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受父亲的气,只好遇事隐忍。
慕容惜雪在这种环境下渐渐长大,出落得花容月貌,在附近州县小有名气,适逢一贩盐的商人途经此地,慕名要求娶她为妾,重金买通家中一手遮天的贾氏,这贾氏就在她父亲的耳边吹枕头风,一来二去,她父亲受蛊惑动了心,也就答应了婚事。
这日,慕容老爷来到久已没踏入的丁氏房中,丁氏喜出望外,忙命丫头拿来茶果点心,亲自捧给丈夫,丈夫少有的和颜悦色,还对她笑了笑说:“雪儿大了,也该许人家了”。
丁氏虽软弱但脑子却不笨,一听这话,警觉起来,睁大眼睛竖起耳头听下去,慕容老爷看她不答茬,有点难以启齿,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有个湖北的盐商路经此地,相中了雪儿,要娶为妻室,我想这盐商家境殷实也就答应了”。
丁氏一听,忙问:“年龄可曾般配”。
慕容老爷道:“三十有五,也算般配”。
丁氏脑子‘嗡’了一声,紧张地问:“三十五岁,尚未娶妻室?”
慕容老爷只好实话实说:“原有一房妻室在堂,没有生养,他答应雪儿嫁过去生个一男半女,就扶为正室”。
丁氏一听急了,一反往日唯唯诺诺,语气坚决地说:“我不同意,我的女儿,大家闺秀,岂能嫁过去做小”。
慕容老也看丁氏一口回绝,很有些不耐地道:“女儿婚事我已答应,你愿意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说罢,起身,一甩袍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贾氏贪图富商钱财好处,一力撺掇,慕容老也不顾丁氏的反对,答应半月后娶亲,由贾氏主持操办,全府上下,一团忙乱。
喜期渐近,府中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慕容老爷正在大堂上与贾氏一一过目男方所送的彩礼,二人喜笑颜开。
贾氏一脸喜色,正拿着一个纯金镯子,用十指弹了弹,放在耳边听了听声儿,又冲着阳光照了照,兴奋地叫道:“老爷,看这成色,足金的”。
慕容老爷也正拿着一个黄玉佛手,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这时夫人丁氏房中的一个小丫头急慌从外面跑进来,由于过度惊吓,脸色都变了,喘息未定,结结巴巴地道:“老……爷,不……好了,夫人悬梁了”。
慕容老爷这一惊非同小可,也顾不上看彩礼,抬腿就向外走,贾氏倒是心里称愿,惦着看看夫人死了没有,命丫头把东西收起来,随后也跟了来。
慕容老爷一路疾走,最后变成了小跑,来到后院,进到正房,一看,一条刺眼的白花花的带子还悬挂在房梁上,夫人已被人救下,平放在床上,一动不动,慕容惜雪伏在床边低低饮泣,呼唤着母亲。
看到这个场景,慕容老爷心也一瞬间的发酸,来到近前,慕容惜雪回身看见,瞪视着父亲,眼中的冷冽令慕容老爷心中一凛。
这时,丁氏悠悠醒来,睁开眼睛,换了声:“雪儿”。
慕容惜雪听母亲出声,转回头喜极而泣,呜咽着说:“娘,你不该走这条路”。
丁氏看着慕容老爷,微弱的声儿祈求道 :“老爷,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退了亲事,她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慕容惜雪一字一顿道:“娘,我是不会嫁的,除非一死”。
贾氏在旁撇撇嘴拿腔作调地说:“ 呦,你们娘俩这是唱得那出戏”。
慕容惜雪怒目道:“夫人面前岂容你个妾室张狂”。
“老爷,你看这没大没小的,成什么规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给我气受”,贾氏佯装委屈道。
慕容老爷回头瞪了贾氏一眼,贾氏没敢在则声。
慕容惜雪的婚事在母亲以死相逼下取消了,但从那一刻起,她暗下决心,一定让母亲后半生过得幸福。
一年后,秀女初选,慕容惜雪在备选之列。
她离家时,慕容知府给她带了足够的银两,这一次贾氏没有阻拦,母亲流着眼泪,看着女儿的马车走远。
数天的颠簸来到皇宫,由于家世门第低微,她落选为宫女。
一次偶然,陈皇后发现了她,在皇后的刻意安排下,御花园偶遇皇帝,侍寝,皇帝对这个大气婉约的女子,虽说不上隆宠,可也对她很特别,频频施恩,准其归家省亲。
慕容惜雪衣锦还乡,当她从舆撵上下来,望着熟悉的知府府邸,感慨万千。
直接进了二门,只见内廷中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慕容惜雪一眼看见母亲跪在紧前头,她甩开扶着她的宫婢,几步上前搀起母亲,母女相拥抱在一起。
慕容老爷在旁躬身道:“请娘娘入内歇息,臣已把娘娘原来居住的闺房收拾妥帖,房舍简陋,只好委屈娘娘将就些个”。
慕容惜雪没有理他,眼角余光扫见贾氏,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扶着母亲到厅堂同坐,冷眼看束手恭立在下面的慕容老爷道:“知府大人,贾氏夫人不是一直掌管着家务,怎么不见她进来张罗,是躲我,不愿意见”。
慕容老爷一听,尴尬赔笑道:“岂敢,岂敢,贾氏只是一个侍妾,没有宣召不敢觐见”。
慕容惜雪嘲嗤道:“怎么现在倒成了侍妾了?”
