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安歇了。如果你还不回来,我就准备去皇后殿领死了!”
丁寻喜看见三个人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他一向不是很喜欢素留樱,于是说:“到底是谁说素郎中是美男子,怎么我看起来他好像霜打的白菜!”
东宫殿回到丁府梳洗。
丁寻喜惊讶地看着:“难道殿下还不想回宫!”
“是,我与素郎中约好了一起去吃面!阿素今天告了假,不过他要先回家去戏漱,可惜守业要去工部做事。”
丁寻喜想殿下还好像真的很喜欢跟素郎中在一起,似乎一刻都不想分离。他的眉头皱在一块,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情,有什么事情也罢,但是千万不要连累自己就好。前朝的寿王爷好像也有这个毛病,呃,就是喜欢跟男人呆在一起。那也不算大问题,寿王爷还不是照样生了无数的世子。
他想着想着觉得毛骨悚然,身上起来小鸡皮疙瘩,我天天跟殿下在一起,那岂不是很危险,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自己长得果然还是属于安全系数比较高的级别。殿下一定喜欢文质彬彬的‘‘‘‘‘呃‘‘‘‘‘‘男人,可是楚守业也长得很好看呀,搞不懂。
东宫殿看着他的脸上阴晴不定,变幻莫测,在他的头上敲了个爆栗;“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魂游南柯去了吗?”
东宫殿果然会欺软怕硬,对着我就凶巴巴的,素留枫在的时候为什么驯服地象一只小绵羊,丁寻喜想。
“殿下,或许‘‘‘‘‘皇后娘娘应该会生气‘‘‘‘‘不过也不是很要紧的。”丁寻喜举起手发誓:“无论如何我都是会效忠殿下的!”
东宫殿茫然地看着他:“西郊才一夜,人间已千年!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很认命地继续走,不管丁寻喜继续象老太婆一样的唠叨。
第十六章 请客
素留樱与东宫殿出了文西街,正是中午最热闹的时分,街道两旁摆满了小食与杂碎的百货。
素留樱轻轻巧巧地走在前面,穿了上元夜穿过的便服,高高兴兴地左顾右看。
东宫殿跟在后面,昨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的大踏步向前,果然是贪吃懒做的人!东宫殿觉得走在前面的这位穿这件衣服尤其好看,恐怕这几日见面的时候,这位素郎中总是穿着官服的缘故,偶尔穿了便服很有新鲜感。
东宫殿由这件衣服睹物思起上元夜来,那一夜阿素也是穿这件衣服,他考虑要不要把自己上元夜穿着女装的事情告诉他。
应该不可以,阿素知道后还不是要把牙都笑掉。
东宫殿追上去与素留樱并排走,问他:“阿素,你有喜欢什么要买的吗?”
“糖人,风车,点心‘‘‘‘‘‘”果然是狮子大开口呀:“不过,我可能只买的起一碗面!”
“那么都买了吧!寻喜有给了我钱!”
素留樱老实不客气地说:“好。”怎么就忘了全天下最有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你,没有吃过糖人吧?”素留樱自己拿了一个给他,“我要黄鼠狼偷鸡的,给你老鼠偷油的?有趣吧?”
东宫殿:“这个东西可以吃的?”他有点疑惑地看着黄色的糖人,看起来是有一点栩栩如生。
“是,当然了!”素留樱已经开始把它塞入嘴里。
东宫殿看着她的嘴边粘满了黄色的糖浆,他想找手帕,发现自己没有带来,他伸出手靠到留樱的脸边,又缩回来抓抓自己的头发。
真是懊恼,非常的懊恼。
素留樱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她拿了风车,又拿了一包刚出炉的热栗子,顺手交给东宫殿。
回过头看见可怜的东宫殿抱着大包小包地跟在自己后面。吓了一跳,我怎么就敢使唤起殿下来了,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一脸的汗,她急忙伸出手把东西接过来。
东宫殿撇了撇身:“不用,不用!统共没有多少东西不重!或者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他们刚好路过卖女子发饰的地方,有漂亮的发簪,梳子,头花什么的。
留樱瞅见有一面圆型的小镜子,抱着湖水蓝的缎面,有点害羞地指着:“这个?”
“镜子?你买了有什么用?”东宫殿怀疑地看着她。
“难道就不许我送给自己相好的!”素留樱拿来镜子就跑。
东宫殿觉得真是郁闷到了,我这是供的那门子菩萨呀!
