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这才将视线转移到时玉身上,上上下下足足看了一分钟,差点把苍焱给看毛了,才捋着胡子说:“嗯,人不错,就是瘦了点,脸色苍白了点,得好好补补,别整的跟你虐待媳妇似的。”
苍焱心中腹诽,这不是重伤痊愈,血气还没恢复么?嘴里应承到:“这是自然,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时玉也近距离的观察着这位据说是苍焱师祖的老爷子,只见他身材瘦小却精神奕奕,脸上皱纹横生,双目虽然浑浊却依然有神,只是在听到他说“媳妇”两个字时眉头皱了皱。
时玉一手捏着苍焱腰上的嫩肉转了几圈,听着耳边的吸气声,用以缓解自己心中的不快,谁让对方是个老人家,这笔账只好算在苍焱身上。
蔡老三趁着几人说话的空当悄悄的溜走了,而对于老爷子而言,眼前这个清秀的青年比那点钱有吸引力多了,因此也懒得计较。
不过苍焱可不打算将自己的人摆在这给人参观,他寒暄了几句后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您有空去我那喝几杯。”
也许因为这是时玉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因此接下来的一路上,苍焱发现遇上的人特别多,而且个个装出一副伪善的面孔上来打招呼,眼神都往时玉身上飘。
“早知道我们还是在院子里喝喝茶聊聊天就好,这都快成动物园里的动物了。”时玉撇撇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你不是嫌闷么?那天他们没看到你的脸,你第一次走出门肯定会这样的,等下次就没这么新鲜了。”
两人朝海边走着,时玉观察着四周的地形,今天他才发现树林的外围是一圈人工的围墙,隔几米就是一处塔楼似的建筑,每个塔楼上还有人看守。
“我不得不说,这样的建筑还真够古老的,你确定这些玩意够人家炮轰的么?”时玉一手摸在冰凉的墙体上,笑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这些都是有年代的东西了,这个岛曾经是一群海盗霸占的,不过被我改造了之后还是有点用处的。”苍焱搭上他的手,十指相扣的握在手里。
“你的伤应该没事吧?”一手搂着时玉的腰将人压在墙上,苍焱温柔的呼吸喷洒在时玉的脸上。
“刚才在家里不是看过了么?”时玉抬头,眸子流光溢彩,带着温意的手指慢慢爬上苍焱的脸。
苍焱心中一动,听他说“家里”两个字时感觉通神舒畅,有股**从内心散布全身。
他眼神幽暗的看着时玉,提议:“我们……不如现在回家如何?”
时玉摩挲着苍焱柔软的唇,看着苍焱双眼火热的看着他,眼角勾起天然的魅惑:“不,我觉得这儿的海风吹的挺舒服的。”
苍焱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舌尖舔过那手指的指腹,眼含笑意地说:“原来宝贝儿喜欢在这做啊,我是没问题的。”
时玉瞥了眼四处偷看的雇佣军,才不相信苍焱的胆子有这么大,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论脸皮,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他的。
从他怀里抽开身,时玉踏上金黄的沙滩,他脱下鞋子,让柔软的细沙按摩着他的脚底,有些痒,有些疼,确舒服的很,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苍焱跟在他身后,踏着时玉踩出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走着,他的脚比时玉的长一些,一脚下去已经完全看不出时玉的印记,他低声笑着,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太幼稚了。
时玉回头,就见他正冲自己笑,眼底的情意浓的化不开,他一脚踢起一堆细沙,朝苍焱撒去,笑着说:“你看我们像不像是夫唱妇随?”
苍焱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跟着他的脚步走的行为,他将人扑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时玉:“最多也只能算夫唱夫随罢了,难道是为夫伺候的不够好,让你还没明白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么?”
时玉一拳挥出,直取苍焱的脸颊,却被中途拦截,他恨恨地说:“别以为你这辈子就吃定我的便宜了,总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哈哈……”苍焱松开时玉的手,大笑着将头抵在时玉的肩膀上,脑中不断闪过:这辈子……这辈子……原来在时玉心中,已经打算与自己过一辈子了么?这真是世上最动听的三个字。
时玉会错了意,以为苍焱是在笑自己的自不量力,他屈膝,抬腿,用膝盖将身上的人掀翻在地,然后反压上去,一口咬在苍焱的脸上,威胁道:“再笑,爷就在这办了你!”
