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笑了笑,眼睛看了看雨师爷,不说话了。
三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藏起来,静等着岩玉召的消息。
岩玉召一路尾随着乞丐老米在元江城里游走,他本就武功高强,得了妖种之后更是威力无比。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一般,让那老米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岩玉召站在屋顶上,眼睛盯着老米,一动不动。
老米慢慢的在街道上行走着,心中因为先前雨师爷所说的话而有一丝悲哀。自己这蝼蚁般的贱命,要在这鬼世道活下来还真是不容易啊。
掂量着手中的十个大洋,心中对那蜈蚣蛊没由来的有一丝惧怕,那几人都是手中沾满了鲜血之人,杀人如麻,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给自己解蛊。
想到这里,老米有一丝彷徨,整个人显得有些失落。
不如拿着这钱去赌一把吧!若真的那几人不给老子解蛊,起码死前还能爽一回!老米的脑中突然窜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心里头开始有些痒痒了。
这老米本就是嗜赌成性,这心眼子一动,脚步就不由自主的朝着赌坊的方向走去。
站在房顶上看着老米的岩玉召,并不知道他内心里天人交织的想法,紧随其后。
待到那老米七转八转来到一处老旧的房屋前,岩玉召才发现不对了。岩玉召虽然识字不多,可在雨师爷《黑暗传》的传授下,文化水平也逐渐提高了起来。
更何况这地方他以前经常出入,无比的熟悉。那破旧的房屋,门上挂着一个黑布帘,黑布帘上用白色的油漆写了个大大的赌字。
狗日的,这人怎么有点钱就转到赌坊历来了!岩玉召一拍脑门子,顿时感觉头疼。
能让乞丐来赌博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赌坊里的那一套岩玉召门清的很,每一个台子都是被人做过手脚的,赢少输多慢慢的耗干你的钱。如果你侥幸赢了钱,那恭喜你,一出门肯定会遭到五人以上的围殴,打得你妈妈都不认识你,等你反应过来钱早就被人给卷跑了。
这赌坊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米这个时候没事来赌坊赌钱,很有可能走漏四人的消息。
想到这里,岩玉召也不免有些着急了,一个腾跃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三步两步走进了赌坊之中。
一进赌坊里,四处都是乌烟瘴气,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闻着这难闻的味道,岩玉召狠狠的朝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这才感觉舒服一些。
很快,他的眼睛便四处张望起来,想搜寻那老米的下落。好在这间赌坊并不算大,满打满算也就四个赌桌,岩玉召没多久就一眼看见了老米。
那老米已经赌上了,双眼开始微微泛红,显然有些渐入佳境。
岩玉召看这他那如痴如醉的模样,顿时感觉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几步就想过去拉他。
可就在此时,却听一阵怪叫从耳边传来:“老米,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原来跑这里赌钱来了。我说你居然敢私藏现钱,胆子不小啊!”
岩玉召回头一看,却见那叫张二狗的乞丐,带着几个小乞丐坏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赌钱的众人回头一去,一见是一群乞丐都叫骂起来:“你们几个臭要饭的,滚滚滚,别坏了爷爷的兴致。”
岩玉召看这那赌桌里的荷官冲着暗处使了个眼色,就有几个泼皮无赖般的人从四周走了过来。
“臭要饭的,你皮痒痒了,敢来这里撒野!”一个头上有些斑秃的彪形大汉,恶狠狠的叫嚷着。
那张二狗立刻摆出一副卑微的姿态,说道:“哎呦,豹爷,原来是您啊。瞧你说的,我哪有那个胆子啊,只是管事的找老米有点事,让我们来叫他来了。”
“有事?”那叫豹爷的斑秃大汉眼珠子一转,笑道:“既然是你们管事的派你们来的,那我就卖他个面子,你们带他走吧。”
却见那老米的脸色一变,有些苍白了。
那张二狗得了豹爷的承诺顿时大喜过望,立刻让手底下的跟班去抓老米。
老米想跑,却被两个彪形大汉给活生生的堵住了,压根动弹不得。
几个小乞丐狞笑着来拖老米,一人拽着他的一个胳膊,就想往外拽。老米自知不是众人的对手,也不反抗,只是猴急的想要将桌上自己的大洋给拿回来塞入怀中。
却听“啪”的一声脆响,老米的手上被人给抽了一竹条,疼得他立刻扯手。
荷官冷笑着:“落在这张桌子上的钱,你个臭要饭的也敢拿,想死吗?”
