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睁大眼睛,巨大的恐怖侵袭了我。
因为,我凭借女人细微的感觉,察觉到,被单下的,我的躯体,什么都没穿!
难道……我……我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我的眼睛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拼命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房间里点着红红的蜡烛,布置得富丽堂皇甚至还有一种暧昧的气息,应该是有钱人的卧室。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我浑身的毫毛都竖起来了,我想,如果我真的被人污辱,我一定死给他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梳着辫子的小丫鬟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些糕点。
“姑娘,你醒啦?”她温和地说着,把糕点盘放下来,走到我身边,替我掖着被子。
我除开能睁开眼睛以外,连嘴都无法说出声音来。我嘴唇哆嗦着,就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她笑着说:“姑娘,您不要着急,在这里很安全的……是我和其他几个丫鬟替您除掉的衣裳,还给您沐浴了呢!”
她喂我糕点,我倔强着不肯吃。
我怀疑我被娜娜给绑架了。难道这家伙要以我的人身安全做代价逼皇上娶她吗?高丽女人,可真BH啊!
小丫鬟见我不肯吃,放下糕点,走出去了,带关了门。
我很着急。虽然现在我的身体还是清白的,可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脱得光光的,在一个陌生的床上,这也太恐怖了吧?我现在几乎连咬舌自尽的力气也没有。
我闭上眼睛,积蓄力量,只想快点恢复元气,好逃离这个魔窟。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外又传来脚步声,隐约有女人的声音。我暗暗松了口气,我的手指已经可以活动了,估计再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门再次被推开了,我一望,顿时如掉入了冰窟里,我一切,全都明白了。
博果儿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走了进来。
他喝多了酒,眼睛红红的,脚步踉跄。
我浑身的血液都如冻僵了一般,今夜,让所有女子最惧怕的事情难道真的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吗?
丫鬟把博果儿放在床边,就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了我和他。
他转头死死盯着我看,老半天,忽然嘿嘿傻笑起来:“他们说……给我找了个像宛如的妞儿,没想到,还真有几分像!”
他浑身都是酒味儿。估计喝高了。
我嘴唇动了动,惊喜地发现可以发出微弱的声音了:“他们是谁?快放了我。”
博果儿的手朝我摸索了过来,我吓得心扑通扑通地跳,他摸了我的脸,揪着我的鼻子:“没想到……这天香院,还有一个这么标致的小妞?”
什么?丽春院?这名字好熟悉啊!对了,是妓院,我和小福子不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吗?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博果儿嘿嘿傻笑着,朝床上爬了过来。
我尖叫起来,可是声音很微弱,我流着眼泪,不停哀求:“博果儿……你别过来,求你别过来……”
他一翻身,倒在了我身旁,呼呼地打起鼾来。
真是谢天谢地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着急的缘故,我发现元气倒恢复了不少,终于可以抬起胳膊了。
我起身,裹着被子,满房间寻找衣服,终于找到了,赶紧穿上,回头看博果儿还傻呼呼地睡着没有动静呢!
哼,男人真不是东西,口口声声说爱我,转身又来逛妓院。我狠狠给了博果儿几巴掌,从他身上拿走了他所有的银票,就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天已经大亮了。
我匆忙回到府里,正好见到了阿玛,他看着我,恼怒地问:“一大早你从哪里来?你看你还像一个姑娘家吗?披头散发的。”
我支吾了几声,赶紧回房了。
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练跆拳,忽然小绿跑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我的眼前又飘过一只绿色的乌鸦……
每次都没好事情。
“又出什么事情了?”
“宫里来人了,要抓你。”
什么?我愣了,抓我,为什么呀?我又招谁惹谁了?
果然,一群侍卫涌入,把我包围了。领头的竟然又是冤家对头多隆。
他扬着一把匕首问:“宛如小姐,这是你的物品吗?”
