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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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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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是,她这是在做什么?
  在这个怪异的夜里,南宫璇还沉冤未雪,而她刚死里逃生,一切都如坠迷雾之中,前路莫测。此时此刻,她却在这桥上努力地打回一个福字结?!看来不止三公子脑袋坏了,她脑袋必定也坏得彻底!
  她暗啐自己一口。
  下一刻,她终于直起了身,“三公子,我想也差不多了……”一个“吧”字尚未出口,也再出不了口了。
  只因独孤忱俊美的面容,已然近在咫尺,而他那双漂亮的眼,正直直地瞧进她的眼里。
  星光洒落,零星寥落的灯光,齐齐汇聚到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她咽了口唾沫,陡然之间,周遭一下子又热得惊人。
  他抬手拂过她额头,将她额上的汗珠擦了去,他的手很凉,似乎一点也不像这样的日子里该有的温度。
  于是她整个人,又一瞬间凉了下来。
  下一刻,他温柔的唇便印上了她的额头。
  ——干什么?!
  ——他这是在干什么?!
  二两青突然之间便没有了任何思索的余地,下一刻,她猛地将他推了开去。
  她抬手胡乱地抹起自己的额头,厉声道,“三公子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这是作甚!”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即便是声色俱厉,却依旧少了几分魄力。
  这一瞬,她开始真切地后悔起来。
  她为什么答应跟他来看这劳什子的灯会!她明明,明明有那么多事要担心的! 
  幸好独孤并未再有什么举动。他直起身,移开了目光,“姑娘天真率直,在下一时感怀,情难自禁,唐突了,抱歉。”他道歉的时候,依旧如行云流水,妥帖平常,丝毫没有局促,更没有担心。
  天真率直个屁!
  二两青整个人依旧有些颤抖,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气愤。
  “值此良辰美景,你我能够遇上,难道不是缘分么?”他又再问她,这一回,却显然没想让她回答,“即便是拙荆在世时,在下都未曾带她来看过灯哩。”
  这一次,贵公子的话语里终于有了点起伏波澜。
  可二两青一点听下去的心思都没有,她冷笑一声,“这‘缘分’倒是难得……”她拖长了语调,“三公子那时候就应该多陪陪夫人,省得现下对着我这么个不识相的。浪费了。”
  “姑娘不必如此惊慌。”他笑了,这一回,那对风流雅致的眸子再次瞧向她,“能有姑娘相陪,实是独孤三生有幸。在下不会再逾越了。”
  他、他竟知道她在惊慌害怕?!
  二两青硬着头皮笑道,“哈,三公子大人有大量,别与我一般见识,我便不惊慌了。”
  只是话虽是这样说,到他向她走近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地往旁里退了一步,紧紧地贴在了桥栏之上。
  独孤走到她身侧,这一回,果然没有造次,不过是轻笑着睨了她一眼,伸手飞快地摘了什么下来。
  二两青瞧请他手上的物事,登时脑袋嗡地一声炸了。
  这人,这人竟然又把她刚弄回去的福字结给摘了下来!
  “在下略略想了一想,觉得青姑娘方才做得不对,既然被人摘走了才能嫁个好姻缘,那我们岂有再挂回去的道理?”
  “你刚才不还觉得它丑么?”二两青闻言气结,“既不是真心喜欢它。摘走了也没用的。”
  “丑确实是丑。”三公子自言自语道,“不过丑得让人欢喜。我摘了它走,又有何不可?”一边说着,一边他当真已将那绳结挂在了腰间。
  这真是他全身上下顶顶不搭调的物事了。
  二两青只觉哭笑不得,从未料想这前一刻还让她胆战心惊的三公子,怎么下一刻竟也能做出那么冒傻气的事。
  这一夜发生的事,简直太过怪异难解了。
  于是这天夜里,她禁不住做了个梦。
  梦见闷热的栈桥之上,背光而立的那人俯身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这是你做的?”那人问她,伸手从桥栏上取下了一个香包,“真好看,送给我好不好?”
