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闻,这已经是很厚道的结果了。”
“并不是我心软。只是损了我的阴德便罢了,就怕灾祸会降临到小玉身上。”叶明闻眼中突然流露出痛楚之色来,“我只有小玉一个妹妹了,为也她,我宁愿去死。”
“她在宫里,虽然还出不来,但我父皇不会伤她,只是拿她来威胁老七罢了。”慕容楚苦知,“外人不知我父皇对老七的忌惮,必要的时候,老七是个很可怕的人。他就是那样,爱一个人,就恨不得把全天下,把自己的命也给那个人。若恨一个人,就是那个人的地狱。”
“无论如何,请你尽可能保护她。”叶明闻突然掉了眼泪,“我是个没用的哥哥,帮不到她的忙,却要她事事操心。”他太明白,小玉把金旖晨弄来,也是为了他。
其实这话的另一层意思也很清楚……不管石中玉最终选择了谁,叶明闻都希望慕容楚不要介意,尽可能善待自己的妹妹。其实,叶明闻心里也知道,小玉,始终爱的是裕王殿下,从来不是他这位慷慨豪迈的义兄。
慕容楚心里也明镜似的,只是他到此时才懂得,所谓放下,其实是最放不下的。
他出现在小玉的生命里太晚了,假如那一夜他射出了神箭,也能找到她的人,结果会完全不同。可是错过的,再也无法重来。
“如果她不能做我的正妃……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半晌,慕容楚闷声说,“只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不是交换,是请求。”
叶明闻想也没想答应,为了小玉,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两人又密谈了一个多时辰,闻讯赶来的叶仲普到了。慕容楚不愿意和叶仲普多说,就借口有京中有急事,只休息了半天就离开熙海。其余的,自有叶明闻来应付。
果然,叶仲普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认出来,顺利接受了金旖晨。不久后,身在皇宫的石中玉得知一切安好,好歹略松了口气。
“只希望我那未来嫂子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对我哥太热情。”慕容恪不在时,她没有人说话,就只能自言自语,“不然人家以为叶氏兄妹搞兄妹恋,那可糟了。男人嘛,在那种事情上的定力本来就很差,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更加把持不住。”
“什么把持不住?”没想到背后不能说人,她这才咕哝几句,慕容恪就进来了。
她扑过去,扭股糖似的在慕容恪身上一通缠,惹得某人心头火起,当场就把她抱上床,好好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把持不住”,令她后悔到死。晚上的时候,某人又比平时更狂热些,要不够似的,令石中玉心中隐约有点不祥的预感。
“殿下要离开?”她拉过他披散的长发,蒙在自己脸上问。
“就几天。”慕容恪吻吻石中玉赤luo的肩膀。其实,他想带她一起,现在他已经无法忍受与小玉超过一天的分离。可是皇上不准,大约是怕他借机跑掉,就此造反。
不管怎么说,父皇就是不信任他。
“要回一趟北元都。”他又解释了一句,“我的暗哨已经全部撤掉,必须妥善安排,才能让他们不受父皇所害。虽然皇上富有四海,但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北元都,就是他看得到却够不到的地方。这也就是他宁愿把富庶,可算得处是大燕钱袋子的熙海给我,也不肯让我回封地的原因。”
复杂的政治思维啊石中玉在心里感叹,却没有再多问一个字。
其实她是担心的,太府都和北元都两处的暗线是慕容恪的心血,也是自保的力量,就这么为了她而撤掉,她真不敢想象万一皇上反目、违诺……
“你放心。”慕容恪也没多说,只三个字。
有些时候,很多话不用说明,彼此心里懂得就最好。那感觉即不多,也不少,而是刚刚好的妥帖和温柔。人不能控制命动之手的拨动,但至少可以平静面对。
“我画了藏宝图,明天早上你拿着。”石中玉缩起身子,在慕容恪胸膛上一下下的吻,“借着离开太府都的机会,把盒子找出来吧。虽然没有我亲自去,会麻烦些,但我已经尽量回忆得清楚,也图面得明白了。我总觉得,拿到盒子才能安心,等不及我自己去取。”
慕容恪的回答是一声呻吟,因为石中玉正轻咬在了他的腹部。
石中玉媚笑,一下跨坐到慕容恪的身上。
