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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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梨花-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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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形在他们进入亡灵沙漠的第七天被一场风沙所改变。这一天他们遇到了一场小型的沙暴,虽说是小型的沙暴,但那汹涌的气势仍然极大的威胁了他们的安全。
  邢四在这沙漠中从事淘金的买卖已经二十多年了,对于沙漠中变幻莫测的气候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前一天日落时他就从天边艳丽异常的云朵中遇见了这场沙暴的到来,所以这一天他们没有继续赶路而是停留在歇息之所做一切可以做的准备等待沙暴的到来。
  所谓的歇息之所其实也不过就是几百年前残留下来的一堵矮矮的石墙,曾经巨大的青石已经被百年来的风沙摧残的满目沧桑。依靠着石墙生长这几颗矮矮的树木,不知在这沙漠中生存了多少年经受了多少风暴的摧残,至今仍然在这片荒凉的沙漠中顽强的寻找着一线生机。
  背倚着矮墙和树木,孙胡子和邢四把骆驼排成里外两圈卧倒,然后所有人带着物品聚集在圈中紧挨在骆驼身旁。每个人都用手帕掩住了口鼻,用大氅把自己紧紧地裹住,然后静静的等待沙暴的到来。
  接近正午的时候,本应该炙热明亮的太阳却变得昏暗,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天地间狂风大作,沙暴终于到来了。萧凌天把夜月色按在怀中死命的护住,在漫天的风沙中跟自然的力量对抗。然而自然的力量太过强大了,天地间一片昏暗黄沙遮天蔽日,狂杀夹杂着沙粒高速的旋转着就像漫天无法躲闪的暗器。个人的武功修为在暴虐的自然力量面前毫无用处,所用的人都只能紧闭双眼把头埋在怀里,在心中祈祷这场沙暴快点过去。
  一个时辰之后风沙渐渐止住,太阳重新露出了光辉,一片金色沙丘之上只能看见几处裸露在外的灰褐色的树干。突然树干下的沙子开始抖动,一个人露出头来。紧接着跟多的人从沙子低下钻出来,所有的人都甩着头,大声的咳嗽,把耳朵里、鼻腔中、嗓子里的沙子都清理出来。高大的骆驼也纷纷从沙子里钻了出来,打着响鼻抖动着身子把沙子甩掉。夜月色好不容易把自己清理干净,就看到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南宫骏正把凌似水搂在怀里为她清理身上的尘沙。
  原来在沙暴来临之时,凌似水就在南宫骏的身边。南宫骏看到风暴的力量如此地巨大,担心凌似水的安全,也顾不得前些日子的尴尬一把把她拖到了怀里护住。凌似水到底是一个女子,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形心里到底还是惊恐,也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了南宫骏。风沙过后两人就算经历过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了,关系也恢复了以前的自然。
  沙暴之后清点人数和物品,幸好没什么损失,人员都很完整,所带的东西也都在。因为大家都太过疲惫,所以他们又在这里休息了一日,第二天清晨又开始了旅途。
  在凤鸣山人的指引下,萧凌天一行人在沙漠中又行进了三天,终于在一日的黄昏之际找到了目的地。
  “看,我们找到了,就是那片绿洲!那就是我们要找的尤金部落!”
