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内城的百姓也一个个走出门外,向城门的方向张望。
战时严峻的气氛下,本来就被压得透不过气的索巴丁百姓们纷纷猜测,恐慌的流言在人群中飞速传播。
城墙上保罗少爷满目通红,
咬牙切齿的大骂:“这些卫戎国人太无耻了,连这么恶毒的办法都使用。”
自从父亲突然死亡,杜蓬又被杀,羌人族陷入了信任危机中,保罗痛苦的发现,自己已经四面楚歌。
如果当初不去招惹杨政……父亲就不会死,保罗很后悔。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后悔的机会。
归藏望着五里开外的索巴丁城门,浓尘滚滚,混乱不堪。已经一漏时间了,还没反应,他的眼角划过寒光,猛的用手向下一斩。
站他身侧的副官马上策马朝前狂冲,紧接着,一个大队的弓箭兵脱阵而出,大队长高声喝令:“弓箭兵听令,起弓,斜上四十五度角!
刷的一下,所有士兵都将弓拉满,举高!
“发射!”
空气中响起一阵急促密集的尖啸裂空声,上千支利箭划破长空,呈一片弧线落入那群俘虏平民中,乌黑的箭头狞笑着扎进人肉,一朵朵血花绽放,惨叫声响彻天空。
保罗的眼球睁如铜铃,目呲欲裂的望着城下血淋淋的屠杀。
“发射!”
又一声暴吼!更密集的血花绽放开……
“快开门呀,你们羌人族只管自己死活,难道我们其他氏族的人就可以随便牺牲吗?这里还有很多小孩呀!快开门……”两轮箭雨的洗礼下,下面的氏族平民们都发疯了,一个个冲撞向城门,恐惧的漫延是如此迅速。
下面已经完全乱套了。
保罗狠狠一拳砸在城墙上,鲜血在的指缝间爆开,他拔出指挥刀,咆哮道:“***,老子和他们拼了!”
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他。
是他最信任的副官,脸上一片阴寒:“不能开门!”
保罗用力甩开他的手,用刀一指城下的平民,嘶声狂吼:“那你让我怎么办,杀死这些人吗!!”
“将军英名,不杀不足以定军心!不杀我们就等着被杀,城一破,所有人都得死!”副官眼中是一片杀机,恶狠狠的道。
保罗猛的僵在那里,他的斩马刀在空中抖了半天,渐渐垂下,脸色阵青阵白。
所有城墙上的士兵都默立在那里。
副官的话同样传到了他们的耳朵。
城墙的垛口上,无数的刀剑森然,石灰,巨石,沸水,滚油,一样样的守城机械架起。
保罗沧然环视,城墙下,俘虏们的呼喊声依然急促躁烈。
那一声声惨叫,一声声怒喊,一声声哭泣,如同尖锥一样刺在他的心间。
可是索巴丁的数十万百姓,却像一块更沉重的大石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不杀不足以定军心,不杀不足以定军心。
他喃喃独语。
仰天一叹,猛的将手中长刀抛飞出城墙,悲声大叫:“杀,杀,全都给杀光!”
满垛的弓箭飞下,无数滚石,热油倾洒,城墙下的俘虏平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尽数被湮灭在真正的地狱之中。
保罗热泪纵横望着城墙下地狱般的一幕,一支利箭将母亲和她的孩子一起穿透,一块巨石将老人压成肉酱,还有无数人被沸油直接煎成了人干!所有的悲嘶惨叫都仿佛听不见了,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将再也无法得到救赎,只有永恒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为今日所做的一切罪孽忏悔。
副官一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细眼里映照着城墙下的悲惨画卷,嘴角牵动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保罗的这声命令,已将羌人族最后一丝希望覆灭。
明天,首都曼齐塔该换主人了吧。
自己也不用再隐藏身份给这条猪做手下了,曼奇少爷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呀。
归藏望着索巴丁城门前屠杀平民的一幕,眉毛深深拧起。
他没想到在军民中深受爱戴的保罗真敢这么干,在制定这个计划之前,他已经将对方主将的性格考虑进去,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保罗肯定会出城与自己决一死战,可他竟然宁杀上万百姓,也不愿出城。
这大大出乎了归藏的意料。只不过这样一来,流云国恐怕要换主人了,背上“屠杀他族”烙印的羌人族将真正成为其他氏族的众矢之的!
