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火在烧,但是不抱吧,又舍不得,N久以来,一见到他就像浑身长了刺的安小鱼,难得乖乖的偎在他身边,虽然他憋得很难受,不过难得能看见她乖顺的一面,好像也很满足啊,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吧……
第二天早晨,安小鱼一觉醒来,已经九点多钟,蓬松着头发、揉着眼睛站在洗手池前的时候,镜子里照出的是一张眉眼生辉,唇角不自觉扬起的脸,两腮带着幸福的红晕,就连嘴唇,也似乎比往常鲜艳些,呃,好像还有点儿肿……
昨天晚上,他们俩傻乎乎的在车里聊了好几个小时,各种不起眼的小事,小习惯,小笑话,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说,这四年里虽然不在一起,但却有那么多可说的,看过的书,听过的歌,印象深刻的电影……赵子诚也变得很多话,不再像前一段一样,总是在她面前小心翼翼,惟恐哪里惹恼了她,而是自然了许多。
虽然对罗山镇的人们来说,九点、十点已经是深夜,但对于这两只夜猫子来说,这个时候本来就是睡不着的,所以他们一直粘乎到将近凌晨,安小鱼已经开始打哈欠了,小脑袋依在他的怀里一点一点的,赵子诚才依依不舍的劝她回去睡觉:要是趁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把她带到县城宾馆里去,当时固然能一偿所愿,但她第二天早晨是肯定要生气的。
难得他们的关系渐入佳境,惹她生气的事情他是一件也不敢干的。但放她走吧,实在是舍不得,到最后干脆把她一直抱到楼下,看着安小鱼困得揉着眼睛,深一脚浅一浅的上了楼,在赵子诚眼中实在是可怜可爱至极,可惜他还没有权利冲上去把她抢回来,从此藏在家里……不过,他相信那一天不会很远。
安小鱼想着昨晚赵子诚的隐忍以及对她的爱护,心情格外飞扬,待她洗漱完毕,下楼去吃早餐的时候,发现妈妈正大着嗓门在客厅听电话,眉开眼笑的样子,明显跟对方相聊甚欢,安小鱼纳闷的看了眼,不知道是谁能引起安妈这么高的兴致,直到她听到一句话,顿时石化了。
安妈说:“大日子咱们见面再商议,至于那些七零八碎的事,亲家你做主就行。”亲家?亲家
打电话来的自然是赵子诚的妈了,今天早晨天一亮,赵妈就接到儿子的电话,要求她给安家打个电话,联络下感情,若是能更进一步自然更好。赵妈当时就满口答应下来,儿子当初跟安小鱼闹了点矛盾之后,那副满目心灰意冷的样子她还历历在目哪,做父母的自然希望能帮儿子一臂之力了,要是再把事情搞砸了,儿子恐怕得埋怨自己一辈子吧?
做为男方家他们当然要脸皮厚,所以赵妈打通了电话、自报了家门之后,对着安妈就是一通恭维,说安小鱼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赵妈见着安小鱼对自家儿子不冷不热的,担忧安家也是同样态度,但无论有什么难度,她必须得拿出做为男方家长的态度来。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安**态度居然很好,其实安妈昨天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毕竟赵子诚现在“发达”了,还不知道他家人是什么态度,眼看着女儿都快跟人家跑了,还没见着对方家长的态度,让安妈不由的忧心忡忡,所以赵**电话打来,她一见之下哪有不高兴的,顿时也把赵子诚好好的夸上一番。
两个做**都是罗山镇人,什么地域差异代沟的也都不存在,彼此都有心修好,自然是越聊越投机,赵妈在经过了一些铺垫以后(如:两个孩子年龄都不小了,要是结婚早的话孩子都能上学了,或是我闺女家的娃甭提有多可爱了,再或者是儿子快三十了还没结婚她经常愁得睡不着觉这类的),居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不如把日子赶一赶,婚期订在年底?