素留樱阔气地拣了最大牌的酒家,反正出钱的冤大头又不是自己。
她轰轰烈烈地叫了一大桌的东西,什么贵,什么稀有,拣什么。
酒楼的仆役逢着大客人,么能够轻易就打算放过。
不一会儿,桌子面前就摆满了山珍海味,海鲜生猛,各色时令果子,时令蜜饯。
东宫殿看的有点傻眼,有点委屈地看着她:“不是只说来吃一碗面的吗?”
留樱看见仆役走远了:“怎么可能,那样就放过你,你吃惯了皇家大餐,我可是穷酸的寒门!”
“朝廷的官员有穷到这样的地步吗?那你好好吃,还要不要再叫些东西来。我腻腻的,只吃一点青菜好了!”
啃着鸡翅膀,左手握了个大蹄膀的素留樱,看到东宫殿青菜就着白饭,怎么有点心酸酸的。我‘‘‘‘‘我,我果然不是一个好人,尽管自己非常不想承认。
她觉得东宫殿吃着青菜的样子也非常好看,毕竟是宫廷礼仪教导出来的随时能够上台面的人。
她叹一口气:“殿下,青菜就白饭,将来天下的子民有福气了。”
第十七章 醉酒
酒楼的伙计送上来刚刚温热的绍酒,素留樱凑上去闻了一下,叹一口气:“难道没有更好的酒?”
她被酒虫勾着,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手里的酒壶,从酒壶口噙了一口:“不是正宗的女儿红吧?哎,明明听说这里有好酒的,店大欺客呀,店大欺客!”
她微恼的样子,眼睛闪闪烁烁的明亮,上眼皮用力地咬着下眼皮,似乎能够听见“啪”的一声响。
不知道为什么,殿下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跳了一下,只是一下。心跳好像也是“啪”的一声响。
“你‘‘‘‘‘‘”他突然站起来,手指着留樱。
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素留樱迷惑的样子,只好坐下:“没事,没事!”哎,我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可是场景为什么这样让人有熟悉感?
无缘无故地为什么就想起,那一日宝嘉殿的女酒鬼。
素留樱看见他这样子瞪着自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也没有招待殿下,就只是自顾自地享受美食,于是讪讪的:“殿下,要不要喝一点!”
“我哪里敢喝酒,昨天一天没有回宫,回去还要打马虎眼遮掩。要是喝得醉醺醺的,被母后知道,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素留樱只好讨好地说:“就是因为有这样仁孝的殿下,做臣子的我们,都觉得我们的朝廷,会一天一天地更好起来的!”
东宫殿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素留樱,这样子大义凛然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手里却还是一刻不停地跟着眼前的鸡腿作斗争。
嘴边都是油,手上也是油,却还是全无意识地抱住大酒壶。
到底是谁,要把他说成是长安京的美男子的?
东宫殿皱着眉头看着他。吃得那么急,喝得那么赶,难道是害怕唯一一个坐在这里的自己跟他抢。
在不知不觉之中,素留樱的脸好像越来越红,虽然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微醺,只是一个劲地喝着酒,脸上还带着笑。
一个影子,两个影子,三个影子。
眼前的是殿下的影子。殿下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呀,那样皱着眉头。
素留樱“咻”地一声站起了,手里拿着酒,踮起脚尖,嘴咧得老开:“殿下‘‘‘‘‘‘不如,也喝一点!”