  “唉?”她呆呆地望着他,“我做得不好。”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像是要欢腾得飞起来似的。
  “青姑娘,谢谢你。”南宫璇消瘦的面容近在眼前,仿佛她一伸手就能够到,“我很欢喜。”他露出她从未见过的欢心笑容。
  不知为什么,她却哭了。
  第二日一早,张捕头又把门拍得震天响。
  “青姑娘,你总算是醒了。”
  ——出大事了。
  二两青的眼角依旧有些湿润,可她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出大事了。只因她竟然想不起自己怎么竟会突如其来发梦的,岂非已是一桩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泼妇你好

  昨夜发生了三件大事。这三件事,似乎一件比一件蹊跷。
  第一件事,张阿麻等人重伤昏迷,现下在衙门里救治。
  第二件事,阿拐以为她被南宫诣派人伏击,大闹江月楼,打伤了人,而今已被捉了起来。
  二两青闻言,心中已然一突。
  她记得昨夜是独孤忱的人替她回来报的信,而张阿麻他们,也应是被独孤忱的人给带回府去救治的。阿拐并不是个会不问青红皂白便惹事的。所以这其中缘故她略微一想便理了个通透。
  若不是她昨夜当真做了一场梦,那便是独孤忱从中作梗了。她一想通这关节,便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独孤家历来在锦昌没什么根基,独孤忱也早已深居简出多时,怎么而今他却心血来潮,竟有兴趣来这儿兴风作浪?
  昨夜那段荒诞滑稽的经历再次浮现。他唐突的举动,奇怪的对话,而今她细细想来,这一切简直不能更可疑了。
  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独孤忱的事她自然也有所耳闻,只是江湖中关于这位独孤三公子的传言多半隐晦。关于他那高深的武功,关于他那莫测的心机城府,当然,传言最广也最避讳的,是他曾弑兄杀母,更有那雷霆手段让人胆寒。这一切无人知其真假,不过是到了最后,他终究成了这唯一的独孤家主。
  这样的人物若是要对付她二两青简直便如捏死一只臭虫。当然,二两青原本对此是一点也不担心的,只因谁没事会去捏死一只臭虫?而今她却出冷汗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昨夜里对他的顶撞。若是他那时候便已打定了主意要对付她,那她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忍气吞声可就太滑稽了。
  这么一想,她竟又自胸臆中升出一股憋闷来了。
  “张捕头,阿拐他们就麻烦您多照顾着点了。”她匆匆抓起自己的匕首往腰间一绑,估摸着阿拐他们在衙门里待这一时半会尚且无妨,倒是昨夜那重伤少年的下落更为紧要,“我而今不急着去衙门,得先去趟独孤府。”
  她顿了顿,复道,“要是我两个时辰还没回来,就得麻烦您再去那儿寻我了。”她转而一想,估计那时候来也晚了,只能补充道,“还得小心着点……呃,三公子。”
  岂知她话音刚落,张捕头便已一脸震惊,“你昨夜究竟去了哪里?”
  于是二两青终于知道,昨夜发生的第三件大事,竟是独孤府被烧了。
  ——独孤府走水,独孤忱遇袭,为人所重伤。
  独孤忱既然伤了,那么那少年呢?那个被独孤忱的手下带走的少年呢?!
