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回了家就闹起了肚子,跑了好几趟厕所。
隔天上午,刘连在一个酒会上遇见杨经理,见他那个焉了吧唧的模样,乐的他在心底里哈哈大笑了两声。
笑完以后,他才觉出不妙来,大大的不妙。
他想自己如此的小人之心到底是为哪般?总不会是在吃杨经理的干醋。这些想法令他突然就很厌恶自己,觉得又着了林乐章的道。
自这天以后,他连着几天没有回家,实在是不想看见姓林的。
刘连就是在这种自我厌恶和厌恶他人的情绪中遇见白唐的,白唐真的如他名字的字面上一般,生着一张漂亮的小白脸,笑起来很甜。
刘连是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这样的鬼话的,但是他觉得他确实是对白唐一见钟情了。
这个想法令他很激动,白唐生得漂亮,他的一举一动,看在刘连眼里都是可爱的,确实有资格当他‘一见钟情’的对象。
白唐是来应聘刘连助理的,已经通过了好几轮面试,和他一起被留下的还有挺漂亮的女孩,白唐觉得总经理是男的,女孩总是占些优势的,漂亮的女孩更是不用多说了。
没想到吧,这定律在刘总面前好像行不通。
因为最终留下来的是他白唐,白唐很激动,觉得刘连真是慧眼识英才,美女在前一派的镇定,是个人物!
刘连可不就是个人物嘛!他不是个人物他会对个男的‘一见钟情’!?
“白唐?名字很有意思。”刘连亲切地把人请到沙发上坐着,微笑着道。
白唐现在正自信满怀,所以举止上是一派的落落大方,斟酌着回了一句:“噢,这只是我爸与我妈的姓合起来凑成的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刘连可不觉得没意思,白唐的所有都让他觉出了意思来,便又猜着似地问道:“那么说你是独生子了?”
白唐愣了一瞬,不明白刘总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来的,能当得上总经理的人逻辑就是非同一般,白唐想着就摇摇头。
刘连看着他茫然的神态,突然就很想往那白净的脸上亲一口,到底还是控制住了。
当天晚上,刘连带着他的新助理到海鲜城吃了一顿,在饭桌上给他讲自己平日里的一些习惯,让他记着,好好表现。
白唐内心很激荡,对于刘连要求他做的,是万死不辞的,一本正经地承诺道:“刘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刘连满意地朝他笑了笑又道:“不必太有压力,慢慢来,不懂的我教你。”
白唐感动得无以言表,只一个劲的给刘连敬酒,觉得自己真是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贵人了!所以满含着敬佩感激之情开始了新工作。
确定心意的第一天晚上,刘连像完成了一件大事般,轻松神气地回了家。
当时他回来的晚,林乐章已经睡了,到厨房里看了看,还给自己留着饭菜呢,他其实已经很多天没回来了,见林乐章仍是一如既往的干这种事就觉出滑稽来,心底里冷笑一声,准备回房洗澡。
这个时候夏明明回来了。
夏明明最近真是忙!说起来,他这个工作,刘连出了一份力、他妈出了一份力、当然了他事先计划好的那一套计划是帮了最大的忙的。
工作得来不易,他想着新官上任怎么也要烧出一把火来,所以忙得他屁滚尿流!常常连饭都吃不上。
这个时间他还没吃呢,就到厨房看了看,见那些热饭热菜,心里就是一暖,认为林乐章表面上虽然对他不理不睬,背地里还是关心他的。
满怀甜蜜地把饭菜吃了个精光!他打了个饱嗝,回房洗澡睡觉去了。
刘连洗完澡之后就觉出有点饿,其实吃不吃都行,但是想着已经很多天没吃林乐章做的饭菜了,肚子里的馋虫上来了,想着出去吃了也是给了林乐章面子,便宜他了。
他带着满满的施舍之情进了厨房,却只见一溜空空的盘子堆在洗碗盆里,气的差点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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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吝啬 。。。
林乐章好些天没有见着刘连。情绪有点低落,虽然还是那副忙忙碌碌的样子,但是总觉得少了什么,有一天半夜里醒来了睡不着,他跑到刘连的房间里坐了一夜。
这天早上,他起床后下楼,意外地见刘连在大门口换鞋,看样子是要出去了。
林乐章破天荒地主动开口问道:“那么早上班?”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站在楼梯上,刘连闻言就抬头望去,随即冷笑一声,开门出去了。
林乐章看着合上的门,脸色变了又变,实在是后悔极了那句问话。
气呼呼地进了厨房,看着洗碗盆上那一溜的盘子,怒气瞬间蹦起来,他知道昨晚留的那些菜是被夏明明吃了,因为刘连一般吃完后会把盘子洗干净的。
夏明明十指是从未沾过阳春水,从来吃了就摆在那里不理了,要是往常,林乐章虽气,还是会刷那些盘子。
可今天,他心情糟糕透了。
夏明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习惯性地问道:“睡得好吗?”
