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听到有人找,南宫离朝我笑笑,起身出去。
门外的交谈声响了一会儿,南宫离走回房里,笑容温和又无奈——
“看来,我们得尽早离开了。”
原来,山下已经闹得不太像话了,惠普只好派了一些弟子日夜守在山下寺门。好像朝廷听到动静,也准备派出一队京城守卫保护寺院。
真不知道原来我如此有影响力啊,那些人都快赶上现代的终极疯狂粉丝了……我哭笑不得,看向南宫离——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已经收拾妥当,如果若瑶可以的话,明早就可以启程。”
“那就明早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
………
第二天清早,我们就在寺院后门和惠普方丈告别了。
“在下打扰了这么久,给大师添麻烦了。”南宫离彬彬有礼的向惠普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惠普忙扶起他:“南宫公子不必多礼,还请公子以后多多照顾司徒姑娘了。”
说完笑咪咪的看着我,像个慈祥的老爷爷。
我有些担心地问:“我们就这么走了,山下……没问题吗?”在麒趾寺呆了这么久,和惠普早混熟了,说话也随意得多。
惠普笑得一脸的慈悲为怀:“姑娘一下山,寺里自然就不会有事了。倒是姑娘自己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我满口答应,突然又想起没来得及告诉漠云,只得再拜托惠普——
“大师,我们今天走得仓促,日后若是漠云或者小朗回来,还请大师帮忙告知若瑶的去向。”
在对漠云没有完全确定之前,我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方式和态度来对待他,还是不见为妙吧……
“姑娘放心,老衲必定转告……姑娘养好了伤,还是回寺里来吧。”
嗯?为什么啊……我还以为你迫不及待想让我下山呢……而且呆在寺里很无聊的哎,每天看见的不是小秃头就是老秃头,我还想试试闯荡江湖呢……
“还是算了吧,我就不回来给大师添麻烦了,伤好了我就回灵山。”
不等惠普再说话,我拉了南宫离的袖子大步走出门——
“我们走了,大师保重,拜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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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
从麒趾寺后门出来,我们沿后山小路下了山,做贼一般绕过前山寺门的人群,向永安的方向进发。
一行的人马不多,除了我和南宫离,就只有几个和南宫离一起从永安过来的侍卫和一个赶车的小童。
其实我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不用再治疗,可南宫离却说还是再观察一阵子比较保险。我坳不过他,只好跟着下山,就当是免费旅游了,顺便躲开山下那些“激进分子”。
颠簸,无止尽的颠簸。
我在车里摇得昏昏欲睡,热得满头是汗。
打开车窗,我吹着扑面而来的风,心里的烦躁顿时减了不少。和上次出行不同,现在已是盛夏,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烤着大地。这几天赶路,又热又累,最痛苦的是,不能经常洗澡。
不能洗澡,多么煎熬的事啊,浑身又粘又脏,都要有味儿了,难受死了。我现在只能靠吹风来减轻痛苦了。
看着从出发起就坐在车外“享受”日光浴的南宫离,我忍不住开口——
“阿离,你进车里来坐吧。外面太阳这么大,会中暑的。”看他那一副温润公子的形象,一直这么晒着不出问题才怪。
南宫离回过头,擦擦额上的汗,温和地微笑:“不妨事的,只是晒晒太阳而已。你坐在车里就好,我也坐进去会不方便。”
封建礼教啊……我心里鄙视张嘴就说——
“不就是同坐在一个马车里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你会吃了我还是我会吃了你啊?以前你还不是天天呆在我房间里,那时怎么就不怕别人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啦?”