桌子有一点远,她凑呀凑呀,手抖呀抖,不知道为什么酒水尽然都洒在殿下的胸膛,他的服饰是淡色的,马上就晕染开。
正是迷迷糊糊之中的留樱,还不知道出了什么时候,还是醉呵呵地笑着。
这是为什么?呼天不应,唤地不灵,为什么我总是这样子倒霉,难道真的是人品不行,东宫殿欲哭无泪,他用力地用手去拍酒水。
“阿素‘‘‘‘‘‘”他火大地叫着。
“嗯!”迷迷糊糊中的素留樱一边应着,一边撞到桌脚,摔倒在椅子旁。
东宫殿本来是想说,阿素‘‘‘‘‘‘你这个臭小子的。
结果“臭小子”三个字,尚且还没有机会出口,已经给了他“酒色”看的人家,还没有机会看他的脸色,就真的是不想过去扶他。横!我也是有脾气的。
绝对不能够,助长阿素这个小子的不良之风,如果总是惯着他,他会变得更加自以为是的,那样,自己就只好‘‘‘‘‘‘继续唯他马首是瞻。
真的是要笑死人,谁能够想象一个殿下在某个人的面前,尽然是这样子——应该称得上是卑微了。
天人交战呀,天人交战!殿下心中好像有十二只小猫在挠。
无可奈何~~~~他还是走到迷迷糊糊,趴在桌脚的素留樱的身边,挽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拽起来。
殿下的左手挽住她的胳膊,自己身边醉醺醺的这个臭小子,胳膊很小嘛,轻轻柔柔的。但是她身上的蔷薇香气,一丝一缕地往自己鼻子里面窜,殿下伸出来想去搂她的右手,就颤颤悠悠的。
他觉得白日,酒楼里明明是人声鼎沸的,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的感觉,是那样子的宁静,所以只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
一下一下,连绵不绝。
吓死人了,难道我是中邪了,素留枫是一个男人呀。
东宫殿正在持续‘‘‘‘‘‘恐惧中,他有短暂的幻觉,虽然短暂,但是足够让他害怕得放开手。
那些似乎有一点热血沸腾的场面,“咻”地朝着东宫殿击去,所以殿下,象被火烫到羽毛的鸟,被夹住脚的猫,火烧火燎地,松开手。
素留樱的身体往地下坠,却又击着椅子的角落。
殿下在自己的满腔烦恼的同时,不忍心去看这个场面,但是她老胳膊老腿撞击的声音,还是持续地进入耳中。
在酒醉之中的素留樱,象一个夜晚的梦游者,突然站起来,瞪着殿下,又撇着眼睛表示恼怒:“你是要找死呀,哪里来的混小子!”
即使是在醉酒中,脾气也还是不小嘛。
东宫殿只好无语。
但是,她马上咧着嘴笑嘻嘻的,身子沉下去,抱住桌脚,脸甜甜地贴着继续睡去。
东宫殿又重新沦入不幸的深渊,总是要把这个烂醉如泥的素花花公子,送回家去吧,又没有随从跟过来,难道要自己把他背回去?他本来是一个一丁点的苦,都没有吃过的天之骄子呢?
难道‘‘‘‘‘尽然‘‘‘‘‘‘也要包揽这样的苦力活?
可是~~~~虽然很苦力,心里想着的,却也不是那么讨厌的。
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地抬了抬眉毛表示不满,其实根本没有人关注他的。
不过他悲观地想,终于还是逃脱不了,为阿素这个小子,做牛做马的宿命。
难道以后也会这样?
我绝对是不允许的,可是——还能够怎么办,认命吧!
叹气,叹气!
他招呼着酒楼伙计,想一起去把睡梦之中的阿素,挪到自己的肩膀,背着他回家去。这是殿下的打算,虽然相信肯定是一趟艰难劳累的旅程,却——不知道为什么也还有一点期待。
但是,为什么楚守业要来得这么及时,而且脸上带着不满的表情。
他一向是庄重的,所以一见到醉倒在地上的素留樱,不高兴地瞪着殿下:“阿素,这个臭小子,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东宫殿想,你这样子瞪着我干嘛,又不是我怂恿他喝的,别说是怂恿他了,拦都拦不住他的嗜饮。
“我去工部报道出来以后,一阵子好找,你们两个人倒是美美的。”楚守业朝着留樱走去,“殿下还不过来搭一把手!搀一下阿素!”
东宫殿茫然地看着他,强烈不良预感:“守业,你——”
“还楞在那里,当然是把她背回家去呀!”
虽然莫名其妙的不高兴,天旋地转呀,天旋地转,东宫殿装出非常和气亲民的样子:“守业,不是说累坏了吗?不如,我来背他——”
楚守业先想东宫殿还是很体恤下臣的,突然又想到——不会,阿宝被他看出苗头了吧。应该不会,要是殿下知道她是一个女孩子,好像也不坏,于是心里就很释然了。
“臣,哪里敢让殿下——否则,我跟阿素都是死罪——”
东宫殿跟在他们的后面,前面阿素很乖地趴在守业的肩膀,心里酸酸的。
明明应该为朝廷里这位楚郎中,对于自己的体贴表示感激,结果却越来越恼恨起他来。凭什么一定要让你背呀,虽然这是一个苦力活,可是我的体力也是不差的。
结果心里更加迷茫的是——虽然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