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云华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姐姐,当今圣上生母并非先皇原配,只是四妃之一,且又早逝,圣上幼年时生母便亡故。圣上生母生了两女一子,其中次女早夭,只剩下了云华公主和当今,大长公主长圣上八岁,圣上幼时于深宫中全赖长姊庇佑,姐弟情深,圣上登基后对长公主一直是十分照顾,长公主要是说谁好,那效果绝对是杠杠的。而众所周知云华公主与云华驸马的感情那是相当的好,驸马喜欢的人,公主肯定无条件喜欢。这位郑驸马只有一个安远侯的空头爵位,每日里闲的很,他又不是草包式人物,反而满腹才学,又是个诗酒风流不拘一格的人,可驸马也不能纳妾,那自然只有大把的时间用来讨好自己的公主老婆。公主们那个没有一肚子墨水,两人又不用忧心家业,自然有的是闲情逸致,于是自结了婚便情投意合,如胶似漆,近二十年了还黏糊。所以贾珍要是和这位驸马打好关系,那就等于和公主打好关系,那也就是抱上皇帝大腿了。
而且贾珍也不怕长公主家站错了队,公主只要不把自己女儿嫁给那个皇子,那她就永远是皇帝的铁杆儿拥护者,公主会不会把女儿嫁给自己侄子呢?答案是,不会。因为当今最大的儿子今年才十二岁,可是这位大皇子的母亲静妃和长公主好像不对付,连带着皇帝因为这个没少斥责静妃,所以公主指定了不会将女儿嫁给大皇子。可是公主好像只有一个女儿的样子,贾珍不知道她具体多大,但公主次子今年都差不多十岁了,那他姐姐怎么也的十二三岁了吧?其他皇子少说比长公主的女儿小三四岁,不可能婚配,男女年龄换过来还差不多。长公主就这一个女儿,其余三个全是儿子,除非长公主再生一个女儿,可是那等到出嫁也轮不上挣位了,所以公主注定了当一辈子帝党!
贾珍越算计越觉得自己的好机会来了,当今也是喜欢书法的,所以和云华驸马关系也极好。自己一定要把握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虽然贾珍一心算计着抱大腿,可也没忘了自己还要装清高,为了不显得自己过分讨好,干脆就只带了自己一幅字去了张大人家。这个行为不管放在谁身上,那可都是自命不凡的表现了。在礼物里有自己亲手抄写的东西,那叫诚意,可是只有自己写的东西,要么你是成心看不上人家或是极度小气,要么你就是极为自负。自然没有人会觉得贾珍是前一种,那就只能是把他当后一种了。
贾珍是正月初八去的张大人家,去的前一天京畿地区下了好大一场雪,整个世界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贾珍看着天虽然大晴,但还是太冷,便穿了一件鹤氅,那鹤氅上边有一圈白狐狸毛,再配合贾珍头上束发的紫玉冠,愈加衬得贾珍唇红齿白。因为过年不好太素淡,贾珍里面穿了一件天晴色广袖文士长衫,内里的袖口笼着狐毛,衣摆上绣着一枝枝桠虬曲盘扎的老梅,旁边绣着陆游的梅花绝句“闻道梅花圻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这诗句是贾珍亲自写了让人绣上去的,就凭这个,估计他这身衣裳拿出去也值不少银子。
贾珍带上自己写的一幅李白的《行路难》“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暗天。闲来垂钓坐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幅字其实贾珍就是写给郑驸马看的,准确的说是写给皇帝老儿的。因为根据贾珍的了解,这个世界上最常陪皇帝谈诗论词的就是郑驸马,如今让他看到一幅好字上面写的是皇上最喜欢的诗人做的最喜欢的诗,他要是不动心思那贾珍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碰上这么个白痴。
到了张大人府上,贾珍如愿的听到了张大人与郑驸马等几个至交亲友在后花园里风来水榭煮酒赏雪的话。贾珍把字交给管家就随着前来迎接他的张大人的二公子到了风来水榭,果然见张先生及另外三个个人一道坐在水榭里。到了水榭之中,张先生就不等贾珍行礼先起来拉着贾珍道:“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然后转身对那坐着的几个人道,“不用多说,这就是宁公的孙子贾珍。”又指着一个主位穿着深蓝色长衫的约五十多岁的人道:“这个是便我大哥。”也不管贾珍是否与张大人见礼就指着旁边一个看着不到四十,穿一身浅紫色云锦暗花衣衫的人道“这个是云华公主的驸马郑侯爷,最是个文采风流的人物,听说今儿个你要来,这不死乞白赖的就自己上门了!”张先生对着贾珍眨着眼笑,又指着剩下一个也差不多四十上下的人道:“这个是我的一个同年,沈易阳,岳鹿书院的院长。”贾珍这里一一的行着礼,也不管张先生怎么折腾,只是那么不紧不慢的和每个人见礼,只是这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贾珍虽说面上没看出来什么,可是心里却是着实吃了一惊,这个沈先生虽然他早就知道是张先生同年,只是却说什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岳鹿书院可是在湖南潭州呢!不过贾珍惊过之后就是狂喜,四大书院之首的岳鹿书院的院长啊,虽然不在朝,可是这可是连皇帝都敬重的名满天下的大儒,贾珍一时就觉得自己穿越过来十几年第一次感受到了也有自己穿越人士该有的人品,这可是捡到宝了,这种人不用多么深交,只要能打上认识他老人家的标签,以后碰上岳鹿书院出来的众多大神那都好说话三分啊!