“今天我来侍候殿下。”她咬着唇,笑得邪恶,可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涌上离愁。若这一次分别得久,她要让他不断忆起今晚的火热,就像她一直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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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我错了,我伤了大家的心。其实我不是说小粉某些珍贵,某些就普通,对我来说,任何支持都特别珍贵的,真的真的。我昨天那样说,只是因为两天没有票,只看到一位读者的名字摆在那儿不动,我有点绝望罢了。大家别误会,所有的票,所有的打赏,我都看得到。只是不方便一一感谢,那样,我的废话会更多了。
集体感谢大家一回,昨天太给力了,还有专门从微博那边跑来打赏的,66汗颜。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十七章 蟑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十七章 蟑螂捕蝉,黄雀在后
慕容恪第二天天没亮就走了。
他们彻夜抵死缠绵,石中玉累得昏昏沉沉地睡去,不愿意也没力气亲眼看到慕容恪远去的背影。之后她噩梦连连,每一回都是在滔天的洪水中被冲走,明明看得到慕容恪,却始终不能靠近,更不用说抓到了。
人的预感说起来是一件可怕的感觉,你明明很不安,却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就好像明知道要被猛兽吞噬,却只能留在黑暗里,等着灾难的降临。不过一连好几天都很平静,石中玉暗暗嘲笑自己草木皆兵、杞人忧天。
身为皇子的慕容恪不能在皇帝内宫布置高手,却也留下了赵路和朱立。另一方面皇上自然要提防皇后坏事,所以映春宫内外高手环伺,加上她很听话的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就算再寂寞无聊也不踏出半步,所谓危险,其实只是自己的想象,是……吧?
另一边,慕容恪因为急着回北元都,更因为要掩人耳目,并没有亲自到熙海边去寻找那个至关重要的盒子,而是派了头号心腹孙福珩暗中进行。
为了甩开各路明的、暗的监视者,孙大管家像往常一样,没有随裕王殿下远行,而是乖乖待在王府里,一派守护后方的模样。过了差不多三四天,他才以巡视产业的名义出了门,半路脱身,秘密前往熙海。
为了方便寻找,石中玉绞尽脑汁回忆细节,藏宝图尽量画得很细致了,可孙福珩还在在附近转悠了一整天,到晚上时才确定了几个点,深夜开挖。
古代没有路灯,遇到星月无光的时候,简直算是漆黑一片。可这种天气和照明条件正是孙福珩所喜欢的。他是练武之人,夜视能力本就高于常人,此时全神贯注,虽看不大真切,但也足够了。关键是,这样行动起来,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他之前确定了四个位置,和普通规律一样,不管怎么选 ,东西绝对是在最后一处。而当年埋下盒子时,石中玉是在逃命的关口,也不知这个盒子的重要性,因此埋得并不太深。加上这片海边树林人迹罕至,那个事关朝局的东西居然安安分分的待在树下的泥土中。没有人发现或者想到,那个掀起滔天巨*,差点颠覆整个天下的重要物事,曾在脚下躺着,冷冷又安静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以及波澜诡谲的风云。
“找到了。”取出那个盒子时,孙福珩不禁欣喜。其实他并不知道盒子是做什么用的,但殿下这么郑重的嘱咐,想来必定十分要紧,所以当他完成任务,自然十分高兴。
他谨慎地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出了树林,打算连夜回太府都去。这次的任务很奇怪,可能是他出过的任务中最重要的,而且总让他感觉有点心惊肉跳。
他拼尽了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到了自己的秘密落脚地又换了快马。熙海到太府都的官道畅通无阻,只要他回到太府都的裕王府就安全了。毕竟,还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除非是皇上插手。
