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一沉默,阮青云又紧张起来了:“真的是绝症么?”
“不是,你太紧张了。”叶君好将写好的病例递给他:“只是一般的尿道结石而已,而且应该是前尿道结石,如果是后尿道结石会更痛苦。”
阮青云看了看病例,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想了想叶君好的话又问到:“那张片子上就能明确看出是前是后的么?”
“不是的。”虽然有点惊讶听到这样的问题,叶君好还是仔细的回答着:“尿道结石是能看到的,是前尿道结石而不是后面,是根据你描述的情况判定的。”
“那能行么?”阮青云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这样感觉到生命的可贵,现在他也发现自己是紧张过头了,可仍忍不住继续说着:“麻烦做个彻底的检查好不好啊,万一后面也有结石呢。”
“是这样的,后尿道结石的话你会感到……”叶君好看着阮青云的脸,发现他到是很认真的在提出检查这个要求,因为能看出一些期待,虽然说对这种检查感到期待是件很奇怪的事,他收住先前要说的话,又扫了眼阮青云浴衣加睡裤的打扮,咬字清晰的说:“你要检查就查吧,这个很简单,直肠指检。”
“嗯。”阮青云点点头,满脸轻松。
叶君好挑了挑眉,这家伙不会不知道什么是指检吧,不过我国的医疗知识普及确实不大好,不知道也算正常吧,他翻了翻抽屉,取出医疗柜的钥匙,对阮青云说道:“去那边趴下,把裤子脱了。”
“嗯。”阮青云起身,手抓住裤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一定要脱裤子么?”
“是。”叶君好拉开医疗柜取出指套和润滑油,嘴角一挑:“内裤也脱掉。”
听了这话,阮青云突然想起来自己没穿内裤这件事,又看到叶君好的笑,就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什么。但是到了这个地步,让他再说出不要检查了之类的话,他也是说不出来的,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医床边,抬腿就往上爬。
“啊,不用上去,上半身趴在床上就好了,如果你整个人都上去的话就要用膝胸位了。”叶君好说着,做了个大概的示范动作,然后问道:“还是你觉得膝胸式比较舒服呢,嗯?”
阮青云摇了摇头,弯身趴在医疗床上,心咚咚的跳的很快,刚刚叶君好那嗯的一声,让阮青云觉得心尖儿都颤了颤,那一瞬间感觉不是像在和医生对话,而是,而是更像情人多一些,那种问法本就亲昵,再加上他刚刚突然变的低柔的声音,很容易给人造成错觉。
这边阮青云走神儿了,那边的叶君好可没闲着,不过说他没闲着也只是因为他正忙着看人而已,没错,只是看,或者说欣赏?
其实,若说叶君好是gay这件事还算秘密的话,那也是公开的秘密了,而自封为阳光帝王攻的他,现在正抱着“男人皆受、我独攻”的心态欣赏着眼前这只“小受”,虽然从年龄上来讲,阮青云比他要大,从性向上来讲,阮青云很可能是BG向,但是这一切在他的“帝王”原则下统统被无视掉,现在睡裤半褪,正趴在医床上的阮青云对叶君好来说,就是一块可堪雕琢的璞玉。
不过,雕琢什么的也只是想想而已,只是难得在枯燥的夜班时间里,遇到一个看的入眼的年轻小伙,而且既然是没什么大问题的病,那么稍微用来调剂下无聊的夜生活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可否认的是,叶君好一开始就是抱着这种心态答应为他检查的,因为他完全可以拒绝检查,而是凭借一个主任医师的专业权威来告诉他,他的诊断绝对不会有错的。
阮青云是没机会知道真相了,更没法儿知道在这个看着美好、实则腹黑的医生眼中,他还是一个年轻小伙儿,如果知道这点的话,恐怕什么病痛也都完全不会在意了。可惜现在的他只能脱了裤子,做一只忐忑的待宰羔羊。
叶君好将阮青云的浴衣又往上拢了拢,在心里为这幅比例匀称的身材叫了声好,然后又拍了拍他看起来光洁的臀部,嗯,也蛮结实的,看来是个注意运动的人。
阮青云不解的往后看了看,正巧看到身后那个人尚未收起的笑,那叫一个意味深长,这才真的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问道:“你要干嘛?”