我一看,正是我昨夜掉在井旁的。
“对,是我的。”欲伸手去取,多隆收回来,冷笑一声,“拿下!”
我被带到宫里。阿玛也跟着我一起进宫了。
“皇上!”我哀哀地看着他。小福子高高在上,脸色铁青,心事满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皇上,究竟出什么事了?”我问。
李世元也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宛如,我知道我妹妹任性,多有得罪你,可是,也不至于要被杀死……我和她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如果不为她讨还公道,我也无颜回高丽了……”
“什么?”我愣住了,企求地看着皇上:“娜娜公主死了吗?不是我,不是我杀的,皇上,小福子,我怎么会杀人呢,我怎么会杀人呢?”
皇上说:“我看这事应该与宛如无关,她是一个柔弱女子……”
“回皇上,”多隆阴恻恻地开口了:“这是在娜娜公主身边寻到的证物,这把匕首,上面刻着宛字,还在现场寻到这样的纸条??”他把证物呈上去。那张纸条也正是娜娜公主约我出来的。
“皇上,我确实三更时分曾和娜娜公主见了面,可是我们分手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真的没有死啊皇上!”
“你们为什么要约在三更时分见面呢?”他问。
“因为……因为她求我,求我让你纳她为妃……”
“因为你不肯,所以就发生争执,双方因此殴打,你就错手杀死了娜娜公主,之后逃离现场,对不对?”多隆步步紧逼。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多隆问我阿玛:“请问宛如小姐是何时回家的?”
阿玛是一个忠君爱国正直的人,他不会撒谎,他说:“回皇上,微臣不会包庇自己的女儿,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宛如是今日早上才回的府,可是不管她昨夜去了哪里,微臣相信她绝对不会杀人,请皇上明察。”
皇上沉默了片刻:“宛如,你昨夜和娜娜分别以后去了哪里?可有人证?”
“我……我去了……”
我舌头打结了。难道我能告诉他,我去了丽春院,我和博果儿在一起吗?我的清白就要毁誉一旦了。对于所有的女子来说,清白远比生命更加重要。
我无力地委顿在地上,这难道一切都是天意吗?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多隆阴森地笑了,他是皇后的人,他肯定和皇后一样想把我逼到死地。
“皇上,死者是高丽国公主,干系重大,请皇上早做裁决。”多隆跪下了。
皇上眼巴巴地看着我,他难道不知道我的委屈吗?良久,他才说:“打入天牢,交宗人府查清再做定夺。”
“宛如!”阿玛看着我被押下去,老泪横流。
“阿玛,您别多担心,我是冤枉的,老天看着呢!”我喊着,含泪恨恨地看着小福子一眼,我恨他,关键时刻,他总是不站在我这一边,不相信我,不照顾我,总是让我一个人经受这么多的折磨。
不,不,他不是我的最亲爱的人,这不是我要的爱情。说真的,这一刻我连死的心情都有了。因为我觉得很绝望,我最爱的人,在关键的时刻,总是背叛我。
这一刻,我忽然想回到我的现代社会里去,那里没有小福子,没有让我伤心到连呼吸都感觉困难的人。
“皇上,我恨你!”这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八卷 第一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牢了。
我被独自关押在一个黑暗的小房间里,整个房间只有很高的地方开了一个小窗户,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房间里都显得非常黑暗,惟一让我觉得安慰的是,天牢里没有我最害怕的老鼠。房间还算干净。
我被关押了大约三天,这三天里,只有仆人送来一些吃食,都是我爱吃的,他们说是阿玛吩咐人送来的。还有博果儿也让人送来纸条,说他已经在四处找人查案,会很快把我救出去。
可是我最在乎的人,最爱的人,却什么消息也没有。
小福子,原来你的心比北极的冰雪更为寒冷。
在黑暗里,我一个人冷冷的微笑,季嫣然啊季嫣然,难道你穿越好几百年,就是为了来到这个世纪里,和这样的人相遇,让他在心上刻上一个深刻的血淋淋的印记?
