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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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有恙-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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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锁听他语气有异,心中一凉,急急问道:“是不是大哥又有了其他的后遗症?”

    顾柏林淡淡地说道:“我哥恢复的很好,你不用担心,医生检查了,说这种失忆可能是短期的也可能是长期的,乔锁。”顾柏林声音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哥是因为你才变成了现在这样,也许你们之间真的不合适,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带着乔安好好过日子,别再折腾了,顾家是不可能同意你进门的。”

    “这些话你以前怎么不说?”乔锁冷冷说道。

    “以前大哥喜欢你,为了你连家族都能抛弃,我只能站在大哥这边,可是如今他忘记你了,连我都忘记了,不可能为了你们未来去努力,你做一切都是没用的,你明知道我母亲恨你们乔家人。”顾柏林叹气,直言说道,“乔锁,大哥这些年爱的太苦了,你就当放过他吧,不要再来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乔锁猛然挂了他的电话,咬着自己的手背,不允许自己哭出声来。她不能放弃,大哥会记起她来的。

    乔锁站起身来,看着外面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突然意识到,今儿是除夕呢,他们原本约好了一起过除夕,明年惊蛰时分就去登记结婚,那是他们认识十二年的纪念日,十二年、一个轮回,没有想到这个轮回竟然是一切化为了0。

    她努力地眨着眼睛,擦去泪水,今年除夕,她带着乔安过吧,等到明年了,她再去找大哥,就当做一切重新开始,他们重新认识。

    乔锁振作精神,下楼去,乔臻给佣人们都放假了,只有刘嫂无亲无故,留在乔家过年。

    赵晓带着乔煜回了娘家,家里只有乔臻在。

    乔臻正在里里外外贴着对联,乔安睁着大眼仰着小脑袋看着,一边看一边拍着小手,咯咯地笑道:“舅舅好厉害。”

    乔臻贴的越发起劲,将鲜红的中国结挂在屋檐下,抱起乔安,笑道:“走,舅舅带你去骑马咯。”

    乔锁走过去,努力扬起一抹笑容,说道:“我也来贴对联吧。”

    乔臻看向她,目光有一丝的担忧,点了点头。

    “锁,爸爸为什么不在?”乔安伸手要乔锁抱,糯糯地甜甜地说道,“爸爸说带我去放烟花。”

    乔锁闻言双眼一痛,滚下泪来,看的乔安一愣。

    “小安,爸爸有事,舅舅带你放烟花好吗?”乔臻安慰着小不点。

    乔安看了看锁,又看了看舅舅,点了点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擦着乔锁的脸,聪慧地说道:“锁,我去和舅舅放烟花。”

    乔锁紧紧地抱着她,哽咽地说道:“妈妈带你去放烟花好吗?”

    除夕之夜,贴完了对联,挂好了中国结和灯笼,乔锁和乔臻带着乔安简单地吃了一顿年夜饭,然后出去放烟花。

    乔臻抱着各色各式的烟花,排成一排,然后去找打火机点上。

    乔锁抱着乔安远远地站着,小乔安兴奋地揪着母亲的衣服,欢喜地叫道:“锁,开始了。”

    乔锁抱着怀里的孩子,和他们一起抬眼看着冲上天空的烟花,如同一道光划过天空,绽放、凋零、消失,留下无数的念想。

    美到极致,过眼即逝。

    她垂眼,无声地说道:“大哥,你看见了吗,过年了。”

    乔臻点完了烟花,站在她和乔安身边,低低地说道:“小锁,新年快乐。”

    新年一过,乔氏的各项工作就陆续重新启动,乔锁每天照常上班,行事渐渐沉稳,工作也慢慢地上手起来。

    她去了两次顾家,被拒之门外。

    顾柏林告诉她,乔谨言身体恢复的很好,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无需担心。

    顾家人守得严严实实,乔锁无法靠近,她心知,顾家人是打算将她和大哥的那一段过去彻底地掩埋掉,让乔谨言走上正常的娶妻生子的道路,做矜贵的顾家子弟。她愤怒,却也知道凡事记不得,她必须冷静,必须强大,才能见到大哥。