看到他扭过头一脸防备的样子,叶君好差点笑出声来,最终还是忍住了,回他说:“检查啊,不是你要求的么。”说完又拍了拍他:“身体再往前趴,要多往前一些才行。”
“额…”阮青云没话说了,确实是自己要求的,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多此一举了,心里顿时升起来那么一点儿后悔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加了句:“能问下具体的检查方法么?”
“啊,这个你不问也会对你说的,因为需要你做好心理准备。”叶君好将指套套进中指,虽然一般来讲用食指就好,不过总会有些特殊的时候、有些特殊的人,需要些特殊的对待,用戴好指套的手指挑了一些润滑油,叶君好开始了他的解说:“直肠指检呢,通俗的说就是用手指去检查直肠里面有没有存在的问题,也就是将手指伸到□里,然后就是靠我们的专业知识了,通过手指的触感等做出判断。”
阮青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跳起来提好裤子,然后飞奔出医院,可是他没能这样做,因为他过分的自律已经养成习惯,即使不用刻意去想,仍然会对不符合他年龄该做的动作下意识的制止。这就不得不说阮青云的性格多么矛盾了,平常给人的感觉是对什么都不在意,即使掉进泥坑里,也能面无表情的爬上来继续走,可是他心里其实纠结的要死。
他实际是很在意面子的人,可又怕做出什么更丢面儿的事,这种心理在他年龄越来越长后变得更加严重,所以他总在提醒自己,什么是不该做的事,什么行为不符合自己的年纪,然后就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虽然这样的习惯确实让他减少了很多麻烦,但是现在,他对此简直深恶痛绝,宁愿自己可以不顾一切的冲出去。
叶君好等了一会儿,以为阮青云会做出一些反应,像大多人那样,害羞、尴尬或者干脆的拒绝,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也没有说话,于是叶君好试探着将手伸出去,开口提醒说:“那我开始了哦,你趴好,不要乱动。”说着将手指上的润滑油涂抹在□周围,然后叶君好就发现阮青云终于动了动,但是仍然没有开口。
不过这一个动作也够了,起码说明阮青云不是真的不介意,叶君好心里想着就又有些想笑了,不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有31岁那么大,人这么迟钝,现在又这么倔强的隐藏情绪,明明就更像个孩子。他咳了一声,掩去笑意,又继续说道:“别紧张,等做好润滑,我会帮你放松一下的,不会太不舒适的,哦,对了,再提醒你一件事,”叶君好抹好润滑油后边轻轻压揉着那周围的肌肉边说着,“如果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的话,也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因为那都是正常的。”
“?”阮青云听完最后那些话,心里打了个很大的问号,不过还是没有问,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之后两个人都开始沉默了,叶君好是开始做检查了,虽然断定不会有问题,但手指探进去后还是蛮认真的去感觉了一下,而阮青云则是咬着唇,开始跟某种反应做斗争了,当他终于知道所谓的特殊反应是什么之后,心里的感觉已经不能用不好意思来形容了,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多想什么,只是一心一意的忍啊忍的,尤其在叶君好的手指摸到某处的时候,阮青云就会更用力的咬住嘴唇,要不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真的就喊出声来。
这时,阮青云真觉得自己完全是在犯二了,这人啊,要是自己想犯二,真是挡也挡不了,要不怎么说自作孽不可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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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叶君好默默的做完了检查,感觉到阮青云偶尔会颤那么一小下,但他人还是一直忍着不吭声,其实检查是已经做完了,不过他的手指还没离开阮青云的身体就是了,手指习惯性的动作着,叶君好发现自己突然很想看看、阮青云现在的表情,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也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而已。
