出。“你不该辜负了他。”
“你……”尘幻衣微愣地瞪着他的背影,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他……为什么会对她说这番话?
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没有开口问他。黑衣男子的话像沉入大海的石头,听到一声响就再没有下文。
玄门的大门外马车早已准备好,郁无殇站在马车前腼腆地冲她笑着。
他不是走了吗?尘幻衣越来越迷惑,甩了甩头没再细琢磨下去。只要他能送她回到清狂身边,一切也都无所谓了。
缓步走向马车,郁无殇伸出手想扶她上车,她摇摇头,轻轻一跃利落地踏上了车,飘逸的裙摆似不可一世地划出一道弧线。
颠簸的马车晃得她有些头晕,掀开车帘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车轮压出一道道深深的辄,使得原本颠簸的马车越加不稳地摇摆。
马车外骑着高头骏马的郁无殇,淡然的目光投来些许的关心。牵动着缰绳来到马车旁与之并行,温和的嗓音关心道:“还好吗?要不要停下车来休息一下,你的脸色不太好。”他是大夫,人们面部的细微改变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面色苍白地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有晕车的毛病,没想到到了这里依旧没有改变。缓缓地撂下帘子,倚靠在车厢内闭目休息,紧抿的嘴唇泛着青白,显然她是难过到了极点。
只是迷迷糊糊在听到郁无殇冲着驾车的黑衣男子说了一声停车,再后来口中不知被放了什么东西,苦涩的带着淡淡的辛酸,之后意识开始模糊,头晕沉沉地陷入了半昏迷中。
恍惚中被人摇醒,郁无殇放大的俊脸蹙着眉望着她,“你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淡淡口吻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幽幽地睁大双眼,腹部传来的绞痛让她不由地蹙紧眉头。该死的,她的月经期到了!头晕目眩加上经期痛,一股作恶的感觉涌上吼间。
“唔……”想着却真的吐了出来。
郁无殇轻蹙着眉峰执起她的手腕,半晌腼腆的脸红若朝霞。“你……可以自己走吗?”
“麻烦你先出去一下。”看来他是知道她的情况了。
郁无殇起身走出车外,尘幻衣迅速地起身,掀开裙摆随即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经期的第一天,裙子上也没有染上些什么。快速地走下车来到郁无殇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道:“麻烦你帮我找个地方。”她需要解决一下。
郁无殇淡然地漾起一抹笑,指着眼前的大门。“进去吧,这里你比我熟悉。”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赫然四个大字耀眼的刺痛了她的双目。
她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这里?忘了身体的不适,扯开笑颜飞奔进了大门,一路上凡是看到她的人皆露出会心一笑,自动地让开了去路。
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激动地推开房门。这时,门内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嗓音。
“狂哥哥,你就乖乖把药吃了嘛!旧伤加新伤,不吃药伤怎么会好?我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你可不要死给我看啊!”女子娇嫩的嗓音诱哄着,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约略也能猜出此刻她有多么无奈。
推门的手静静地停在了半空中,她期待着那个声音,一颗心狂乱地跳着,她要听到他的声音!
