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湖中,由是,梨清逃过妖血一劫。
早就知道玄夕不是个正人君子,梨清对玄夕在湖中放妖血的事不讶异,也不想去计较。他现在最为关心的是白若为什么会昏睡不行,无论他怎么唤他,她都不醒。梨清为她探过脉,她身体并无异常。可是,她为什么还在沉睡之中?
三十四。离开沉澜(2) '本章字数:2658 最新更新时间:2014…05…31 23:20:00。0'
? 说来也神奇,之前还有幻象,自那湖中的水泼了他一身之后,陌离便未再出现过任何幻象。那梨清不是平常人,这里也不是平常的地方。
梨清蹲在地上搂着白若唤了她很久,白若没有任何反应,陌离好耐性的站在一旁等他。梨清思索片刻,将白若抱起,低叹一声,道:“陌丞相跟我走吧,还有一个人在这林中没有找到。”
“还有一人?”陌离问。他们由西而东走来,这林子并不大,也走了大半了,他连其他人的人影都没见过。
为了不让陌离担心,梨清并没有对陌离说柳明月也被困在这片林子。应该说,梨清什么都没有对陌离说。陌离是柳明月的未婚夫,梨清是知道的。现在梨清的心思大多都放在白若身上,如果找柳明月的话,把事情告诉陌离,陌离会比他更上心仔细。
“你的未婚妻也被困在了这里。这里,不是凡间。”
梨清说,这里不是凡间,陌离信。这里感觉不到饥与寒,也无季节之变化,确实不像是凡间。
可是,梨清说明月也被困在这里。怎么会。。。。。。陌离冷静的脸上出现了慌张:“明月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她在哪儿?”
梨清不回答,抱着白若在前面带路,陌离忙跟上梨清的脚步,又问:“能找到明月吗?你们又是谁?”
“我们……是除妖师。”梨清稍顿脚步,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白若,又道:“她是我的妻子,虽然还没有拜堂,但我此生只娶她一人。”
“柳明月……仔细找会找到她的。”这林中树木也不算多,若是找的仔细一点,能藏人的地方也不多。
可是他们在林中都走了好几圈,莫说是柳明月,连其他人的人影都没有看见。梨清的脸色愈发苍白,他一直抱着白若不松手。陌离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是梨清的未婚妻,他若去帮忙抱着,于礼不合。
找不到柳明月,陌离有些急了,但见梨清的唇色都在变白,又不忍则问梨清为什么还找不到人。
梨清皱眉扫视四周,想了片刻,道:“既然找不到柳明月,那她应该不在这里,我们离开这里。”沉澜湖现在第属妖界,他刚才冲出沉澜湖的动静不小,若是引来一些妖,那就不好了。梨清现在不想费力与妖而斗。
陌离犹豫着点点头。梨清还是可信的吧,毕竟他是除妖师,知道的比他多、
他们看见了柳明月,就在他们走出沉澜湖畔之时。
玄夕一身紫袍,搂着柳明月站在通往沉澜湖畔的路。眉眼带笑,看着梨清与陌离从林中出来。
玄夕穿着姿色宽领半侧绣红色彼岸花的袍子,露出里面白色素衫的领子。玄夕的发丝松松垮垮的束起,用一顶襄红玉金冠固住,额前掉落下来几缕碎发,邪魅中带着慵懒。玄夕的发中有部分为紫色,让他邪魅的气质更添一等。玄夕半眯着眼,他眼中多是轻蔑与狂傲,再配上他微微上挑的唇角。他似是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
玄夕的手搭在柳明月的肩上,动作状似亲昵,实则玄夕是扼住柳明月的脖子,让她不要乱动。梨清能正常走出来,玄夕没有多讶异。使梨清受妖血污浊而沦为魔道,本来也只是玄夕下的一场赌,胜数不大的一场赌。
他只不过是太急切的想要梨清离开白若,才会冒然如此做。梨清这次没事,下一次呢?谁又说的准。呵,梨清好像不是没事呢他的脸色可不太好。
玄夕的目光接触到梨清怀中的白若时,眼睛又眯了眯。白若?难道她被妖血染浊了?不可能啊,他提练的都是千年老妖的血,这样的妖血都更喜欢仙气更重的人,为什么梨清没事,而白若……
“沉澜湖底的水都是静止的,你放的妖血,融不了血中。”梨清出声打断玄夕的猜想。玄夕显然是在这里等他们。等他们干嘛?亲手屠魔?希望破空了吧。