“还要、多久?”阮青云终于忍不住了,艰难的开口问着,用一种自己听着都很怪异的音调。
叶君好到没有觉得怪异,反而听到他变的低沉且略带沙哑的声音后,心跳的节奏给乱了一拍,想要看看他表情的念头更强烈了,因为很想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也跟他的声音一样性感,不过又不能趴过去看,只得回一句“好了”,然后退后两步,等阮青云自己转过身来。
叶君好的期待再次落空了,只见阮青云直起身提好裤子,然后就手撑着床低头站在那里,怎么看也没有回身的打算。
叶君好只好先收拾掉用过的东西,然后到旁边的洗手池边洗手去了,回来之后,阮青云是转过身来了,正略弯着身子靠在医疗床上,但脸色除了显得有些潮红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异样了。
叶君好略带失望的喑自叹了口气,心想好在这张脸就蛮顺眼的,看不到性感的表情,脸红的样子倒也蛮可爱的,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手指着一张椅子对那张脸的主人说:“坐。”
阮青云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走过去坐下,虽然知道这只是检查,但第一次经历这种“诡异”的检查,心里仍会觉得尴尬,而且还是被一个男人那样,然后还有了那样的反应,他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事,还能故作平静的站在这里仍然是因为面子问题,而他甚至不敢问检查结果的原因,也是因为面子。
阮青云也对自已的瞎要面子无奈了,但是他又不能放下面子,只是在心里幻想着:如果面子这种东西能实体化就好了,他一定把它摔在地上,再踩上很多脚来解决一下他的气闷。当然,发泄完了还是要收起来藏好的。
做医生的往往对病人的情绪也会特别注意,所以叶君好再次敏锐的发现了阮青云的心情变化,就觉得这人肯定是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了,于是很主动的说到:“后面很健康啊,病例的内容不用修改,你可以到护士岛那边让她们帮你准备药了。”
“好。”阮青云依旧保持着靠坐医疗床的姿势回了个话,发现自己嗓音仍有些沙哑,他咳了一下清了清嗓,有些别扭的拉了拉浴衣的下摆,然后向坐在桌边的叶君好看了一眼,说:“谢谢!”
叶君好一直注视着阮青云的动作,看到他拉衣服的时候下意识的往某个部位看了一眼,又见他道完谢后完全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就问“怎么了?”
阮青云摇头说:“我、那个,可以呆一下再走吗?如果不打扰的话。”
叶君好大概猜到他现在不想走出去的原因了,无非就是做检查时某些正常反应的“后遗症”咯,在心底偷笑两声,他也不去戳破,反而好心的帮他找了个台阶,问着:“是不是腰腹那儿还疼呢?”
没有性命之忧的阮青云已经变回往常的样子了,完全没有领这份儿情,干净利落的说:“不疼了。”
叶君好傻眼了,这对话还能继续么,你不疼你还呆什么呆啊,你还要在这间片房安家不成么,他对阮青云的迟钝有些无语了,对他的年龄也更加怀疑了,这一怀疑就不自觉的问出来了。
“额……”阮青云完全没想到这个医生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年龄来,还是以怀疑的语气,意思是他看着比实际年龄小呢,还是小呢,还是小呢?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感觉你完全不像上三十的人,不管是相貌还是性格,都显得、嗯,挺年轻的。”叶君好见阮青云犹豫,就解释了一句,虽然他更想直接用稚气这个词。
“谢谢,不过虽然是虚岁,确实也三十一了。”阮青云并没有长着一副娃娃脸,也没有可以做什么保养,到三十一岁仍显得年轻,大概要归功于他的性格,他鲜少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而且是个不太会操心很多事的人,看起来有点没心没肺的感觉,总之,还是与他天然呆的属性有关吧。
阮青云休息了一下,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异常了之后才站起身,拿起病历本打算离开,犹豫了一下又向叶君好说了声谢谢。
叶君好点了下头,又拾起医生的职责做着最后的交代:“记得要多喝水,然后没事儿的时候多蹦蹦。”
“啊?”阮青云不解的出声,蹦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