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忻然看着完好无损的东西,抿嘴笑了笑,然后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看着陆少琛说:“这个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没有必要和你说明。”顿一下,“谢谢你救了我……”
“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陆少琛看出莫忻然的小心思,冷笑一声。
莫忻然无所谓地说:“我也没有打算白占你便宜。”
陆少琛目光突然一凛,紧接着,掩去了眼里嗜血的杀气,冷漠地说:“带她回去。”
季风听了,仿佛并不意外:“是!”这个女人不管和顾家有没有关系,她手里有顾家的玉鉴,光凭这一点……琛哥就不会放她走。
莫忻然咬咬牙,心思急转了数下,就在季风欲“请”她的时候,她朝着打着伞的陆少琛说:“我认识三少,你救了我……你可以和他提要求。”
她的心因为这个天大的谎话开始狂烈地跳动,“你可以和他提任何一个要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陆少琛听了,面色不改,如雕刻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他淡淡地说:“找他……这是自然的。”说完,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样的笑就停留在嘴角,透着瘳人的寒意。
“琛哥……”
“我先走。”陆少琛打断了季风的话,然后睨了眼莫忻然,举着那把黑色的大伞,继续漫步在落着细雨的夜晚。
留下的只有被扔在地上,被雨水慢慢浇熄的烟头。
莫忻然的脸变得扭曲,她看着被伞遮去了头部的背影,嘴巴渐渐张开。
直到此刻……她方才明白,为什么刚刚那两个虎爷的手下会吓成那样,海滨市黑暗的主宰,如同顾家三少一样神秘的人协一一陆少琛,
莫忻然看着前面犹如古堡一般的别墅,再看看整个山头,一股凉意顷刻间从脚底慢慢地蔓延上来……不一会儿工夫,她就被沉浸在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凝固住了血液。
在海滨市,自小是孤儿的她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别的地方,孤儿至少有最基本的保障,在这里,你永远不要奢求有人会同情心泛滥地给你建造一个避风港。
因为这样,孤儿就变成了两种:要么死,要么就像小强一样活着……
而小强最后的结局又分为两种一一种就像她一样拼命地想要逃脱命运,时常游离在危险的边缘,企图老天哪天睁开眼就拉她一把。当然了,如果老天一直闭着眼睛,她就会变成海滨市比孤儿还要惨的人,被看上的人玩弄一番后死在垃圾堆里。那就是另一种人的命,不管男女!
她今天算是又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虽然从虎爷嘴里掉进了陆少琛的掌心……但是,结果大不了一死,总比落入虎爷的手心来得好。
来之前莫忻然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那么天真,那么可笑。
“除了三楼和四楼你不能去,剩下的房间你可以自己选择!”季风的话没有一丝感情,“等下会有人送衣服过来给你换,在琛哥回来之前,把自己弄干净。”轻睨了眼满脸污渍的莫忻然,季风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留下莫忻然孤零零地站在透着阴冷气息的院子里。
莫忻然攥着玉鉴的手紧了紧,又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才朝着别墅走去……
推开 ,哐当一声响动过后,漆黑的屋子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莫忻然眨巴了下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微微仰头……从楼顶垂下的水晶琉璃灯散发着让人迷离的灯光 ,就仿佛能照亮整个黑夜一样。
莫忻然恨海滨市,她如果有一点儿办法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贫富差距就像天堂和地狱一样的地方。可惜,在这里,你想要离开, 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攥着玉鉴的手越来越紧,直到玉鉴的边角刺痛了手心,莫忻然方才猛然回神。她摊开手掌,看着手里的玉鉴,因为这个,她一直在坚持,直在等他,等着他能够带着自己脱离这样的命运。
眼睛渐渐眯起,莫忻然咬着嘴唇……五年了,他一直没有出现,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明明知道结束了,她到底还在等什么?为了那一句狗屁的话,这么一个狗屁的信物在等什么?