老米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就被那几个小乞丐给拖走了。
张二狗拱手冲那豹爷说道:“多谢豹爷了,这里几个小钱请豹爷喝茶。”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大洋扔给了那豹爷,豹爷也不嫌脏直接接过来放进了怀中,摆了摆手道:“快滚快滚,没看见爷们这里正在兴头上吗?你们几个臭要饭的不要打搅了大家伙的兴致。”
那张二狗卑微笑道:“是,是,是。豹爷教训的是,我们这就走。”说着冲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乞丐拖着老米就往外走。
老米面如死灰,丝毫都不反抗,被人给架了出去。岩玉召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心中一冷,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悄悄地跟了出去。 这声爆喝声音巨大,就好像是洪钟大吕,震得整个小巷子都在嗡嗡作响。
岩玉召抬头看去,却见那大汉脚步沉重,步伐稳健,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不到一分钟,那大汉就已经到了四人面前,眼睛瞪着他们,呵斥道:“你们是来砸场子的?”
“砸场子?”阿季连忙摇头,摆手道:“这位大哥,你可千万别冤枉我们,我们是逃难来这投奔表哥的。”
“表哥?谁是你表哥?”那光头大汉皱眉呵斥道。
看着阿季朝着自己暗使眼色,那得了他两个大洋好吃的乞丐顿时低眉顺眼的笑了起来:“大哥,这几个人都是我的老乡,这胖子是我表弟,家乡糟了灾,他们是逃出来的。误会,误会。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啊。”
“一家人?”那光头大汉上下打量着四人,却发现都是一脸的漆黑,衣不蔽体,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心里不由信了半分,口气也缓和了下了来:“既然是你老米的亲戚,那我也就不过问了。老米,规矩你教给他们,我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了,明天起我就要见到现钱。”
说完此话,他拖着手中的狼牙棒,转身就想走。
可身边却有人嚼舌根子,对那大汉说道:“大哥,我刚才听那胖子嘲笑您来着,他说我们这地方不配有管事的,这不是打您老的脸吗?”
“嗯?有这事?”那光头大汉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千真万确!”他身边的矮小乞丐马上叫了起来,指着身边的几个乞丐说:“不信,你问他们几个,我们都听见了。”
旁边几人疯狂的点头,那光头大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转过身来面色不善的看着阿季,说道:“他们说的可是是真的,你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阿季心里突然咯噔一响,实在没想到这些人会来这一出,可他也不是傻子哪里会承认,直接摇头道:“冤枉啊!没有的事情!我刚来贵宝地,拜码头都来不及,怎么会做这种不知好歹的事情?大哥,你要明察啊。”
看着阿季眼中真挚的表情,光头大汉顿时有些拿不准注意了。
那个叫老米的乞丐此时也趁机指着那矮小乞丐骂道:“狗东西,我不过是上次占了你的位置,讨几个小钱,你也不用这样落井下石来陷害我家兄弟吧。你要是有什么气,你就冲我老米来,别拿新来的说事。”
“放屁!”那矮小乞丐立刻跳了起来,赌咒道:“我王二狗对天发誓,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这事情被这样一搅和,顿时犹如堕入了云里雾里,让人分辨不清真相。那光头大汉脑子貌似不是很好使,一时间被他们弄的心烦意乱,摆了摆手似乎眼前有无数的苍蝇需要驱赶:“拉到,拉到。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那胖子明天的现钱交双份,交不出来就你老米交。”
说完想了想自己的解决方法,不由得面上露出了几分得色,自己这裁断既快速又合情合理,自己果然是一个天生当领导的材料。