贾珍心思百转其实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一时大家坐下,张大人就张罗着贾珍尝尝他的好茶,还说他一辈子就好两样,好字好茶,贾珍谢过便随意的接了过来,抿一口便一叠声赞叹好茶,也不说字的事情,张大人的儿子便借口说贾珍带来了一幅字做礼物的话,几个人自然是忙不迭的让人把字拿出来瞧瞧,贾珍谦虚几句便转而和沈先生谈起岳麓书院的一些事。
贾珍则趁这个机会开始打量园中景色,别说,从这风来水榭看出去,张大人家这个院子还真是雅致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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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 琉璃世界白雪映红梅
贾珍趁着大家等着他的那幅字的时候一边和沈先生聊天,一边欣赏张家花园,发现张家的花园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极其雅致。
他们此时所在的风来水榭依山傍水。水榭背后是人工堆出来的一座小土山,山上只是一些个长青灌木,在大雪覆盖之下露出点点青翠,只是看不出到底是些个什么品种。水榭其他三面都悬在水上,水中赏残留着去年的残荷,水面只中间一线没有冻上,枯叶托着白雪从冰中鼓出,倒使得这冬天的水面少了几分单调。从侧面窗子看出去,水边杨柳随意的依岸而立,没什么规律,却越发自然,如今一株株犹如白玉雕琢,随风飒飒,不时有雪花簌簌掉落,竟是平添几分生气,仿若那树也怕冷一般。
顺着这流水一直望去,尽头似是绕到了一片高起的土坡之后,那坡上自水流消失处隐约可见白雪覆盖之下透出点点猩红,贾珍猜想估计该是梅花,只是不知道开得好不好,是不是能和他们家会芳园的比。
贾珍这边聊着想着,那边下人已经拿来了他带来的那幅字,张大人接过来亲自展开,放于长桌之上,众人便一起低头品评贾珍这幅字。
果然如贾珍所料,郑驸马一见这幅字眼睛就亮了,脱口道:“竟是李白的《行路难》,这个字要是让。。。”估计也是想到了裸的把皇上拉出来不好,便一顿改口道“这个字要是让公主看到,估计又该爱不释手了,然后定是要讽刺我一番了。”沈先生接口道:“公主喜欢这字没什么奇怪,只是讽刺侯爷做甚?”郑驸马一仰头怪模怪样尖声道:“看看,人家这才是喜好书法的人,哪像有些人,一辈子就只会夸夸其谈,好这个,好那个,结果一样拿得出手的也没有。”众人一听便知他这是学公主平日里说话,便尽皆失笑,张先生道:“你不用在我们面前显摆,有能耐你回家学给公主看去,估计以后某些人就该回来哭诉自己又睡了几天书房了云云!”这下众人更是大笑,郑驸马为人向来洒脱不羁,也不恼,只一回身端起一碗茶对着张先生道:“文卓兄,五十步何必笑百步?”说完还冲张先生眨眨眼,贾珍和沈先生虽猜出其中雅意,但究竟不知就里,看着张先生一脸探究,只张大人父子又是一阵大笑。
一时众人笑闹过才又继续看贾珍这幅字,张大人叹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贤侄的字得右军之神韵矣。与贤侄一比,我和守恒(驸马的字)倒真是应了公主的调侃了,这好了一辈子,自己却是个半吊子。”郑驸马点头道:“然也,”又赶紧转头对贾珍道,“不必谦虚,姐夫这辈子在晚辈面前就说过这一句真话,其他时候不管对着谁都一张死人脸!”贾珍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张先生摇头晃脑道,“唉唉,守恒,怎么能在后生晚辈面前如此不讲究,就算说真话也要委婉点儿,不然我大哥以后可怎么在外面混啊!唉,一世英名叫你毁了吧,咳咳。。。”这回沈先生和张公子也没忍住,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贾珍看着张公子腹诽道“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己家净是些真正的死人脸,原以为张家就自己先生是个老小孩,没想到都这副德行,自己家要是有谁敢在自己老子面前这么笑,别说笑的就是自己老子,就是笑别的,估计也得挨捶。”