Part02 屈辱
细雨的夜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映照得雾蒙蒙的一片,路上的行人并没有因为这样的雨而遗忘了夜生活。
陆少琛打着伞行走在街道上,没有人留意他,就像他也不理会别人一样……最终,他站在了一座海滨市最具特色、贯穿南北城区的桥上遥着望着东方的位置。那边是海滨市开发的新区,如今己经初具规模。
那里有世界排名前三的绯夜赌城,有龙鳞集团投资的世界最大型的游乐场,这两个项目的落成,将会给海滨市带来一个飞跃的变化,到时候……
陆少琛的目光微微眯了下,眼睛里似有说不出的情感溢出,那是一 种卑微而又悲伤的痛楚,仿佛是被人遗忘了许久一般的孤独。
“琛哥!”季风上前接过陆少琛手中的伞继续给他撑着。他也看了眼东方的位置,心里微微一叹,说,“琛哥打算将她一直留在宅子里吗?”
陆少琛收回目光,睨了眼季风,继续往前走:“一直找不到贺玲的突破口,想不到……这是个契机。”他的嘴角勾引一抹淡淡的笑,“她一定想不到顾迟手里的玉鉴己经不在了。
“顾家的玉鉴怎么可能流落在一个陌生人手里?”季风疑惑。方才在巷口,他也看了眼那女人手里的玉鉴,光从外表看,应该不是假的。
陆少琛看着前方,微微勾了勾嘴角,露出透着危险的诡笑:“顾老爷子马上就要八十大寿了……”
“是!”季风微微蹙眉,恭敬地回答,“就在三天后……”
陆少琛停住了脚步 ,然后缓缓地将脸侧移,冷厉阴寒的目光犀利地看着前方一栋摩天大楼……他缓缓地抬头,最后目光透着嘲讽落在大楼偌大的Logo上。那个在整个海滨市,甚至在世界上也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顾氏集团的徽章。
“顾家的时代……该改写了!”陆少琛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眼睛里射出寒光的同时,目光最深处,却是透着挥不去的哀伤。
季风没有接话,只是抬头看了眼顾氏集团的Logo,随即暗暗一叹,知趣地不发一语,只静静打着伞。
陆少琛不知看着这幢摩天大楼多久,久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最后,他面色又恢复了冷漠,垂下眼睑,目光闪过一抹嗜血,稍纵即逝。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陆少琛突然问道。
“一个孤儿,叫莫忻然。我让人去打听了,说是在虎爷的地方撒野时被虎爷看中,却被她逃了……”季风声音平静。像莫忻然这样的人,在海滨市就如海边的沙子一样,并不稀奇。
陆少琛锐利的视线落在前方,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邪冷的笑 ,薄唇轻启,喃喃自语:“莫忻然……”
莫忻然此刻还不知道她将要卷进一场战争,正穿着睡袍看着眼前的一切……洗澡前房间里是空的,但是,她出来的时候,整个床铺己经焕然一新,衣柜摆满了衣服,各个尺码的都有 !
当然了,此刻她无心理会这些。这个世界上,有钱有权的人恐怕想要星星,都会立马有人送一块陨石过来吧。
窗外,满院灯光昏暗,处处透着一股让人从脚底凉到心里的气息。
她看着灯光下细雨绵绵,渐渐的,视线变得模糊,就好像给黑夜织就了一层寂寞的衣裳……
“然然,你会等我吗?”俊逸得就好像古时候的白面书生一样的阿迟在黑漆漆的夜里拥着她的肩膀坐在草地上,声音好听得就好像能把人催眠一样。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你会回来找我吗?”对,她当时没有回答他,只是这样反问他。
“会!”阿迟回答得无比坚定,“不管需要多久,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他这样说,她就那样信了……这一等,就是五年多 !
莫忻然倚靠在窗边看着迷离的夜,手里依旧攥着那个玉鉴,这是阿迟离开的时候留给她的东西,也是唯一的东西。她拼命活着,拼命活着他……她就像是个傻子一样一直等待,可是,她到底在等待什么?她连他的全名都不知道,除了知道他叫阿迟,剩下的一无所知 !
闭上酸涩的眼睛,饿了一天的她仿佛饿过头了,一点儿胃口都没有,那些奇迹般在房间里变出来的美食是她一直奢望的,而真的摆到面前时,她却完个没了兴趣。
“然然……”阿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就好像还是那个夜,“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给你,是因为我想要给你一个肯定的期望。它,我一定会回来拿的。
他的话在告诉她,他一定会回来找她,一定会!