    夏侯时常来看她,担心她想不开,偶尔会拎着几瓶酒来,她已经戒酒。后来,夏侯便找乔臻喝酒,昔年这两人在经历了决裂之后开始真正地把对方当做兄弟来,倒是培养起了感情来。

    至于车祸的事情,她只拜托夏侯收集资料,却压下不提。她不愿意跟顾家对抗到底,为了大哥,她也要三思而后行。

    一晃寒冬过去,很快就要到惊蛰。

    夏侯喜滋滋地给她拿了一份请帖过来,笑道:“小锁,快来谢谢我,我给你弄了个好东西。”

    乔锁正在看文件,以为他又是来找乔臻喝酒的,只抬眼瞄了一眼那古风的请帖,继续垂头不理。

    “看什么文件,这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画坛怪才徐枳壳的宴会请帖,一般人求都求不来呢。”夏侯将她手中的文件抽走,说道,“说起这个画坛的怪才,那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他的画难求的很。”

    乔锁点了点头,她以前对画画很感兴趣,可是如今她忙的连画笔都摸不到,自然没有心思对这画坛怪才的宴会感兴趣,她很忙,她要重振乔家,要有实力来面对顾家,她要去见大哥。

    “我对画画不感兴趣了。”她淡淡地说道,继续拿回自己的文件。

    “我知道你不感兴趣,可是乔谨言感兴趣,我得到可靠消息,乔谨言身体恢复后,已经开始接手顾家的事业,明晚会参加晚宴。”夏侯扬了扬手中的帖子,卖乖道,“小爷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了一张。”

    乔锁手中的动作猛然僵住,她伸手拿过夏侯手中的请帖,目光氤氲,露齿一笑:“谢谢你,夏侯。”

    她要去见他,她相信大哥一定会记起他们之间的一切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的一切,灰飞烟灭(四)

    

    画坛怪才徐枳壳是个怪人,乔锁陪同夏侯去参加晚宴时,夏侯将徐枳壳的相关资料给她,说道:“徐枳壳早些年流浪国外,没有上过美术学院,也没有受过任何的科班训练,是自学成才,这人很是有意思,他的成名作叫做,画风诡异而且尺度很大,拿过很多的奖项,常年呆在罗马,此次突然回国宣布要开画展,如果是寻常的画家也算了,他的背景有些复杂,此次的晚宴只邀请了圈内人参加,就连一向低调的顾家都参加,可见一斑。”

    乔锁今日穿的很是正式,她的头发已经长长,简单地挽起,银灰色的小礼服加上同色的眼影妆容很是素雅,周身什么首饰都没有带,只带了一串momo级的红珊瑚手串,低调奢华,夏侯看了看后,只有四个字“无懈可击”。

    这几年,她也渐渐蜕变成为了世族的那一类人,原来人的变化只是在于你想不想变。

    “徐枳壳的背景怎么复杂了?”乔锁一边看着资料,一边低低地问道。

    车子行驶在道路上,随着车流向徐家驶去。

    夏侯皱眉,想了一下,说道:“他是徐家的私生子,徐家早些年是道上的,虽然洗白了但是余威还在,他妻子是法国人,去年病逝,今年徐枳壳才回国来定居,他妻子的娘家在法国有些地位,所以徐枳壳刚回国气势便有些不同寻常人,旁枝错节的有些复杂,你也不用多了解,只要在晚宴上见到乔谨言就好。”

    乔锁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画坛怪才还真是不太感兴趣。她只是借着徐枳壳的晚宴去接触大哥而已。

    晚上堵车,好在两人是提前出发,到了徐家时没有迟到。

    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徐枳壳选的晚宴地点在一处旧式小洋楼里,隐约还可以看见斑驳的墙壁和岁月的痕迹,既不高大上也没有刻意地去装饰,车子进不去,大家都是将车子停在附近,然后踩着高跟鞋进去。

    大部分人都是乔锁不认识的,帝都的世家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很多人自有小圈子,有些人连夏侯都是不认识的,大部分都是所谓的名流。

    乔家在帝都圈子里没落下去,也就算搭个末班车。

    夏侯递了请帖,然后带着乔锁进去。乔锁进了晚宴,看着众人低低说话,言行举止才知晓这一类人都是素来低调玩的都是高端艺术的,年龄也在30、40左右,没有几个年轻的男女。

    乔锁和夏侯算是比较年轻的了,这些人眼光甚毒,见乔锁年纪轻轻地就进了这样的场合,目光溜到她手腕上的那momo级的红珊瑚手串,顿时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乔锁感叹,果真人到哪里都要适时地显露一些东西出来,倘若今日她带的钻石、拎手包估计会被这些人嘲笑庸俗吧。

