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诺冷笑道:“什么你大哥,他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他是我顾家的孩子,不是你们那些肮脏的乔家人。”
乔锁身子发冷,她想要做点什么,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茫然地站在大厅里,努力地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顾雪诺将最新的报纸丢给她,有些快意地笑道:“乔东南那个人渣也有今日,只可惜没毁了你整个乔家。”
乔锁弯下身子去捡报纸,一低头,泪水便汹涌而出,滴落在报纸上,她蹲在地上,摸索着去看,她睁大眼睛,努力地去看,看着老爷子大义灭亲,看着乔东南被定罪,看着后面一连串牵连到的名单。
她想去找乔谨言的名字,或者找他的照片,她想要去找他,问他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难道她这些年都是活在一个谎言里。
乔锁丢了报纸,冲出房子,看着外面漫山遍野的白雪还有云杉树。没有人,没有车。
“把她抓回来,关进房间。”顾雪诺站在门口,上挑的丹凤眼泛着冷光。
第九十七章 锥心蚀骨之痛(三)
乔谨言将昏迷的乔锁抱上床,摸索着打开灯。
她累到极致,精神一直是紧绷的,撑了大半夜才精疲力尽地昏睡过去。
他去找来医药箱,颤抖地打开里面的药水,一点一点地涂抹着她的伤痕。她的手腕被勒的青红发紫,已经被布条磨破了起来,上面血迹斑斑,全身上下都是他凌虐的痕迹,乔谨言脸色白的吓人,手一直抖。悔恨如同潮水般要将他淹没窒息而死。
他僵硬地坐在床前,一直抓着乔锁的手,将头埋进她的身体里,双肩微微耸动。
乔锁是在第二天下午醒来的,屋子里狼藉都尽数被处理好。
她被换了干净的睡衣,全身上下都酸痛起来,尤其是双手,夏荷在一边照顾她,见她醒了,立刻欢喜地叫道:“四小姐,你醒了?我去通知大少爷。”
乔锁的身体猛然僵住,昨夜那些记忆涌进脑海,她闭眼不知为何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觉得悲凉。这一夜不过是毁灭掉了他们之间所有美好的记忆,让她义无反顾地离开,不再带任何的留恋。
大约人便是如此的,所谓放不开不过是不够痛。
她痛了,想放手了。
乔锁下床,她的身体还能支撑,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样虚弱。
夏侯出去通知乔谨言,乔谨言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外低低地说道:“你去好好照顾她,有任何的事情都通知我。”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带着疲倦和嘶哑。
“大少爷,你的伤,小荷给你上药吧。”
乔谨言没有说话。
乔锁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雪,这场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歇。
夏荷进来,乔锁想出去。
夏荷有些遮遮掩掩地拦住她,说道:“四小姐,这外面雪大,你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吧,等身体养好了再回家去。”
看这样子依旧是不放她走的,她感觉无限的疲倦,一言不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云杉树和雪花。
白天很快就过去,乔锁很沉默,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刚回到乔家时的那种状态,她不适应乔家的环境,每天缩在角落里过着和以往截然不同的生活。她是个懦弱而无能的人。
在乔家生活越久越是加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发现以前的想法很天真,什么奋斗、追求、靠自己的双手来改变命运,她穷其一辈子也无法成为达到这些高门子弟的生活水平。
她注定要成为一个平庸而碌碌无为的人。
顾家不准她走,她便走不了。乔锁有些麻木地呆在房间内,吃饭,发呆然后休息。
她一直在想以前的事情。想着乔谨言与她之间温馨的生活片段,每想一次便越发地恨一分,想到脑袋生疼便倒床就睡。
迷糊间,她感觉有人开门进来,带着冷冽的气息上床,他抱紧她的身体,将她的冰冷的手脚都放进他的怀里温暖着。
她知道那是乔谨言,他的气息总是那样的熟悉而独特,乔锁没有力气醒来,只是在梦里不住地冷笑着,突然之间明白了几分,他是喜欢她的吧,乔谨言是何等高傲的人,倘若不喜欢怎么会弓虽。暴她,还是他口味独特,喜欢玩禁忌?只是可惜,她不爱了,乔谨言爱的越深便会越痛吧。
乔锁微笑地想着,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感受到了他的身体似乎一震,将她搂的更紧,顿时笑的越发深。人生真是可笑,她以前那样心心念念纠葛于乔谨言是不是爱她的,如今她终于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心意,心境却决然不同。
她以为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如今却弃之如敝履。
他喜欢她吧,不仅喜欢她的人,还喜欢她的身体?她该如何做才能让他和她一样痛不欲生呢?