  在前面带路的凤鸣山人站在一处高高的沙丘上手指着远方兴奋的大喊,经过了十一天的艰苦跋涉终于来到了绿洲又可以见到老朋友,他觉得很兴奋。
  终于所有的人都来到了沙丘上,顺着凤鸣山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无边的沙海中有一片富有生机的土地,隐约间树木影影绰绰,似乎还有湖水泛着粼粼波光。所有人心中都是大喜,加快了脚步向绿洲而去。
  这片绿洲并不太大,方圆不过十里左右。潜行于地下的洛水支流在这里表于地上,不但有河道甚至还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为这片荒凉的沙漠带来了一线生机。夏日的这里会有茵茵的绿树,埋藏在沙漠中的黄金成为这支部族的人们生活的来源。
  这里很少有外人到来,即使有也是零星几个找个歇脚处的沙漠淘金者,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而且个个气势不凡,穿着打扮都和漠北的本地人有着很大的差别,所以部族里的人们都感到很新奇,渐渐的围在了他们的身边好奇的打量。
  萧凌天等人刚踏进部落就有人认出了凤鸣山人,连忙去通知了族长。凤鸣山人上次来到这里是五年前的事,五年前被他救下的那位族长塔纳此时正在部落之中。听闻族人来报老朋友到来,塔纳族长立刻高兴地迎了出去。
  有热情的族人把一行人带到族长所居住的帐篷前停住,正好纳塔族长迎了出来,和凤鸣山人热情的拥抱在了一起。
  “老朋友,欢迎你来到尤金!很久不见了,你还好吗?”高声大笑的纳塔族长用力的拍着凤鸣山人的背部。他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仍然高大又结实,北地的寒风和粗糙的沙粒在他脸上划下深深的沟壑。他的皮肤被沙漠中毒辣的太阳晒得黑黑的,头发剃的短短的,穿着兽皮缝制的衣服,完全一副北方汉子的模样,没有丝毫南方夷民的影子。
  “老朋友,我好得很。瞧,我给你带来了尊贵的客人。”凤鸣山人也一边大笑着一边拍着塔纳的背,看到老朋友他当然高兴,但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此来的目的。
  塔纳一踏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些人,尤其是气质出众的萧凌天和夜月色,当时就知道凤鸣山人此次前来一定不是单纯看看他这么简单。但是他相信凤鸣山人的为人,知道他绝不会带人来害自己,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询问。此时他见凤鸣山人提起了话头,便大笑着招呼众人入进入帐篷。
  尤金部落的生活比较清苦,即使是族长所居住的帐篷也是很简陋狭小的,没办法同时招待这么多人,所以只有萧凌天夜月色和凤鸣山人进去,其他人留在外面。一部分伴星卫们负责警戒以免其他族人闯入,另一部分伴星卫和林挽衣、南宫骏、凌似水一起帮孙胡子和邢四一起安顿骆驼、整理带来的物品。
  进入帐中之后,塔纳族长很自然的坐在上首打算招待客人,但等到凤鸣山人介绍过夜月色和萧凌天的真实身份后,塔纳族长立刻让出了位子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请安。
  “草民塔纳叩见皇帝陛下、摄政王殿下。”跪在地上的塔纳满心的慌乱,他早就猜到这些人一定是大有来头,但没想到会是一国之主。这两位大人物突然来到了这里,一定是有非比寻常的事情。
  “族长平身吧。实不相瞒,孤王和陛下此次专程前来乃是有要事请族长相助,还请族长费心了。”
  萧凌天温言软语,塔纳族长慌忙点头称是却不敢起来,心中更是甚为不解。自己一个小小部族的族长能帮皇帝和摄政王什么忙呢?
  “不知两位有什么事情要小民效命,小民一定万死不辞、鞠躬尽瘁!”
  这话是实话,就看眼前这二位带来的那些人,要屠尽他的全族也就是一眨眼的事。上位之人向来喜怒难测,他可不敢惹怒这二位。
  “族长倒不必急,现在暮色已近,明日再细说也不迟。”
  答案就在眼前,萧凌天和夜月色却并不着急,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当下命人将准备好送给尤金部落的礼物搬了进来。此行艰苦他们又有求于人,所带来的物品都是小巧玲珑却价值连城之物,装在小小的锦盒中,虽不多打开来却是满室光华璀璨耀目。其中有珍贵少见的红宝石、猫眼石等等,还有一匣子贵重无比的云晶石,晃得塔纳族长眼睛都花了。
  送给塔纳族长的是一把吹毫断发的宝刀,弯弯的刀身寒气逼人,实在是一把万里无一的宝刀。塔纳族长面上喜欢非常,连忙跪下来谢恩,心中却不迭叫苦。这么贵重的礼物,不知道要帮忙的事情有多重要,要是万一办不好,恐怕是要惹上杀身之祸的!