张公子看贾珍盯着自己看,便问道:“不知贤弟看着我作甚?”贾珍学着自己先生的样子一晃脑袋答道:“唉,张兄你,你说你,和自己爹你怎能如此之不地道,你就算要笑也含蓄点儿嘛!也不怕回头我们众人都脚底抹油溜了之后,张大人老羞成怒拿你出气!到时候上等的竹笋烤肉你就一个人享受吧!”众人本来已经忍住了笑,这下子又笑得不成体统,连张大人自己也笑得喘不过气来,末了断断续续道:“贤侄所言甚是。。。甚是。。。若不教训这臭小子。。。以后哪里还用出去见人!”
一时众人看过了字之后,张先生就提议大家道园子里面转转,回来后也好留下一二题咏之作,方不辜负今日的雅兴,众人尽皆赞成,便顺着水榭出来,从那水榭后面的土山绕过,便见一片松林,在白雪之中挺立,众人不免又要流连赞叹一番方罢。似这般一路走走停停,不一时便从花园后半边绕过,到了刚刚贾珍在水榭之中遥望的那个土坡,还真如贾珍所料,隔着老远就见着坡上几十株红梅开得正盛,掩映在那皑皑白雪之下愈加显精神。
一时稍稍走进了一些,贾珍突然觉得这梅林给他好生熟悉的感觉,一阵奇怪,便停下来细细探究。只见这一坡的梅树尽是清一色的红顶朱砂,一看就知从来不曾修剪过,就那么一株株恣意横斜,从坡顶一直歪斜到饶坡而过的水边,连水上那一座小小石桥上都压了半株梅树,只留一线可以走人。等等,石桥?对啊!石桥,红顶朱砂,这不就和前世自己和楚歌最常约会的地方一样么,那时自己就是在那里遇上楚歌,总喜欢在那里听他说‘这红梅是风儿与大地的接吻时,一不小心噬破了恋人的唇,留下的一抹血色,于是寒冷的大地从冬日里回暖,因为她听到了血液里流动春的声音’,只是不知道这么久过去,楚歌怎么样了,自己已经融入在这里,他也该有了自己新的生活了吧。贾珍摇摇头,晃去脑海中无限的浮影和心中微微的酸涩,抬步准备继续向前走。
贾珍刚要举步向前,就听坡后一阵女子笑声,接着一前一后两个姑娘从坡后追逐着出现,后面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叫着姑娘们小心之类的话。那前面的女孩子一身鹅黄长裙,绣着明媚的缠枝花卉,行动间彩蝶蹁跹,外罩的一件金雀裘的斗篷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使得那女孩子脸上无暇的笑容也变得让人觉得温暖。贾珍在见到那个女孩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某些个地方硬硬的,只是他没反应过来,还那么定定的看着那女孩子的笑脸,知道女孩见到了他们一群人,一声惊呼“父亲!姑父!”方把贾珍拉了回来,只是贾珍此时也无心张大人等人与两个女孩子的谈话,他低头看了一眼,想到最近母亲说要给自己挑个通房,自己却实际上对谁都没兴趣的事情,心中恼怒,难不成男人的感情都是从生理反应开始的么?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贾珍猛的不可思议的抬头看那个女孩子,想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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