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被她的笑容感染,微勾了唇角。
小丫头一眨不眨的看着笑逐颜开的他,忽然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皇甫睿翀唇角的笑意僵住,真有点无奈了,这小丫头要不要每次都这般的语出惊人啊!
不过,看着她那纯纯的表情,他就觉得,自己何必与一个孩子计较。
忽的,小丫头的注意力从他的脸上移开,指着不远处,喊道:“你看,那处小顶的茅屋,就是我家。”
皇甫睿翀顺着她的指引望去,果真看到几间茅屋建在那座小顶皇上。
而不远处的另一座小顶,也一样有几间茅屋,想必是另外一户人家吧!
“我们快走,这个时候叔叔一定在做饭了。”思思边说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向着自家的茅屋而去。
皇甫睿翀闻言,阔步追了上去。
当他们在茅屋的院子外,停下脚步时,他的心竟是莫名的有些紧张。
“叔叔,婶婶,我回来了。”思思抬手推开院门,兴奋的喊道。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须臾间,从茅屋里走出一个美妇人来……
皇甫睿翀跳得有些快的心,忽然漏跳了半拍……
043 失忆,求封休书
“母后……”
皇甫睿翀震惊得呢喃出一声低唤,视线紧紧的黏在,面带微笑,向他们走来的***身上。
“你说什么?”思思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他,问道。
皇甫睿翀这才蓦地一惊,收了神,仓促的回了声,“没事”
思思这才半信半疑的收回视线,看向***,“婶婶,这位公子,就是思思之前与您提过的。”
***温和的对皇甫睿翀笑笑,那恬静的样子,与玉致一模一样。
即便,她看着他的眼神是那般的陌生,但皇甫睿翀还是肯定,她一定就是周玉致,自己的母后,他定然不可能认错。
只是,这样的时候,他却不敢轻易的再唤周玉致,因为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子怎么到这深山里来?”周玉致淡笑着问道。
明明语气温和,但笑意却未达眼底,明显透着怀疑。
皇甫睿翀心窝一疼,未曾想过,有一日,自己的母后,会将自己当成陌生人一样的防备着。
他强忍下心里的痛,客气的开口回道:“家里有重病之人,我听说这深山里有千年人参,便来寻寻。”
这借口很简单,却是他早就想好的,所以没有任何的破绽。
“婶婶,午饭做好了吗?”思思这时忽然插言。
“做好了,进来吧!”周玉致这才收回看着皇甫睿翀的视线,向一边让了一步,以便两人进门。
“走,让你尝尝我叔叔的手艺。”思思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拉住皇甫睿翀的手腕,便向门里走去。
两人越过周玉致时,皇甫睿翀的视线,又情不自禁的向周玉致的一边看了一眼,发现周玉致竟在也在看他。
两人的视线触及到一起的时候,周玉致温和的笑了笑。
不知道为何,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总有母性的暖流,在情不自禁的泛滥。
相公告诉她,他们一直在外地谋生,她因为一次不慎摔倒,才会忘记了过去。
但,她一醒来,人就已经在山上了。
相公又解释说,思思的爹娘去世了,这孩子需要他们照顾,而且她也需要静养,所以他们要留在这里,住一阵子。
对此,刷没有太多的异议,因为她喜欢这里,更因为相公对她真的很好很好。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记忆,是以,她特别的依赖这个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男人。
她还在愣神的功夫,思思已经拉着皇甫睿翀来到厨房的门口。
“叔叔,思思今日带了一位客人来。”
在厨房中忙碌的男子,闻声抬头忘来,在看到厨房门口的皇甫睿翀时,却是一愣。
皇甫睿翀也是愣了愣,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眼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子的愣神,也只是一晃眼的功夫,随即便恢复了自然,笑呵呵的对男人道:“你们出去等一等,很快便好了。”
话落,男子便继续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皇甫睿翀离开前,特别的打量了一下男子。
男子的身形高大,眉宇间,带着一种霸气,丝毫不像是一个可以屈尊在这厨房之中的人。
但,他视乎做得很是欢快,且幸福着……
思思拉着皇甫睿渊,又走了出来,在院子里的小桌旁坐下。
这时,周玉致也走了过来,拎起桌上的茶壶,为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温和道:“喝茶吧!”
“谢谢夫人”皇甫睿翀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立即便品出此茶乃是周国的名茶,不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定然是喝不起的。
他的视线,不禁再次扫过周玉致,好似不经意,实则却是在细细的打量着她。
他发现数月不见,母后的脸色竟是红润了不少,以前瘦弱到禁不起风吹的身子,如今也丰盈了些。可见,这山山里的日子,并非强迫,过得并不辛苦。
即便,她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布衣。
他纠痛的心,不禁好受了许多。
这样的母后,是他盼了多年,也不曾见过的。
懂事以来,他曾想尽一切办法,想让母后开心起来。但,母后的笑,从来都只是流于外表,不会这样从眼底渗出幸福来。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那些个内里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母后能活得快快乐乐的,他情愿自己从来没有找到过母后。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我们见过吗?”周玉致看着忽然发呆的皇甫睿翀,不解的问道。
“只是觉得夫人很像是我认得的一位长辈。”皇甫睿翀收回游走的神志,认真的答。
周玉致愣了愣,她虽没有了记忆,但对眼前的男子。不,或许应该说是孩子,莫名的就有种亲切感。
这是她第一眼看到思思的时候,没有的感觉。
即便,她也很喜欢单纯可爱的思思,却仍是没有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嘶禁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惊到,血脉相连?
