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离 间 计 】 。。。
笑容依旧:“哎呀,误会,我不过是帮了令弟一个小忙,况且,我拿钱办事,有何不可,杜某从来不会和钱过不去。”
说完又意味深长的望了望江韶矽:“江少爷一天前送来的那些个金条,除去先前江少爷欠我的,绰绰有余,杜某可不愿占了江少爷的便宜,就当做这次除掉唐副官的报酬吧。”
在场人多,众口纷杂,江韶矽生怕外人听去了秘密,让阮家知道他烧了阮富山的工厂,于是抢话道:“杜先生,此事已成,话已说尽,你钱也拿了,请离开吧。”
杜靖棠见好就收,正要就此作别,哪知江韶年一枪打在他的腿上,杜靖棠应声倒地,倒吸一口冷气,望着血浸湿了裤管,流了满地,龙门的人一拥而上。
江韶年的脑袋被枪口抵着,他的枪口直指杜靖棠:“我们来算一笔账,我打余北定回城之时杜老板可曾派出一队人马来索我的命。”
杜靖棠暗惊,在心里起了怀疑,难道阮陌臣生前把此事泄露了出去?
眼见江韶年就要扣动扳机,江韶矽拨开身前的人挡在了杜靖棠的前面。江韶年握枪的手隐隐发抖:“你居然护他?”
江韶矽瞥了远处地上的唐小五,咬牙道:“这话我要送还给你,我要杀之人,你为何来救。”
江韶年恨恨的一字一顿警告:“江韶矽。”
正值此时,警局马队长带着人来了,一瞧见这场面,立马慌了神色:“哟…二位都在呢…”
这着实让马队长犯了难,一个是大名鼎鼎的江团长,一个是龙门的老大杜靖棠,这二人火拼,他敢下令去抓么。
不敢抓正主儿,就抓抓下面的吧,他眼尖瞅见地上还躺着一个一身便装昏迷不醒的唐小五,对旁人吩咐道:“把人抬走,带回去审问。”
哪知话音刚落,江韶年枪口转移对准了他:“你他妈把人给老子留下,那是老子的人!”
马队长一缩脖子,他又偷偷望了唐小五几眼,只恨唐小五没穿军装。于是讨好起来:“是是,您的人我自然不敢带走。这儿…这儿…有谁不是您的人?”
说完立马收到杜靖棠一记凌厉的目光,马队长急忙识相的补了一句:“龙门的人也要排除在外。”
江韶矽彻底寒了心,他拨开人群走向唐小五,缓缓蹲□来揪住了唐小五的头发,提起对方的脑袋钝重的砸向地面:“他是你的人?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护他!”
唐小五的脑袋之下顿时一片殷红,血液如同长河,在土地上蜿蜒而去。江韶矽从旁人手里拿过一把枪,对准了唐小五的头颅,眼睛却是望着江韶年:“你说过,只要我高兴,只要我痛快,我就让他死的彻底。那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江韶年放下握枪的手,偏过头去,他知道,唐小五在劫难逃,他缓缓背过身去,当做一种告别。
“咔嚓”,没有意料之中的枪声,所有人都呆了,枪是空的,子弹尽了。江韶矽垂下手来,手枪跌落在地,他抬起一只手来遮住了眼睛,发出笑来:“何德何能啊,天都在帮你。”
夏季炎热,纵使这天发生了天大的事,艳阳依旧,枝头有蝉鸣叫,江韶矽抬起头来从指缝中看到刺眼的阳光,这一天,和往常没有区别。
“江韶年,从今而后,你我之间,就这样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哦HOHOHO~~~唐小五就是传说中打不死的小强~~~
昨天没更,所以今天多写点儿~多谢追看,多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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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鬼 子 来 了 】 。。。
江韶年二十岁,江韶矽十八岁。日军进城前夕。
“我们完全可以放弃卢京城,向南边走。司令,我们已经不似从前了,现在军内有钱有枪,占据地盘易如反掌,况且顾同彰顾司令已经有意和我们合作。何必固守这是非之地,司令,此地再不宜久留啊。”
听得韩苏这一席话,胡万七第一次不为所动,他望着桌上的几页纸张,陷入了沉思。
韩苏心思聪颖,猜透了胡万七心里所想所思,,当机立断劝道:“和日军打交道没有好下场。”
胡万七蓦然抬起头来,似有不满:“话不可说得没有丝毫退路,现在的时局,谁能说自己人就绝对信得过?张立岑的下场你我都看到了吧,他和李靖竹的渊源自不用我明说,单看他后来被李靖竹踩的不得翻身,几乎全军覆没,赔了夫人又折兵。顾同彰是个什么心思,你猜得透么,也许他和李靖竹是…是…一什么来着?”
