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非道:“怕什么?怕无中生有吗?圣上与我无冤仇,不会为难我的。况且东坡公在,我怎么会有事情?”
虽然嘴上这么说,李格非内心还是闪过一丝恐惧之意。
赵德甫得罪了重要的人物,他的家人必定会受到重重的惩罚,自己的女儿其实和赵德甫一样,将那个蔡京的女儿得罪透了。那么自己的下场便和赵挺之是一样的了?
若是当年因为党政原因失了圣上的信任,被贬官职,自己也不说什么,也不觉得有什么屈辱。
可如今自己是因为婚姻之事与蔡家结了冤仇,若因此蔡京在圣上面前说上自己的坏话,那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怕是都要……
李格非此时心中惧怕担心之意越发得严重了,今日自己只想着替赵挺之觉得不值,还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李清照看爹爹的眼神没有了光彩,满脸也略微含着惧怕之意,当下心里寻思道:“难道果真如赵公子说的那样吗?爹爹也要因为我而受到什么责罚不成?难道我们李家也要沦落市井,被人相耻笑,成了有名的阶下之人吗?”
李清照浑身哆嗦着,手指不断地乱动,她慢慢伸手,想撩动长发,却伸手伸得十分困难。
李母在一旁,瞧着这一父一女二人都失了神,心里也猜想道:“难道我们会成为第二个赵家吗?”
李格非左思右想了半晌,终于嘣出来一句话:“不可能的。”
这话他说得却是十分平常,好似自己很不在意。
李母伸手一指,冲着李格非道:“你能确定吗?”
李格非看向夫人,见她双目有神,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再看女儿,见她虽然有些无神无主,却也是将一双泪眼盯向自己。
李格非左右想了一想,点点头,很是慢慢地说道:“我能确定。格非在朝为官,到现在以来恪尽职守,从未假公济私,更无害人之意。朝中上下,多少对我还是认可的。”
李母叹息道:“那管什么用?皇上若说你有罪,你纵然有千百个朋友又有何用?”
李格非忙质问道:“圣上何时说我有罪了?你切莫自加罪名,将自己看扁了。”
李清照瞧着爹爹的样子,显然是在强装镇定,其实心里已经乱了。
突然又是啜泣一声,李清照双手扶住了手边的桌子,心里想道:“不论爹爹如何,我不能让父母意志消沉了,我需说些积极的话来。”
因此李清照又道:“爹爹不会有事的。”
李母听了小女的话,转头看她,见她满脸的自信,心里疑惑,却又是一想:“不知清照为何要这样说。不过不论格非有无事情,我们都不能让清照心里有了压力。”
因此李母倒也应和着小女,道:“对,格非不会有事情的。”
李格非本来就强装镇定,现在也正好应和着她母女二人,道:“我当然不会有事。现在我们还是替赵家惋惜吧。朝中上下,又有谁能帮他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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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究竟
瞧着父亲眉头微微皱起的样子,李清照心知他在强颜装作镇定,其实真实情况,并非爹爹所说。
看来赵公子所说无异,自己的家人很可能受灾祸,蔡小姐那样的人如今已经变得疯狂,她对自己不可能善罢甘休。
心里极度恐慌,李清照还没有想到自己家人也会成这样。
可是自己也要强作镇定,李清照与父母又交谈了一会儿,这才慢慢退出了房间,与皓月说道:“我们这就回房中去吧。”
皓月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她对于小姐的心思也是猜得八九不离十,看着小姐难看的笑脸,心里想道:“小姐因此得罪了蔡小姐,是以满脸的难看,又是她心里挂念着老爷和夫人的身体,不想说什么坏话,怕伤了老爷和夫人的身子,因此才这样。”
心里这么想着,皓月便对小姐更加敬佩了一分。
李清照却是将父母房门带上,转身以后,愁容又出现在脸上,轻声一叹,李清照心不在焉地回身与皓月说道:“我们走吧。”
皓月低头不敢多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是。”
二人慢步回房,李清照在前,一会儿伸出手来玩弄着自己的衣袖,一会儿又将手放下,轻声叹着气。
皓月在小姐身后,瞧着她那心神不宁的样子,便有些不忍心,于是转头四处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了其他的人,因此便小声说道:“小姐还在为这事烦恼吗?”
