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他们与扫北王之间的相似之处,到现在还没惹出什么麻烦罢了。
为此,石中玉认为慕容恪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她最感谢的就是慕容恪的遗传因子,他的DNA;是他给了她这么珍贵的人生礼物。
而以她的现代语言来说,左左和右右这两个小子最会卖萌,这会儿嘻嘻笑着,就算他们真的淘气到把王府烧了,慕容恪也生气不起来,就连维持那张板紧的脸都有点困难,只得迈动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跪满了人。慕容恪没发话,也没人敢起来。但大家垂头低目,看似谦恭,却每个人的眼睛都似长遍了全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注意到她们的王的一举一动。唯有石中玉,是真真切切只看着膝盖前的一小片地方,没有眼角余光乱飞。
可尽管这样,她还是看到有一片阴影慢慢笼罩在她身上。接着,有一双穿着细结底夏穿洒鞋和清水布袜的大脚,以及天青色长衫下摆出现在她眼前。不用看也知道,院子这么大,慕容恪哪里不好走,偏偏拐上侧廊,站到了她的面前。
很好,这下子王府里又会绯闻四传了,算是在她架起的火上又添了一勺油。
不过既然走到这儿了,好歹说句话啊,我的扫北王?何必就那么干站着,让气氛尴尬万分的,倒带了些欲说还休的暧昧出来。石中玉腹诽着,直感觉衣领后面,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段皮肤特别敏感,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院子里,诡异的沉默着。众人大气儿也不出一口,而石中玉的手无意识的抓紧衣角,以克制要跳起来跑掉的冲动。可就在这时,她的颊边伸过来一只手,修长有力的手指仍如五年前一样好似玉雕般完美,让人很想柔软的亲吻上去。那手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好像能带电一样的,沿着她的鬓边,滑到她的下巴处,托起她的脸,令她全身在瞬间麻木。
被动的抬头,被动的被锁进深处无底的眼波,那纯粹的邪恶感因为沧桑而弱淡,却生出别样的动人心魄来。怪不得那些女人为他着迷、发狂。她可不也是一样,无怨无悔地爱着他,原谅他的一切吗?
你确定,我们之前没有见过吗?
慕容恪没有说话,但石中玉却明白他要问的是什么,因而微微摇头。这令慕容恪感到特别惊异,因为这个平凡的女人居然懂他的意思。
他们两个人,就好像中了毒,双双迷惑于对方的眼神,一时就那么僵在那儿,沉浸在虚无的世界中,根本没有意识到,但满院子的人正为这一幕而震惊。都不是傻子,王和女先生之间的情形,不正是男女有情时的样子吗?
怎么会?
难道只是亲了一下,就勾搭到了王?早知如此,她们就该也这么做。这年头,果然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们在王府中娇养得连普通官家小姐也比不上,却输给一个下九流的、等同于戏子样的女先生。
白薇和胡女等人愤恨又后悔地想着,彩云居中与石中玉亲厚的、诸如苏木、苏叶等人却略有担忧。在这府里,被王看中的人还没有过。但普遍的经验来看,并不是什么好事。被王放在心上时尚好,万一哪天王失了兴趣,还不得被赵侧妃和宗政侧妃残害致死啊。
“梅姑姑长得美吧?”就在气氛绷紧到要爆炸时,左左突然笑问,语气里还有几分得意。
“不愧是王,有眼光啊”右右接过话去,认真地夸奖道,“我们兄弟一直就是认为,全王府,不,应该说全天下,梅姑姑是最美的女人。”
“梅姑姑长得好像我们的娘亲。”
“反正我们的娘没了,不如我们认了梅姑姑当干娘吧?”
“干娘”
“干娘”
左左和右右眉开眼笑的叫了两声,特别高兴的样子。
“别胡闹”慕容恪斥责了一句,收回手,站直了身子。
刚才是怎么了?一向厌恶与女人亲近的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有那种举动,和一个下女肌肤接触。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不适的感觉。
“没有胡闹啊。”左左挺委屈,瞄了弟弟一眼。
两个宝宝人小鬼大,太想把那声“娘”叫出口了。可娘亲说,这个游戏要好长时间才会结束,他们又不能犯规,退而求其次不行吗?
