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我怕收不住手。’轮烜在心中默道。安抚的拍了拍柴刀的刀身,将其化为流光缠回腕上。
“等你学会从我手上保住自己的命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一抖手,两指多宽的枝条在空气中抽出响亮的声音。
“我知道作为我的随侍你不敢放手攻击我,所以用你想得到的方法防御吧。如果半个时辰之内我手中的树枝没有击中你身上某一处要害,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无论什么事都可以!”
“真的?”风略有些疑惑的问道。精亮的光芒电般自眼底闪过,脸颊生晕的同时,气流如同丝带般在风的指间缠绕,渐渐发出了瑟瑟的声响。
轮烜微微一笑,干脆的说道:“开始吧!”弹指间,五朵细小的莲状火焰绕体而生。
“焰莲之白莲?!”风讶异的轻呼。
轮烜略挑了眉,邪气的笑道:“怎么,你不知道我是焰莲的操纵者么?所以你可不要留手!如果没有杀死我的觉悟,你连和我动手的资格都没有。”
摇摇头,风笑得狡黠诱人。“风只是不懂,如果族长已经可以操纵白莲,为什么要提前让风看到呢?”一甩手,一道风障拦在两人之间。脚下发力,人已飘然隐入茂密的树冠当中。
“呵呵……不愧是我的猫儿。” 轻浅的笑声自轮烜唇间涌出。白色的焰莲确实有致幻的作用,但哪些是你看到的真实,哪些是我让你看到的真实,你真的分得清么?眼睛这东西有时候没那么靠得住!没有说出口的是轮烜的叹息。他放缓了脚步一步步走入林内。随着脚步的韵律,轮烜的身形竟诡异的逐渐变淡,仿佛融在了空气之中。
“咦?”风讶异的低呼自高大的树后响起,下一刻,被柴刀修理得十分粗糙的树枝便夹带着风声直刺向他后心。此刻转身已然不及,风不禁大骇。一咬牙,合身向外猛扑的同时,飞速在身后连布两道气障。
“躲闪的动作太大了!” 轮烜严厉的声音在风耳畔掠过,风身上的青衫登时被冷汗浸透了一片。
“为什么族长你会那迦族的匿踪术?”风的气障连续被红色焰莲撞破,若不是树枝无法如鹰断般变化,他已经被钉死在地上了。
“匿踪术?你确定你看到的是那迦族的匿踪术么?”或痞赖的蹲跪、或优雅的站立、或慵懒的斜倚,四、五个不同情态的轮烜在风的周围一起开口。
“幻术!”侧卧在地的风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凝出无数风刃将自己团团围住。之后立刻在眼前结出破解幻术的手印。轮烜众多的身形一阵恍惚,如同流沙般坍塌无踪。唯有蹲在风眼前,最不像轮烜的一个痞赖少年留了下来。
“意识不错,能力也够扎实。难怪纱琳长老总是夸你。这风刃坚实得我也不敢碰呢。”懒懒的将树枝抗在肩上,轮烜邪邪的笑道。
轮烜大异常态的神情让风怔愣了片刻。头一次见到自己的主人显露出寻常人的情态。虽说这样的痞赖极度不符合族长的身份,但不知怎的,风的心中却重重的跳了几下,乱了原本的节奏。
“那么算风过关了么?”不敢让周身的风刃停下来,风站起身小心的问道。
轮烜的拇指抵在微张的唇间,粉艳的舌自指腹轻轻舔过。瞬时间痞赖的小子便笼上了邪魅的色彩。之后带着笑的声音便轻柔的响起,如同雾霭中的山精的歌唱,悦耳却让人抓不准声音的方向。
“这风刃若碰不得,不碰就是了。猫儿啊……你还差得远呢!”话音未落,那蹲跪与地的身影手起拳落,重重击在地上。然后轮烜脚下不算平坦的地面便沿着一条直线猛然坍塌。沟壑并不太深,只不过刚好可以让一个男人猫着腰在里面小跑而不会在地面上探出头来。沟壑也不算太长,只不过终点正好在风的面前。
当沟壑中斜飞而出的树枝直刺向风的心口时,轮烜的用意便昭然若揭。地裂术这样的术法平日里自然是对敌人用的,只是因为过于简单,杀伤力又差,大多数索可族都不屑在战斗中使用。哪知竟会让轮烜用来穿越防护圈。
“没那么容易!风之刃,断!”风一声断喝。旋转的风刃忽而集结,直削向轮烜的肩膀。正是以攻代守。被树枝刺中死不了人,但风刃可是实实在在的。不闪的话,结果可想而知。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脑后响起了轻微的爆裂声。完全没有躲闪打算的轮烜夹杂着些许得意的笑容在他视野里妖冶绽开。
