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世话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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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世话晴秋-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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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即就有人为唐小五抱不平:“江团长是不是瞎了眼啊,看上个这样的人。长得好看能当饭吃么。再说唐少爷长得也不差啊。”
  
  “哎,你们没发现么,这个小少爷长得跟唐少爷有点儿像,你们说会不会是江团长想念唐少爷,拿这个新来的小少爷当替身?”
  
  “有可能有可能。听说这个小少爷以前是阮富山家里的人,正常人能放着好日子不过,来这儿给咱们江团长当兔子么,还肉麻兮兮的管江团长叫哥,听着就恶心,别不是他犯贱吧,上赶着倒贴,还换了本姓改姓江。他不过就是唐少爷的影子罢了,显摆什么。”
  
  这群受了气的下人愈说愈起劲,纷纷口不择言,就差没把江韶矽的祖坟挖出来了。
  
  江韶矽充分印证了长得好看就是能当饭吃的理论,坐在家里不动就有人上门送礼。杜靖棠让人用和田玉雕了一朵海棠花,他本人爱不释手,拿在手里把玩之际想到了江韶矽,当即叫人把这块别致的和田玉送去了江公馆,讨好江韶矽,聊表寸心。
  
  先收到玉的是丁贵,杜府派人来赠玉,他拿不准主意,站在大门口左右为难,人家说了,这礼物要亲自送到江少爷手上。可丁贵对江韶矽胆怯,现下江韶矽在书房里生气,他无论如何不想去碰钉子,转念一想不如通知江团长,把这麻烦事儿推过去,但又想起江韶矽骂他的话,生怕惹祸上身,让对方扇着巴掌教训他多管闲事。
  
  杜府的家丁大有不见人不退散的架势,捧着盒子十分有耐心的等待。那哨兵看到丁贵实在为难,就出言提醒:“丁管家,何必这样犯愁,你两个一起通报不就行了。”
  
  丁贵一拍手,对呀,谁也不得罪。他多了个心眼,叫了两个下人去通报,他站在大门口和杜府的家丁周旋,充当迎客或送客的角色。
  
  两位主子一听,都从楼上走了下来,江大团长自然是不乐意,准备摆起架势赶人,而江小少爷好奇那玉,心想,杜先生的人情我还没拿钱去还,他倒三不五时的送礼给我。
  
  兄弟俩就在大门口再次针锋相对了,不过这次江韶年倒颇为退让,他眼睁睁的瞧着他的宝贝弟弟接过其他男人送来的礼物,酸溜溜的看江韶矽打开了盒子,就是一朵花似的玉石,他撇了撇嘴,觉得没什么好稀奇,他自然是不认识的。哪知江韶矽伸手摸了摸,颇为满意的说道:“恩,和田玉,这花形雕刻得很别致啊。”
  
  杜府家丁赶紧应道:“这是依照杜爷最喜欢的西府海棠雕刻打磨而成的,杜爷忍痛割爱让给江少爷了。”
  
  江韶矽看起来挺高兴,捧着盒子面露喜色的上楼去了,路过江韶年之时,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江韶年不懂这些,他只知道江韶矽因着收了其他男人的东西而欢欣鼓舞,当即气炸了肺,对丁贵抱怨道:“就一块破烂石头也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江韶矽在房里捧着那玉左看右看,手感光滑细腻,色泽如同羊脂,他不怎么懂玉,可隐约察觉得出是上品,况且,杜靖棠向来出手阔绰,送的礼物怎么也不会折了自身的面子。
  
  他其实不讨厌杜靖棠,希望和对方做一对好朋友,可惜杜靖棠扭曲了方向,他也就敬而远之了。
  
  江韶矽觉得房里闷热,推开了窗,他望着墨黑的天幕,先前那些愤怒转化为微微的悲伤,他开始想念隔壁房间的江韶年,他们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不愁吃不愁穿,朝夕相处,心里只有彼此,为什么还要争吵。他难道不能在男人的庇护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么,男人宠爱他,把他关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离开一时半刻就受不了,他和什么人来往交什么朋友去哪里玩乐,男人都要管,若有一丝半点的抵触情绪,男人舍不得动他,便拿别人的生命当做草芥。他不是大善人,死了谁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不愿男人在他的面前肆意杀戮,让那些鲜血横流的画面在脑中挥洒不去。他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不愁温饱无拘无束的简单生活。
  