韩苏平静的接上:“一丘之貉。”
胡万七严肃的点了点头:“恩,一路的王八蛋!”
他拍案而起,坚决的告诉韩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份同盟书签上我的名字送还给他们。”
韩苏正欲再劝,哪知胡万七忽然瘫坐在檀木椅上叹了一口气:“韩苏,我老了,打不动了,前些年走南闯北留下一身伤病,有苦难言,你们瞧见我身体硬朗,其实我自己什么样儿我自己知道,一到下雨天,我浑身犯疼。就算我们现在撤军,向南迁移,别人会舍得白白分我们一块肥肉来啃么,免不了要动刀动枪。这卢京城不算大,可好歹是我站得住的地盘儿,我在这里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到了别处可不一定。我就想守着这一块儿地养老送终,也求个保护,你看徐图年,他和小鬼子合作的不是很好么。”
韩苏知道这话半真半假,胡万七五十有余,虽说身有旧疾,可平日里生龙活虎的紧,昨日夜御二女,若真衰老颓败,这档子事儿做得起来么。胡万七舍不得卢京城这块儿地才是真的,真如他所言,他在这地方上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到了别处是不是他说了算还是个未知数。
关上门,韩苏叹了口气,他对等在门口的旁人摇了摇头:“司令平生第一次有了主见,却是错误的。”
胡万七的这一决定在军内掀起轩然大。波,各路军官分成了三派,第一派以韩苏为首,对日产生抵抗情绪,支持南迁;第二派则安于现状,妄想寻求日军的保护;第三派多是浑浑噩噩之徒,给一口饭便吃一口饭,胡万七指哪儿打哪儿。
江韶年近来染了风寒,在家休养,等他得知消息之时,硬是把药碗摔在了地板上,碎了一地,他掀了被子愤恨的下床啐了一口唾沫:“他妈的,逼老子当汉奸?不干!”
唐小五要上前来扶,被他推到一边,穿了衣服,径自开车去了司令部,人还没到书房呢,就被勤务兵给挡了:“江团,江团,您留步。”
江韶年很是不满:“干什么。”
那勤务兵只有十四岁,少年人的稚气和怯然,对着满脸凶煞的江韶年缩了缩脖子:“司令吩咐了,要是来劝他的,一律不见。”
江韶年火了:“嘿?来劲了是吧!”
说完就要硬闯,结果被胡万七一脚给踢了出来:“滚!老子养你们吃养你们喝,没有我胡万七,你们哪来的兵,扛个狗屁的枪!现在居然反了你们!谁再来给我说个不字,先给老子交了兵权!”
末了,胡万七以枪明志,冲着天花板打了三发子弹,立马三个枪眼儿,触目惊心。
而与军队有牵连的商人们,无不如坐针毡,思索后路。比如阮家。
“爸爸,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道义上,我们都不能再合作下去,这是卖国!”
阮陌杨义愤填膺,他本就是个正直的人,先前对于阮富山生意上的某些不见光十分不待见,此次终于逮着了机会,要父亲摆脱胡万七。
阮富山心烦意乱,免不得要数落儿子几句:“叫你回来接管家业,你死活不肯,非要留在学校当什么老师。可怜我一把年纪了还要抛头露面劳累奔波,你不孝啊!这节骨眼儿上出了事,你倒站出来说三道四。”
阮陌杨自然不乐意了:“爸爸,我不是不愿接管家业,可是您想过您的那些所谓的生意害死了多少人么,阮家和胡万七合作之后发的都是些不义之财。我自认没有害人之心,不愿和你们同流合污!”
阮富山拍案而起:“放肆!”