才说完,我就感觉到周围的侍卫和赶车的小童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话说得好像有点……
平日里和南宫离这么说话习惯了,一下忘了旁边还有其他人。我的名节啊,估计就毁在这句话上了……
南宫离笑得一脸尴尬,我的脸上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周围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别扭;还好那个小童帮我们解了围——
“外面日光太烈,公子还是到车里休息吧, 外面有我们照看就行了。”
“就是就是,而且我一个人在车里也会无聊嘛,就当是陪我说话解解闷。”我赶紧使劲点头接话。
南宫离无奈地看着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进了马车。我朝他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
“刚才不好意思啦,一时没留意就这么说了。”
南宫离继续无奈地看着我不说话作幽怨状,我估计他是有些恼我的,毕竟他对这些礼节一直很看重,私下就算了,我刚才那是当众……唉,还是老实一点吧……我挠挠头,决定安静的做乖宝宝。
可是车里太闷热,我没坐稳一会儿便又打开窗探头出去吹风。
“阿离,你怎么不给他们都准备一顶帽子啊,还有清热解暑的药。他们老这么晒着很辛苦的啊,说不定也会中暑的。”
都说古代等级地位分明,主仆之间绝对不能逾越,如今看来,这当手下的待遇还真是相当“手下”。我探头看到外面顶着大太阳大汗淋漓的侍卫和小童,忍不住和车里的南宫离说。
还没等南宫离说话,外面那帮人却都扭过头来看我。看不清楚他们什么表情,不过想起前面我对南宫离说的那番话,我赶紧把头缩回来。
不会是又说了什么让他们觉得奇怪的话了吧……转过头,却看见南宫离神色莫测的看着我。我真的又说错什么了吗……
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我又开始没话找话:“难道不是吗,你就这么不体恤手下啊?”
“要以真心待人,人家才会真心替你办事嘛。”我摇头晃脑的学着老夫子。
南宫离继续保持沉默看着我,他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楚。我在心里撇撇嘴转开头,这人真是不虚心好学……
百无聊赖的靠在车里,看着窗外模糊的景色,我没安静一会儿又忍不住不满的嘟囔:“唉,什么都看不清楚,要是有眼镜就好了。”
在现代满大街都是的眼镜,在这里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见都没人见过。真是怀念我那亲爱的粉红小眼镜,圆圆亮亮多可爱,早知道当初掉下水时就该抓着它一块儿带过来……
“眼镜……是什么东西?”沉默许久的某人终于活过来出声了。
“眼镜就是……”我突然意识到这里没有眼镜,该怎么解释呢?
“嗯……就是一种我戴上了能看清楚东西的东西……大概长这个样子,用两片玻璃作镜片……你知道玻璃是什么吗……就是一种坚硬透明的,看起来像水晶一样的东西……”
我手舞足蹈地解释了半天,可怜的南宫离被我的话绕的云里雾里的,仍然是一脸迷茫。
算了,我放弃。在古代解释眼镜这玩意儿太有难度了,我的表达能力还没有深厚到那种境界。
“反正就是我家乡的一种特殊的东西,有了它我就能看清楚东西了。也算是家乡特产了,你们这儿没有。”我靠回车厢,有气无力的挥挥手。
“你的家乡总是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南宫离脸上有些趣味和探究。
“真想知道你是来自一个怎样的地方。”这表情和当初的漠云可真像啊,人果然都是有好奇心的。
我看他好奇,也来了兴致:“要不,我跟你说说我的家乡?”
“好啊。”南宫离满脸期待。平时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冷静模样,倒是很少见到他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嗯……就先说车吧。”我想了一会儿说,顺便发泄一下我对古代交通工具的怨念。
“在我们那儿不用马车,也不骑马,出行的话除了走路还可以用自行车、摩托车、汽车……速度可比马车快多了……”我开始一样一样的解释给南宫里听。
听我描述那些形形色色的有轮子的跑得飞快的“盒子”,南宫离一脸的不可思议,眼里有奇异的光彩。
说完了交通工具,我又开始抱怨身上的衣服,跟南宫离说起现代的短袖七分裤和凉鞋,满脸毫不掩饰的喜爱怀念。
南宫离听得大惊失色,连连摇头。我心里正阴笑地想着要不要再和他说说泳装比基尼什么的,南宫离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我的手上——
“若瑶,你手上那条奇怪的链子是什么?”