乔锁睁开眼,听着他的心跳声还有外面呜咽的北风,然后在他怀里蹭了蹭,将脸蛋埋进他的脖间,贴着他赤裸的肌肤。
乔谨言的身子猛然紧绷起来,想要制住乔锁,不想让她动来动去,又怕伤了她,昨夜那般不知节制导致她遍体鳞伤,他险些悔恨的想自残,如今却是动也不敢动。他只是有些恐惧,想要抱着她,看着她才睡得着,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才能安心。
只是乔锁在他的怀里动来动去,而他禁欲多年,昨夜才初尝味道,哪里禁得住诱惑。他对她从来没有半点的抵抗力。
乔谨言呼吸有些急促,制住她的身体,沙哑地说道:“阿锁,别动,我怕伤了你。”
他说的艰难,她一天都没有跟他说话了,他内心凄楚而不安。
乔锁依旧没有开口,她低头蹭开他睡袍的领口,小巧的牙齿咬住了他胸前的肌肉。乔谨言的身体滚烫起来,他寻到她的薄唇,炽烈地交缠起来,乔锁伸出了小舌,感受到了乔谨言越发的激狂,似乎想将她怎个人都吞下去。
“真的可以吗,阿锁?”乔谨言沙哑地问着,他那般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的回应,只要回应一点点就好,那样至少代表他犯下的错不是不可原谅的。
乔锁只是伸手抱住了他,却无形中鼓励了乔谨言继续做下去。
她还是很干涩,他耐着性子做足了前戏,等她的身体动情才缓慢而隐忍地进去,那种温暖的柔软的触感包围着他,让他有些窒息感。他没有其他的女人,可也知晓,这种销魂敢除了阿锁没有任何人能给他。
乔谨言温柔而细致地亲吻着她,这一次再也不敢多用一丝的力量。
没有任何多于的言语交流,他们在夜色里低低地喘息着,分享着彼此的身体。
乔锁紧紧地抓住乔谨言的手,与他十指相握,在疼痛与欢愉中最后昏迷过去,昏昏沉沉之中,她感觉到了乔谨言跪在她的身前亲吻着她的面容。
大哥,如果爱注定要伤痕累累,那么你也来陪我吧,我什么都没有了,不在乎再赔上这具身体。
她低低的叹息,想起那年年少乔谨言站在小镇上为数不多的路灯下等她放学归来,那时他们都还年少,并不知道往后的人生会走到这个地步。做不成兄妹,做不成夫妻,只能做两只不断伤害对方的刺猬。
第九十八章 寒冬和你都将过去(二)
乔谨言说的那套小公寓面积极大,有200平米,豪华装修,简欧风格。乔锁发现她近来似乎频繁地进入这类的公寓。之前去夏侯的公寓,去赵晓的公寓,如今自己更是成为了乔谨言金屋藏娇的对象。
她的手机好些天没有开机,乔谨言给她重新换了一张卡,通讯录里只有他一个号码。她从来不知道乔谨言有这样苛刻的一面,他一贯是清冷的、深谙人心,把握好这人与人之间的分寸,如今却是这般强势地想要侵入她的世界里。
她冷笑,不言语,也没有抗议,原本她想联系的也没有几个人,她这些年过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生活也没有几个知心的朋友,更没有爱她的家人,她的世界是支离破碎的。
很快便是年底,各大企业都陆续休假。乔锁也就没有去事务所上班,她整日呆在公寓里看书或者看电影,乔谨言白天是不在公寓的,他要忙的事情很多,但是晚上会回来,不经常,七天会回来五天。
他请了一个保姆叫做薇姐,照看她的饮食起居,她有时候挑剔故意嫌弃时,薇姐都会打电话给乔谨言,然后按着她的要求一一照办。她整日呆在公寓感觉自己的脾气越发的古怪暴躁,每天都会变着法子给乔谨言找麻烦,乔谨言始终是面不改色地照单全收。
时间久了,她便有些无趣了,也不再折腾,而是过自己正常的生活,每日有些恹恹地找着有阳光的地方晒太阳看书,这座城市的冬天是极冷的,她很不适应这种干冷。
腊月里,赵晓给乔东南生了一个男婴。乔锁得知消息都是三天后了。乔谨言从来不告诉她有关顾家和乔家的事情。只是那一日他回来的晚,身上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乔谨言每次回来都有一个习惯,一进门就会找到她,看她在哪里,做什么,然后总要亲吻她,再去沐浴、煮咖啡、看文件、搂着她睡觉。
她当时歪在沙发上看着世界百幅名画,其中偶然便看到了割耳的梵高以及那幅星夜,看的迷迷糊糊便睡着了,然后梦里做了噩梦,乔谨言俯下身子抱她回房间时惊醒了她。
她敏锐地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你去医院了?”