玄夕笑笑,道:“噢,这我倒是没想到,我看着梨清你好像仙力损耗的很厉害呢。”玄夕言下之意就是他若是现在对付梨清,游刃有余。
柳明月看到了在梨清身旁陌离,有些激动,伸手要扳开玄夕的手。玄夕微微凝眉,手一松,将柳明月放开了。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柳明月,所以没有真的把她送进沉澜湖畔。否则,这女子出点什么事,只怕白若对他的惧怕和厌恶又多上一分吧,
玄夕松手,柳明月就赶紧跑到陌离身边,经过梨清身旁时,柳明月看见了在昏睡的白若,停下脚步:“若姐姐……”
梨清向前走一小步,站在柳明月和陌离身前。玄夕真要打架的话,他也好为他们两个挡下几招。
现在的梨清实力大减,身边带着两个凡人,还有一个昏睡的白若,肯定是打不过玄夕的。玄夕眸中的暗光几经沉浮,终化为一笑:“若要你死,我会让白若亲眼看着的。梨清,我并不比你差……”玄夕并不比梨清差,然后呢?玄夕就说不出来了。不比梨清差,白若不是还讨厌着他吗。
玄夕低下头,又是一笑。这一笑,失去了他应有的邪魅,笑得有些勉强。而瞬间,玄夕又恢复了他狂傲的样子。他道:“那个玉君贤,被我弄的到是挺惨的。”如是说着,玄夕的眼眸明亮,好似在回忆他是怎么折腾玉君贤的。
“你对表哥做了什么?!”柳明月从陌离身后探出半颗脑袋,对玄夕喊道。一边在害怕,一边又要瞎闹,真是小孩子心性。陌离将柳明月扯回自己身后,那个紫衣男子,不像是个好人。
“做什么了啊?”玄夕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皱眉想了想,答道:“这个……你们自己去问他吧。他现在被赶出了樊都,至于流落到哪里去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陌离皱眉,他被困在这里的这些日,都发生了什么?
“这里不是凡间,时辰计量也与凡间不同。沉澜湖畔的时辰与凡间相比的话,不规则,时快时慢。陌离在这里时,时辰与凡间是一样的。梨清可知道,你在沉澜湖畔不过一个时辰,凡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玄夕笑道:“半个月啊,还是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玄夕总是喜欢笑,他笑得很好看,却不真切,不是达到心底的笑。
玄夕没有杀玉君贤便好。玄夕做事也算是有分寸,玉君贤的命相时帝王命,他若杀了玉君贤,怕是会引起人仙共愤。
之前,玄夕说他的目标已不再是千境,可他为什么还要害玉君贤?还设计将他赶出了樊都。
“白若,可醒得过来?”玄夕收起一脸笑,细细的看着白若。梨清一直和白若在一起,应是知道白若昏睡不醒的原因,也应该有办法让白若醒过来。这也是玄夕现在不与梨清动手的原因之一。
玄夕都已经忘了他是为何喜欢白若的。好像是她为他疗伤时的认真模样,好像是抬眸时的瞬间惊艳,又好像是因为她想要摆脱天规的幼稚的固执,到底是为什么喜欢呢?忘了,忘了就忘了罢。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梨清不理会玄夕,白色光影闪过,梨清一众都消失在了原地。玄夕直盯着梨清站过的地方,紫色眸子微微收缩。玄夕平摊手掌,掌上出现一个小玉瓶,玉瓶是半透明的,里面装的是深色液体,在绿色玉瓶中,看起是黑色的。那些液体在玉瓶中轻轻晃动,质感粘稠。
他又不笨,怎么会放手去赌一个胜算不大的赌。沉澜湖的妖血,当个试验也就是了。呵,都说了,下一次,谁又说的准。梨清总会惨败在他手上的。他玄夕想要得到的,即便是用卑鄙下流无耻的招数,也要得到。
他说过,若要梨清死,会让白若亲眼看着。
既然说过,那便做到吧。
三十五。戍荣国师 '本章字数:2810 最新更新时间:2014…06…01 21:12:10。0'
??????? 梨清与白若去丞相府找玄夕的那个晚上,曾在街上让一个小厮在次日早晨去王府告诉玉君贤他们离开的事。所以,玉君贤知道梨清与白若离开樊都已是第二日,都无处挽留了。白若没有让玉君贤知道太多,只让那小厮对玉君贤说,他们去找柳明月,让他多多提防身边人。