  谢了恩之后,塔纳族长立刻着手安排众人住宿的事宜。最整洁的帐篷也就是族长的家自然是让给了萧凌天和夜月色,其他人也都倒出了地方安排他们住下,然后就开始准备晚上的宴会。
  如此贵客驾临,塔纳族长唯恐招待不周惹了他们生气,便命族人把族里所储存的所有好的食物都拿了出来。族人们虽然不知道来人的真正身份,但也看出是得罪不得的贵客,所以在族长的吩咐下尽心准备起来。
  终于到了晚宴的时侯,所有的族人都聚集在绿洲中心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载歌载舞。萧凌天和夜月色坐在上首由塔纳族长陪着观看盛装打扮的男女跳着欢快的舞蹈,顽皮的孩子欢叫着跑来跑去,整个部落都是一派欢快的气氛。
  食物还是粗糙的,沙漠实在是太荒凉了,只有粗粝的土狼和沙狐的肉架在火堆上靠着,桌上摆着夏季时摘下来储存的果子。酒也是酸涩的,甚至比帝都最便宜的酒还要劣质。但是人们的脸上却充满了欢快的笑容,透出纯粹的质朴和纯真。
  这是一幅北地人民生活的画卷,唯一不协调的是族人们身上所穿的衣服。不同与北方民族的粗豪和简约,这里的人穿的衣服都是色彩艳丽、款式繁杂的。他们穿着窄袖、对襟的短衣,女子下身穿百褶裙,男子小腿上缠裹绑腿,明显的保留了南方民族的衣饰特点。
  萧凌天看着欢笑的人群,微笑着抿了一口杯中那酸涩的酒,转头对坐在旁边的塔纳族长说道:
  “虽时隔近二百年,尤金的风俗还是没有改变,孤王和陛下都感到很高兴啊。”
  塔纳族长一怔无言,心头泛起滔天巨浪,原来他们竟是为着二百年前的恩怨来的吗?

  八十八章

  绿洲中的夜如此的安静美好,喧嚣过后的人们陷入沉沉的梦乡,也许有人辗转难眠就像塔纳族长,但也有云雨过后交颈低语的缠绵鸳鸯如萧凌天和夜月色。
  纤白修长的腿透着盈盈的脆弱,因为帐内的热气或是身边男子的体温而泛着淡淡的粉,与男子那健壮有力的麦色肌肤纠缠。手臂横过萧凌天的胸膛,枕在他臂弯中的夜月色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享受着萧凌天一下一下的轻吻。
  “我们这么辛苦到了这里来,明天就会知道答案了,你知道吗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夜月色偎在萧凌天的怀里细声说道。
  “害怕什么?”萧凌天抚摸着她光裸的肩头,把她又搂的紧了些。
  “我怕如果找不到解蛊的办法怎么办?或者所需要的条件我们根本办不到怎么办?如果注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的话我们又该怎么办。”
  “别胡说。”萧凌天的手紧了紧,声音里多了一丝严厉。“世上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不可能有无解的毒,自然也不会有无解的蛊。这里是培养出天地蛊的部族,自然会有解蛊的法子,解了蛊毒之后我们就会好好的永远在一起,再不许说什么分开的话了。”
  夜月色闻言稍静了一会,但终于还是幽幽的开了口道:
  “毕竟已经过了近二百年了,尤金部落也从南疆迁到漠北。据我所知这里的气候根本不适合行巫蛊之术,就算制蛊解雇之术早已失传也不足为奇,万一真的解不了,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萧凌天沉默了一下,然后微微的笑了起来,“若是真不能解,我们也是同生共死的,只不过早了几十年而已,又有什么分别。一天也好,一百年也好,只要是我们在一起,生生死死又有什么所谓。”
  “难得的甜言蜜语呢。”夜月色支起上身趴在他身上跟他对视,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很少听见你说这样的话呢。说起来我这么平凡,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为什么开始喜欢上我的?”
  萧凌天皱着眉头开始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笑着反问她: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
  夜月色也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想了许久才说道:
  “那年风神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可是那之前,我觉得你对我坏得很,完全没有一点喜欢的意思呢。”
  风神祭的夜对他们而言有很特别的意义,就是在那一夜的漫天烟火下他们发现了彼此之间朦胧的情愫,然后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但是在那之前,这朦胧的情愫是怎样慢慢在心中生根发芽,却又寻不着痕迹了。
  “风神祭啊,我记得的。也是在那时候你喜欢了我的,对吗?”
  “不是啊。”听到萧凌天这样问她,夜月色摇了摇头,“说实话,我在御苑湖边的桃花树下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第一眼?”萧凌天怔了怔,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那样早?你喜欢什么?莫不是我这张脸?”
  “你的脸不可能有人不喜欢吧,不过”夜月色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那样炫目的日光和艳丽的桃花都无法掩盖的他眼中诡秘的黑暗,微微的笑了起来。“现在细想一下才发现我的喜好可能跟一般的人不太一样呢,我喜欢的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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