糟了!这一个轮烜也是幻觉!难怪方才的幻术破解得这般轻易。风的心中一沉,反手一挥将面前的风刃化为气障,密密的挡在身后。风这一手玩得极漂亮。若没有高明的操控能力,绝做不到这么快的转换。只是,他又错了!他的身后只有一朵被击散的焰莲。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被树枝抵住左胸而略有些羞怒的风,甚至忘记了随侍应有的礼貌。幸而轮烜根本不在意。
“我怎么骗你了?” 轮烜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吊儿郎当的痞赖小子。手中的树枝有意无意的在风的颈侧前胸轻轻滑动,犹如心怀不轨的□。
风的脸上一红,一把握住那根逐渐滑向他下腹的树枝,愤愤的说道:“在交手之前你就用白色焰莲让我陷入幻觉。仿佛还在跟我说话,你却早已躲入林中等着我分神的时候对我出手。一击失败之后故意让我将幻术简单的解开,最后再诱导我认为先前的幻术并没有真正解开。从头到尾我都在你的圈套里。卑……哼!”终于想起面前这个少年的身份,风将涌到口边的咒骂硬生生吞了回去。
轮烜微微一笑,伸手将风的手臂反扣在他身后,另一手扣住了被他困在怀里的风的下颌,轻声道:“战斗从来也不是游戏。我的猫儿不明白么?我用人人都会破解的幻术和最简单的地裂术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没有无用的术,只有无用的术士!随便轻视那迦族的力法,只会让你在未来的武斗会上丢掉性命。”
“我想……我有一点明白了。”风思索片刻后,不禁略垂下头,柔顺的回答。轮烜温热的身体让他的思绪略有些不稳,但总算开始理解他如此设计自己的用意。
“或许现在不该告诉你,不过……” 轮烜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我六岁的时候曾经独力杀死过一个高阶,那时候的我没有学过任何术法。”
“什么?”风惊呼出声。正在这时,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突然自轮烜身后响起。
“不想死的话,你最好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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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晚了,我知道,我认罪!只是有些涉及之后情节的小细节需要铺排。码字的时候遇到想不通的细节,我简直想把脑袋掰下来往墙上撞。看在我绞尽脑汁的份上,莫要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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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相交 (下)
轮烜用眼神示意风不要妄动,反手震出数朵焰莲,挡住随同话语声挑向他臂膀的铁剑。谁料想原本凌厉的剑势竟会瞬间由刚化柔。剑身一沉一转,将击向剑身的焰莲稳稳的送上了天空。
轮烜见状不禁大吃一惊。自从鹰断认主之后,为了维护它所谓魂器的尊严,轮烜再没使用过其他武器。就连原本从不离身的短刀也放弃了。可如今他并非是经过掩饰的族长的样貌,自然不能令鹰断在人前化形。刹时间,拥有魂器的轮烜竟被逼到了无兵刃可用的境地。情急之下,轮烜只得用腕上鹰断所化金环电般敲上铁剑的剑脊,将长剑荡开。人也顺势跃到一旁。
“好剑法!”轮烜大声赞道。望着横剑站到风身侧的高大男人,轮烜脸上的笑意未消,心头却不由警惕起来。
操纵焰莲即使在整个泰垭大陆也是一种很难得的能力。焰莲的种类并不多,但每一种的威力都很惊人。初级操纵者可以操纵在碰撞时会爆裂开来,产生巨大杀伤力的炽炎红莲。中级操纵者可以操纵一切幻术源头和克星的虚幻白莲。若是操纵者达到高级,他便可以操纵能灼烧和锻造灵魂的炼魂紫莲。据说还有一种存在于传说中的焰莲~~冥狱墨莲。它可以轻易将这世上的任何东西瞬间化为灰烬。