死死攥了下手,莫忻然紧紧地抿着嘴唇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流泪是弱者的表现,她不喜欢当弱者,哪怕她真的想要找个肩膀好好地哭一场……
“阿迟,我等你!”她当时紧紧地握着他给的东西,“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它,等你回来!”
阿迟轻柔地笑了,那样的笑就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心里,就像那一刻他的吻深深烙在了她的记忆里一样。
手里的玉鉴被她越握越紧,莫忻然紧紧地抿着嘴唇,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晚的记忆……深情而炙热的吻就好像要将彼此融化方才甘心。
火热的碰触,疯狂的吸吮,空旷的地界承载着随时会被人发现的危险所带来的刺激,他们就像疯了一样想要拥有彼此……
她说:阿迟,让我给你!
阿迟问:为什么?
她说:我想你记住我……那么,你我不能相见的日子里,你偶尔还能想想我带给你的感觉。
他沉默地看着她,月光下她的眼睛坚定得没有一丝犹豫。
她说:让我给你……我想你成为我的第一个男人!
那一刻她疯狂地想要将自己交给那个男人,哪怕明明清楚,她卑微得也许配不上这个男人。可是,当时她想了,就做了 !
自嘲滑过嘴角,莫忻然冷嗤……最终,他都没有要她,只留下了一句“留着你这最宝贵的东西,再见面……我会连同我留下的东西一起拿回。”
“阿迟……我还能等到你吗?”莫忻然口里轻轻地溢出这句话,透着期望与失望相交叠的复杂情绪,“等你拿回你留在我这里的和我最宝贵的?”
“我认为……”陆少琛清冷的声音就像鬼魅一般突然在屋内响起,“你是等不到了。”
莫忻然的心猛地咯噔了下,她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卧室门口,“你什么时间进来的? ”
“你想男人的时候。”陆少琛冷冷地看着莫忻然,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如果之前他还在怀疑她手里的玉鉴,那么……此刻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阿迟……有着顾家玉鉴的阿迟,在海滨市还有谁?
莫忻然暗暗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只是屏息握着手里的玉鉴,企图让自己冷静以对……这个人是陆少琛,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她不怕死,可是,在没有等到阿迟的时候就死了,她不甘心。
就在莫忻然心里百转千回的时候,陆少琛突然抬步走向一侧的沙发坐下,拿出烟点燃,随 地交叠着双腿,吐出烟雾的同时看向莫忻然:“脱!”
冷淡的一个字,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他只是感叹了一下。
“你说什么?”莫忻然瞪大眼睛。
“我从不做善事,只做交易!”陆少琛轻弹烟灰,“我总是要检查检查我的货物……”他目光犀利地看向莫忻然,“是不是如你自己说的,是个处女!”
莫忻然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陆少琛那随意而淡然地弹着烟灰的动作,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
因为身后就是墙,她那半步退得让自己打了个踉跄:“我不是货物。”莫忻然咬牙切齿地说。
陆少琛微微勾唇一笑,轻抬冷漠的视线:“在我眼里,任何……都只是货物。只是,货物的价值不一样。
莫忻然攥了攥手,咬牙说:“你不是对我没有兴趣吗?”
陆少琛将烟捻灭在烟灰缸,动作轻柔优雅,却透出嗜血的气息,他淡漠地说:“有没有兴趣是一回事,我的货物必须要验又是另外一回事……”
说着,他猛然抬眸,目光犀利地看着故作镇定的莫忻然,“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我不介意派人将你送到虎爷那边。
莫忻然牙根咬得更紧,她恨死了这样的命运,可是,却又逃脱不开。
莫忻然双腿耷拉在床边,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那好看的水晶玻璃灯将整间屋子映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她感觉不到凉意,光着身子躺在柔软的床上比她穿着单薄的衣服盖着纸箱皮躺在冰冷的地上要舒服许多。
莫忻然如此自嘲着……当然,如果忽略她此刻正以一个羞耻的姿势将自己暴露在男人的面前,这一切也许还不坏。
有轻响传来,沉稳的脚步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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