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柯记得他也在寺里许过愿,而且,愿望都成真了。
于是停了车,也跟着上了山。
寺庙的清晨总是安静祥和的。
早上没什么上香的人,有钟声隐隐地从寺院的深处传来。
麦柯看到穿着袍子的和尚走过,似乎去上早课。
麦柯上了香,添了香火钱,问了个小和尚路,就在禅房外等了好久。
住持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
“施主,又是你。”老住持姓单,眉尾翘起又挂下长长的白丝,麦柯以前总以为那是假的贴上去的。
今天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人家是真的仙风道骨,假不来。
“……”麦柯乖乖地回礼。
住持便问:“还是要问出家之事?”
“单师傅,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呵,你姓麦,叫麦柯。”
“嗯。”
“不收你,不全是因为学历。施主你尘缘未了,红尘未断,即便修行也是无用的。”
麦柯的脑袋里浮现出一个土豪。
然后被他压了下去。“怎么样才算断了?”
“断了的时候你就知道断了。”住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迈着从容的步伐,便走了。
麦柯叹了口气。
虽然觉得住持说的话基本等于废话。也知道滕诚的律师一定和这边寺庙打过招呼,这不,瞬间学历已经不是问题了。
只是什么尘缘未了红尘牵挂的,谁又说得清楚呢?
太阳出来了。
麦柯看着远去的住持的背影,心里除了羡慕就是羡慕。
真的能一心向佛,不问世事,不会被七情六欲牵挂心头,然后安静的过一生真的很好。
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归宿。
他现在连唯一需要牵挂的甜甜都不再需要他了。
正是好时机。
只是……
这边还是不肯收他。
麦柯伤感了一秒钟。
立刻摸出了手机。
打开百度,搜索:“哪里的寺庙收和尚”几个字。
一个回车。
麦柯扬起一个胜利者的笑容——百度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他正在鄙视自己,之前天天说着要出家,连百度一下都没做过,真的是口是心非很坑爹。
他出了寺庙就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低头翻着手机上的连接。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那个石头就是快一年前,他和滕诚上山的时候,土豪装懒,其实是等着陈晓送来钱包好让他进寺庙完成心愿的那块石头。
那时候的他们真的很好。
什么都不是,也都是没有交了心的。
可以无所顾忌地被一点点小事感动地不得了。
哪里像现在,再大的事,也要装得云淡风轻同他麦柯没有一点关系。
当麦柯读到那一句相关规定:“对于出家的学历要求,并不是很多人说的要大学学历。国家没规定有(只是担任住持的僧人,要求初中以上文化程度,但要求也不是太严格),各地政府根据自己实际情况制定(实际有许多还是小学文化出家)。”
麦柯突然有一种被深深的欺骗的感觉。心里想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决心以后一定要快快乐乐地做个开心的和尚,然后来这里气死这个住持。他一个起身,突然——
面前就花了。
“糟糕——又来了。”
麦柯喃喃自语道。
他感觉自己在往地面倒,好像要撞到石头上了。他努力换个姿势,他不想顶着纱布去参加甜甜的婚礼。
偏偏他完全动不了,面前一黑——
他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47章 麦柯手术风险及其高
麦柯晕得毫无预兆;他担心最多的是脸着地。
等他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一个人;一瞬间;他以为那个人是滕诚。因为他上回晕了醒来的时候就是土豪坐在身边一副要把他咬死的的表情。
只可惜——
“我操,你要吓死人?我接到电话真以为你猝死了!明天就给我把工作辞了!”耳边先传来的是王良的声音;凶巴巴的,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大概是被他吓到了。
记忆慢慢地回来,他应该是倒在静安寺的大门口,手机上最后一个电话是王良打电话来他周末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饭的。
“啊……”麦柯张嘴刚说了个字,就发现王良被人给拉走了。
“啧,你不能好好说话?”是石毕。经理说话向来都是不急不缓的;现在多了些关切;叫了护士过来,给麦柯测生理指标。
没多久医生也来了,还是老问题。被巡视了一圈叮嘱了一遍,被通知办个手续马上就能出院。
王良抱着胳膊一脸的不爽。
麦柯笑眯眯地打圆场:“对不起忘吃药了。”
“你忘吃药的次数还少呢?”