苍焱听到他的这句话,不但没有停止笑声,反而笑的更加放肆了,他一条腿勾着时玉的腰,一条腿在他的小腹下磨蹭着,“你看这阳光正好,天时地利,不如我们……”
“啪!”时玉一掌拍在苍焱脸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吼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时玉……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哈哈……”
时玉面上一红,八成也意识到如今的自己真的变了不少,至少放在以前的那个身体上,自己绝不会做出这些事来。
他盯着身下捧腹大笑的男人,抓起一把沙子猛的往他嘴里一塞,心里咒骂:妈的,都是跟着这个土匪时间长了,才把自己一身的好修养都磨光了,可恶至极。
苍焱这回不能不再反抗了,他转过脸,把嘴里的沙子吐出,然后勾着时玉的脖子将人拉下来,重重的吻了上去。
残留的沙子在两人的口腔中辗转,在唇舌间摩擦着,带着微微的刺痛,却不减两人的热情。
“还记不记得那夜,我们相拥着躺在沙滩上,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哪天可以把这人绑回幽灵岛,我一定也要在这儿的沙滩上再抱他一次。”
时玉当然记得那一夜,那是自己和苍蝇第一次亲密接触到夜晚,精疲力尽后耳鬓厮磨,虽然没有做到最后,却让两人的关系从此变了味道。
“为什么是用绑?”时玉眼角一挑,凌厉中带着妩媚,差点闪瞎了苍焱的眼。
“那会我可不认为能请得动你,所以只能用绑的啊。”真到了自己爱上他的时候,自己反而不忍心动粗了,还好他还是来了。
“你要是真敢绑,我就敢搅得你这不得安宁。”
“是么?”苍焱突然坐起身,双手用力抓着时玉的手往他身后一扭,牢牢的抓着不放手,打趣道:“我觉得,这老婆还是用绑回家的比较有情趣。”
时玉此时还坐在苍焱身上,他臀下用力,压制着苍焱的下半身,两人胸膛相贴,姿势暧昧的很。
“哼!那也得你有那本事才行!”虽然知道动起拳脚来,自己不是苍焱的对手,不过时玉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苍焱叹了口气,哀怨道:“你该知道,对于你,我始终下不了手的,看来这辈子不是我吃定你,而是你吃定我了。”
靡途深陷 081 反常即为妖
两人乘着落日的余晖相携着走回去,安详而宁静,时玉想,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恶贯满盈的人来了也会被这的祥和慢慢同化了吧?
可惜这样的想法在下一刻见到路边的一幕时消失了,一个全身是血的男人蹲在一间茅屋前,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正切割着地上的肉块,他低哑的笑声从喉咙中发出,尖锐刺耳,如最破旧的切割机。
时玉走近几步,这才看出那一地的碎肉与血液是来自一只狗,从散落一地的惨况不难看出这只狗之前所受的折磨是如何的暴虐。
“这人曾经是令世界闻风丧胆的变态杀手,它曾虐杀了数十名儿童,听过庖丁解牛么?他的刀法不亚于那一位。”苍焱解释着,眉头微微皱起,显然也是看不惯这样的事情的。
时玉瞥了眼地上那些不沾意思肉末的骨头, 相信了苍焱的话,只是……“这样的人你留着,不怕他伤害岛上的人吗?”
根据时玉这些日子的了解,这个岛上经历过数代的繁衍,也有了一般正常的居民,他们经营着各种营生,并不算是獠牙的一员。
若是这人变态起来,杀的不是狗而是人呢?
