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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起身,随著那丝晶莹的亮光绕著雾淞走了一圈,脑袋里正在思索要如何捉到那只小动物,岂料那丝晶莹的亮光竞冲著她疾射而至,她根本没有考虑的时间,反射性的直接拉高棉袄,待那小东西一冲入她怀里,她立刻扯下棉袄,将那小东西包在怀里。
“捉到了!捉到了!”她像小孩子一样兴奋的跳来跳去。
可是那小东西在棉袄里挣扎得好厉害,她不敢随便拉开棉袄来看,怕一个不小心让它溜了,只好循著君兰舟的脚印去找他,想拜托他帮她捉住这只小动物。
幸运的是,走不上几步路,她就看见君兰舟远远的定回来。
“相公、相公,”她一边叫一边跑向他。“有只小动物扑进我怀里了,你帮我
捉住它好不好?”可是一靠近他,她才发现他的表情十分恐怖。
“不要让它碰到你的皮肤!”
他也在叫,一边极快地奔向她,不,越过她身边跑到她身后去了,她疑惑的回
头看,顿时骇异得一跤跌坐在雪地上去。
“那那那那那那……”那了半天,“是什么”就是说下出口。
那是什么?
毫无疑问,那是一只老虎。
可是,老虎是雪白色的吗?
不是。
老虎有房子那么大吗?
没有。
所以,那绝不是老虎!
那么,它究竟是什么?
蒙蒙呆坐在雪地里,张大嘴巴看著君兰舟与那只不是老虎的老虎对峙,然后,他慢条斯理的自怀里掏出一支瓶子,打开,飞快的将瓶子里的血红色液体朝那只不是老虎的老虎挥洒过去,仿彿魔法似的,那只不是老虎的老虎一沾染上血红色的液体,立刻惊天动地的怒嚎一声,旋即开始融化了。
对,融化,就像春天雪融那样融化了。
而后,君兰舟回身朝她走来,在她身前蹲下,先从书箧里取出一支相当大的长方形扁盒子,再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绒布包裹住右手后,直接采入蒙蒙的棉袄里捉出那只不停挣扎的“小动物”,放入扁盒子内,迅速松手、盖上盖子,用布绳牢牢绑住扁盒子,收进书箧里,起身。
“走吧!”
他要走人了,蒙蒙却依然张著嘴呆在雪地上。
那是小动物吗?
不,不是,毫无疑问,那是人摹。
可是,人参是如水晶般透明的吗?
不是。
人参会动、会跑、会飞吗?
不会。
所以,那绝不是人篸。
那么,那究竟是什么?
“相公。”
“思7.”
“那……”一根手指头指住那堆只剩下几泡雪的地方。“是什么?”
“雪虎。”
“真的是老虎……”
“是。”
“那它呢?”
“融化了。”
“……那么,”拉回手指,改指住书箧。“这又是什么?”
“万年冰蓼。”
“真的是人摹?”
“是。”
“那它为什么会动?”
“因为它是万年冰爹。”
“……”
愈听愈糊涂,算了,既然找到相公要找的药材就好了,那么……
“相公,我们要离开长白山了吧?”
“嗯。”
“老天保佑,等我先向老天爷磕个头再走!”
“……”
从南阳出发到长白山,在长白山各峰峦问绕了两个月,当君兰舟和蒙蒙离开长白山区时,业已是来年近端午时分了,然后,他们开始往南走。
“相公,我们现在又是要到哪儿?”
“无锡。”
“到无锡干嘛?”
“托人把万年冰篸送回我家。”
“那相公什么时候才要带我回家拜见公婆?”
“还不是时候。”
“喔,好吧,不是时候就不是时候。”
于是,蒙蒙又开始沿路替人家打工,洗碗、洗衣服赚点零钱来买热食,再开开心心的跟夫婿分享。
虽然君兰舟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愈来愈常用那种深沉莫测的眼神凝视她,而他眼中的表情也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明显,虽然蒙蒙看不懂那是什么表情,但只要有表情就好了,管他是在脸上或眼底。
还有,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从七步缩减为三步了。
“咦?相公,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一路走,他们来到了济南府,君兰舟并没有绕城而过,蒙蒙以为他要买馒头,没想到他不但不买馒头,而且直接来到城内最富丽堂皇的宅邸前。
他不会是想进去吧?