罗山镇的婚娶一般都是赶在秋冬季节进行,一来是农闲,二来以前冰箱什么的并不普及,吃酒席剩下的鱼肉之类的也便于储存,甚至可以直接留着当年货了,三来呢,结婚之后立刻就赶上过年,可以让亲戚们认识下新媳妇,因为许多较远的亲戚,只有过年的时候能见上一面。所以民间才有句俚语叫“娶个媳妇好过年”。
赵子诚虚岁都27了,过年就28了,在罗山镇绝对属于超大龄男青年了,赵妈哪儿想再拖一年?恰巧安妈也是同样心思,不过她琢磨的重点显然跟赵妈不一样。
在她看来,女儿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她身边,眼见着跟赵子诚粘粘乎乎感情好得不得了,要是万一被占了什么便宜也倒罢了,可千万不能奉子成婚啊要是她女儿像镇西头老姚家的闺女一样,三月里结婚,七月里生娃,结婚的时候新娘拿着小花篮挡着肚子,她们一家岂不成了罗山镇的笑话?
其实别人也不一定有那个闲空来笑话她,主要是安**思想就是这样,最怕这种事情出现在她身边,比如说,她开着小店,经常有一群妇女在这里聊天八卦,要是自家女儿出了这样的丑事,以后她跟别人聊起八卦来,底气都不足了,人家要一聊到未婚先孕什么的,往往会看她一眼,然后讪讪的住了口,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与其将来节外生枝,还不如赶紧把他们的婚事办了,自己也好早点抱外孙哪再说小赵各方面也都配得上自家女儿,她也怕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哪。
其实他们这样严格来说是不大合罗山镇规矩的,罗山镇人家嫁女儿,起码要媒人上门几趟,然后走上种种程序,像谈判一样讨价还价的商议彩礼多少、给买新衣服多少、首饰多少之类的,达成共识之后(所谓的共识,是指在任何人看来,男方家已经被掏空了之后,作者注)才会结婚。
所以安妈一开始在赵妈明示暗示几番之后,含糊应下了年底结婚的事,但后来又有点犹豫,觉得这样草率的嫁了女儿似乎不大妥当,又改口说“这事儿还得跟孩子她爸商量下”,赵妈急了,正想把一切都弄妥了,好让儿子也高兴一下的呢,哪儿想再生枝节?所以她赶紧表态:“亲家你放心,我们老两个今个就坐车回去,咱们见面商议,该有的规矩一样不会少,绝对不会委屈了孩子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上回跟我闺女去找S大仙(当地神棍)替我家诚子算命,人家大仙说,诚子的命啊今年结婚是最好的,大富大贵的上上婚哪,等回头我再去找他给咱们批个日子,明年再办呢也不是不好,只是难得人家大仙算了说合适的,我看着两个孩子也不小了……”
安妈闻言,信以为真,一惊一乍的问起见大仙的事情来了,赵妈答得天衣无缝——其实,赵子诚老也不结婚,她确实挺急的,去见大仙也是事实,但大仙可没说适合今年结婚,这些都是她一急,编的……
最后安妈虽然没跟赵妈商定今年结婚的事,但语气已经松动很多了,而且有“大仙”的指点在她心目中份量很重啊最后安妈又跟赵妈商议了些什么,才心情很好的挂了电话,还难得的哼起了小曲。
正文 第二三零章 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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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零章 婚期
安妈觉得女儿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心情很好,一转身正看见女儿目瞪口呆的站在客厅门口,不由像往常一样笑骂了一句:“你看你懒得,又到这时候才起床,等到了婆家还这样,看你怎么办”
想了想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娇滴滴的女儿,就这么轻易的成了人家的人,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酸溜溜的添了一句“赶紧吃了饭去帮我看着店,我还得去县里买趟菜(因为不逢集的时候镇上没什么卖菜的),你公公、婆婆明天还得来吃饭。”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赶往厨房,准备去检查一下需要添置的是哪些菜。
安小鱼弱弱的跟在安妈后面,有心说几句“你干嘛答应他们,谁要嫁他了”,又觉得说不出口,毕竟安**如释重负她是看在眼里的,可以想像如果她现在出声拒绝的话,安妈该有多么忧心和失望。只是,总觉得就这么嫁给赵子诚有点太亏了,但要想不出什么惩罚他的好办法来。
而且结婚的事情显得好草率啊,仿佛是一夜之间,赵子诚的妈在安妈口中就由“嫂子”变成了“亲家”,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点——上辈子没结过婚的老女人伤不起啊,感觉结婚是一件好奇怪的事情……
安小鱼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回楼上拿手机下来,对付不了安妈,她还对付不了赵子诚吗?想不到赵子诚昨天晚上还装得老老实实,结果今天就阴了她一把,她哪儿能让他就这么轻松的过了关?