  房里关了灯,他一个人站在黑暗中,手里握着一块和田玉,再不知道明日如何去面对男人。
  
  其实,他很想他。
  
  这时他听到声响,再抬头时,就瞧见窗口绽放了一朵绚烂至极的烟花,紧接着,一朵,两朵,三朵…数也数不清了,那些灿烂的星火接踵而至,在夜幕中展现最绚丽的姿态。他几乎花了眼。
  
  不知何时,他背部温暖,被人搂进了怀里,那人的气息是他所熟悉的,也是他此刻正在想念的,那人低声呢喃:“韶矽,我想你。没有你,我睡不着。”
  
  江韶矽闭起眼睛,觉得心头一涩,甚至有些哽咽。
  
  那人搂得更紧,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我不会为我所做的一切道歉,因为我除了把你紧紧抓在手里,做不到别的。”
  
  江韶矽转过身去抱住了江韶年的脖子,眼角湿润,艰涩的唤道:“哥…”
  
  江韶年亲了亲他的唇,轻轻的,蜻蜓点水一般,尔后拥着他一同看窗外的烟火,他们眼中映出的是美好。
  
  江韶矽恍然大悟:“你吃过饭不在家,是去找这个么。”
  
  江韶年点了点头:“恩,别人送了很多,你可以看一整个晚上,我陪你。”
  
  江韶矽噗嗤一笑:“送?是你搜刮来的吧。”
  
  江韶年何其无辜:“他们不收我的钱,一定要送。”
  
  江韶矽撇了撇嘴:“这个我信,谁敢收你江大团长的钱,只怕前脚拿了钱,后脚你就把人给崩了。”
  
  江韶年在弟弟的脸颊上咬了一口:“我有这么恶劣么。”
  
  江韶矽扭头瞧他:“难说。”
  
  江韶年捧住了江韶矽的脸,在对方的唇上辗转反侧:“你想要的,拿钱就可以买来,你得不到的,我就是忤逆了这个世界也要持枪给你抢回来。我再也给不了你什么了,我就把我自己,送给你吧。”
  
  江韶矽与哥哥深切的唇齿交缠之前,轻声说道:“恩…你本来就是我的。”
  
  宋佑珉从太太口中得知阮家的荒淫,当即对太太嗤之以鼻:“大惊小怪,我还当是什么新鲜事儿,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张家比这还乱呢,我要是说给你听,只怕你要天崩地裂了呢。”
  
  宋太太十分不满:“张家的事归张家的事,我管他们有多乱,咱们静雅嫁的是阮家,我这个当娘的自然不愿她去受委屈。”
  
  宋佑珉摇了摇头:“妇人之见。你只想着你那宝贝闺女,怎么就不想想咱们宋家的生意,要不是我这些年苦心经营,多少见一些成绩,能和阮家搭上几句话,只怕人家连正眼瞧都不瞧静雅呢。”
  
  宋太太不乐意了,拍案而起:“你倒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啊!那阮家千好万好,怎么遇着胡万七就矮了一截呢,连个屁都不敢放!”
  
  宋佑珉眉眼一瞪,与太太争辩起来:“呵!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问问卢京城里的大户,当着胡万七的面,谁敢放屁!就是官员也要礼让三分,何况我们这些生意人!”
  
  宋太太接不上话来,心里又实在憋闷,只得把阮陌臣那点儿事全盘托出:“老爷,那个阮大少爷是个绣花枕头一草包啊,中看不中用。”
  
  宋佑珉气晕了头,顿时说话不经过大脑似的来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你用过?”
  
  宋太太火了,啪的一巴掌扇在宋佑珉脸上:“你说的什么荤话!”
  
  宋佑珉理亏,也不计较这一耳光了,连连询问:“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可不要听外面的人瞎说啊。”
  
  宋太太剜了宋佑珉一眼,委委屈屈的说道:“咱们的女儿糊涂啊,这门还没进,就稀里糊涂的把身子给了人家,现在可好,吃了大亏了。”
  
  宋佑珉如同五雷轰顶,瘫坐在沙发上。他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被人说自己女儿不检点。宋太太絮絮叨叨的规劝他赶紧给女儿退婚,免得日后受了委屈,连个子嗣都生不出来。
  
  宋佑珉在房里想了一宿,最终还是决定,这婚,一定要结。
  
  宋太太得知,自然一哭二闹三上吊,宋佑珉耐着性子跟她解释:“那点儿病能治就治,治不了就当他阮大少爷活该断后。阮富山那样的人,会眼睁睁的瞧着阮家后继无人么,到时候让静雅去认养一个,我就不信他还能休了静雅不成。”
  
  宋太太不依不饶:“你说得轻巧,那阮家只有一个儿子么,那二少爷三少爷都是摆设么。老大生不出,老二老三可未必见得有病,到时候别说阮陌臣当不了继承人,说不定连同分家产他都要吃亏!”
  