“就是就是,我们有干祖母,为什么不能有干娘?”右右皱着小眉头沉思,“难道有爹才能有娘?那我们再认个干爹就行了。”
“再多话就罚你们加练一个时辰。”慕容恪对自己当众对个下女举止失常而有些恼火,“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完,让你们看了小马,你们就跑回来了,违背本王的命令已经是犯错,还要在这里歪缠吗?成什么样子”不知为什么,想到要为“干娘”配个所谓的“干爹”,他心里很不舒服,也不希望两个宝宝和别人太亲近。
而此时的石中玉却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往常这个时候,左左和右右都还没“放学”,今天是看到小马,兴奋到无以复加,直接“逃课”,跑回来说给她听。至于干娘什么的,一定是突发奇想。
石中玉心里微微发酸,明白两个宝宝憋得狠了,眼见着母亲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心里一定很难过。毕竟他们还那么小,才过了五岁的生日,太难为他们了。所以她要快点行动,不能让宝宝们再陷入这个“游戏”中,时间长了,怕对他们的心理发育不好。
就她现在的样貌来说,顶多就是清秀佳人,算不得美。而左左和右右却那样夸她,听在别人耳朵里可能会觉得可笑,她却觉得特别窝心。果然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哪。
“快回去练武吧。”她微笑着轻推了两个宝宝一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们要听王的话哦,长大了才能成为大英雄”
左左和右右懂事后问过她,他们的爹是谁,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她告诉儿子说:他们的父亲是个大英雄,但是受了很重的伤,丢了。但早晚有一天,娘会把爹找回来。
因此,两个孩子对“大英雄”三个字极之向往,此时石中玉这么说,立即乖巧的点头,手拉手站好,一脸慷慨就义的神情,逗得慕容恪不禁抿了抿唇角。
心情大好之下,他又做了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石中玉,而且做这个动作时特别自然,似乎想也没想,似乎是本能,似乎做过很多次。可就在两人手掌相触的那和刹那,他的心突然抽搐了。那疼痛如此尖锐,疼得他放开了手。
石中玉本来已经半起,这下又跌坐在了地上,看样子就像是被慕容恪推倒了似的。但自家事、自家知,她眉心狂跳,也顾不得别的,伸手按住。
两人又是一愣。
慕容恪是不明就理,不知道为什么接近这个女先生会令他心疾发作。而石中玉是彻底明白及确定了,要想两蛊感应,解了这诅咒,真是需要身体接触才行。
她得想办法,尽可能的制造与慕容恪独处的机会才行。说不定强了他,一下就能解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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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六章 劝酒
第六章 劝酒
慕容恪走后,所有人都各怀心事的散了。不出所料的,当晚女先生当众勾引扫北王,王迷惑片刻后,推开女先生的桃色新闻再度在王府内传开。
赵氏和宗政氏都气愤不已,想到后来王推开了那个下溅的女先生,心中又有几分高兴。觉得王到底高贵,不过一时迷惑于外头女人的“野趣”罢了。
“这两天,彩云居和宗政氏那边有什么动静?”赵碧凡歪在塌上,一幅病西施的模样,怏怏的问一个给她捶腿,一个给她打扇的白芍和白薇。
白薇聪明的没搭腔,把机会让给爱现的白芍。
果然,白芍犹豫了一下,还是抢先说道,“最近胡女很活跃哪,先是宗政侧妃要给她摆生日酒,请了好多丫鬟去,说要好好热闹。可能是心情大好,那跟她主子一样泼辣的性子转了似的,很是怜老惜贫的。”
“怎么说?”赵碧凡非但没有睁开半阖的眼睛,反而全闭上了。
“二门上的婆子,还有王府西南角门的看门老张头,最近得了胡女很多好处,又是吃食又是衣物,还有不少银钱呢。”白芍意有所指地说,“还偷偷摸摸的,做了好事不欲为外人知。”
“胡女真是长进不少。”赵碧凡突然笑了一下。
“要不要找二门上的婆子和老张头提点几句?有的人哪,就是分不清好歹。”白芍见赵碧凡轻轻摆了摆手,就停下了美人锤,压低了声音问。
赵碧凡没再回话,似乎睡过去了,白薇早习惯赵碧凡如此装腔作势,立即佯嗔道,“你个糊涂的丫头,没事少瞎掺和,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事是正经。宗政侧妃虽然不大管府里的事,毕竟和咱们侧妃是平齐的地位,若要有个什么举动,要你这丫头来多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到时候闹上门来,不是给咱们侧妃找麻烦吗?”