君兰舟的回答只有两个宇。“闭嘴!”
蒙蒙怔了怔,但还是马上退后三步,虽然小嘴儿嘟得半天高。“是,相公。”
然后,君兰舟上前敲门,很快就有人开了门,是一个年轻仆佣,一见敲门者是一个比要饭的好不了多少的书生,鄙夷的表情立刻挂上了脸。
“干什么的?”
“你们三夫人的病,我能治。”君兰舟面无表情的漠然道。
“就凭你?”年轻仆佣不屑地哼了哼。“想讹钱你可找错地方了!”
“我姓君。”
“我姓蔡,那又如何?”
君兰舟下再多说什么,眼帘徐徐落下,猝而扬手挥了一下,那年轻仆佣就不见了,下一刻,门内传来一声砰然巨响,然后是骇异的惊呼声,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愤怒的咆哮声。
“好厉害,相公,那又是什么?好像不是九日尖叫散,也不是十三跳嘛!”
君兰舟闭闭眼,不予理会跟在后面的女人,举步迳自往门里定,但刚跨过门槛;不过三两步,面前便横上来好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多半是护院之类的。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你们三夫人的病,我能治。”
“就凭你?”
“我姓君。”
“姓君又如何,你……”
“君?你姓君?”匆地,从大厅那头传来一阵狂喜的惊呼。“你是君大夫?”
“我不是大夫。”君兰舟冷冷地道。
“是是是,你不是大夫,是君公子!”随著惊喜的叫声,一个福敦敦的中年人从大厅那儿气喘吁吁的跑来,“滚开!”粗鲁的推开那些护院,一近前来便拚命打躬作揖。“有劳了,君公子,有劳了,素娘的病就全仗君公子的妙手了!”
“我要幻雾琉璃灯。”
“幻雾琉璃灯?”中年人有些心疼的抽了一下脸颊,旋即咬了咬牙,“好,幻雾琉璃灯就幻雾琉璃灯,只要你医得好素娘的病,幻雾琉璃灯便归你!”回眸,见蒙蒙尾随在君兰舟身后,他怔了一下。“咦,这位是?”
“我的妻子。”
“啊,原来是君夫人,请,快请里头坐!”
自离开南阳以来,住在这豪府里的日子大概是蒙蒙过得最享受的时候,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睡的是软绵绵的被褥,洗的是香喷喷的浴水,吃的是山珍海味,暍的是名品佳酿,皇后级的享受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只可惜这种高档日子仅有两天,那位三夫人的病一治愈,连一刻钟也不愿意多留,君兰舟就带她离开,又住到城外的破土地庙里去了。
盘膝坐在地上啃著干馒头,蒙蒙用下巴指指那个包著幻雾琉璃灯的包袱。
“相公,那是干嘛的?”
“四婶儿的寿礼。”
寿礼?
蒙蒙恍然大悟,原来他“赚”的那些宝物都当作礼物送人了,他可真慷慨啊,
不过既然是亲人,也难怪啦!
“那我呢?相公,下个月我也满十七了呢!”
“……”
“没有啊?那算了!”等她老了之后,也让晚辈来送她好了。“对了,相公,你排行第几呢?”
“第二。”
“几个弟妹? ”
“三个弟弟,两个妹妹。”
“好热闹!”
嘻嘻嘻,这可好,就算她的相公“不行”,还有他那些兄弟姊妹们,就算他们一人只生一个好了,礼物也够她收的了。
☆☆☆☆☆☆☆☆☆
很不幸的,她“美好的梦想”很快就被打破了。
不过才隔两天而已,她的相公就很明确的向她证明,“不行”那两个字眼是下能用在他身上的。他自己是大夫,怎么可能“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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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君兰舟在外头“流浪”了八、九个月,总是在荒郊野地里吃暍拉撒睡,虽然辛苦,但蒙蒙从没想过要抱怨,反正再辛苦,习惯也就好了。
唯独两件事,蒙蒙可是满肚子怨言说下出口。
一是如厕方便,男人家无所谓,但女人家在荒郊野外如厕,再怎样也方便不起来。
另一件是洗浴,同样的,男人可以三两下脱光衣服就往河里跳,就算观众满山满谷也无所谓:可女人家就下行了,一个不小心让人瞧见,只一眼就够呛了,跳进大海里也洗不清,她的贞节毁定了。
因此蒙蒙每次在溪河里洗浴时都特别紧张,虽然有君兰舟在前头守著,但后面呢?左边呢?右边呢?
