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从军-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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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从军-完整版-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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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进了屋子。阿麦紧随其后迈了进去,一抬眼却愣了。桌案旁,身形明显瘦削了许多的唐绍仪默默站立着,挺拔如松。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阿麦惊到。 
  唐绍仪没有回答,在仔细打量了阿麦脸庞片刻之后又看向她的脖颈,目光蓦地一震,旋又一黯,人更似被定住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看向阿麦。 
  林敏慎顺着唐绍义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阿麦的脖子光洁平滑,在昏暗的烛光中隐隐泛出玉般的光泽,那个用胶水粘的假喉结竟早已不知去向。林敏慎心中顿时—凛,暗道坏了,刚才只顾着躲避常钰青府中侍卫,竟然忘记阿麦的那些易容了。 
  “唐将军!”林敏慎出声唤道,只想着如何错开唐绍义的注意力,“你身体可还受得了,如果可以,咱们明天一早便想法子出城。” 
  “穆白!”阿麦突然叫道,“你和魏教头出去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林敏慎与魏钧俱是一愣,魏钧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在外面天黑漆漆的。到了屋里他又是最后一个进门的,一直站在后面,压根儿就没有和阿麦打过照面,自然也并未察觉到阿麦的异常之处,现听阿麦突然要将自己与穆白支到外面去,心中不禁有些奇怪,抬眼询问似的看向唐绍义。 
  唐绍义的目光从阿麦那儿收了回来,低垂了眼帘,却是沉默不语。 
  魏钧与林敏慎对视一眼,皆都无声地退了出去,房门开合间,外面的风顺着帘子缝钻了进来,惹得烛台上的火苗一连几个忽闪才渐渐地稳了下来。屋子里一片静寂,阿麦吞了口唾沫,这才开口:“大哥……” 
  “麦元帅!”唐绍义突然打断了阿麦,停了一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沉声说道,“豫州城现在进来很是容易,但是对出城的人却盘查得很严,即便是北漠士兵出城也要检验手令核实身份,穆白所言的法子怕是会行不通。” 
  一声“麦元帅”叫出声来,阿麦心中顿时明了唐绍义已是不肯再将自己当做他的兄弟阿麦,再听后面说的话,心中更是明白他此刻根本不想听自己的解释。 
  阿麦不禁扯着嘴角强笑了笑,干脆暂时放弃了解释,不去理会内心的杂乱,只努力把注意力都放到唐绍义的话语上来豫州城进来容易出去难,陈起到底是何用意?若是要抓自己,直接到常钰青府中去搜不就得了,何必如此费劲地盘查出城人员只是不想与常钰青起面冲突?可常家势力分明不如以前,而陈起却是风头正劲,何必如此“阿麦紧皱眉头,心中忽有亮光闪过,可这亮光却又极快地消逝了。 
  阿麦明白,一味苦想并无益处,干脆转而问唐绍义:“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息大当家他们在哪里?” 
  昨日一早便醒了,息大当家带着赵四他们引着鞑子追兵往青州去了,我与魏钧、穆白向北围绕了一段,转回豫州的。“唐绍交答得极为简略,并未提及他醒来时身体已是极为虚弱,是魏钧将内力灌到他体内才能够勉力骑马,息荣回来寻找阿麦和他大吵了一架。 
  阿麦不禁笑着点了头,说道:“我本是想来豫州救……救唐将军的,结果自己反而被困,又害得唐将军回来救我,我们这些日子可真没有少围着豫州打转……”阿麦话说到一半倏地停住了,面色猛然间大变,低呼道:“坏了!我们了!” 
  唐绍义眉头一拧,问道:“怎么回事?” 
  阿麦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手指习惯性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凝重地问唐_绍义道:“想一想,陈起抓了你却不杀,故意引我来救;我身陷豫州。陈起明明知道我就在常钰青府中却也不抓,而只是去严密盘查出城人员,他这是何意?” 
  唐绍义想了一想,眼中凌厉之色顿盛,答道:“他这是故意要把你我二人困在豫州!” 
  阿麦苦笑点头,“不错,你我困在豫州,江北军便真的成了群龙无首,若是再有人散布谣言说你我皆被鞑子所获,军心必乱!” 
  唐绍义显然也是想到了此处,不由得面沉如水,说道:“咱们必须尽快回到青州,可陈起既出此计,必然不会让咱们轻易出了豫州,穆白的令牌怕是难起作用。” 
  阿麦略点了点头,稍一思量,将怀中那块代表常钰青身份的令牌掏出来放到了桌上,沉声道:“我有个法子倒是可以冒险试上一试。” 
  那是一块玄铁令牌,缀了猩红的穗子,偌大的一个“常”字甚是瞩目。唐绍义的目光似被灼了一下,飞快地移开了。阿麦仿若不知,走到门口叫了林敏慎进来,凑在他耳旁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听见林敏慎有些迟疑地问道:“这样行吗?” 