李清照心里本来憋着劲头,这时听皓月说了话,因此便如找到了一个倾诉之人。
李清照猛地一回身,与皓月说道:“妹妹你知道吗?我心里好生烦恼。”
皓月瞪大了眼睛盯着小姐的眼睛看,忙点头道:“皓月知道,小姐因为大事而心中烦恼,皓月虽然没有才能,却也是个可倾诉的人,小姐若信得过我。那便将你心中所想的事情尽数倾诉与我。皓月不才,不过可以稍解小姐心中烦闷。”
李清照微微一笑,说道:“是啊,心里的烦恼与他人一说。便即减弱了许多。”
皓月忙点头说道:“是啊,小姐你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难道是信不过皓月吗?”
李清照忙摇头说道:“妹妹说得哪里话,清照将你视若知己,自然不会对你有何抵触之情。”
皓月点头道:“那小姐便要敞开心扉。将心中所想与我一说,皓月听着呢!”
李清照便又叹息一声,说道:“你是知道的。”
随后李清照转过头去,向前一步,伸手去摸身边的假石。
皓月低头说道:“对啊,我知道。小姐心中顾虑的事便是走前赵公子与您劝告的话吧?”
李清照点点头,又柔声说道:“方才在父母房中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皓月点头道:“听到了。”
李清照将手拿回来,双手互握放在胸前,心中又生起了方才烦恼的恶感,因此突然间只觉得自己头痛难忍。眼前一片恍惚,难分景物。
皓月一看小姐又有了什么事情,忙上前去将小姐扶住说道:“小姐你怎么了?”
李清照晃悠着身子,已然不能回答皓月的问题了。
皓月心里急道:“我真傻真笨,小姐就是对此事烦恼,我怎么还那么没有眼力,去问她心中的痛苦的问题?”
看着小姐昏昏沉沉的样子,皓月生怕小姐出了什么事,因此不由得哭泣了起来,忙问道:“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小姐千万不要吓我。都是皓月不好。皓月不再问这种问题了。”
李清照从方才的头痛中渐渐地缓了过来,意识渐渐清晰,此时便听到了皓月关心自己的话来。
李清照笑着摇摇头,说道:“皓月妹子不用心慌。我没有事,只不过方才一阵难受,现在好多了。”
皓月问道:“小姐果真没有事情吗?”
李清照伸出手来一扶自己的脑袋,便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自己心里有些慌乱,因此一时慌了心神罢了,不用大惊失色。慌乱无主。”
皓月哭泣着点头道:“嗯。”
李清照道:“扶我回房去吧。”
皓月忙说道:“好,小姐切莫再动气了,心里敞亮些才是。”
于是皓月也不顾其他的了,忙将小姐向闺房中扶去。
到了小姐的房中,皓月忙将小姐扶着坐下,又去点了灯,与她收拾了一下床铺,这才将小姐扶上床去。
李清照此时心里还在想着自己在父母房中讨论的问题,因此一时心神也是不宁。
她浑身无力,也不想着要再做什么了,便摆了摆手,与皓月说道:“今日清照已经困乏,你不用再忙活了,我想你也困了,回房去睡吧。”
皓月哭泣着,还问道:“小姐你真的没有事吗?”
李清照微微一笑,说道:“我没有事情,若真有事,这里这么多人,还不能解决吗?”