愈想愈紧张,总是还没洗完全程就提早收工。
譬如此际,黄昏时刻,他们路经泰山南坡,瞧见一湖清水泓澄碧波:心想反正快天黑了,她就停下来打算好好洗个澡,她一停,君兰舟自然也停了,见她作势要脱衣服,马上转身到林子另一边生火准备过夜。
可是她一下水就开始紧张了,总觉得四周林子里的每一棵树后都有人在偷窥,
战战兢兢洗一半又提早收工,匆匆擦干身子,拧干头发,再穿上衣裙鞋袜,拎起包袱,随即拔腿跑进林子里,然而尚未出林,她的脚步就定住了。
林子外是一堆柴火,火堆旁坐著君兰舟,这很正常,没有才奇怪,但君兰舟左右又围著四个獐头鼠目、形容凶狠的汉子,这就不太对劲了,因为他们都提著亮晃晃的刀子,四把刀尖也都对著君兰舟。
抢劫!
这是她头一个反应,屏息惊惧了好一会儿后,接下来她就开始问自己,她该怎么办?
过去帮忙?4yt
不,她只会帮倒忙,因为她刚洗过浴又换过衣服,身上的十三跳都被洗光了,她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
而且章大哥也教过她,女人多半会被挟持作人质,就算男人不怕那些盗匪,也会因为女人被挟持而不得不投降,结果反而害了男人;或者原只是要劫财,最多破财消灾,结果一看见女人就改变主意觉得再劫个色也不错。
总之,在这种时候,女人一出现准没好事,所以女人最好躲得愈远愈好,除非她会武功。
但她不会。
所以说,她最好按照章大哥的交代,躲得远远的,不要给相公添麻婿,反正他有很多那种又跳又叫的东西,应该不怕他们……吧?
不过真的要她跑开她也不放心,万一君兰舟真需要她帮忙怎么办?
因此,她决定先躲在一旁偷看,万一情势不对,相公真需要她帮忙的话,她就可以及时帮上忙!!不管是什么忙,就算要死,她也可以陪他一起死,这是她身为人妻的责任……大概吧!
于是,她就避在一株树后偷看,没发现自己在颤抖,更没发现君兰舟若有似无地朝她这边瞄了一下……
“把幻雾琉璃灯交出来!”
果然是抢劫!
“如果我说不呢?”
为什么不?宝物会比人命重要吗?4yt
“那我就要了你的小命,那盏幻雾琉璃灯照样是我的!”
交吧!交吧!没了这个,还可以再去找另一个呀!
蒙蒙在心里狂叫著,一心在相公身上,只希望他快快把宝物交出去以便脱险,全然没注意到有个人偷偷摸摸的接近她……
“娘儿们,你是在找亲哥吗?”
猛然抽气,蒙蒙霍然回首,惊见又是另一个獐头鼠目、形容凶恶的汉子,惊喘一声后,反射性的便是一脚踢出去,正中对方的要害!!这也是章郁雄教她的,旋即拔脚就逃。
绝不能连累相公!
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意识,驱使她埋头没命的狂奔,慌下择路的逃命,直至她来到一座悬崖前,她才惊恐的发现跔错路了,待要回头换条路跑,却已有两个汉子追到了,她屏息了一下,旋即从包袱里掏出一把剪刀比在自己的喉咙上。
“别……别过来!”
那两个汉于停在三步前,色迷迷的眼在她身上一阵流连,不一会儿便酝酿出满嘴口水,右边嘴角口水涎流,左边嘴角吸口水。
“啧啧,长得还真不赖,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呢!”
“可不是,没想到还有额外收获!”
“娘儿们,你是那穷酸的老婆或妹妹呢?”
“是老婆也不打紧,换个男人吧,我们保证会比那穷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