她怎么会对一个不认识的孩子,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相公明明说过,他们没有孩子……
“真的吗?”一旁的思思,瞠圆了眼睛,惊喜的道。
还不待皇甫睿翀应声,厨房里忙碌的男子,已经端了刚炒好的菜出来。
“吃饭了”他吆喝一声,打断三人的对话。
“我帮你”周玉致站起身,便要去接他手里的盘子。
“烫”他立刻往旁边躲了下,“我自己一个人来就行了”
周玉致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他如此,没有再要求,乖乖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嘶知道别人家的夫妻是如何相处的,但她的相公,冯威是从来不让她做一点活的。
而她想要的,事无巨细,他都会一一满足。
甚至,她根本无需用口说出口,他便已经了解。
他对她的了解,就好似与她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般。
是以,他说他是她的相公,她是深信不疑的。
冯威将手里的盘子放在木桌上时,视线似不经意的扫过皇甫睿翀。但,极快又收了回来,向厨房走出。
“思思,你去帮帮你叔叔。”周玉致忽然出声,对思思道。
她倒是不指望思思做什么,就是想支开她,与皇甫睿翀单独说两句话。
“恩”思思很爽快的应声,起身向厨房走了去。
冯威看她进门,不禁愣了下,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婶婶让我进来帮忙”思思走到他身边,“叔叔,思思帮你端菜。”
冯威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唇角,眼中有的,尽是苦涩。
他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对思思道:“不用端菜了,帮叔叔帮那边的菜洗了。”
“不是做好了吗?为何还要再洗菜?”思思不解的看着冯威,问道。
“你忽然带了一个人回来,准备好的菜,怎么会够,再做一道吧!”冯威找了个借口回。
“哦”思思没有多想,便听冯威的吩咐,去择菜,洗菜了。
冯威的视线,略微定格了下,才回复自然,随便找了点活,忙碌了起来。
既然,周玉致想要支开思思,那他能做的,只有成全。
该来的,他知道,早晚都会来的。
只是,他不曾想,一切会来的这么快。
但,即便,他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失去,他依旧不会阻碍……
————————————满城烟火 作品————————————
周玉致看了眼厨房的方面,不用等,不用思量,她也知道,冯威不会出来的。
他对她的好,她的纵容,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地步。
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与他住在这山里,但他却从来没有限制过她的自由。
他会告诉她,出山的捷径,会给她讲如今的局势。
即便,嘶曾与外边的世界脱节过,但,她却并不想走出这里。
明明没有了记忆,心底深处,却有一股子的疲累,让她觉得这世界纷纷扰扰,让她自然而然的喜欢这里的平静,甘愿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不用离开。
皇甫睿翀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她的平静。
她觉得自己本不是喜欢好奇的人,但却眼前的这个孩子,不禁产生了强烈的感觉。
甚至,这一刻,单独与他在一起,看着他脸上的平静时,她的鼻子有些酸。
皇甫睿翀看着周玉致微微泛红的眼圈,心里也是一涩,险些就控制不住唤出“母后”两字。
他强忍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有些漠然的打开话题,“夫人有话要对晚辈说?”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母后忘记了他。
他不敢打破如今的一切,父皇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云姨,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既然,他将母后带回去了,云姨和父皇都会待母后很好,但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决定,都很不合伦理。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母后,最好的年华,已经被困在宫里,无法得到快乐了。
他为人子,又怎么忍心再打破眼前这难得的快乐呢!
“我们认得吗?”周玉致心里明明觉得不可能,却还是执着的问。
“不认得,夫人只是与晚辈的一位长辈长得很像。”皇甫睿翀第一次明白,何为心如刀割,苦寻的母后,就在眼前,他却不能认。
但,他仍是庆幸,因为母后还活着……
周玉致的心底,不禁滑过一抹失落,犹豫着又问:“那,你的长辈……”
“晚辈的长辈很好,前些日子,晚辈还去看过她。”皇甫睿翀文质彬彬的回,瞬间打消了周玉致心中的疑问。
“我太久没有出过山了,问题有些多。”周玉致尴尬的解释着,随即站起身,“我进去看看,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话落,周玉致疾步走进厨房,红了的眼圈中,有泪在滚动。
嘶知道自己为何难过,可就是难过了。
“玉致,怎么了?”冯威快步迎了过来,急切的看着她,追问道。
“我的心好疼……”周玉致呢喃着吐出一句话,眼中的泪,簌簌的落下时,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下去。
“玉致”
“婶婶”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
冯艇住周玉致软下去的身子,疾步出了厨房。
院中的皇甫睿翀听到两人的惊呼声,本已经很是惊惧,这会儿看着冯艇着周玉致出来,更是吓得不轻,疾步走到冯威近前,焦急的问道:“她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冯威红着眼,一声戾气的质问道。
“我……”皇甫睿翀没想到,一切竟是因她而起,“我没有”
冯威狠狠的盯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抱着周玉致进了茅屋,将她平放在床上,对一旁的思思道:“思思,你在这里照顾你婶婶,叔叔去请幻影来。”
“知道了叔叔”思思刚一点头,冯威的身影,已经瞬间消失在了茅屋中。
皇甫睿翀看着冯威不见的方向,心想,果真不是凡人,这种轻功,武林中能及的人,怕是不多。
他收回视线,又向床边走了几步,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周玉致,越发觉得自己不孝。
若非他出现,今日的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了?
“你到底对我婶婶说了什么?”思思这会儿也是怒极,从婶婶来了这里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婶婶哭。
平日里,叔叔从来不让婶婶受半点的委屈,宠着,哄着,如今却因她带回来的人哭了,嘶禁又怪自己,又怒皇甫睿翀。
皇甫睿翀静默着,不解释,不回话,只是眼中含痛的看着周玉致。
思思见他不回答,越发的怒,伸手推搡起他。
“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