不过不要说操纵冥狱墨莲,就算是炼魂紫莲,历史上能操纵的人也没有几个。轮烜当然也不行!严格来讲,如今的轮烜最多是刚刚迈入中级操纵者的境界。能完全操纵自如的也只有最为普通的红莲。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未见过有人能用一柄最普通的铁剑,平安的将炽炎红莲挑开。
铁剑普通,它的主人却实在算不上普通。一双墨色的眼瞳黑得深沉而纯粹。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不远处的轮烜。明明如霜雪般冰冷的神情,让人看了却诡异的自心底泛起一丝火热。轮烜眼前那个包裹在黑色布衣下的男人,俊美得不可思议。
“你是程家的风么?”黑衣男人瞥了风一眼,冷冷的开口问道。
“如今就只是风而已。”风点了点头。既然主人没有发难的打算,他自认这种大多数族人都知道的事,没有否认的必要。
“你不是该先介绍自己么?”一旁的轮烜微眯了眼,冰冷的笑意在眼底蔓延。一个能挑飞炽炎红莲的人,绝对有认识的必要。何况看他的年纪,竟似不比风大多少。
轮烜溢出体外的威压令黑衣男人的眼神一缩,然而他却并没有理会轮烜的问题。
“我之所以插手是因为凡是成为族长随侍的族人,向来不能容忍被族长以外的人随意触碰身体。如今看来,你们两个似乎是认识的。想来也就用不着我多事了。”反手将长剑归鞘,那男人转身便走。
“这位仁兄请留步!”轮烜朗声唤道。方才因为怀里的是对自己誓言忠诚的风,所以怎样的亲近都没能令轮烜厌恶和防备。结果竟没意识到当自己以真面目示人的时候,这样的随性看在他人眼中无疑是极端古怪的。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人,就这么放走?开什么玩笑!
轮烜的话音刚落,风便纵身将那男子的去路挡住。“请等一下好么?”风温和的笑道。
那男子冰冷的眼内登时跃上一抹讥嘲。伸手扶住剑柄,他沉声道:“我向来不喜欢多嘴。况且一向也没什么人愿意和我说话。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因为方才的事而被族长惩罚。不过,或许你们宁可相信自己能将我永远的留下。”一句话说得风双颊生晕,温和平静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我不是担心这个……”
“我想你大概误会了。” 轮烜笑眯眯的走上前来。伸手搭在风的肩头,懒散的将身体大半重量都交了出去。“虽然不希望你说出去,但无论你相信与否,族长其实并不介意我和风靠得近些。所以我们之间没有起冲突的必要。”
轮烜笑得颇有几分吊儿郎当的味道,但那黑衣男子却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
“那你留我干什么?”
“咦?不能认识一下么?很难得见到能将我的焰莲弹开的人呢。” 轮烜尽量收敛起体内因那男子的杀气而躁动的力量,做足了亲切自然的态度。
“我叫何垣清。你叫什么?”报出了何毅为自己这张脸安排的身份,轮烜开口问道。
那男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我没有名字。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处。”
轮烜一愣,名字没有用处么?刚要开口,身旁的风轻轻在他腰侧捏了一把,轻声问道:“你的母亲可是沈嬛?”
“好像是吧。不过我没什么印象。”那男人的神情依旧冷肃。可不知怎地,轮烜却觉得那双乌沉的黑瞳内瞬间盈满了浓浓的讥嘲和一丝若有若无紧张。
沈嬛的儿子?这还真是巧呢。轮烜不由轻笑出声。一场因他而起的打斗竟将争斗的源头打了出来。看着那男人的身体仿佛即将遭受攻击一般在他的笑声中越绷越紧,轮烜不禁摇头叹道:“我不在乎你母亲是谁,只是想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而已。”
“知道我是个不被家族承认的杂种之后,你还要跟我说话么?”男人的眉头轻挑,那淡淡的茫然显现出一种轮烜在很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