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一片羞赧的某人仍旧没缓过气来，奈何刚才被身后的人吻得虚软无力，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似乎是过了很长时间，世界寂静地仿佛只剩下她和他，温柔的晚风轻拂，让人昏昏欲睡。
“不要拒绝我，即使你注定要离开，我也不会放手。”这是她在闭上眼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天光乍现，炽蜜色渐渐晕染开来，覆满整个天空，空气中闪烁着灼灼光点，夜的黯淡已经褪去。
“去找浦原吧……”自若地牵起她的手，她却无言。
“在生气？”他好笑地问道。
她摇头，却没有让他看见她的表情。
“这样不好吗？”
“……我怕我会舍不得的。”她牵强地露出一抹笑容，她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她怕舍不得离开，离开后却想念。
真是让人不爽的世界呢……为什么要遇到可以让人心动的人呢……
面对他，所谓的凉薄也可以融化成水。
“夕儿难道不是早就舍不得了吗？”蓝染含笑注视，眼中满是了然。
她仰头看着他里的认真和温柔，怔然：“是吗……”似乎是在问自己。
是吧……早就舍不得了呢……
“所以，留在我身边吧。”他握紧她的手，深邃的眸子似乎要她深深刻在心底。
默然，她垂下眼帘说：“浦原商店到了呢……”
其实她想的是，如果无法给予承诺，那么就给予回忆吧……他们的生命长的足够可以忘记彼此。她不想背叛感觉，那么就好聚好散吧……虽然舍不得，但至少还有现在，可以在一起。
蓝染没有料想到她突然的话，一时愣在了那儿，很快，轻巧地避开了刚才的话题，顺着她的话，看向了所谓的浦原商店。
啊……真是……不怎么华丽呢……？（= =！）
推开门，阳光泄进有些阴暗的房间，浦原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阿拉……哪个客人来得那么早……”本来还想多说几句，却在看见门前的那个人时，愣住了。
是蓝染。
他们，已经有一百多年没见了吧。
浦原脑中闪过的，不是虚化事件，而是一百年的时间。
“好久不见啊，浦原。”蓝染依旧如以前那样，温和有礼，他现在应该是人人称道的好队长吧……
“嗨！好久不见，蓝染君。”较之蓝染，浦原显得疏离地多。他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蓝染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他一直以为，再见面，就是兵刃相见了呢……
似乎，还有一个人。
“蓝染君不是一个人吧……”浦原压了压帽子，猜想是不是那时候跟在蓝染身旁的银发少年。
“是啊，那个人浦原你也很熟悉呢……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来看看老朋友。”蓝染轻松地谈笑，没有丝毫浦原所想象的意向，像是真的，只是来看老朋友而已。
不过浦原还是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谁和你是朋友啊！口胡！
“呐……好久不见，浦原。”逆光中，浦原看到了从蓝染身后走出的少女，依旧是记忆中的盈盈笑脸，却已经不再是当年。
她长高了很多，容貌也逐渐张开，更让人惊艳流连，不似那时的嬉笑随性，却多了一份从容沉静，甚至，有了女人独有的韵味。
浦原猜想这丫头不会也是春天来了吧……看着她和蓝染的互动，心下一份了然，也有些无奈。
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也站到了蓝染的那一边。
“小夕长高了不少呢……以前不愿意叫浦原哥哥，现在连大叔都不叫了，真是让人伤心了……”
浦原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正经不起来。
“浦原，已经一百多年了。”她早已不是小孩子了，或许，是你一开始，就错误地认定了呢……
“嘿嘿……是吗？我竟然也忘记了呢，一百多年了，变化可真是大啊……”浦原的笑声里，竟也在慨叹光阴已逝
“是啊，我有很多话想和浦原说呢……”蓝染适时地接过他的话、
“是吗，那就好好聊一聊吧……”瞬时浦原又变得小心翼翼，只是那样不羁的神态，依旧是没有改变。
三人围坐着，中间摆着起清茶和糕点。
蓝染和浦原所聊的无非是大灵书回廊的资料的事情，两人一个不停地问，一个故意装傻，反正没她什么事，蓝染让她留下来，不在乎她听到这些，已经让浦原再明白不过她的立场。
。。
第19章 再见、剧情
谈毕，已经是日暮时分。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能忍到现在，清水夕现在已经不知道胡思乱想到哪个世界去了。
“蓝染君是要走了吗？”见他突然起身，浦原突兀地问道。