阮陌杨抿着嘴巴不言语,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以前阮家做的是纺织业,正经八百的生意,自从沾上了胡万七,现如今别人提起阮家,总离不开烟土毒品,好似阮家就是靠这个发的家一般,着实冤枉。
阮富山头疼欲裂,随口问道:“韶矽呢。”
阮陌杨撇了撇嘴:“在房里。”
阮富山挥手把人打发了:“你给我出去,把韶矽叫来。”
江韶矽正在房里探着腰研究新买的钟表,阮陌杨进来时他根本不知,直到对方走过来搂住了他。
江韶矽扭过头来,波澜不惊的唤了一声:“二哥。”
阮陌杨瞧着挺疲累,叹了一口气:“爸爸叫你过去。”
江韶矽点了点头:“好。”
所到之处,下人无不唤他一声五少爷,他一如既往的习惯这一切,只是偶尔会想到两年前他落魄的站在阮公馆门口,阮富山如同得到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把他许久的搂在怀里。
那时,他觉得狼狈不堪,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了这里。
阮富山瞧见人来了,笑眯眯的招手:“韶矽,来来,到爸爸这里来。”
江韶矽依言坐了过去,阮富山拍了拍他的手背:“你三哥昨儿个告诉我,表行的陈老板又进了一批新的钟表,我跟他打过招呼了,你可以去看看。”
江韶矽淡然一笑:“父亲,陈老板已经挑了一台好的送过来了,就在我房里。”
阮富山愕然,随即笑了:“他倒是动作快。”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直到傍晚黄昏,周佟来通报开席了,二人才走出书房上了饭桌。
席间阮陌寻说着一些趣事,气氛倒是愉快和活跃的,后来他顺了嘴,把今日的所见所闻吐了出来,扎在阮富山的心尖上:“哎呀,我今天出门,一些人漫天的洒传单,叫骂卖国贼,抵抗日本鬼子进城。街上的人都说,天要变了,变得更黑了。”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识相的闭嘴吃饭,阮富山铁青着脸,又不好发作,只得把气撒在周佟身上:“今晚的菜色不好,叫厨房重做!”
周佟不敢怠慢,真真跑去厨房,可等到新一轮的饭菜上了桌,阮富山早已没了踪影,想必是气闷离席了。
阮陌婷心里也不痛快,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指着阮陌寻抱怨道:“你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个!”
阮陌寻颇为委屈:“我说的不过事实罢了。”
阮陌婷扭头看向了阮陌杨:“二哥,我想退学,你看能不能帮我进其他的学校。”
阮陌杨愕然:“怎么了?”
阮陌婷显得十分愤恨:“有人私下里管我叫汉奸的女儿,我受不了。”
宋静雅身为大嫂,急忙出面安慰起来:“不要听他们瞎说,我们是生意人家,跟那些事情沾不上边的。”
阮陌婷皱起了眉头:“怎么不沾边,谁都知道咱们家和胡司令的关系,以前碍着胡司令的面子不敢说,现在日本人要来了,有人气不过,就要开诚布公的骂了。”
宋静雅哑然,默不作声的继续吃饭。江韶矽不愿听阮陌婷吵吵闹闹,放下碗筷离了席。
他前脚刚走,阮陌婷嘟囔道:“他亲哥哥才是汉奸呢,你们说,他是不是太有先见之明了,知道那个什么江团长要跟日本人,他就提早划清界限了?”
阮陌杨立刻为江韶矽抱起不平:“这是两码事,你就不要信口胡说了,好好吃你的饭吧。”
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落下来,他蹙起清秀的眉头,梦里听到自己对那人说:“江韶年,从今而后,你我之间,就这样算了吧。”
算了吧算了吧算了吧…真的就算了吧。他以为自己身处遥远的地方,听得那人一声一声的唤他,要把他唤回去,他们之间再没有其他人。可是他一转身,就看见那人身后还站着一具单薄的血染的身体,是唐小五,被他打伤的唐小五。
他提着刀,冲了上去,狠狠的扎进了唐小五的心脏,胡乱的凿着,要凿个稀烂。可是唐小五笑了,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示威似的又躲回了那人身后。他恨得要流出眼泪:“你为什么还不死。”
唐小五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