“不喝,拿开!”冷冷的声音夹杂了不耐烦,声音虽虚弱听上去倒是有生气多了。
她会心地笑了,这是她熟悉的清狂,他还活着!没有嫉妒没有吃醋,她很想快点进去看看他,感谢那个救活清狂的姑娘。
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早已蕴满泪水的双眸在看到他平安无事的刹那,像决堤的河水奔涌而出。
“清狂……”
第六十三章下江南
“遥儿……”段清狂狂喜地起身,踉跄的步下床捂着胸口朝她奔来。“遥儿……”
尘幻衣流着泪迎向他,小心翼翼地扑进他的怀中。段清狂搂紧她,脸上稍稍染上的血色顿时又变得苍白起来。
“遥儿…我的遥儿…”
“清狂不要…你身上有伤…”尘幻衣心疼地蹙紧眉,刻意避开他的伤处,紧紧地环着他的腰际靠在他的臂膀上,轻声低喃:“清狂,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好怕,好怕你会…你会…”一股酸涩哽咽在喉,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嘘……不要哭,我的心会痛。不要管我的伤,让我好好看看你。”抬起她的下颚,灼灼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良久,才舒了一口气,声音依旧清冷。“你瘦了。”
瘦了?尘幻衣不自觉地摸摸脸颊,旋即温柔一笑。她才离开一天的时间,一天内就能让人瘦了吗?这个男儿呵,总是让人窝心。轻轻地依偎着他,头靠在他的肩窝,柔如雨丝的话语轻拂过他的耳畔。“我没事,有事的人是你。我扶你回床上躺好,乖乖地把药喝了。”抬起头缓缓将目光移向一脸惊愕地粉衣女子,淡笑着扶他回床上躺好,走到女子身边轻轻俯身。“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她对她的感激,如果不是她,那清狂……淡淡的甩甩头,笑意更加温暖。
“这是干什么!漂亮姐姐你不要这么多礼,人家会不好意思啦!”粉嫩的双颊似鲜嫩的水蜜桃漾着晶莹的光芒,颧骨微微几颗小小的雀斑更显她的可爱。将药碗交到尘幻衣的手中,可爱的眉头蹙成肉肉的一条。“漂亮姐姐,狂哥哥不肯喝药。”当初她只是一时好奇才会“不小心”误闯了天下第一赌局,又因为对漂亮姐姐的一时惊艳,救下了半死不活的狂哥哥。可她从没想过狂哥哥原来是这么难缠,害她走也不是不走又怕他一命呜呼。
宠溺地摇摇头,摸摸她可爱的小脑瓜,她是发自真心的喜欢这个女孩。“不要叫我漂亮姐姐,如果你不介意就叫我幻衣姐姐吧!”
“幻衣姐姐。”甜腻一笑,这声叫唤甜入了她的心坎。
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不怀好意地走到段清狂的身边,一脸奸笑地望着紧蹙眉峰的他,一张苍白的脸黑了大片。
“要我喂你吗?”轻轻端起药碗,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段清狂撇着嘴,别开头别扭地不愿直视她。任谁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冷傲的男人,最怕的不是刀伤剑伤,不是阴谋欺诈,怕的只是那小小的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不喝?段清狂,你确定不喝吗?”淡然的笑容,轻挑的柳眉,不带威胁只是平静地问着。
床上的人身子微微一动,嘴角不情愿的微微抽动,冷声道:“扶我起来。”
粉衣女子捂嘴偷笑,笑声从指缝中轻溢而出。刚刚坐起身的段清狂冷厉的寒光威胁地向她扫来,警告地眯起双眸。
门外一男一女的纠缠吵闹声引起了房内众人的注意,细听之下,尘幻衣勾唇笑了,笑容是那般的明媚,看的段清狂微微闪神,看的粉衣女子瞪大溜圆的杏眸。
“你非要老是跟着我不可吗?快回云渺山庄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没空理会你。”男子不耐烦的声音带着无奈的轻叹,杂乱的脚步正朝着这里走近。
“我偏要跟着你!我家公子说了,只要有事就可以来找你。你帮也要帮,不帮还是要帮!怎么?难道连我家公子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女子尖声的威胁着,高昂的气焰凶悍异常。
“你家大黄难产也在我理应帮忙的范围内吗?”男子的无奈渐渐变成轻吼。
她有这么说过吗?尘幻衣轻轻一笑,无奈地轻摇着头,约莫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大黄?是后院的那条大黄狗吧!又是一声轻笑,段清狂疑惑地敛眉。“你在笑什么?”
“是呀,幻衣姐姐,你在笑什么在?”凑过小脑瓜一脸疑惑地问,虽然她笑得十分好看,可是动不动就笑也未免怪异过了头。
“我在想依慕枫的医术,帮我家后院的那条大黄狗接生应该不成问题吧!”
“大黄是大黄狗?”粉衣女子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唾液顺着张大的嘴角流出。
笑着点点头,内心却笑翻到不行。争吵的声音来到门前停下,两道声音戛然而止。伸手轻叩了门板,沈慕枫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爷,我进来了。”声落,沈慕枫与潼儿一前一后进了门。
六目相对,沈慕枫错愕地望着她,潼儿早已激动地向她扑来。“工资…呜…”
为什么她们见面的方式总是这样与众不同呢?她的泪似坏掉的水龙头,只要碰到她泪水就很难收住。“潼儿,又不是诀别,有必要哭得这么伤心吗?”她语带调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