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虽然硬撑着与陆德夫争吵,可是再一看到李大人来,浑身的气力顿时泄了,纵然自己之前在李府之中很有架子,也知道那李大人不敢拿自己如何,可是听了方才那个书生的正义之话,心里倒也犯起了嘀咕,这时候再瞧见李大人,不免慌了心神。
李格非仰面“哈哈”大笑三声,却是不说话了。
那公公看着李大人满脸的高兴。心里疑惑,便朗声问道:“李大人为何发笑?”
李格非慢慢地停下了自己的笑声,摇摇头,说道:“公公愚蠢至极。格非岂能不笑?”
那公公疑惑着看着李格非,心里想道:“此人就是朝廷的文官,我可不想与之谈论,免得落入他的圈套。”
抿了抿嘴唇,那公公低头将自己的长袖一摆。很是不耐烦地说道:“咱家如何愚蠢了?还请李大人言明。”
李格非摇摇头,说道:“按照公公的意思,那只要在我李府上的人都是刁民,现在我府上可有你们众人,你们在这里,那又不是刁民了吗?”
李母也道:“就是,公公一见人就抓,是何道理啊?”
二人话虽然简单,可是疑问地很是坚定,而且二人一前一后。语言都很有力,容不得对方辩解。
那公公听罢便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想道:“我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说辞,哼哼,咱家在这里,别说是你李府上的外人了,再过几日,我敢说你们也是刁民。李大人,有童大人在背后撑腰。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那公公方才还稍微有着惧怕之意,可是缓了片刻,心里又想清楚了,又将自己的气势给提了上来。因此再将自己的长袖一舞,那公公道:“李大人,李夫人出言差矣了。咱家可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替李大人看家的。李大人竟然这么说咱家,真叫咱家寒心呐,待回朝后,咱家就拿这件事向皇上禀告一下。看看皇上应该如何说。”
李格非心里想道:“你拿皇上压我。”
被这个太监给压了一天了,李格非心里也是气愤之意难以平消,于是仰面挺胸,自恃官位稍稍显赫,还可以与这个公公在皇上面前争论一番,因此便也大胆起来,笑着阴阳怪气,慢声说道:
“公公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们就去皇上那里争辩一番,瞧瞧是谁占着理,如何?”
李清照听着爹爹的话,很是有力,心里不禁欢喜道:“爹爹的话很对,方才为何不说出来呢?若一开始就这样,我们便不用受这等窝囊之罪了。”
那公公听了李大人的话,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虽然以自己的地位,难以和李大人相提并论,可是那公公再一想:“我是童大人的人,看你一个文官能奈我如何。”
于是心里又有了理,那公公冷声一“哼”,说道:“咱家就去皇上面前和你争论一番,李大人,你可别忘了,我们如今是来给你看家的。”
他将“看家”二字说得很有力,意在与李大人说,自己手中有兵,可是武力解决。
李格非此时在兴头上,哪里管他说的什么话,只当他说的话无礼。
因此李格非两眼冒火,整个人向后一退,说道:“你大胆,敢这么和老夫说话。”
李格非以为以自己的威严足以将这个太监给吓住,可是谁知那公公越来越是霸道,将自己的双手向身前一摆,说道:“李大人,咱家可是代表皇上与你说话,你这么说,可是想和皇上辩驳吗?”
李格非一指那公公,道:“你……”
“你什么?”那公公心知反正已经撕破了脸,也没有什么好再给好脸色看了,自己现在就与这个李格非怒目相向,看他对自己如何。
因此将自己的嘴唇给咧开来,大那公公呲牙咧嘴地恶狠狠地笑道:“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李格非虽然依仗自己的官位,可是见到眼前李公公这个样子,也有些无奈,又想道:“如今圣上正在调查我,不论有何说辞有何罪名,那都还没有出来呢,我可不要徒增事端了。”
心里这么想着,李格非方才那个盛气凌人之感顿时消失了,整个人也都低沉了起来,好似自我感觉没有了理一样。
那公公瞧李大人没有了精气神,顿时自信心更加足了,所谓弹簧两侧,你弱我便强。
因此那公公更加牛气了,仰面摇头道:“李大人,你难道不怕圣上怪罪下来吗?”