“是啊，打扰你的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呢……”蓝染笑得温文，一时还摸清楚浦原想说的话。
“没关系，能见到老朋友，我也很高兴。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和小夕单独聊聊？”浦原的目光瞥向了安静地坐在一旁的人。
蓝染先是一愣，然后含笑点头：“当然可以。”虽然不知道夕儿和浦原的情分有多少，如今看来，也不算浅，和浦原交朋友，也是不容易的呢。
清水夕疑惑地眨了眨眼，看着意味不明的浦原，顿时有些无奈，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呢……
蓝染走了出去，替他们关上了门，和室里只剩下两人。
浦原望着蓝染离去的背影，久久未转回目光，她亦看不见他遮掩在帽子下面的神情：“小夕为什么要选择他呢？”
“为什么不可以选择呢？”她反射性地回答，神色如常。
“嘿嘿……的确是呢……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浦原突然笑出了声，眼里是她未见过的深邃。
她不语，无论他怎样猜测当年的虚化事件是否有她的参与，如今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因为注定，站在不同的立场，为之斩去前方所有的障碍。
无论，是谁。
浦原所坚定的，他的原则，就像是蓝染想要得到的一样，无人能挡。
“我们只是选择的立场不同而已，本质上，无论是你，还是蓝染，又有什么分别。”手段并无不同，都是洒满血腥的道路，只是这条路驶向的方向，却是相反罢了。
蝶翼般的长睫遮住眸中的幽蓝色的光泽，那是他从来不曾触及的地方，似乎一夕之间，她变得让他陌生，或许，一直以来，只是自己的错觉，还有所有人的。
“没有分别吗？”语气带着几分低沉，夕阳斜斜地照进来，他痞痞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颓废。
“不能回头了呢……浦原，我们都不能回头了。有些事，或许真的是命运吧……”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睫毛微颤。
“阿拉……你也会相信命运吗？”浦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不知是在嘲笑她，还是在嘲笑“命运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物。
清水夕似乎对他的话不以为意，只是微微挑眉：“呐……浦原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吗？”
“什么？”他的眼睛睁得地大了些，好奇地问道。
“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有时候竭力想要摆脱的命运，却是我们自己在久远的曾经就已经埋下的伏笔。命运被我们掌握，却戏弄我们，是不是很滑稽呢？”幽蓝色的瞳孔与浦原直视着，似乎是要看穿他深不可测的心。
浦原干笑了几声，没有回答。
“时间不早了呢……”她微仰着头看向门外照进来渐浓的暮色，一片苍凉的深沉土黄，“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浦原，陪伴我那么多年。”
他看见她的眼睛笑若弯月，唇边一如初见时樱花般璀璨的微笑。
那年那个少女站在漫天绯红之中，眉眼濡染着金色晨光，一颦一笑，天真烂漫，仿佛身后的风景都已淡去，唯有她是那样不容忽视的存在。
“是浦原队长吗？”
那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如今却是——
“再见了，浦原。”
转身之时，她已埋葬了身后的风与暮色，埋葬了曾经鲜明的过去。
“夕儿有没有后悔？”蓝染攥着她的手问道。
“没有。”她微微一笑，没有寂寥，也没有悲伤。
因为还有你，相伴而行。
***
回到尸魂界，不过在队长室待了十分钟，雏森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蓝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拾起桌上的眼镜重新带上。
“蓝染队长——”雏森微微喘着气，脸上还带着潮红，表情十分焦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然后微微侧头对着清水夕歉意一笑。
她点头致意，却在雏森回头的瞬间翻了个白眼，雏森少女乃的阶级观念和差别待遇还真是明显呢……
连“三席”都不再称呼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雏森 桃。
“雏森，发生了什么事？”蓝染依旧从容淡定，相比之下，雏森反倒是逊色太多。
“蓝染队长，是——”