慕容知府更加惶恐,弯腰忙说:“下官让她服侍你母亲”。
慕容惜雪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说:“那就是说,现在是一个下人了”。
慕容知府忙答应说:“是,是”。
慕容惜雪眉梢一挑,收了笑,极淡声儿道:“既是下人,名分上就不是妾,烦劳父亲一纸休书,放她归还母家,所生三子,败坏家风,逐出府门,脱离关系,慕容府由四子贤承继祖业,供奉爹娘”。
慕容知府后娶的小妾又生了一子,只是年龄尚小,母亲就亡故了,由丁氏代为抚育。
慕容知府舍不下,想求情,一看女儿的脸色,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耷拉着头道:“下官遵命”。
慕容惜雪紧逼不放,说:“来人,笔墨纸砚侍候”。
慕容知府到此时,见已无法挽回,不敢怠慢,挥笔写下休书。
慕容惜雪命人把贾氏驱逐出府,那贾氏一看这阵势,破例没敢哭闹,收拾了细软带着儿子归回母家。
这里慕容知府眼巴巴地看着,虽万般不舍,奈何女儿的话也不敢违拗,慕容惜雪放缓脸色,对她父亲说道:“女儿临出宫前已奏请皇上,慕容知府现已年老体衰,应告老归家,颐养天年,圣上隆恩浩大,已恩准女儿所请”。
慕容知府呆若木鸡,本指望借女儿之力平步青云,不承想来了个告老还乡,一时心中懊悔得说不出话来。
这里慕容惜雪招招手,十几个太监抬着箱笼鱼贯而入。
慕容惜雪对母亲丁氏道:“娘,这是圣上赏的,留待你老颐养天年”。
丁氏眼睛始终未离开女儿,高兴地连连道:“好、好,我养个好女儿”。
母女相携入后堂,留下低垂着头沮丧的慕容知府。
VIP最新章节 70掐架
正月初十;是贤妃的生辰,季宝珠思虑在三;送什么礼好;最后决定送字画和砚台;贤妃世代书香;尤擅于丹青。
季宝珠头天让芳春翻了库里;左挑右选;选中一副《兰竹图》,这是皇帝赏赐的,价值不菲,她对画只知道个皮毛;不像宫中名门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这副画画风上秀逸自然;潇洒清新,用笔流畅而纤美,正和了贤妃性情,淡雅中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另又选了个一方端砚,石品是蕉叶白,砚台中的上品。
芳春稀罕地端详着砚台有点舍不得,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
季宝珠有几分诧异,论理说芳春原是贤妃宫中出来的,应有些感情,但看芳春神情淡淡的,从未提起过贤妃,也不知就里。
初十这天,一些得过贤妃好处的嫔妃张罗着摆酒祝寿,贤妃推辞不过,就在玉漱宫摆宴,众人贺贤妃生辰。
贤妃素日为人谦和,众嫔妃多有交好,有感恩她平常帮衬的,,季宝珠曾得她几次解围,心存感激。
后宫嫔妃极少有缺席的,只两位贵妃没露面,礼却提前送到了,就连久不出门的舒贵妃也赏了东西,正殿摆下桌子,一直排到外殿门口。
偏这日忠王家发生大事,帝后出宫去了,因此一干嫔妃倒自在无有拘束。
贤妃平日穿得素淡,生日破例着了喜庆的吉服,上座,看众人落座,清清嗓音,说了几句场面话:“众位妹妹捧场,姐姐谢过了,妹妹们尽兴方好”。
众人借着节下欢喜,酒也多喝了几坛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嫔妃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闲聊,殿上热闹起来。