  啊麦笑笑,“你去试一试再说!林敏慎将信将疑地去了魏钧也从外面进来,却是走到唐绍义身旁低声问道:二当家,你身体可还受得住,用不用我……” 
  唐绍义抬手止住了魏钧的话,那边的阿麦却已听到,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唐绍义,见他面色偏黄暗淡,知他被俘多日必是受尽了折磨,此刻即使是坐在这里也是强撑而已。阿麦心中突然一涩,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这一次,林敏慎去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手里拎了老大一个包袱,“这玩意儿竟然是放在他书房的,害我一顿好找。”林敏慎将那披风做的包袱扔在桌上,魏钧上前打开一看,竟是一整极为亮澄澄的精钢铠甲。 
  阿麦只扫了一眼那铠甲,问道:“他那马怎样?可得手了?” 
  林敏慎嘿嘿地笑了两声,神色甚为得意,“也不看看是谁出手,牵连到后院了。” 
  阿麦点了点头。 
  林敏慎瞥一眼唐绍义与魏钧,问阿麦道:“东西都齐全了,那谁来扮常钰青?” 
  唐绍义与魏钧此刻才明白阿麦的打算,竟是要假扮作常钰青的模样出城!凭常钰青在北漠军中的名头与威信,城门守兵自是不敢盘问他的,只是他们四人之中,唐绍义眉眼浓烈,与常钰青相差甚远,即便戴上头盔,也能被人一眼看了出来。而魏钧身材粗壮,甚至连脸都不用看,只远远地一看身形就得露馅。剩下的阿麦与林敏慎二人倒都是眉清目朗身材瘦削之人,可林敏慎却又是个中等个子身高比阿麦还要差上一些,更别说与常钰青相比。 
  “我来。”阿麦淡淡说道,“我把双肩垫平,你想法在我脸上也做些手脚,明天天亮城门放行的时候纵马出去就行,没人敢拦。”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处理。阿麦随了林敏慎进了里屋乔装,等再出来时已是换上了常钰青衣装,猛一看倒是有些像,只是身形似小了一号般。 
  唐绍义有些担心'“不行还是我来扮吧。” 
  阿麦笑道:“没事,有披风遮着,又是坐在马上,应该可以糊弄一时,再说常钰青那匹坐骑有性子生人很难驾驭。子牙河大战时,我曾骑过一阵,估计还能糊弄糊弄它。” 


  果然如阿麦所料,那照夜白根本就不容他人骑乘,就连阿麦它都是闻看了半天,才不甘不愿地叫阿麦骑了上去。阿麦一行人装扮好了在后门处直等到天色放亮,街上有了早起的商贩,这才开了后门偷偷出来。 
  街道上人还极少,城门处却已是有了百姓在排队等待出城。城门守兵正在盘查着一个推车的中年汉子,连那车底都细细查过了,城门小校这才挥了挥手放行。 
  空寂的街道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城门小校抬头望过去,只见几个骑士纵马飞驰而来,当头一匹战马通体雪白剽悍神骏,马上的骑士黑衣亮甲,身后的披风随风翻飞着,衬得这一人一马气势非凡。
    “快让开,快让开!”城门小校忙挥着鞭子驱赶城门处的百姓。常钰青虽不大从南门出入,可这小校却一眼认出了他那匹大名鼎鼎的战马照夜白,忙驱散百姓将通道让出来,这才小心迎了上去。 
  “常钰青”直驰到城门近前才勒缓了照夜白,他身后一名亲兵从后面越出,将常钰青的玄铁令牌在那小校面前一亮,喝道:“将军奉军令出城,速速放行!”“常钰青”就在身前,那小校哪里敢真的去检验这令牌的真假,再说这种军中高级将领才有的玄铁令牌极难仿制,只扫一眼就已看出这是真的玄铁令牌。小校正欲向“常钰青”说几句奉承的话,“常钰青”冷峻的面容上却显出一些不耐来,只冷冷地瞥了那小校一眼,拍马径直向城外驰去。 
  他这一走,身后的几句亲卫也齐齐拍马追了出去,只那手中持着玄铁令牌的亲卫特意落了一步,口气严厉地吩咐小校道:“传大元帅口令,出城盘查绝不可松懈,更要小心南蛮子扮作我军兵士混出城去!不论何人,只要没有大元帅手令,不可放行!” 