心里这么想着,孙福珩一门心思向前冲,可就要看到太府都城门的时候,他忽然感觉不对劲儿,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跨下马哀叫嘶鸣,轰然倒下,把他远远抛了出去。
毕竟是武功高手,孙福珩身子凌空而起。也就在这连眨眼也来不及的时间,他心头悚然一惊,知道自己是被暗算了。最可怕的是,这种手法和手笔不是普通人做得出来的。同时也意味着,他的行动被发现了。
蟑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万般小心,结果还是被盯上。
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不容他细想,甚至不容他落地,他的身子还在半空中,几道凌厉掌风夹杂着数道刺目寒光就全招呼在他的身上,招招致死,显然要杀人灭口。
他失了先机,人又在空中,闪躲不及,虽然避开了要害,却仍然中了一掌,一件暗器也钉入他的后腰。两处受伤,令他直接跌落在地上。若不是翻滚得快,那把直刺入地面的剑,就会把他穿个透心凉了。
“什么人”他咬破舌尖,令自己保持清醒。
“不愧是裕王殿下的心腹爱将,咱家在此处等你许久,在你体力耗尽,内力不继时出重手偷袭,还动用了机关袖箭,居然让你逃了死关。”昏暗的月色下,一个瘦小枯干的身影慢慢踱了出来,似乎是收割人性命的恶鬼,“不过孙福珩哪,你终究是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死得快还少受点折磨。偏偏,你就不不肯死,少不得咱家要给你点苦头吃。”
孙福珩眯起眼睛,力图把来人的脸看清楚。
那人有恃无恐,竟然走得近了,令孙福珩惊呼出口,“谭福”
“正是咱家。”谭福啧啧有声,充满了假惺惺的叹息,“你看看你,又把自己往鬼门关里头推,咱家这最后一点恻隐之心都让你给瞪没了。要知道认识咱家的人可不多呢,要不是老夏爱惜你,带你进过宫,今天说不定你不必死。说起来,倒是老夏害了你。”
孙福珩不开口。
他不是逞口舌之快的人,经过无数风浪,也知道谭福是故意打击他的信心。他现在气力不济,自知难逃毒手,但若不拼一下就放弃,不是他的风格,不是裕王府中众暗卫死士的风格
在他年轻的时候,夏老带他进宫,教了他几手绝学,那时无意中见过谭福。夏老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因而什么也没说过,但他知道,谭福是皇上身边的影子,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却绝对是一等得皇上信任的人。难道,今天这事真是皇上的手笔吗?
殿下说过,若出了什么状况,那个盒子宁愿毁了,也不能被其他人抢走。
他喘息着,感觉腰上的伤口处,血迅速涌出。若再用一分内力,只怕不被杀死,也将因血液流尽而亡。殿下,只怕属下再不能追随您。陈皇后,小的也不能完成您的嘱托了
想到这儿,他把心一横,身形倏地腾起倒退,同时右手猛然击向自己的前胸。
那盒子就藏在那儿,在谭公公那等高手前,想要把盒子拿出来再毁掉是来不及的,唯有以自戕的方式,与盒子同归于尽
这一掌用尽了他最后的力量,在他的预想中,自己固然会胸骨尽断,内脏破碎而死得苦不堪言,但那盒子及里面的东西也将不复存在。
可惜事情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他重重摔在地上,心口凉凉的,右手腕却是一热。低头看去,见自己的心口插着一柄铁剑,而右手的手掌已经脱离了手腕,胸前和手上的血喷洒到他自己的头脸和眼睛上,染红了眼睛,整个漆黑的世界似乎也变成血红。
潭福上前一步,手高高举起,那个被抛上半空的盒子,准确万分的落在他手里。
“小孙啊,你真是个狠角色,咱家佩服。”潭福的尖笑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快意和志得意满,“慕容恪那小子有你这种手下,真是福气。你居然不顾自己的生死,只为毁掉这么个不知为何的东西。”
孙福珩疼得浑身冒冷汗。
右手被生生砍掉,胸口被铁器洞穿,这极致的疼痛却比不上他心中的悔意和恨意。为什么他会大意了,让谭福占了上风和先机?他早该料到,对方布好了陷阱等他,谭公公的武功连殿下也不是对手,何况是他?
“这盒子的材质特殊,除非以火焚烧,不然是毁不掉的。可是用火烧,里面的东西也就保不住了,谁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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