  ………
  再次见到独孤忱的时候,他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但二两青觉得这兴许不仔细瞧应是瞧不出来的。他此刻正独自一个坐在竹林里,掌着本书册研读,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造访。
  “三公子精神挺好啊。”二两青熟练地扯开一个笑容,“我原本还有些担心哩。”
  “抱歉,让青姑娘忧心了。”三公子依旧人畜无害地回她个礼貌笑容,将那书册收了起来,一边还瞥了一眼她让人背来的药材,直起身道,“也破费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应该的。”二两青寒暄着,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起这周遭布置来。
  这自然已不是她第一回来这独孤府了。前次来的时候,她拜访的还是独孤忱的妹妹独孤慧。那时候她已觉得这宅子外边瞧去虽然不大,里面却曲径通幽,别有天地。
  夏日里,一排排的竹林将院落隔了开去。竹枝茂盛,几乎要将小道上的日光都遮蔽了去。暑气确实能解了不少,却平白让人觉得有些阴森,不招她欢喜。她记得那时候独孤慧曾与她说过,这林子最里边便是她三哥的居所,这是连她都没怎么去过的。当时她便料想这独孤三公子必然为人孤僻,自个家里竟还做这种布置。
  先前她找人通报的时候,着实没有料想,自己竟当真被直直地领到了这最里边。只是这竹林尽头也无甚特别,反倒是一路行来,那竹林已然一片光秃,想来是昨夜走水的缘故。
  廊柱上依旧有打斗的痕迹,这宅子里里外外却不见多少人收拾。
  原本她料想应是独孤忱伤重,上上下下乱了套,仆佣们都逃走了大半。可她眼下瞧见独孤忱并未卧床,气色也尚可,更且那悠闲态势,竟一点也不像遇袭的模样。
  若是当真遭了重伤需要掩饰,他必然不会穿这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稍有血迹,便能印染而出。更且他长发束起,也丝毫未乱。此刻他仿佛不过是在家里闲适悠哉地招待一个朋友。
  她想到这里,心下不禁有些怀疑。
  只是她这怀疑不过刚起,便听闻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南山派的何掌门前来探访。
  才不过短短一日,独孤忱遇袭一事竟已传得那么远了?二两青心下一突,刚想开口,却哪知独孤忱已对那人挥手道,“就说我重伤难治,已回中州了。多谢他好意。改日必要登门拜访。”二两青闻言一愣,心想这敷衍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了。奇的是那属下竟丝毫也不分辨,当即领命去了。
  “南山派何掌门历来不大在江湖走动,三公子果然好大的人面。”二两青见他瞥向了自己,随口恭维道。
  谁知独孤忱却哼笑了一声,“我与那何掌门没什么交情,他不过是来刺探我是否当真重伤罢了。江湖上多的是这种见风使舵之辈,倒让姑娘见笑了。”
  “……嘿嘿。”二两青立时有种被看穿的狼狈尴尬,当即假笑两声,厚着脸皮道,“三公子言重了。”
  “坐。”独孤忱略微侧首示意道,“姑娘不必拘束。青姑娘为人古道热肠,自然与那些人是不同的。”他此言一出,饶是二两青脸皮再厚,立时也觉得脸上火辣辣地发烫。只得依言坐下。
  不过这尴尬当真只有一瞬,下一刻,她已从善如流,“蒙公子青眼,我二两青当真惭愧。实话实说,先前我倒确实想来看看公子是否当真重伤难治……”
  独孤忱好看的眉毛微微挑了一挑,似乎连他也没料到二两青竟会如此大胆。
  “历来明人不说暗话。”二两青续道,“那少年不见了,我的手下们此刻也生死难料,这节骨眼上要是还有闲心来看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我二两青才真是个傻子。”
  “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独孤忱轻轻自问了一句,竟笑了出来,无奈道,“看来青姑娘真是性情中人。”他轻声道,“不高兴了就连陪我随便说说话让我欢喜欢喜都是不愿的。”
  他说得委屈,二两青不禁气结,“现下人命关天,我可真没时间与你瞎耗。”她皱眉道,“况且我也听说了的……”
  说到这里,她不禁挺直了脊背,认真看向他。而三公子亦仿佛是有神通一般,这一刻,竟也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目光牵引过去。
  二两青微微扬起了脑袋,道,“……因我生得与尊夫人相似,所以公子才寻了阿公牵线。可尊夫人贤淑优雅,我却粗鲁无礼,尊夫人知书识礼,气质高华,我却只认得牌九骰子,大字只识几个数,尊夫人接济穷苦,善名在外,而我历来欺善怕恶,横行乡里……三公子,还请不要再与我玩笑罢了,而今找回那少年才是正紧!”
  她说罢,便缓缓移开目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静静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她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不小心泄露出她的心绪——她怎么不害怕呢?
  她不过是又在赌一场罢了。早些时候从阿公那里她已打过了秋风,似乎独孤忱来锦昌是别有目的,与她这种小虾小鱼半点没有妨碍的。既然阿公都信这不是他搞的鬼,那么她也只能信了。
  她赌独孤忱并不愿去捏死一只像她这样的小臭虫,所以才这么直接地上门来讨说法了。
  “被劫走之前,那少年确实已醒了过来。”难耐的静默过后,独孤忱终于开口,“不止醒了过来,他也已告诉了我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一些事……”
  “虽然我现下还不知他被人劫去了哪里,但我可以肯定,这些事对青姑娘已然很够用的了。”三公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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