她其实很少跟他说话交流,一来她和乔谨言之间的差距太大,她内心对他冷漠也就做不来那等亲密的模样,二来乔谨言太忙,也算是有意避开,只有在夜里他们才在黑暗里暂时地忘记那些伤痛偎依在一起。那样深浓的夜色谁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谁都可以放下伪装,表现出爱恨来。
乔谨言见她居然主动跟他说话,心中微微喜悦,眉眼舒展开来,低低地说道:“赵晓生了一个男婴,我去医院看了看,阿锁,你有弟弟了。”
乔锁楞了三秒钟,哦了一声,然后垂眼不说话了。那个孩子终于还是出生了,还是男婴,乔东南那样地希望有个儿子来继承家业,如今儿子有了,却没有家业可以继承了。
乔锁一开始以为是乔谨言受伤了,那日她顺手将夜灯砸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伤口,也没有见他去处理,日子久了便留下了一道细长的疤痕。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不过乔谨言生的英俊,额间有这样的印痕倒是更生出了几分的冷峻之色。
那道疤痕跟她额间的差不多在同一个位置。夜里,乔谨言只是会喜欢抚摸着她额头的这道疤痕,说道:“阿锁,女孩子额头留疤不好,我们去祛除它吧。”
她摇头,说道:“你的疤痕也没有处理呢。”
乔谨言便沉默了。他们都知道有些伤口就算结了疤也是无法消除的。
乔谨言见她近来越发的消瘦,抱起来都是骨头,有些焦虑,低低地说道:“薇姐说你吃的一顿比一顿少,是不是不合胃口,明天我带你去外面吃。”
乔锁摇了摇头,抬眼看他,淡淡地说道:“我想吃你做的饭菜。”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墨黑的瞳孔里清楚地倒映着他的身影。乔谨言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有些情动地吻了吻她的薄唇,低低地说道:“好。”
乔谨言最讨厌的就是做饭,因为他有洁癖,从来不愿意沾惹油烟。
第二日乔谨言给薇姐放了假,哪里都没有去,起来便就着冰箱里有的菜开始给她做饭菜。
这是第二个为她做饭的男人。乔锁坐在沙发上,看着乔谨言时突然想到了夏侯。她很久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她这辈子是要辜负夏侯了。她配不上他。
“我厨艺不好,等会你若是吃不下我们再叫一份餐吧。”乔谨言见她早上醒来抱着暖手宝缩在沙发里看着他做饭,表情有些呆萌,忍不住走过来,吻了吻她,低低地笑道,“阿锁,很快就好。”
乔谨言是现学现做,他做的是意式的午餐,做的是烟熏三文鱼意大利扁面,然后烤火腿、切熏牛肉、做沙拉。
乔谨言果真是智商极高的那一类人,且不说饭菜的口味如何,但是瞧着这架势也是比一般初学者要上手的多的。
很快意面做好了,沙拉等都做好了。乔锁站起身来,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糯糯地说道:“我帮你。”
她说的很轻,乔谨言却闻言身子一震,这两日她似乎不再那样抗拒他,排斥他,让他内心很是喜悦。他没有谈过恋爱,在情感里其实很是笨拙,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解开乔锁内心的心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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