我低头一看,原来天气炎热,加上刚才说得一激动,就把袖子卷起来了,露出戴在手腕上的手表。
“这个是我们那里的计时工具,看它就可以知道时间了。”我说着便把手表脱下来递给他。这里的计时工具和中国古代差不多,无非就是沙漏水漏日冕这一类的原始“钟表”,我研究了很久都没搞太明白,而且计时精度也不高,便始终是靠这块手表看时间。
南宫离奇怪地打量着那块手表,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抬头问道:“这个该怎么看?”
“我们的时间算法和你们不一样。”我坐过去,“我们那里是用小时计时,一个小时等于你们的半个时辰,一天就有二十四个小时。”
指着手表里的指针,我又解释:“这两根是时针和分针,最细的那根是秒针……还有时分秒的换算……”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我停下来时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抬起头,心里漏跳一拍——
刚才说话没留意,我一下凑得太近了,差点都要挨近南宫离怀里,一抬头就差不多和他鼻尖对鼻尖了,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俊美的五官,长长的睫毛。他看着我,眼神里好像在思索什么,温润的呼吸拂到我脸上,痒痒的。
又是这种庸俗场景……我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脸上好像也热热的。连忙往一旁退了一大截,尴尬地咧着嘴笑。
南宫离见我退开,愣了一会儿,随即又温柔地笑了,没说话,低头继续研究我的手表。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小童的声音——
“公子,快要到崎山了。”
我把头探出去,看到外面的景色已经由宽广无边的荒田野地变成了郁郁葱葱的山林。满眼的绿色让人不由得觉得神清气爽,仿佛气温都降了好几度。
南宫离和我说过,崎山离永安不是很远,山林广阔繁茂,山里盛产各种药材,永安有很多人都到山里采药,故永安的药材种类繁多,价格也便宜,素有“药都”之称。
早上启程时南宫离说今天要赶时间绕过崎山,到前面的一个村庄过夜。因为晚上离崎山太近不安全。
也是,我看着路旁那一大片看不到边的茂密山林。这可是古代,环境保护得好,豺狼虎豹的都不少。刚到灵山时我就经常被蛇蝎毒虫吓得哇哇大叫,有一次还碰着条大蟒蛇,当时吓得我脸都绿了。
马车又往前走了一会儿,一个去前面探路的侍卫策马回到马车旁——
“公子,前面路上有一大队返乡灾民,我们是不是绕道避一避?”
灾民流民这几天我们也见过几次,那个场面是相当的壮观,黑压压的一大群真就像潮水一样,碰上些品行不好的还会冲过来打劫,侍卫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所以我们都是尽量绕道避开他们。
南宫离皱着眉想了一会,对着窗外说:“我们还要赶时间,就从崎山里穿过去吧,现在天色还早,走山里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马车便下了平整的大路,转进山林里的小路里,路况也就越发颠簸起来,上下震动折腾得我脸色发白,胃里不停翻腾,最后只好瘫在座位上要死不活。
南宫离见状扶起我软软趴在车里的身子,让我靠着他,一手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一手帮我擦着额上的汗,动作温柔体贴。
靠在南宫离身上,闻到他身上透出的淡淡的和着汗味的檀香味,心情渐渐安定下来。突然想起老爸,小时候我老晕车,老爸也总是这样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气,还会唱儿歌哄我睡觉……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好像感觉不到颠簸了,耳边似乎有潺潺水声和阵阵虫鸣鸟叫,我便睁开眼睛。
马车已经停下来了,车窗开着,看到外面有一条小溪,一个侍卫带着马在溪边喝水,其他人坐在周围树荫下休息。
“走了大半天了,遇上这条小溪,就让他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南宫离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看到南宫离正目光柔和地看着我,眼里满是盈盈的笑意。
突然意识到他是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