皓月回身看了看门外,心里想道:“小姐心神俱伤,我还是不要再烦她的为好。”
因此皓月俯身与小姐行礼道:“小姐您早些休息吧。”
李清照点头道:“我知道了。”
皓月慢慢出了门去,将门带上,心里还兀自不能平静,心里想道:“不如我等小姐将灯吹灭了再走。”
于是皓月便站定,在门外一直想着小姐的事。
李清照心里想,心里念,脑袋里一直出现着赵公子的音容笑貌,想着他欢笑时候的样子,也想着他悲伤无力时的怯懦样子。
突然几个赵公子的样子一齐拥入了李清照的心中,将李清照心里搅和得难以平静。
她将手向床边一握,心里努力安慰自己道:“李清照,赵公子到底如何,你不能去多想,还是静下心来才好。若日后有了事情,尽力应对就是了。”
费了半晌的劲,李清照才让自己回了神,慢慢起身去将蜡烛吹灭,李清照宽了衣。躺下来,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李清照渐渐困了,这才睡了下去。
次日李清照起身。却觉得自己浑身难受。皓月忙来看,见小姐难受的模样,心里甚为急切,忙道:“我这就去传大夫去。”
大夫来,与她看了看。便道:“心火难平,这才导致的病态。”
李格非李母都来看看,与李清照抱头痛哭,心里都想为何李家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这样又过了几日,直到八月初,却是一片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李格非稍稍宽心,想道:“看来蔡京对我并无敌意,还没有什么事情。我之后还要小心,处处与人留情面才行。”
这样又过了几日。还没有事情,李格非更加宽心了。
李清照每日独居家中,自从那日自己被赵公子给赶回来以后,自己的心里便是一边想着赵公子的安危,一边又想着自己家人的事,生怕父亲哪日回来,说道赵家如何如何,抑或自己家要如何的话。
幸好,父亲每日回来,都没有说。
这几日来。李清照心中才慢慢宽了下来,神经也没有那几日的紧张劲头了。
可是李清照还是觉得奇怪,想道:“赵公子家既然已经被查了,是忠是贪如何也要给个结果。这怎么多日下来,连一个音信都没有呢!”
于是这日李清照心中烦闷,便在饭桌上主动与爹爹提道:“爹爹,赵公子一家人到底如何了?”
她虽然心里着急着问,可是却还是惧怕着爹爹说起什么噩耗,因此询问之时。心中还有一些胆怯,问话也问得不利索。
李格非看了看她,脸上并无什么笑意,只是淡淡说道:“这几日来,圣上并不提及此事,赵挺之也未被罢官。我看不出圣上的意思来。”
李清照一瞪眼睛,心里想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圣上已经将此事给忘记了吗?”
可是,不对啊,那弹劾之人又怎么能够罢休呢?
因此李清照问到了兴头上,便将手中筷子一扔,双眼盯着爹爹,再次问道:“那弹劾赵大人的那个人呢?他难道不再提及此事吗?”
李格非摇摇头道:“没有。”
随即又将脸一沉,李格非道:“这正是我心中困惑不解的地方。难道都忘记了吗?”
李母在一旁听他二人说话,这时也插话道:“如此重大的事情,圣上哪里有忘却的道理?”
李格非点点头道:“我自然也是这么觉得的。”
爹爹一说,李清照心里便胡思乱想,怎么圣上对此事不闻不问呢?那他当初为何要调查此事?
李清照又试探性问道:“那赵府门前的守卫可都撤换了吗?”
李格非想了想,却摇摇头道:“这个可不知道。”
李母道:“圣上既然不提此事,那便有不提的理由。我们尽可不必过多猜疑。”
李格非点头道:“你母亲说得对,妄断圣意,不是好事情,清照,你我还是不要过多询问了吧。”
李清照心里急切,哪里能够不想再问呢?这几日来,自己整日担惊受怕,真不希望自己听到赵公子有什么不幸消息。
不过现在听来,自己知道了赵公子并无大事。
因此李清照心中稍稍慰解。
她又听爹爹的劝告,也便不好再多问,只是自己心中有这疑虑罢了。
又过一日,李清照见爹爹从朝中回来,还没有说任何事情,当下心中稍快,自我安慰道:“有什么担心不担心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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