杜蓬的突然死亡,还有羌人族的衰败,好像是一只无形的魔手在掌控着这些。
归藏隐约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起来!
第三集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就像杨政预料的一样,羌人族在平民屠杀发生的第二天就被赶下台了,而上台做代理摄政王的便是天炙族现任族长曼海,也就是曼奇的父亲。
曼奇的目的既已达到,丘远山的狼军没有不动的道理。
第三天,狼军就不宣而战,直接冲入了卫戎东线,幸好归藏不是笨蛋,在东线附近派遣了足够多的斥候。斥候在狼军刚刚出动的刹那,就将讯息飞报给了尚在围困索巴丁的卫戎大军。
归藏二话没说,掉转头就率领大军往回赶。
他这几日吃喝不宁,老感觉事情透着点古怪的味道。
斥候的飞报终于使这种担心转化成了现实,狼军来了,这个命中的夙敌。
归藏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狼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羌人族下台的这个节骨眼上发动进攻,使他隐约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可是以他的智商,还不能将这一切串连起来,若是军师在,肯定能迅速将事情来龙去脉理清。
一想起左青子,归藏又是沮丧,又是悲痛,左青子的死不仅仅是去掉他左臂右膀这么简单,而是几乎将整个东线大营的主心骨抽去了。归藏心中没有任何的安全感,他想起狼军的凶恶,那来去如风,又狡诈无比的行军攻击,就真的像一只狼一样。
拥有左青子的卫戎东线军是一名完美的猎手,而失去的左青子的东线军马上成了狼爪下的绵羊。
现在归藏只希望留守玉龙山大营的一万士兵能挡住狼军的进攻,拖到自己大军回营支援,否则玉龙山主营一破,整个东线的屏障就打开了,卫戎帝国东部广袤的土地将成为狼军口中的肥肉,随意切割。
十一万大军在落风草原上加急行军。
攻城兵团拖到了最后,重步兵团次之,轻步兵团在中间,而归藏带着两个骑兵团冲在了最前面,各大兵团像一条短节的长蛇,蛇头和蛇身的距离越拉越大,如果左青子还活着的话,定会大骂归藏笨蛋。
在空旷的草原上,即使着急行军,也应该稳中有进,各军团组成阵势,两侧翼用骑兵团护送,岂能如此鲁莽大意,将动作最缓,游击战中攻击力最弱的攻城兵放在最后,而且各军团之间结构松散。
归藏确是不够格当东线统领,在左青子的护翼下太久,占优势的时候还能出些奇谋,一旦落入颓势,他很多弱点都暴露了出来,心思不够缜密,大局观不足等等。
大军正行进到落耳山,即前几日归藏在此大败羌人军,斩杀哥特之地。
此地原为流云国在索巴丁外的第一道防线,山林浓密,易守难攻,只在山体中央人工凿出一条道来,数日前大战的狼籍遍地,甚至满地的尸体都没人清理,一股人肉发腐的恶臭传来,几只草原秃鹫在地上啄着腐烂的尸体。
“大人,是否要停下大军,先派几个斥候进去探探!”一幕僚钻上前来,策马略落后与归藏。
归藏此刻心急玉龙山的安危,策马在山体前来回奔跑几步,望见满地尸体,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猛一挥手,喝道:“急行军前进,全军速速通过此山,一定要在明日日出之前赶回玉龙山!”