  城门小校连连应诺,那亲卫这才打马走了。待灰尘散尽,小校却觉得那亲卫有点不对味,大元帅的口令怎会叫常将军的亲卫来传?再说,常将军出城也只见自己令牌并无大元帅的手令。 
  小校苦恼地挠了挠脑袋,有些糊涂了。出了豫州向南三十里便有驿站,阿麦等人在驿站里换过马匹,把照夜白留了驿站中,并交代驿卒好生照看,豫州自会有人前来讨要。阿麦更是写了封信塞马鞍之下,待几人从驿站出来,魏钧不禁好奇地问林敏慎道:“麦帅写的什么?刚才写信时并未避讳人,林敏慎眼又尖,已是看清了那信上只写了十六个字:蒙君搭救还君骏马,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现听魏钧发问,林敏慎嘿黑笑了两声,却是答道:“麦帅故意用反间计,离间鞑子陈起和常钰青的他们将帅不和!” 
  魏钧听了大为佩服,直赞麦帅果然是智勇双全之人。 
  一行人一路向南疾行,不两日便到了泰兴,又换下北漠军士装束来扮作行商,从泰兴南上船,沿着宛江顺流而下。他们雇的船虽不大,却占了轻巧的便宜,加之江边上起的又是西风,所以船帆一扬,不需人力便能行得飞快。 
  唐绍义这次中计被俘,北谟人虽未曾用酷刑,却已熬得他身体极为虚弱,刚刚醒转又急于回豫州救阿麦,一直没有得到机会休养,所以体力极差,连从豫州奔驰泰兴,一路上都是靠着魏钧给他灌注内力才强撑了下来。自从上船之后舱之中调养,直缓了两日依旧是面色蜡黄如纸。 
  阿麦虽在船舱之中贴身伺候,但两人的话语却极少,阿麦几次想要向唐绍义解释她易装之事,可都被唐绍义错开了话题。几次下来,阿麦已然明白唐绍仪的心意,索性也不再提此事,之偶尔与他说说行军作战之事,其余时间便是各自据着一侧窗子默默坐着,观看江边风景打发时间。 
  此时已是阳春三月,江岸两侧早长莺飞,风景秀丽,待船行到江流平缓处,还能不时地看到江南岸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开。这样的景色,总是能惹人心醉,让人不知不觉地忘却身处乱世。 
  “我以前有个愿望就是去江南看油菜花开呢。”阿麦突然低声叹道,“我娘亲说江南有个地方,每到了这个时节便会看得跟画一般,菜花黄,梨花白,杏花红……” 
  唐绍义坐的是船舱北侧,闻言瞥了一眼阿麦这边的窗外,说道:“这才多大,你还没见过真正的花田,那才是真正的漫山遍野呢。” 
  “是吗?”阿麦听了甚为神往,转过头去竟对着江岸那一片片的金黄看出了神。 
  唐绍义却未再搭话,只默默地看着阿麦,见她虽又贴上了假喉结,可下颏的曲线仍是比男子柔和圆润许多,再加上细腻光滑的肌肤,英气却秀美的五官,这样的阿麦,他怎会就一直真的相信她是个男子呢?唐绍义自嘲地笑了笑,是他眼神太过不好,还是他太过相信阿麦? 
  待到午间,阿麦照顾着唐绍义吃了饭,拿着碗碟出来洗时,林敏慎已在船后舱等候,见阿麦来了说道:“船晚上便能到平江,我从那里下船即可,然后叫人去宜城接应你们。” 
  阿麦说道:“好,速去速回,看看皇上那里形势如何,如有可能请他命阜平水师佯击泰兴,以减轻青州压力。” 
  商易之虽已在去年底称帝,可江南却未平定,齐景第二子齐泯还在岭南起兵勤王,商易之留下江雄镇守盛都,派了商维带大军南下平叛。岭南一带,双方兵马正打得热闹。 
  林敏慎点了点头,意味不明地看了看阿麦,犹豫了会儿,还是问道:“你那日为何不杀了常钰青?北谟若是没了这一员悍将,他日交战时我军定能少死不少兵士。你不肯杀他,是不是真的与他有私?” 
  阿麦闻言扬了扬眉毛,斜睨着林敏慎问道:“你问我为何不杀,我倒是想要问你又为何不动手呢?” 
  林敏慎干笑了笑,答道:“有你在场,我如何敢胡乱做主?” 
  阿麦嗤笑一声,说道:“哈!合着只许你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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