李格非向后退了一步,心里想道:“东坡公已死,我们守旧一派在圣上眼中只怕地位下降得很。那个蔡京还有童贯想必掌了大权,一定对我们不利。我这个官在他们眼中更是不值一提的。我若再惹他们,未免太不识相了。”
这样子一想,李格非便妥协了。不过自己也不会与人谈笑,因此像那些突然之间,脸色便由阴沉变作笑脸的人,他可是万分也不及人家的。
因此李格非虽然妥协了,却也还是阴沉着脸。只是不说话而已。
那公公瞧了这个样子,冷声哼了一下,说道:“李大人,咱家看你的模样,知道你也是识相的人,因此切莫和我们作对,你看,在这门口,众百姓可都看着呢,李大人不怕丢人吗?”
李格非左右一瞧。见周围虽然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些百姓是惧怕士兵而跑的。可是自己家的丑事却都让百姓知道了。
李格非也是个要脸面的人,知道自己被皇上调查,再加上皇上派人来自己家中,这些事情传了出去自己的脸面可都要给丢尽了,因此他左想右想,觉得自己家门口是不该再有人了,因此伸出手来,慌忙招呼道:“劳烦公公快将人撤到府里去。”
那公公慢慢地冷笑两声,说道:“李大人不要怕。这里又没有别人,哼哼。”
那公公故意将话放慢了说,心里想道:“你怕丢人,我就放慢了声音说。我看你能如何。”
李格非实在无奈,便又说了一句,道:“公公请进府来说话。”
说着话,李格非伸出手来对着那公公毕恭毕敬的,很是低三下四。
那公公心中更是飘了起来,心里想道:“你现在毕竟还是官。我便不动你,等你以后失了官名,瞧我怎么收拾你。”
心里美滋滋的,公公一摆手,道:“将这个大胆的书生押到刑部去,其他人回府。”
说话轻松至极,好似这里最高职位之人便是那个公公。
李母听了李格非半天的窝囊话,自己确实也是无话可辩,因此忍气吞声,不敢多言,这时听说要将陆公子给拿下,心里不平之气终于难以忍住,便喝道:“住手,你们也太大胆了吧。”
那公公一听李夫人这样说话,心里哼道:“你相公都给我屈服了,你还想做什么?成了我的阶下囚了,犹要挣扎吗?”
于是那公公一摆身体,转了回来看着李母,阴阳怪气地问道:“李夫人还有别的事吗?”
李母一瞪眼,自己的话他刚才全然当作没有听到,真是不拿自己当回事。
李清照听着那公公这样说话,心里气愤之意难以遏制,便伸手指着那太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李府门前撒野吗?”
心里急切,又见那公公全拿自己家人不当回事,便也没有了闺中女子的一点模样,疯狂之意暴露出来,什么脏话乱话,自己也是说得出来的。
那公公听到李小姐骂了自己,表面上也不生气,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我是什么东西?好,咱家把李小姐这句话禀奏圣上,看看他如何说。”
李格非本来就是因为这个而忌惮他,现在他要拿圣上来压自己的女儿,因此心里慌张,忙道:“小女未能及世,公公切莫放在心上。”
那公公看着李格非对自己低头哈腰的样子,冷声一哼,心里想道:“我不放在心上?怎么可能,我把这句话告诉童大人,也好换个赏赐,不错,一句话换来赏赐,值了。”
于是那公公再看向李清照,两眼冒着火光,牙齿也露了出来,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脸狰狞的样子,慢慢地走了下来,对着李清照道:“李小姐,多谢你给咱家一个机会,哈哈……”
李清照心里疑惑道:“机会?什么机会?”