白若终是没让玉君贤知道在樊都的陌离,是玄夕。
王府中的妖女被法师带走了这事已在樊都传开。然而,玉君贤的处境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善。支持他的臣子仍然少于太子,太子时不时找他的茬,参他一本。除此之外,朝堂上“陌离”的态度也很奇怪。对于他和太子的争执,陌离大多都是站在一旁静默的看着。与之相比,玉老皇帝更为不耐玉君武日渐张狂的态度。
白若与梨清离去的第五日,玉君贤又惹上了一场风波,这场风波,是“陌离”为他掀起的。
戍荣国国师长辞高调来访,但其生性古怪,不肯入朝拜见千境皇帝,也不愿住进皇宫。戍荣国国民向来信奉神明,所以长辞在戍荣国有着极高的地位,玉老皇帝对长辞的做法虽有微议,却也无可奈何。为不失国体,玉老皇帝让玉君贤去宫外的行宫去接待长辞。
这是个历练的机会,若是做得好,便会让两国之间亲密一些,成为盟友,这就是个载入史册,名留青史的机会。部分朝臣推举玉君武前去,玉老皇帝虽不乐意,但也允了玉君武陪玉君贤一同去接待长辞。
宫外行宫建在京都郊外,环境清幽。行宫旁还有一条大的河流,水质清凉,行宫的气势虽比不上皇宫的豪华严谨,但比皇宫少一份庄严,多几分灵动。
玉君贤与玉君武率领着一群臣子站在行宫外的石阶前等着戍荣国师长辞的到来,陌离声称有事没有来。玉君贤与玉君武话不投机,两人站得便远了些。玉君贤身后的臣子精神抖擞,站得规规矩矩,也随着玉君贤一言不发。而玉君武带来的臣子,时不时的与玉君武说笑两句。
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从青石路上走来,马车的四个角上都挂着铃铛,马蹄声伴着铃铛声渐近,众人打起精神看向那辆马车。
马车上没有车夫,马儿不急不缓的走着,走到玉君贤等人面前,便自动停下了脚步。
长辞出门不喜带下人,于他而言,下人就是累赘。他一个修道之人,随时随地都要准备着除妖,带着其他人,不是累赘是什么。
长辞掀开马车帘门,有大臣走到马车前妙要扶长辞下来,长辞拂开那大臣伸过来的手,自己跳下马车。长辞不理玉君武等人的奉承寒暄,眼睛扫过所有人,落在玉君贤身上。
玉君贤也正在打量着长辞。与大多得道修法之人一样,长辞有花白的胡子和头发,眉毛全都白了,虽是一副老态,但长辞身手矫健,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是他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绸缎,佩戴的都是精致的玉佩,奢华得很,看上去没有修道之人的正气凌然。
“玉君贤,贤王?”长辞看着玉君贤,眼中的探究意味深长。
“不才,晚生正是千境的贤王爷。”玉君贤上前一步,对长辞鞠上一躬,是晚生对前辈的恭敬态度。
长辞对于君贤微微点头,抬头看了看天,道:“一盏茶之内,冬有寒风,不若进去避避风。”长辞说完,也不让一干大臣带领,就径直的向行宫内走去,全然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地盘。
千境少有占卜之术,他们自是觉得长辞的话好笑,但长辞在戍荣之国地位颇高,他们也不敢有任何异议,都跟在长辞身后走。
有权势有地位的人难免会有些高姿态,玉君贤对长辞的高傲态度不做评论,他倒是好奇,他堂堂一国国师,为何无事高调前来千境?
众人进入行宫未过多久,便刮起了大风。十一月的风,寒凉刺骨,连厚重的棉衣都挡不住那风的凌厉。风起时,众人都在房间内,听着窗柩上风声冽冽,千境大臣不由得对长辞生出三分敬服。
长辞也不是不懂礼数之人,他意在与玉君贤谈事,但也与千境诸位大臣寒暄一阵过后,才找借口将玉君贤单独留下。
玉君贤与长辞两个人在空旷的大厅内,长辞坐在上端的主位上,端起茶杯浅饮,不说话。玉君贤只得起身,对长辞抱拳,道:“敢问前辈有何要事?”
长辞放下茶杯,堆起一脸笑容,做出和蔼可亲的样子:“前些日子听闻你的府上闹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