骑兵当先冲入山道,紧接着是轻步兵,接着是重步兵,当攻城兵也进入山体时。
山林里静得可怕,满地腐烂的尸体使整个山林阴气大盛,似有无数孤魂野鬼在你看不见的眼皮底下凄嚎,归藏的眼皮陡然跳动两下,感觉有些不妥。地面上尸体也太多了些,而且许多是全副武装。
战后尸体肯定会被清理,完好的武器盔甲也会收缴起来。
凭的这里还有这么多武器,归藏还在思索之际。
忽的山林里扑拉拉飞起一群惊鸟,原本被摧毁的防御工事里突然冒出无数人头,林道上万马长嘶,草原骑兵独有的冲锋号响声在山顶响起。
“杀,杀啊!”漫山遍野的骑兵如同野草般钻出来,齐声大吼,马蹄声一下震天响起,草原骑兵们的冲锋吓了归藏一大跳,而他此刻尚在行伍的最前头。
漫天的箭矢纷飞而下,完全没有防备的卫戎军一片片倒下。
几轮箭雨让阵型松散的卫戎军更是混乱不堪。
冲锋号越来越急。
骑兵们放下手中弓箭,如洪流一样涌下。
归藏强忍住内心的惶恐,放声大喝:“放箭,放箭!”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许多原本伏在地上的“尸体”,突然跳了起来,一下子拿起长枪扎入卫戎军中。
许多卫戎士兵还没来得及射出手中弓箭,就被捅落马下,片刻后,山体上洪流一样冲下的草原骑兵就冲垮着整个卫戎军,原本就像断裂长蛇一样的卫戎大军瞬间四分五裂。
草原弯刀折射着日头的光芒,在卫戎军中掀起一片一片的血雨。
头颅,断肢,在弯刀的咆哮中飞舞。
归藏一拉马头率领重骑兵就要冲回。
一幕僚冒死拉住他:“统领大人,不行了,敌人数量远超我们想像,肯定早有埋伏,若我们再折冲回去,这么多人挤一块,若从山上推下滚石檑木,我们必死无疑呀,大人速速带领大军离开这山体,到前方空旷之地再做打算。”
惨烈厮杀犹在耳边,看着落于最后近身战力差的攻城兵被草原骑兵围起来屠戮。
归藏只觉一股一股热血往脑袋上冲,他只想到狼军凶猛,却忘了流云骑兵也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统领大人千万不可冲动啊!”那幕僚见归藏不为所动,死命拽住他马的缰绳。
此幕僚当年在左青子帐下做副手,左青子死后,很多事情都由他出谋划策。
归藏犹豫再三,终觉事不可违,目中射出沧然之色,狠狠吊转马头,大吼一声:全军突围,不可恋战!”
在他的带领下,骑兵首先冲出了落耳山,紧接着轻步兵也冲出不少,而接下来两万人重步兵却只稀稀拉拉冲出来五,六千人,而攻城兵却是全军覆灭,一个都不剩。
归藏集结好阵势后。
落耳山口涌出了黑压压一片骑兵。
与此同时。
玉龙山上,狼军终于突破层层封锁,一路扫荡着来到了玉龙山脚下。
守侯在山上的副统领牧飞云站在山顶哨塔上,望着山脚黑压压一片蓄势待发的狼军,只感觉苦水不断在嘴中翻涌。
留守玉龙山大营的只有一万士兵,而山脚狼军略一估就至少达五万之众,况且这还只是第一波,此后必将源源不断涌来,也不知自己能否挡得几刻,撑不撑得到统领率大军回援。
幸好还有左军师留下的军策,心中总算拾回一点信心。
玉龙山经左青子六年经营,早已不是一座山这么简单。
山体被打通了无数通道,其中机关陷坑无数,丘远山即管拥有五倍于卫戎军的士兵,也不敢随意冲锋。
一支二千人的炮灰军从狼军中分出,朝玉龙山上冲来。
刚沿着山道冲上数十米,土地突然塌陷,上百士兵惨叫着摔下陷坑。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箭矢不知从什么地方射来,又有几百个人变成了刺猬,剩下那些士兵想后退也不能,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没冲出几步,山体上滚下了巨大的山石,士兵们被压得哭爹喊娘,四散逃开的时候,全部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暗箭射杀了。
二千人,在短短十分钟内被尽数消灭。
牧飞云的信心再度膨胀起来。军师留下的军策和机关暗道比想像中更有杀伤力。
更何况还有王牌没有启用呢。
他却不知有两个人正站在军营不远处一棵大树梢上,遥望着这边。一名脸色冷酷,全身黑衣,背上挂一把特制长刀,身上散发着阴寒气息的男人,站在他身边的则是一头银发的绝色美女。
两人都将目光投射在战场上。
“现在的战局你怎么看?”银发美女斯嘉丽的声音任何时候都是那么动听,你永远无法在这迷人的声音下听出她的真实情感,即使眼前正是残酷的沙场,也无法让她有丝毫波动。
杨政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左青子是个人才!”
斯嘉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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