说完知道林乐章不会回答,开了门正要出去。
林乐章最烦他这样问了,总是搞出一副很文明人物的样子,夏明明是个什么货色,林乐章再清楚不过了!
他在后方冷冷地道:“把厨房里的盘子刷了再走!”
夏明明的动作一顿,一脸惊喜的回头:“跟我说话吗?”
林乐章瞪他一眼,进洗衣房晒衣服去了。
等他从楼上下来,进厨房准备给自己整早饭,见夏明明手忙脚乱地在刷盘子。
夏明明回头看着林乐章,一脸的笑模样:“我还是第一次洗碗呢。”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一个不小心,手上的盘子滑了下来‘啪’地一声碎了满地,夏明明看看地上的碎片,再看看林乐章紧皱眉头的脸,连忙解释道:“不小心,不小心。我马上清理掉。”
林乐章心情更糟糕了,早饭也不做了,一言不发的出了门。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在思索着一件事。
不知道是跟自己赌气还是跟刘连赌气,他想搬出来住了。
但是想着自己的存款有限,在外租个好点的房子恐怕会有压力。
某天晚上,杨经理照例的带着林乐章出去应酬。
饭桌上,林乐章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吃了了个饱,因为他想着现在吃了,一会回家就不用做晚饭了,省了菜钱。
那两位因为从来不做饭,所以家里的菜都是林乐章买回去的,都是习惯性的买三人份的。每回虽然不过百,但是日积月累的还是挺多的。
在这种饭局上,大家的都不在于吃,而是喝酒的多,从前林乐章也是只陪着喝酒的,不怎么吃菜。现在他突然就有了个心思,但凡是饭局,他放开了肚子吃。
这就直接导致了那两人有时候回了家,也见不着饭菜了,开始都没什么反应,时间长了,就觉得出不适来了。
偶尔不用应酬,林乐章不得不做饭,还是跟往常一样买三人份的菜,可就是一丝肉腥也没有了,整天青菜、胡萝卜,青菜、胡萝卜。
那两人头两天还觉得挺好,至少林乐章终于又肯做晚饭了,还认为多吃青菜有益于身体健康,可等他们吃到第十天仍旧是青菜、萝卜时,终于变成了一脸的菜色!觉得这样吃下去非变成兔子不可。
自此两人一见青菜就犯恶心,认为这林乐章是在整人了!
林乐章看着那两人最后也不到在家里吃饭了,更是乐得轻松,他想现在青菜可比肉便宜不了多少,抱怨个屁!
这天晚上,刘连刚进了家门就见林乐章独自坐在餐桌前吃饭。
他其实还没吃,不过约了他的助理,一会就要出去,并不用在家里吃饭。经过餐桌时,他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桌上的菜——仍旧是青菜!
刘连嘴角抽搐,胃里一阵的翻滚,赶紧地上楼去了。
换了身休闲的装束从楼上下来,视线还是不如地又往林乐章那看了看。
林乐章从他进来到现在都没有抬头望他一眼,这令他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这个不是滋味,在白唐的电话来了的时候瞬间的烟消云散了。
刘连边穿鞋边大声地道:“你等会,我一会就到了,饿了就先点菜,知道不?”