想着想着,往回走的步子都有些飘然起来。
那叫王二狗的乞丐还有身边几人瞪着老米,吐了一口唾沫,说道:“狗东西,自己小心点,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老米笑着看着他,眼中也有一丝怨毒。
岩玉召却是看明白了,那老米和王二狗之间果然有很深的嫌隙,自己这几人的计划可不要被他们两个给弄糟了。
说着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雨师爷,雨师爷摇了摇头说道:“稍安勿躁,天黑出城。”
看着王二狗几人远去的背影,老米暗自也松了一口气。
岩玉召背着光拿出两个大洋,快速的扔给了老米说道:“你做的很不错,这是赏你的。”
老米心头一喜,千恩万谢的谢过了几人。
岩玉召想了想,又拿出了十个大洋说道:“我们准备天黑出城,你拿着这些在城外雇一辆马车等着我们。”
老米快速的接过那些大洋,左右的望了望,发现没人注意,连忙说道:“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说完此话,拔腿就想跑。
“回来!”雨师爷冷喝一声叫住了他:“别急着走,过来。”
老米的腿脚顿时停住了,卑微的笑着走到近前问道:“这位老大,还有什么吩咐。”
雨师爷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老米,笑着说道:“我看你的身体似乎有什么隐疾,是不是偶尔会有头痛的毛病,一痛起来就难以忍受,直想撞墙?”
老米惊讶道:“这位老大,你怎么会知道?”
雨师爷呵呵笑着:“你既然为我办事,那我也要给你点好处,把这颗药丸吃下去,你以后就不会再有头痛的毛病了。”
老米接过那枚药丸,心中有些迟疑,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吃进了口中,吞下了肚去。他虽然又葬又臭,可终究是**凡胎,那头疼时候的感觉真让他如求死不得一般。
就在雨师爷点出他这毛病的时候,他就如久旱之人看见了甘森一般,找到了一丝希望。心想着自己反正是贱命一条,若是错过这天大的机会,最终恐怕也会撞墙而死吧。
雨师爷笑着看着老米喉部微动,吞下了那枚黑色的药丸,顿时笑道:“好,好,好。既然你吃下了我这枚蜈蚣蛊,那我也就放心了。办事去吧,如果你办得好,我自然会给你解药,并治好你的头痛。”
“蜈蚣蛊?”老米的心中微微一凉,但脸上却也没有太大的波澜,雨师爷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太出乎他的意料。
这几人都说了自己是屠了别人寨子的逃犯,身上血债累累,若是真的平白无故的为其治病,反而让他感到不解。
雨师爷淡淡的摆了摆手,示意老米离开。那老米拱了拱手直接走了,却是一句废话都没有说。
看这快步离开的老米,雨师爷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对岩玉召说道:“跟着他,千万不要让他耍花样,如果发现他泄露咱们的行踪,不要犹豫直接格杀。” “你们是干什么的?”陋巷中,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乞丐拦住了四人的去路。
他一边在身上扣抓着什么,一边打量着四人,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嘿嘿,你们是新来的吧。”
岩玉召看着那乞丐在身上扣扣索索,头发咯吱窝扣完了,又去扣鼻子眼睛,顿时感觉有些反感。
齐铭直接小声的吐了两个字:“恶心。”
这里自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地方,本就是整个元江城最肮脏之地,能活着就不错了。
雨师爷也不习惯这种地方,再拱手又显得有些不合适,一时间也有些呆住了。
阿季怎么说也是在市井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连忙陪笑道:“哎呀呀,这位大哥,我们都是逃难来的,一进来就被那些当差的赶过来了。”
“哟?”那乞丐上下打量着阿季,刚才他躲在后面,人家没看仔细,现在一看倒奇怪了:“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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