“我饿了,啧啧,有饭吃吗?”麦柯转移话题。
王良穷追不舍:“刚医生说你甲状腺有钙化的迹象,你把手术做了吧?这次听说是一个大妈看到你倒下去拉了你一把,不然你的脸大概就破相了。以后突然倒掉怪吓人,你开车的时候突然晕了怎么办?”
麦柯想了想一直点头:“知道啦,等甜甜办完婚礼我立马去开刀。”
“你不会又找借口等到甜甜孩子生下来了才去吧?”王良挑眉。
“好了,我去打饭,你去给麦柯办手续,到时候我帮你顶着。”石毕拍拍王良的肩膀。把人拉走了。
麦柯全身懒懒的。
吃药这种事他还真的老是忘,以前甜甜在家还盯着他吃,甜甜不在了,他自己没感觉了就不记得。
医生说做完手术摘除病变的甲状腺身体会稳定。
麦柯不是不想做手术,拖了这么久,是担心——如果他和妈妈一样,死在手术台上,该怎么办?
病房的门被打开。
麦柯猛地抬头,他期待那是……
进来的只是个护士,温柔地样子,过来做记录的。
麦柯又躺了回去,平时这个点他应该还在睡觉,侧着脑袋对着门。
人病了的时候,总是会脆弱点。
他没那么想见妹妹,倒是期待那个人火急火燎地跑来,骂他一顿,然后瞎着急的模样。
想着想着,麦柯就睡着了。
睡着前,他突然想看烟花了,滕诚还欠他一次烟花。
总是没有机会,再一起看一次吧。
……
甜甜的婚礼就在月底。
甜甜似乎有些紧张,去试婚纱的时候是麦柯陪着去的。
他看到甜甜身边有专门的人保护她的安全,还有个随行的女孩,把一切都打点地井井有条。他也就是坐在那儿,看着妹妹换一套套的礼服,然后不管是那一套,他只是点头说“好看。”
他的工作轻松地很,有专门的设计师在给妹妹做介绍和建议。
麦柯随便看了一件身边模特身上的婚纱的披肩,那上面的数字是麦柯数得头昏。
婚礼需要三套礼服。
都是适合甜甜如今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肚子。
见到甜甜有些累了,麦柯刚要说话,那个叫小新的女助理已经把人扶到了沙发上坐下,递上了温热的水。
“开心吗?”麦柯帮甜甜理理被弄乱的头发。
“哥,滕辉对我真的很好。”甜甜脸红扑扑的,很多东西都是藏不住的。
“哎哟,听了真让人嫉妒。”麦柯掐掐甜甜的脸,觉得怀孕后,妹妹的脸上更加红润了,现在胖了些,脸上有点婴儿肥,很是可爱。
“真金还好吗?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他了。”甜甜问狗狗。
“我让王良去照顾了,他们上班规律,石毕也喜欢狗,听说现在肥了很多。”麦柯低头翻手机,给甜甜看王良发给他的照片。上头一只狗两个人,笑得甜甜蜜蜜的,麦柯没事也会拿出来看看。照片里的三个俨然是一家人的样子。
“哥,我觉得他们挺好的。”甜甜看看照片看看麦柯,说得认真:“他们笑得好开心。”
“是呀,你是没见到你王良哥,现在每天那张嘴恨不得都咧到耳朵后面去。”麦柯翻着手机。
听到甜甜说:“哥,你也要多想想自己,滕辉说,你总是想着我,不能把自己给耽误了。我会支持你,宝宝也会支持你。”甜甜摸着肚子,笑成了一朵花。
麦柯是真觉得不管什么婚纱穿在妹妹身上都是好看的,因为妹妹是他心里最纯洁的天使。
兄妹还想说些什么。
滕辉来了。
眼睛里就只有甜甜,问寒问暖,听不得一点甜甜累了或是不舒服。
麦柯就看着那边小两口甜腻腻地说着话,又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
找了个借口要走,甜甜舍不得,滕辉把他送到了门口:“麦哥……那个……”
滕辉想说什么,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怎么了?”麦柯有心理准备,电视上演的戏码,现在应该是豪门为了让妹妹和他撇清关系过来谈条件,然后提出个虐心的要求:比如不让他参加婚礼什么的。麦柯超级淡定,拍拍滕辉的肩膀示意他说,总觉得这小子现在突然对他态度那么毕恭毕敬地,有点不适应。
“啊,这样的,关于婚礼宾客的座位……可能不能把你的位置放在宾客席,是出于曝光的考虑……”滕辉慢慢地说。
麦柯一听爽快地点头:“没关系,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
这些都不重要吧,而且麦柯也不想连累到甜甜。看到滕辉如释重负的表情,觉得这妹婿是越看越喜欢。
“那麦哥需要邀请的朋友名单随时可以告诉我,我去安排。”
“呃,就我,还有王良和石毕。”
“石经理?他是滕胜的员工吧?”