白唐在那头‘嗯嗯’地答应着,他现在把刘连当偶像那样的崇拜着,刘连跟他说过,觉得白唐特像他弟弟,他忍不住就想多关心他,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在事业上。
白唐相信了,并且很努力地扮演着他弟弟的形象——天真可爱、积极向上。
刘连说他弟弟出国了,他特想念他,所以很喜欢跟白唐呆在一起。
白唐相信了,只要是刘连的约,他从不拒绝。
刘连还说,他关心一个人的时候是很方方面面的,从前他弟弟的衣服都是他买的。
白唐相信了,所以刘连给他买内裤的时候,他都没觉得不对来。
事实上,刘连她妈只生了他这么个混蛋。
刘连觉得弟弟真是一个很好的存在啊!说慌说得多了,他都以为他真的有一个漂亮乖巧的弟弟现在正在国外念大学。
林乐章吃了顿没滋没味的晚饭。
收拾好了从厨房出来,看着空空的屋子,他突然就从心底里生出了寒意。
鬼使神差地又上了阳台,今晚的夜空特别的明净,白色的月光下,刘连的衬衣在衣架上轻轻的飘动,摸着那凉凉的布料,林乐章在这种极度的孤独中,突然就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满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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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万箭穿心 。。。
林乐章因为想着要攒钱,生活好像就有了一个奔头似地。
想到后面,他竟然就生出了买房的想法,不想还好,一想就停不住似地,越发觉得非要有个自己的房子不可。
虽然是遥遥无期,这颗种子却是埋在了他的心中,更是处处地节俭起来。
比如,其实他家离公司不远,走路的话40分钟也就到了,就这样,他连公车的钱也省了。还自我安慰曰:走走更健康。
比如,他现在连青菜都少吃了,天天的鸡蛋挂面。
还比如,有一天杨经理请他吃饭,饭后,他竟然要求那些没怎么动筷子的菜打包回去。
杨经理这辈子没干过这么丢脸的事,当即脸色就有点尴尬地问道:“没吃饱吗?打包回去干嘛?”
林乐章面不改色地道:“可以冰在冰箱里明天吃。”
听得杨经理那是一个傻眼,话都说不顺溜了:“小林啊……你是不是生活上有了什么困难?”
林乐章并没有跟人诉衷情的欲望,连忙摇摇头道:“我就是觉得这菜挺好吃,不带回去浪费了。”
杨经理狐疑地望他一眼:“你喜欢吃,咱们明天再来嘛?”
“那怎么好老是让经理请。”林乐章把服务员打包好的菜拎着手里,起身准备回去。
“没关系,我有钱!”杨经理眉头一皱,大手一挥,说得豪气冲天。扬经理从来不喜欢小气的人,他觉得打包饭菜这举动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林乐章笑了笑,仍旧坚持着他的做法。
害的杨经理后来都不想请他吃饭了,他觉得丢人。
不过,看着林乐章中午带来的饭,觉得他们家的小狗都肯定连闻都不愿意闻,小林竟然还吃得津津有味,这又使他很不好受,觉得小林肯定在生活上遇到了困难,竟暗地又给他涨了工资。
又是一个周末。
林强来了,这会林乐章、夏明明都在家。
林强同时面对他们两个人,心里难免尴尬,但是他仍旧威严满面地问林乐章:“最近两个月,怎么都没给家里寄钱?”
林乐章看看夏明明又看看林强,突然觉得林强口中的那个‘家’很是滑稽。并且他现在认为,林强已经算不上是自己的家人了。
如果林强有留意的话,应该会发现,林乐章从他进门的那一刻到现在并没有喊出‘爸爸’两个字。
“我最近在攒钱。以后都不会寄了。”林乐章面不改色地道。
他想这么些年来,他月月给林强寄钱,算是报了他生了自己的恩情,从此两不相欠了。
林强脑子里哗啦地一下子空白了。
他生出个念头:报应终于来了吗?怪不了他、怪不了他。
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的刺人:“你他妈说的什么话!哪有儿子不养育老子的道理。”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林乐章的鼻子道大骂了一通。
林强是个粗人,脏话说得很顺溜,一时间所有的污言秽语铺天盖地地向林乐章袭来。
林乐章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