陆德夫旁观,对这里的事情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道:“这里和赵家如出一辙,想不到那个蔡京竟然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赵家和李家,真是可恨。”
再瞧眼前这个太监,陆德夫心里想道:“这个人以损他人声誉作为进官之本,简直无耻之极,他竟然要拿李小姐那句话来当作升官之本,我怎么能够放过他?”
心里越这样想,陆德夫内心的火气便是越大,终于也忍不住,冲着那个太监大声说道:“你个看门狗,如何在这里与主人撒野?”
那公公又是一定神,转回脑袋来,看着陆德夫,嘴角一扬,却不是笑,而是一脸的冷笑,道:“你说什么?”
陆德夫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向李清照,道:“李小姐,你今日需去与赵兄一见,明日他就被朝廷流放了。”
“什么?”李清照顿时脑袋一嗡,感觉自己刚才好似听错了什么,满脸的慌张,问道:“你说什么?”
陆德夫一脸的着急,道:“德夫方才也想说,可是让这个狗给打断了。”
陆德夫将手一指,直接指向那个太监。
众人听了,心里都想道:“这个书生,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与公公顶嘴,这下子好了,你还如何能够逃脱呢?”
众人想替他说好话,这下子看来也不行了。
只有方才被陆德夫甩开的那个士兵,心里美道;“你好大的胆子。”
左右一瞧,周围人都面色凝重,又带惋惜之意,再瞧公公,只见他的脸色已经成了铁青,心里想道:“我若主动上前与他打,想必一定会得到赏赐的。”
因此那人一抽刀,在陆德夫面前一挥舞,装作很是生气的样子,说道:“你敢骂公公,活得不耐烦了。”
那公公身边的几个亲信这时候也是上前去,将陆德夫包围了起来。
那公公终于忍不住自己的脸色,一指陆德夫,说道:“将他打死。”
李清照看眼前这个样子,也很是着急,忙喊道:“不要这样,不要。”
李家人上下都知道,自己手中无兵,若让这个太监放肆起来,自己毫无办法,因此都是劝道:“公公留情。”
陆德夫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一被几个人给包围住了,也慌了起来,虽然自己会武功,可是眼前突然一下子出了好几个人,这让自己也觉得棘手难对。
李清照心里挂念陆公子的安危,可是再一转念,心里想道:“赵公子。”
一想到赵公子,她倒又想了起来,将眼前的陆公子给忘记了。
一捏小手,李清照心里想道:“这下子怎么办,赵公子一家都有了罪名,怎么现在就被流放了呢?这前后几日,也太快了。我不相信,赵公子不会被流放的。”
李清照越是这样想,脑袋就越是混乱,她明明听到了陆公子的话,可是却又不相信,因此心里胡乱一团,顿时之间双眼迷离,再也不管眼前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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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誓言(一)
“哼哼,你们都怕了吗?咱家倒是看看,你李大人善心如何发出来。”
那公公狰狞脸色将他内心的恨意尽数显露了出来。咬着牙齿,那公公又一转头,对着自己的亲信道:“将这个刁民打一顿再说。”
众人领了命,都道一声:“是。”
其实他们在心中也说道:“这个小子,倒是真的给了我们一个领赏的机会,我们收拾了他,好在这位公公,甚至是童大人面前讨赏。这位兄弟,对不住了。”
众人都是摩拳擦掌,拿出兵器来,顿时乒乓声响混成一片。
一个人上下打量了陆德夫,眼看他瘦弱皮骨,白脸细肤的,再一想这个人是个书生,因此心里想道:“我用兵器伤他,胜之不武。”
因此那人干脆将兵器丢下,大声叫道:“兄弟们,挑逗这个软货,还用兵器吗?”
众人都起哄道:“自然不用了。”
话一说完,众人又都哄声大笑,随即又都将兵器一丢,以显示自己实力。
李格非虽然好面子,可是眼看自己的得意门生现在要受人拷打之苦,心中很是不忍,慌忙求情道:“还望公公留情,放过他吧。”
李母也跟着求情。
李清照在原地呆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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