“嗯,他们都是。”
“那都已经邀请了。”
“呵,那就没别人了。”麦柯摆摆手,打招呼拦车要回去。
滕辉叫住他说:“麦哥,其实滕总他……”
“哟,都乖乖地喊他滕总了?”麦柯笑。“学乖了。”
滕辉还想说什么,出租车来了,麦柯上车摇了摇手,
“你去陪甜甜吧。她选的婚纱很漂亮,是准备给你惊喜呢。”
碰——的一声。
车门关上了。
麦柯逃也似地离开。
不想听那些了。
脸皮撕破了,就贴不回去。
那个人呀……
麦柯掏出手机,往前翻了翻,找到以前拍的黑乎乎的照片。
星空呀。
土豪现在不知道会不会也会偶尔抬头看看星星。
不过他那么懒,会不会懒得抬头?
麦柯自娱自乐地笑着。
转眼,甜甜的婚礼也就到了。
甜甜是麦柯见到最美丽的新娘。
比任何时候的甜甜都要美丽。
甜甜换上婚纱一直在更衣室里休息,紧张地很,一直拉着麦柯的手不肯松开。
听说前面的宾客已经就位,新郎已经在红毯的尽头站定,就等着吉时,把新娘带到新郎的手中。
麦柯也是百感交集,心脏跳得比麦甜可能都要快。
滕家的人陆陆续续地都进来过。
老爷子也来过,看到麦柯瞪了好久,好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最后进来的是滕辉的父亲滕嘉天,看到麦柯的时候只是瞥了一眼,眼光落到甜甜身上,到底是喜欢和慈祥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出去。” 滕嘉天一身考究的贵族西装,温文尔雅地伸出手来。
甜甜却愣了愣:“可是,彩排的时候是我哥送我出去的。”
“这没什么关系吧?” 滕嘉天尴尬了一下子,又笑得憨态可掬。
麦柯在一边,看到滕嘉天似乎有些怕惹甜甜不开心,心里对滕辉竖起大拇指。真是把自己老爹收拾得服服帖帖,真难得。
“可是……”甜甜还是不肯。
麦柯过去安慰了句:“让未来公公领你出去多风光?告诉全世界我家甜甜招长辈喜欢。”
甜甜皱皱眉,看着麦柯,似乎在想着什么:“哥,是不是他们……”
“瞎想什么呢。”麦柯赶快制止:“外头可是一堆记者的镁光灯等着呢,我这不是怕一紧张走错步子什么的去吧……”
“哥……”
这边甜甜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她也不是傻子,她知道滕家对自己哥哥的态度。
看看滕嘉天对麦柯的眼神很不友好就知道了。
只是……
更衣间的门又被打开。
有人朗声开口道:“我带你出去吧,我侄子都等得快哭了。”
“滕诚。” 滕嘉天尴尬地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弟弟。
“在等一分钟,滕辉哭了明天我们滕胜就要变成笑柄了。”滕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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