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背过,刚刚被吓个半死,现在又被杀手追杀。这跑起来的路比他一年走得都多。
岩玉召却轻松的很,他本就身轻如燕,又在原始森林中呆了一个多月,身体强度更非常人可比,这些运动对他来说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又跑过了几个街道,阿季却是再也跑不动了,呼呼地喘着粗气,慢慢停了下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一声闷响犹如鬼泣,突然从头顶传来。
岩玉召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立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眼中泛着寒芒。
阿季心中骂道:天啊!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他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枪,却打在了房檐上。刚要拉保险栓,继续开枪。却看见一把飞来的匕首直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阿季看着那在月光下露出惨白色色彩的匕首,心中顿时是万念俱灰,心想自己这回肯定躲不过去了。
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把高速飞行的匕首却被一只手给牢牢地抓住了。
岩玉召的手中,慢慢地流出了鲜血,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救回了这死胖子的小命。
血刃看着岩玉召这一手,都愣住了。自己的匕首有多狠,有多快,她是非常清楚的。曾经射穿过无数的人头的独门绝技,今天居然被人用手给抓住了!
太不可思议了!
血刃立刻在岩玉召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岩玉召扔掉了手上的匕首,舔了舔满手的鲜血,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大的仇恨,我希望今天能放我们一码。我们兄弟两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在昆明城露面!如何?”
血刃轻笑道:“如果我说不呢。”
岩玉召皱眉,冷道:“那便死战!”
血刃思考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放你们走,你们要记得今日的诺言。如果以后胆敢再来昆明城,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都会要了你们的命。”
说罢,他转过头去对阿季说:“浪猪,你把黄妈妈的东西还回来,所有的事情都一笔勾销。”
阿季一听此话,赶忙从裤子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扔了过去。
血刃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拿起来借着月光看了看,却看那薄薄的册子上都是一个个的名字,果然正是那份名单。 阿季紧张道:“那他要是真是僵尸,祸害昆明城的百姓怎么办?”
岩玉召答道:“若真是如此,肯定有高人相助,哪里轮得到你我操心。”
阿季一想也是,两人又交流了一下,便从床前退了回来。
随后两人将自己的猜想与那少妇说了,少妇的脸都骇白了。在西南地区,人人都听过僵尸扑人的传说,一想到自己居然照顾了变成僵尸的丈夫将近一年,那少妇忍不住腿都在打颤,哭喊着要岩玉召两人带自己离开。
岩玉召思索片刻,严肃道:“那就要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我们才能帮到你。”
少妇现在也顾不了许多了,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了起来:“我们家本来是昆明城的富户,可是到了我丈夫手中,家产都败光了。他喜欢嫖,又喜欢赌,每日与一群狐朋狗友厮混,到夜里才醉醺醺的回来。日子长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最后穷得只剩下这宅子还有些家具。那些狐朋狗友看他落难了,纷纷和他断了来往。可是从那以后,他居然转性了,知道照顾起家来了,想想那段日子,居然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说着说着,少妇的目光居然有些迷离了,似乎陷入了回忆。
眼见于此,岩玉召不合时宜的猛烈咳嗽了两声,说道:“那你说说,你男人出事前的事情吧。”
少妇这才回过神来,她苦笑了几下继续说道:“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他跟我说要跟几个朋友出去找钱,我问他去干什么,他死活都不说。直到回来的那天,身上全是泥巴,我都差点认不出他来了。”
听到这里,阿季的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很有可能这少妇的男人是去打坑子去了!所谓打坑子,就是盗墓的意思。
云南这地方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它地貌丰富,气候多变,并没有非常好的龙脉,有的多是毒沼雾瘴之地,属于山水好但风水差。
云南地区整体来说地下水位较高,山体间溶洞多,绝大部分地区不适于建造陵墓,更是从未听说过云南地区有什么皇陵级别的墓穴。
所以就算是打坑子,一般也弄不到什么特别好的东西,这点阿季收了这么多年的古物,清楚得很。
记得他当年也跟着几个打坑子的去干过一段时间,干了几天就不干了,寻坑太难,又多是穷苦人家。棺材都烂得不成样子了,坑里光是牙床,最值钱的也就是镶在牙床上的铜牙,那牙床烂在泥巴里,摸起来滑腻腻的,晦气的很。
现在想想那感觉,阿季都心里发憷。
他上前安慰那少妇,说道:“你别哭了,要不你给哥做相好的吧。反正哥相好的多,也不差你这一个。”
这话听得岩玉召直翻白眼,他自觉活了这些年已经十足像一个痞子,可是跟这胖子阿季一比,自己连个痞子的脚趾头都算不上。
可是突然间,有个问题猛地浮在了岩玉召心头,他问少妇道:“这些日子,你男人是靠什么维持生命的?”
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如果已经是僵尸,就不需要吃饭了。如果是人,那么。。
少妇立刻醒悟道:“他吃不下什么,每日喝一碗稀粥就要吐,多的时候是喝水还有中药。”
岩玉召继续问道:“那你今日喂了吗?”
少妇点头道:“我刚给他喂完药。”
“那他每日需不需要小解?”