季宝珠正与慕容才人唠着闲磕,这时,离季宝珠不远传来吵嚷声儿,季宝珠和慕容才人停止话头,齐齐看去,见曹贵人和朱贵人在争执着什么,双方都很激动,朱贵人脸孔通红,声音很大,似都有几分醉态。
朱贵人一直憋着股气,曹贵人与她位分相同,凡事却总压着她一头,这次又因节下发衣裳,二人同时相中一条海棠色的裙子,起了争执。
最后,还是让曹贵人占了上风,把裙子夺了去,这原是朱贵人先看上的,却被曹贵人抢了,就使得朱贵人别提多懊恼,这又都多喝了点酒,一句言语不和,竟至争吵起来。
不知怎么吵着吵着,竟动起手来,曹贵人一向蛮横,朱贵人对她颇有不恭之词,令她羞愤,冲动之下,抬手就是一巴掌,突然变故,朱贵人没有防备,这一掌就结结实实打在朱贵人人脸上。
朱贵人本也不是善类,又兼与陈皇后有些瓜葛,底气足,行事说话腰杆硬,焉能吃这等大亏,一把揪住曹贵人发髻,曹贵人吃疼,匆忙应战,可朱贵人先下手为强,抓得死死的,不放手,曹贵人头发被她扯着,抬不起头,双手只好乱抓,双脚乱踢。
朱贵人的妹子朱才人,一看姐姐与曹贵人扭打起来,同胞姊妹,焉能坐视不理,就一至对外。
朱才人位分低于曹贵人不好明着动手,借着拉劝之机,连踢带踹,连掐带拧,还不解气,头上拔下簪子,照着曹贵人身上乱扎,曹贵人虽奋勇,怎奈好汉难敌四手,饿虎架不住群狼。
渐渐落了下风,在看曹贵人脸也花了,髻也散了,衣衫撕破了。
众人开始看热闹,除了一二个假意拉架却是成心拉偏仗,这样时候久了,曹贵人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只有护住头的分,看打得实在不像,众人才假意拉劝,毕竟朱氏亲姊妹俩,宫里嫔妃向着她二人的多,曹贵人平素傲慢无礼,本就不招人待见,这时谁会真帮她,有个别的妃嫔还趁机掐上两把。
曹贵人最后索性抱头蹲在地上,不在招架,只嘴里不停叫骂。
骂得朱贵人姊妹兴起,又一顿拳脚,打得她不是好声的叫唤。
大殿乱成一团,淑妃和贤妃喝止,可声儿却被曹贵人叫嚷声和众人起哄声淹没。
季宝珠看殿上乱着,就想抽身走,可殿上人多,你撞了我,我碰了你,平素有旧怨的,就此发泄,厮打变成一场混战。
这时,本想帮着曹贵人的德妃却不知被谁狠撞了一下,德妃稳了稳身子,晃了几晃,脚跟尚未站稳,又被人从后面狠推了一下,德妃站立不住,照直撞向身前的云贵嫔,亏云贵嫔是个机灵的,看德妃撞向她,身子灵巧向旁一闪,德妃扑了个空,却生生朝季宝珠撞去。
季宝珠正转身想走,不防背后有人撞过来,在她旁边的慕容才人见了,忙将她拉过一边,德妃身子直直朝前就扑到,脸朝下,重重地磕在地上。
一个妃嫔忙上前扶她,德妃一抬头,众人吓了一跳,满嘴的血,额头磕破了,淤青一片,芙蓉粉面也蹭破了皮。
季宝珠朝慕容才人感激地点点头,慕容才人会意,笑笑,护着她往外走去。
那厢混战也告一段落,在看曹贵人满脸血道子,长指甲深深地划在肉里,粉白的嫩肉翻卷出来,鲜红得吓人,披头散发、衣不遮体,甚是狼狈,众人想笑,用帕子掩了嘴,偷偷窃笑。
德妃被贤妃拉去内殿,收拾伤口。
众人劝着朱贵人姊妹先下殿去了,曹贵人委屈得在宫女搀扶下,也回宫去了。
朱贵人俩姊妹大获全胜,朱才人跟着姐姐回到姐姐宫中,关起门来,撵出宫女,二人悄悄计议,妹子朱才人道:“如今得罪了曹贵人那二货,待帝后回宫,她定会告状,你我姊妹需先下手为强,听着皇后回宫,马上先奏她一本”。
姐姐朱贵人道:“妹妹说得有理,想皇上倚重曹家,对姓曹的一向偏袒,我等只有求皇后娘娘做主,后宫之事,皇后娘娘打理,若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