“这个岛上不乏这样的人,若是都杀了,幽灵岛恐怕就该改名了。”
“嗯?”时玉不解。
“昔年的幽灵岛以血腥残暴出名,这里聚集的人哪一个不是罪大恶极的?经过这些年的变迁,虽然不算洗尽铅华,也算是个能住人的地方了,若是朝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这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弱。
没有经历过系统教育的他们很难拥有外界的知识,没有见识过勾心斗角的他们只会越变越善良,可是她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岛上,我不希望从这走出的人都是一群单纯无害的无知人类。”
“所以你要留着这些人做鞭策?”试想一下,要是你家附近住着一个杀人狂,想不绷紧神经都难。
苍焱点头,然后摇头说:“不仅如此,他们还是这个岛上最优秀的教官。”
时玉脑中浮现出这人用看待猎物的目光看着一群受训的学生,呃,连他都不自觉的为那些学生紧张。
“用这样的人做教官……你就不怕培育出一群变态杀人狂?”时玉这么想着,决定好好考察这岛上的人,若是个个都这样,他还是离着远一点比较好。
苍焱揉揉时玉的头发,好气又好笑地说:“你想太多!”
就在两人路过那人的身边时,那人蓦然抬头,墨绿色的眼睛如毒蛇般盯着时玉,然后咧开带血的嘴唇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时玉浑身一凉,身上有种被冷血动物爬过的恶心感,他瞪了那人一眼,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
“把你的屋子前前后后收拾干净,坟场都比你这干净!”苍焱蹙着眉头教训了一句,然后带着时玉扬长而去,他不管那人听没听见。
“以后出门记得换条路走,我可不想浪费粮食。”回想那让人想吐的一幕,时玉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一半。
苍焱简单的回到了个“好”字,不敢告诉他不管换哪一条路,总会经过那么几个不正常的人物。
“咦,前面那个是不是斯扬?”时玉指着一百米外的一个背影问。
“你平时不是叫他舅舅么?这回怎么直呼其名了?”苍焱贴近时玉,注视着时玉的双眼,想看出点什么。
可惜时玉光明正大的回视他,眉眼含笑,“他想我这么叫而已,这会他又听不到,我又何必假惺惺?”
说的跟自己是被迫的一样,苍焱暗中撇嘴。
看着斯扬走到一栋普通的民房前,将手中的袋子交给等候在门口的老人家,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时玉看见那名老人频频作揖,态度恭敬的不得了,就差没跪在地上磕几个头了。
时玉想,斯扬应该是拯救了那个家庭中的某个人,而那个袋子中八成是药品了。
只是,他从不知道斯扬竟然还有如此善良的一面,虽然他是医生,时玉也从不觉得他会是个无偿治病救人的医生。
他这是想做什么?时玉心中暗暗计较,反常即为妖,斯扬这么做一定他有的目的。
“怎么看的这么入神?”苍焱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微扬,笑得意味深长:“你这位亲戚可真是个能人啊!来了短短这些日子,就让岛上的大半数人都不找他麻烦了。”
时玉不知该不该将这种异常告诉苍焱,一边是他的亲人,一边是他的爱人,想想斯扬也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情来,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他只是在岛上太无聊了!”时玉如此安慰着自己和苍焱。
“但愿如此!”苍焱和时玉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谨慎。
“他是我最信任的人!”时玉忍不住辩解了一句,却看到苍焱的脸迅速阴沉了下来,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句话中的漏洞。
苍焱握着时玉的双肩,将人拉近怀里,紧密相贴,他咬着牙问:“那我排第几?”
“你啊?”时玉状似很认真的想了想,还掰着手指算了会,一本正经地回答:“勉强能排到前十吧。”
“我记得你身边出现的人都没十个,怎么一个个都把我比下去了?”苍焱一脸不甘,真想大声咆哮:谁敢站在老子前面,等着受死吧!
“出现在我眼前的不多,可是住在我心里的不少啊,我的父母,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外公外婆,我曾经的旺财,我曾经的……”
苍焱封住他的嘴,顺着他的意思问:“这些人和东西都不知道化成灰多少年了,你上哪信任去?”还旺财,真不知道是哪个旮旯里的生物。
时玉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睛中闪着笑意:“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只有死人才是可信的!当然,狗也包括在内!”
两人说话的空当,斯扬已经和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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