    徐枳壳是一个年近50的中年男子,穿着素白的唐装、气质有些忧郁,脖子上挂了一串佛珠,坠着一块极品的玉髓,结着长流苏,站在楼梯附近跟着一个人说着话。

    整间小洋楼里都是艺术风,夏侯上前去跟徐枳壳说话,乔锁跟上去,对主人家赞美了几句。

    徐枳壳话不多,点头微笑,也不说客套话,看来是个性情中人。

    主人家摆放的画居多,很多人都是冲着画作来的,乔锁看了看小洋楼里的画作,都是抽象居多,色彩鲜艳诡谲,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突。她站在画作前,有些移不开眼,听身边人闲谈道:“听说,枳壳这一次打算在国内的画展上公开。”

    “我也听说了,这副是他的巅峰之作,我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打算公开了呢。”

    “听说顾家就是冲着这副来的。”

    乔锁敏锐地听到顾家两个字,转身看去,只见两个年纪颇大的男子淡淡交谈着,见她看过来都微微一笑。

    乔锁上前去,笑着说道:“请问这副有什么奇怪之处,连顾家都感了兴趣?”

    其中一人打量着她说道:“看姑娘的年纪,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吧?”

    “我对顾家感兴趣。”乔锁落落大方地说道。

    两人闻言一笑,另一人道:“难怪,这副是枳壳早些年的画作,画中之人是枳壳一辈子的挚爱,至于顾家冲着这幅画来,也是我们道听途说,也许是借着枳壳的关系拓展海外市场吧,顾家虽然是名门望族,可是一代比一代封闭,估计到了瓶颈。”

    那人说话竟是这样的直白,乔锁微微吃惊,可见这里的人身家背景都是不寻常的。

    “谢谢,我是乔锁。”乔锁缓缓一笑,“很高兴认识两位先生。”

    没有人交换名片,这里的人脸就是名片,圈子就是宝,无需那样客套的一面。

    说话间有人进来,乔锁身子一震,看向从外面进来的乔谨言,他车祸刚好,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神色比以前还有冷峻几分,早春的季节还是有些寒冷的,他穿着褐色的大衣,目光深邃,进来直接走向了主人家徐枳壳。

    徐枳壳看见他,莫名地中止了和别人的谈话,对着乔谨言点了点头,两人上了楼梯。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她一眼,乔锁站在原地有些失落,她攥紧指尖,努力扬起一抹笑容,见众人各自结识,夏侯向她使了个暗色,制造了一些动静,她不动声色地上了楼,去找乔谨言。

    楼上依旧是有些败落的,楼梯有些吱呀作响。

    低低的声音从二楼的角落里传过来。

    乔锁靠近,只听见乔谨言低沉冷冽的声音:“不知道徐先生怎么才愿意转让这副?”

    徐枳壳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嘲笑和愤怒:“你小小年纪做事便这样刚烈,确实有些像你母亲,乃是我平生最爱,绝对不可能转让。”

    “虽然你徐家有些底蕴,可是为了一幅画跟顾家结仇也是不明智的。”乔谨言有些皱眉道,“我们各自退让一步,你不在画展上展示,我可以把我姨母生前的日记借你一看。”

    “呵呵。”徐枳壳冷笑道,“这便是你顾家人的作风,我多年前就了解了,恕难从命,年轻人,你回去告诉你爷爷和母亲,错了便要悔改,固守着过去的辉煌扼杀自由的心,你们顾家也难逃落败的下场。”

    “顾家的事情不劳阁下操心。”乔谨言冷冷说道,转身要走。

    “我听说你发生了车祸,失去了记忆?”徐枳壳突然之间说道,“没有想到失忆前和失忆后差别会这样大,年轻人,画展的那一日,还希望你能来看看这副,它画的不止是你姨母,还是你顾家百年家族的兴衰之兆。”

    乔锁听到这里时,大吃一惊,努力理顺着脑中的思路,这副画的是顾妍?之前那人说是徐枳壳一生挚爱,难道徐枳壳便是顾妍深爱的那个男人,他回国来开画展,展示的画作是顾家的小女儿,依照顾家的封闭和保守程度自然是不希望家族的事情被外人知道,所以乔谨言才会出面来跟徐枳壳交谈?

    那么徐枳壳知晓顾妍的事情吗?乔锁隐隐有些激动,也许这个男人就是顾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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