  宋佑珉摆了摆手:“阮家那几个小子我最清楚,老二老三皆是烂泥扶不上墙,老二在学校教书,浑身哪有持家的气魄,至于老三,怕是人人都知道那是个花天酒地的败家子,阮富山怎么可能把家业交给那种人。阮陌臣这些年来已经接手大半的家业,阮富山心里清楚着呢,没了这个老大,家里恐怕要垮。”
  
  宋太太用手指纠缠着帕子,苦兮兮的说道:“我这心里,总不踏实啊。”
  
  三日后,宋佑珉亲自登门道歉,阮富山自知儿子也有得罪之处,这心里的小疙瘩便不了了之,当即敲定下个月大婚。
  




65

65、【 外 出 】 。。。 
 
 
  江韶矽收到婚贴之时,江韶年正在房里睡觉。丁贵转着个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江韶矽眯起眼睛狡黠一笑,对丁贵吩咐:“去拿一把水果刀给我。”
  
  丁贵立刻屁颠屁颠的双手奉上,还不忘讨好:“小少爷,您想吃水果就叫下人来弄吧。”
  
  江韶矽用指腹抚摸刀刃,那白森森的刀子闪着光,他对丁贵勾了勾手指:“过来。”
  
  丁贵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可又不敢不从,胆怯怯的走上前去,膝盖有些抖。江韶矽瞥了他一眼:“舌头伸出来。”
  
  丁贵战战兢兢的伸出舌尖,江韶矽用刀尖对着舌尖碰了碰,很轻,却足以让丁贵吓破了胆。江韶矽唇角泛起一丝笑意:“知道怎么做了么。”
  
  丁贵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额头上渗出细汗。江韶矽收回刀子,显得漫不经心:“说说。”
  
  丁贵低眉顺眼的答道:“我什么都没瞧见。”
  
  江韶矽用刀刃拍了拍丁贵的脸,十分满意:“聪明。”
  
  阮陌臣的婚礼江韶矽没有一丁点的兴趣,那人要怎么样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他惦记着阮富山。
  
  阮富山在医院里对他说的话至今记忆犹新,他可以拒绝阮陌臣,却无法拒绝阮富山。
  
  江韶矽考虑再三,他觉得婚礼那天他必须找一个人来给他当幌子,这个人无疑就是眼前的丁贵。因为,江韶年信任丁贵。
  
  想要收买一个人并不难,难的是收买人心。
  
  可惜江韶矽并不要人心,他根本不拿丁贵这样的人当做人,他用过之后,便毫无价值了。他太笃定,也太高估了自己,他手里唯一的筹码,就是别人对他的爱。
  
  不管杜靖棠到底爱不爱他,至少对他是有兴趣的,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提出要求;阮富山爱他,他就凭此在阮家横行霸道;江韶年爱他,他就敢用这份爱去赌江韶年绝对舍不得动他。
  
  他清楚自身的价值,并乐于挥霍。
  
  江韶矽与江韶年最大的区别在于,江韶年除了枪杆子之外肯对人付出义气,比如李崇慕,比如张副官;而江韶矽则只意识到强权的压迫可以使一个人惧怕,便滥加利用,却不懂得一巴掌之后再给一颗枣吃,他更极端一些,坏就坏到底,比如周佟,比如丁贵,好也要好到底,比如司机小赵。
  
  倒霉的丁贵被江韶矽威逼之后,战战兢兢的答应下来。他暗想,小少爷就出去这一次,玩一玩便回来了,我替他瞒着罢了,反正就算天大的事儿能闹到哪种地步呢,小少爷不过就是个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
  
  阮陌臣结婚的当天,江韶年跟随胡万七出席了婚礼,而江韶矽表现得乖巧且避嫌,他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十分听话的对哥哥说道:“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会做,他们家我就不去了,见了面也尴尬。”
  
  江韶年求之不得,当即捧着江韶矽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大口:“真乖!”
  
  阮家大喜,高官权贵齐聚一堂,甚是热闹。阮富山对待成亲这样的事情颇为传统,不搞西洋那一套,遵循老祖宗的路子,大红的喜服披在身上,要多喜庆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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