“是我，怎么，原来五番队的大家都这样讨厌我啊……”门前闪过一抹银色，熟悉的声调响起，原来是市丸银。
此时，他的目光略过雏森，再是清水夕，定格在蓝染身上，顿时间，便是剑拔弩张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雏森的脸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定在原地，看着市丸银，眼里是满满的恐惧，是对——死亡的恐惧。
清水夕轻声一啧，那是对雏森的，雏森少女火候尚浅，仍需努力啊……那样赤裸的但怯懦弱，未免也太无趣了点。
此时雏森并无经历注意清水夕的神情，面对这样的市丸银，如同第一次面对虚一样，濒临死亡的无尽黑暗，几乎要吞噬她的所有，但是……她是“雏森桃”……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就死掉。
她一直坚信自己的“运气”。
收回灵压，雏森差点腿软跌坐在地，蓝染的食指曲起，在桌上微扣两声，这其中的意思，市丸银和清水夕都是清楚的。
清水夕立即将雏森扶了出去，约摸两分钟的时间，又回到了队长室。
市丸银好奇地研究着漆木桌上透明漂亮的新糕点，蓝染则是端着白瓷茶杯，沉默不语。似乎是在等她回来。清水夕坐了过去，一把扯过盘子：“这是蓝染队长的，要吃等会儿我再送你一盒。”
“阿拉~~小夕越来越偏心了……”市丸银郁闷地说着。
清水夕微挑着眉看着他，市丸银立刻了悟，要是再抱怨，他可能连渣都没有了。
蓝染微微一笑：“如何？”
“已经支遣出去了，嗯……去找她的小白了。”清水见那放在她面前的空茶杯，纤手捞过陶制炭炉上的茶壶，三起三落，有如凤凰点头，将茶水续满。动作娴熟，堪称行云如水，自然地仿佛在正常不过。
“看小夕泡茶真是享受，对吧，蓝染队长~~”市丸银赞叹道。
“是呢……”蓝染十分好心情地浅啜一口。
“狐狸银，你确定你有艺术细胞这种东西吗？而且你这性子，怎么可能静的下来。”清水夕冷横一眼，毫不留情地把市丸银唰了一遍。
“嘿嘿……”市丸银干笑着。
只是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就连清水夕自己都变得有些不自在。
“算了……唉……”苦恼抓抓自己的头发，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今天对狐狸银脾气居然那么不好。
“银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蓝染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见清水夕也是一脸烦恼，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你究竟是怎么了？夕儿……
“~~朽木家的小姐把灵力借给了一个人类呢……蓝染队长，你说这该怎么办呢？”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撩着额前的银色碎发，猩红一闪而过。
“当然是……准备礼物了。”低沉的声音，透出一丝兴味。
给尸魂界的礼物。
呐，剧情终于要开始了。百年，还真不过是一瞬。
进一步商讨了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市丸银也该离开了，临走前，他将手放在清水的头顶上，大力一揉，几乎把她的头发都给弄乱了，这厮还笑得没心没肺：“小夕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哦！”
她微怔，然后，傲娇了。故意不去看市丸银，装作完全不在意他好心的模样，变扭地答道：“知道了，狐狸银你难得这么主动！厨房还有新做的水晶糕和柿子饼，我已经装好了，你要就拿去。”
偷偷觑了他一眼，发现市丸银也正看着她，又撇过头去。
市丸银笑得开心，完全不在意她的态度，重重地甩门而去。最后一个潇洒的甩门动作是做给旁人看的，做戏要做到底，有机会表示了一下两队长的恶劣关系，再好不过。
市丸银一走，队长室似乎又如平常一般寂寂，暮色中，凉风吹来，凉意渗进心里，空空落落。
她是怎么了。
一百年的时间仿佛还是昨天，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瞬，仍旧像是梦一般。如果不是在这里，或许她已经在原来的世界生儿育女，过着清闲安宁的生活，或许封印一辈子都无法解开，她也不再需要沾染血腥，像一个正常一样，生老病死。
但有四个字谁都知道，没有如果。
一开始就没有，命运早就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埋下了种子。
时间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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