少妇脸红了,说道:“一日一小解,两日一大解。”
岩玉召顿时恍然大悟,看来自己猜错了!这少妇的男人肯定不是僵尸!谁听说过僵尸还会撒尿的。
想到这里,岩玉召顿时笑了,轻嘲起自己来,果然是学艺不精啊,岩吉大和尚的教导自己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把自己的想法和其余两人一说,两人都觉得有道理。
听说自己男人不是僵尸,那少妇顿时也安心了不少,可是想了想立刻又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他这个样子可叫我怎么活啊。”
阿季冷笑道:“妹子,听哥说一句不该说的,你男人这命既然已经药石无灵了,不如乘早了断,早托生少受罪。”
少妇不忍道:“我跟他夫妻一场,怎么忍心做那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你要是舍不得,我来!”阿季豪气地说道。
少妇意味深重的望了一眼那躺在床上的男人,思考了半天,哭哭啼啼的最后居然沉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种日子,她早就过不下去了,看着那胖子慢慢地又走到了床边上,少妇顿时哭得昏天黑地,就差晕过去了。
岩玉召赶忙一把拽过阿季,恶狠狠的说道:“你想干什么?难不成想当杀人犯吗?”
阿季嘿嘿冷笑:“死在爷爷手上的人命,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多他一个不多。”
岩玉召叫道:“杀人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阿季甩开他的手,回答道:“那就下好了,我浪猪什么时候怕过!”说罢,就要朝那男人走去。
可是一转身,阿季顿时骇得睁大了双眼!
只见那男人的肚脐上突然钻出了一个绿色的嫩芽,那嫩芽一眨眼就长出了一米来高,紧接着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突然出现在了嫩芽之上,缓缓地打开了它的花蕾。
眼见于此,岩玉召的心神犹如被雷击中,立刻拉了阿季和那少妇撒腿就跑。此刻他终于记起,岩吉大和尚当年说的那段话:
“峡谷阴寒之处,有傀儡之花寄于**,以活物精血为食。被寄之物渐渐失去意识,待到满年之日,寄主才能恢复思考,但也只能肌肉抽搐,不能行动分毫。再过三日,待到寄主灵魂消融,便是傀儡之花从寄主身内破体而出之时!而这傀儡之花中会孕育一种诡异的甲虫,这甲虫虽然个头不大,遍体通红,其速度快过流星,它的作用便是为傀儡之花寻找下一个宿主。”
很快那朵鲜花绽放开来,一种奇异的红色光芒从花瓣中缓缓散射开来。 那人躺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是躺在棺材中一样,阴森的让人不敢直视。
岩玉召看着看着,却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火光恍惚中,他隐约看见那个人的手,那只手上居然长着两寸长的指甲,指甲的前端还弯成了一个钩子形状,犹如鹰爪。
他的心下猛然一沉,问道:“大姐,那床上躺着的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
少妇哭泣道:“活人,不过也快死了。”
岩玉召慢慢走上前去,借着微弱的光线,看那人的面容。
只见那人紧闭着双眼,牙关紧锁着,腮帮子鼓得老高。看不清楚眉目,却能依稀分辨出是个男人的模样,
再走近些,突然那男人睁开了双眼,眼中泛出淡绿色的光芒,猛地瞪了岩玉召一眼,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岩玉召擦擦眼睛再看,那男人的眼睛却又闭上了,这一下可让岩玉召心里有些发毛了。不敢轻举妄动,又退了回来。
岩玉召问那少妇:“这人跟你什么关系?得的是什么病?”
少妇呜呜的哭着,回答道:“这是我男人,一年前不知何故,他深夜从外面回来就栽倒在地,再也没有醒来过。我不知道请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都不管用。”
岩玉召缩眉道:“你的意思是——你男人不知道得了什么病?”
少妇继续说道:“本来我男人的身体可棒了,就跟这胖大哥一样壮,可是自从那以后,身体就瘦了下来,现在都见骨头了。我为了给他治病,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可是到现在还是这样,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听那少妇说自己身体棒,阿季顿时眉开眼笑,大咧咧的说道:“妹子,你放心,哥肯定给你帮忙。”
说完,他拿出那颗镇尸珠,稀奇道:“不过,妹子,你得跟哥老实说这玩意是哪里弄来的?”
一看那珠子,少妇又哭了起来:“这东西是我男人带回来的,就在他昏倒的时候紧紧攥在手里,要不是我实在没钱了,我也舍不得卖这东西。怎么?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阿季顿时紧张的将珠子收了起来,回答道:“没问题,怎么会有问题呢。咱们早就钱货两清了,只是看大妹子你心情不好,我们哥两就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这鬼话说得岩玉召直摇头,少妇却很感激,说道:“多谢大哥,不过我男人最近喝了几服药,有些转好的迹象了。每到夜里的时候,他的手脚都能轻微的动了,眼睛有时候还能睁开,只是不说话,不过看样子比以前好多了,保不准就快醒了。”
“动?是怎么动的?”岩玉召奇怪道。
少妇止住了哭声想了想,心虚的说道:“就肌肉抽动,好像要挣扎着起来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动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害怕。”
岩玉召心中突然一惊,怎么这少妇描述的情况,自己好像以前听岩吉大和尚说过。
看了看那躺在床上的男人,岩玉召定了定神,决定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可是一个人实在是胆怯,就叫胖子阿季一起去看。
两人举着蜡烛慢慢的移动到了床边,借着手上微弱的光线,朝着床上窥探。
只见那男人形容枯槁,眼窝凹陷,颧骨突出得老高,脸上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颜色发青。再看他的胳膊和手臂,血管粗大根根都爆了出来,皮肤几乎接近了透明,青筋毕露。这人已经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了!
阿季看得直砸吧嘴,说道:“这人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如此吓人!”
岩玉召眉头紧皱,掰开了那男人的牙齿,却见牙齿已经腐蚀成了一颗颗的尖刀,犹如野兽的牙齿一般,犬牙尤其锋利。
再翻了翻眼珠子,一股绿气蒙住了眼睛,吓得岩玉召立刻松了手,后退几步。
“怎么了?”阿季紧张的问道。
岩玉召眼中带着惊恐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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