第四天,房间门终于开了,有人把我领了出去,说是要审问我。
主审我的人是多隆,还有两位我不知道名字的老官员,但是让我欣慰的是,我依稀记得他们仿佛与我的阿玛关系交好。李世元是旁听者。
也是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娜娜公主死得非常惨。
她被人推到了井里,脖子扭断了,身上有很多伤痕,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多时,她的手心里,握着我掉了的匕首。
匕首上刻着我的名字,我又确实和她见过面,所以我肯定是第一嫌疑人。
我替自己分辩:“第一,我和娜娜公主没有深仇大恨,第二,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扭断一个人的脖子。”
多隆说:“最毒妇人心,女人可以为嫉妒杀人,至于你有没有力气,我想很多人都知道你有武功,底子还不差,杀死一个弱质女流,一定不是什么难事。”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见我始终不肯招供,多隆说:“来呀,给我用刑。”
我被绑了起来。
那两位官员极力反对,就连李世元也不忍心了,他站起来,拱手对多隆说:“还是耐心审问,得出的结果会比较臣服人心……”
多隆阴森地说:“王子,是你强烈要求替娜娜公主伸冤的,卑职只是秉公处理而已,休要干预。”
长长的鞭子抡起来了,我闭上眼睛,罢了,就死在这里吧,反正也回不去了。
“苏麻拉姑驾到。”有人在通报。
苏麻拉姑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的人竟然是韩允勇!
苏麻拉姑虽然没有任何职位,可是谁都知道她是太后的心腹,其地位在宫里仅次于太后,就连皇上在她面前也像一个孩子。
多隆率官员们迎上去,皮笑肉不笑地说:“您怎么来了,这里在审人犯呢!”
苏麻拉姑冷冷一笑:“这是在审人呢,还是在打人啊?如果我晚来一步,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光景呢!太后懿旨。”
哗啦啦,大家跪倒一片。
苏麻拉姑传懿旨:“娜娜公主被杀案疑点重重,各卿家要仔细办理,不得对宛如用刑。苏麻拉姑奉旨督办。”
苏麻拉姑吩咐人替我松绑,她在我耳边说:“太后知道你是冤枉的,放心。”
我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虽然和太后打的交道不算多,也感觉她因为儿子和博果儿争抢我一事对我不太满意,可是实际上,她的内心是公正和光明的,心清如水,比她的糊涂儿子好多了。
苏麻拉姑说:“各位大人,我是一介女流,大家审案子不用管我太多,不过,今日我带了一位重要证人上庭,大家且听听他怎么说。韩允勇,你把昨儿对我们说的话再说来听听。”
韩允勇跪了下来。
李世元说:“韩允勇,此事关系我妹妹的冤屈,你可要仔细回话。否则小心你的性命。”
韩允勇磕头:“各位大人,我是奉了娜娜公主的命令传了纸条给宛如小姐。娜娜公主与宛如小姐见面的时候,我在现场。”
什么?他在现场?
大堂上顿时鸦雀无声了。
韩允勇继续说:“娜娜公主命卑职不许走近,后来,我见到宛如小姐和娜娜公主厮打起来,本想去看看究竟,但是想起公主曾嘱咐卑职不许走近,还是不曾上前。”
“那你可曾看见你的主子被宛如推下井?”
“卑职不曾见到,卑职离开了……”
多隆对苏麻拉姑说:“您都听到了,韩允勇可什么都没看见,所以无法证明宛如不曾杀人。”
苏麻拉姑说:“你别急啊!这审案子啊,就像熬粥,需要慢火熬啊熬的!来人啊,传仵作。”
一仵作走进来,跪下:“小人参见各位大人。”
苏麻拉姑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仵作,娜娜公主的身体你可仔细检验了?可有什么发现?”
仵作回话:“除开外伤以外,小人发现——娜娜公主,已经有一月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