白芍立即会意,低笑道,“我就是个笨的,从来都要白薇姐姐多提点才行。”是啊,她们的人要是堵了胡女趟出来的道,宗政侧妃的事就做不成了。事情不成,彩云居怎么会有教训?这府里怎么热闹得起来?又怎么让她们主仆坐山观虎斗呢?
说起来,这宗政侧妃还真是个妙人儿,就算别人不把她顶到前面,她自己也忍不住当那个出头鸟,真是霸道得很。可惜这里是明镜,不是她的家乡北魏,不然还有别人的活路吗?
一晃十日过去,胡女的生辰到了。
因为她是宗政弥也的贴身婢女,算是有头有脸的,请的也是各房各院的大丫鬟。不过就算宗政氏恩典,许她做一日寿星,不用侍候着,别的人却都领着差,轻易脱身不得。于是生辰宴是定在申中时分,就在宗政氏那个大院子的前院里摆了七八席。虽然胡女客气说寒酸了,招待不周什么的,但比起戚老夫人,她的排场还更大些。
主院风花雪月四大美婢来了两个,风之爽利泼辣的轻烟和花之一向温柔低调的解语。本来今天正好是轻烟和月之银盘当值的,但素裹为人清冷高傲,不喜欢热闹,轻烟又得了孙福珩的暗示,想就近关照石中玉,因而和素裹换了班,抢着来了。
赵氏那边的人除了白薇和白芍,还有四个二等丫头来了。卫氏和顾氏两个隐形妾室那边也来了大丫头,还有赵氏几房重要的亲戚住在府里,也都派了人来。至于彩云居,除了苏木、苏叶和青黛、青蒿外,还有石中玉。再加上本院的大小丫鬟,七八席坐得满满当当。
石中玉是生面孔,又因为前些日子闹出的那两档子事,众人对她的关注超过胡女。好在胡女似乎并不介意,石中玉也装傻到底。
俗话说,三个女人相当于两百只鸭子,几十个丫头在一处,又没有主人拘着,那动静简直比锣鼓喧天也不惶多让。大家都分别送了礼物,胡女挨桌致谢并敬酒。石中玉送的是一对白银缠丝双扣镯,算不得贵重,但鉴于她和胡女没什么交情,这礼物算是很拿得出手了。
“谢谢小芳妹妹,你能赏脸来就好。不过这东西嘛,姐姐我也收着。”胡女是宗政弥也的贴身婢女,宗政氏在北魏做闺女时她就是近身的丫鬟,本来要来打算送给慕容恪做通房的。一般陪嫁的丫头,相貌好的都是这个出路和作用,但慕容恪不好女色,后来更是禁欲了,胡女干脆发誓一生不嫁,只侍候宗政氏。
所以胡女的年纪已经三十出头,在宗政氏的院子里,小丫头们都叫她姑姑。以她的年纪来说,称呼石中玉一声妹妹,还是当得的。
“姐姐喜欢就好。”石中玉微笑道。
“我怎么瞧着妹妹有些拘谨?不怎么说笑,也不怎么吃喝呢?”胡女亲热的拉起石中玉的手,顺势坐在她的身边,挤走了白芍。
“我这是第一回到明镜,竟不知此地的气候特异,这都入秋了,还是很闷热。昨儿贪了些凉,这时候胃口不舒服呢,吃不下什么东西。”石中玉推辞。
“那你要尝尝这道凉绊鸡丝,又麻又辣又爽口,最是开胃的。”胡女连忙夹了一筷子菜到石中玉面前的碗里。
这道菜之前大家都吃过,胡女又是用早摆在桌上的公筷夹的,石中玉没有推辞,小口吃了菜。胡女看似没有心机的又笑道,“明镜闷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