只是发了两条短信都是石牛入海,赵子诚居然敢不回她短信?安小鱼愤愤的打过去,才发现这个狡猾的家伙关了机。
赵子诚其实也对赵妈出马,能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感到不可思议,跟赵妈通过电话之后心脏简直是砰砰直跳——既然欣喜他们居然这么快就走到家长见面的地步了,又忧虑安小鱼那关怎么过,挨打挨骂倒没什么,就怕安小鱼给他发出什么最后通谍,要求他来负责把聚会取消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所以虽然很想跟安小鱼说些甜言蜜语哄她欢心,却仍是一天都没敢开机,要知道,安小鱼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只要把今天糊弄过去,等明天他爸妈一起上了门,安小鱼就是再不情愿,也绝不可能把他们撵出去的,到时候,事情就等于成功了一半了。
其实事情倒没有赵子诚想的那么严重,因为安小鱼经过这一段时间,对他的芥蒂渐消,虽然还没到要跟他双宿一起飞的地步,但也绝没想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今天顶多就是找他撒撒娇、发发脾气而已。可惜赵子诚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整天没开机的结果是,安小鱼决定,不理睬他,至少一个月……
第二天一早,安外婆一家很早就来帮忙了,安小鱼也在安**指挥下剖鱼、摘菜、打扫院子,一家老小都忙得人仰马翻。
其实本来没什么忙的,主菜都在饭店订好了,家里也已经很干净了,只是安妈慌手慌脚总担心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并不止一次的催促安小鱼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哪了,安小鱼一上午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打通,心中的怒气更甚,而安妈见着女儿的脸色不好,电话也没通,不由的也带了些忧色,似乎担忧会出现什么变故般。
一直到赵子诚的车停在家门口,安妈拎着的心才踏实下来,也堆起笑去欢迎客人进门:客人一行五人,分别是穿戴一新、喜气洋洋的赵爸、赵妈,以及倒饬得精神抖擞、浑身散发着喜悦温和气息的赵子诚,还有两个拎着四色礼品的媒人。
四色礼品是古礼,都是些不值钱的糕点什么的,用红纸包着,一般情况下是媒人上门提亲时用的,如果对方同意呢,就收下,如果坚决要退回呢,则表示亲事是不成了。
虽然赵子诚有心讨好未来丈人家,但这四样礼物是不敢改的,幸亏他除了这四色礼品外,还备了许多,等大家彼此认识、落座之后,赵子诚才又起身出门,从他的车里源源不断的搬出礼物来。安爸昨天跟他聊天时提到过对摄影有兴趣,所以给安爸的礼物自然是一台看起来很专业的相机,虽然安小鱼不懂这个也知道不便宜。两个大盒子里装的是给安小燕和安小轩的笔记本电脑,给安**全套兰寇化妆品,给安小鱼的一只精致小巧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对成色看起来很好的手镯。
赵子诚甚至连安外婆一家也预料到了,给安外婆的一对金耳环,安舅舅的玉石烟嘴,表哥表嫂及他们的一双儿女都各有礼物,一大堆礼物耀花了外婆家众人的眼睛,安小鱼看见表嫂李慧狠狠的掐了表哥一把,显然是想表达“同样是女人,收到的彩礼差别怎么这么大呢”的意思,可惜安表哥对这种小心思向来接收无能,而是大声责问:“疼死了,你干啥?”
顿时,表嫂的脸绿了,众人的脸也绿了——憋笑憋的。
一个小插曲让在场众人的气氛更加轻松,安爸向来是个能说会道的,跟媒人以及赵爸都有共同语言,安妈和表嫂也是应酬的一把好手,自然和赵妈相聊甚欢,惟一不和谐的因素,恐怕就是准新娘洋娃娃一样的表情——温和微笑,没有别的表情……
赵子诚一脸讨好的朝安小鱼,低眉顺眼的低声请求她到外面去聊聊,打开手机给她发短信——一律石牛入海,安小鱼连眼神也没给他一个,吃饭的时候,他故意喝了杯白酒,安小鱼眉头隐约皱了皱,表情又归于平静,仿佛没有看见。
甚至一直到吃完饭之后,赵子诚也没能获得想像中的,去安小鱼闺房聊聊的待遇,而是很苦逼的继续坐在客厅,和大家一起商量今天的主题,而安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