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暴风雨之后就是彩虹啊,早知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呢。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冰块:“冷敷是不是好得快一些?”
林蕙然说:“是的,24小时内冷敷,24小时后涂药。”
“那好吧,我们就去吃冰激淋。”
“啊?”
“里外都冷,可能好得更快一些。”
林蕙然知道他是故意找理由跟自已一起,本想拒绝,可是乔阳好像知道她要说些什么,要挟道:“你也不想他们都知道你弄伤了我的手腕吧。”
林蕙然怕乔阳到处宣扬,点了点头。乔阳于是快活得像只猴子,蹦蹦跳跳去换衣服去了。
林蕙然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有些心慌意乱,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得好快,可以吗?我可以吗?
“开车没有关系吗?”
乔阳一溜嘴:“当然—”
还未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后面的话改成:“虽然很痛,但是我能忍住。”说完还皱了皱眉头,表示自己极力忍受着巨浪般袭来的疼痛。乔阳熟门熟路,带着林蕙然去了田园甜点屋,点了两份甜点两份冰激凌,林蕙然低头,默默无语地吃着冰激淋,乔阳微笑地看着面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后者一直低着头,拿勺子一点一点铲着冰激淋。林蕙然偶然抬起头来,发现乔阳盯着自己看,眼睛明亮眼神专注,连忙再次低下头去。
乔阳故意叫她的名字:“林蕙然。”
良久,听不到下面的话,林蕙然抬起头来,有些疑惑:“怎么了?”
乔阳向她微笑:“噢,忘记了。”
低头吃了一大口冰激淋。
两人几乎是沉默地吃完了冰激淋,乔阳提出送她回去,林蕙然下意识地想拒绝,乔阳有意无意地抬了抬手腕,林蕙然只好答应了。
尽管乔阳开得很慢,学校还是很快就到了。
“咦,关门了。”
12、先锋菜市场(三)
虽然有些惊讶,不过乔阳却有一点点喜悦,是不是可以跟她多待一会儿,或者是一整晚,不过这种喜悦很快就消逝了。
“我们学校平常封校,只有周末才不。”
“那怎么办啊?”
“顺着那边的小路走,有后门。”
车驶到学校后面,林蕙然让他停了车,乔阳四处张望:“后门在哪里?”
“在那里啊。”林蕙然指了指墙,看乔阳还是不得其所。
看着乔阳东张西望的样子,林蕙然嘴角一弯,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说出了答案:“我爬墙进去。”
乔阳大吃一惊:“那么高啊。”
林蕙然笑笑下了车,从背包拿出一个三角钩,一甩,扒住墙,林蕙然拽着绳子,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乔阳还没有看清楚整个过程,人已经坐在了墙头上。乔阳看得目瞪口呆。
“我走了啊。”林蕙然向他摆摆手,收起三角钩,然后跳了下去。
“喂,林蕙然。”乔阳傻傻地看着那堵墙,觉得林蕙然像那个会穿墙术的崂山道士,忽的就那样不见了。他不自由走到那面墙前,趴在上面,听着墙那面的声音,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林蕙然回头看去,如同往常一样,夜色中院墙森然,但是她知道,那边有个人。
星期六一早,老三就打来电话。
“老七,今天我生日,晚上聚聚啊。”
“啊?生日。”
“你这个家伙,居然忘记了。”
“那个,”乔阳想着晚上还有跆拳道课程呢。
“怎么了?你不会不能来吧,难道,难道……”那边嘻嘻笑。
乔阳赶忙说:“没有啊,我还没有买礼物呢。”
“哈哈,我当是什么事情呢,你包个大红包好了。”
挂了电话,乔阳闷闷不乐,一天也提不起精神来,到了下午,才开车出去买了一瓶红酒。看到立峰道馆,停下车,走了进去,道馆空荡荡的,这个时间并不授课,对着沙袋,胡乱踢打了几下,还四处看着,其实也明明知道林蕙然在这个时间不会在那里,也不会看见。
回来之后,拨通了林蕙然宿舍的电话,林蕙然不在宿舍,她的舍友问他是谁,什么事情?乔阳“那个”了几声,才说自己是跆拳道馆的学员,想跟教练请假,晚上不去上课了。
她的舍友听他支吾了半天,恍然大悟,很痛快地说道:“不来上课,不用请假的,一三五的课程都是一样的,哪天来都行。”
乔阳感到无比泄气,无奈地挂断了电话,他本来是想让林蕙然知道自己不去上课了,哪想到她的舍友这么熟悉课程安排,一点余地都没留。
乔阳整个晚上强打起精神,心不在焉地喝着闷酒,思绪却飞到了道馆,心想,今天晚上,林蕙然看到自己没去,会有什么反应呢?
九点的时候,又看了一次表,结束了,乔阳心空落落的。
林蕙然没有看到乔阳,有些不安,他怎么了?其他学员也发现了,上课积极分子今天居然逃课了。
大家猜测纷纭,不得其所,终于有人在一个空歇的时候,故意大声说道:“咦,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乔阳?”大家纷纷应声,好像是刚刚发现乔阳没来的样子,齐齐盯着林蕙然,林蕙然半张开嘴巴,愣了愣:“是啊,他怎么没来啊?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是不是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就昨天有事情没来。”
“是啊,是啊,我也是昨天没有来。”
大家嬉笑成一团,林蕙然的脸有些烫:“昨天,昨天—”
林蕙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昨天,好好的啊。”
看着他们有些因挖不到八卦消息而略显失望的样子,林蕙然感到松了一口气,却也有隐隐的担心,他到底怎么了?
林蕙然回到宿舍,翻开了《文件检验学》开始看书,不过却心不在焉,翻了几页,才发现,书的右下角折起来了,原来昨晚已经看过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有些心烦,干脆合上了书。她拿起电话,拨了10位数字之后,最后一位最终没有按下去,她拿着电话,轻轻叹了一口气,她靠在墙上,到底怎么了啊?
第二天,她去道馆,一进门口看到了乔阳,忐忑的内心才稍稍安定,她没有去跟乔阳打招呼,径自做着热身。可是大家说话的声音有意提高了,即使她不想听,声音也钻到耳朵当中。这个问,乔阳你昨晚怎么没来呢?那个问,乔阳,你的手腕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练习的时候受伤了?”
还是有人贼心不死,发挥狗仔队专长,再接再厉地继续问道。
“乔阳昨晚没来上课,怎么会练习受伤?”
有人提出此番推理的不合理之处。
接着有人做出解释:“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单独练习了呢?”
特地强调了“单独”二字。
“噢。”大家仿佛恍然大悟,齐声应道。
“昨晚我朋友生日。”乔阳终于插进话来解释。
“真的吗?”身边的人如同商量好了一样,表示疑问。
“真的。”这个架势,乔阳也找招架不住了。
大家见玩笑开得差不多了,齐齐散去,开始做热身。乔阳跟林蕙然面面相觑,后者满是尴尬,前者虽然苦着脸,但是心里偷偷的乐,很享受被误会的小快乐。
每次跆拳道课程结束后,乔阳都送林蕙然回去,林蕙然若是拒绝,乔阳也不多说,就那样微笑看着她,林蕙然抗拒不了他沉默的坚持,总是最后答应了。
13、墙头记
星期四晚上,乔阳停车,林蕙然说:“我到了。”
乔阳“哦”了一声,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林蕙然又说:“我走了。”
“哦。”乔阳看着林蕙然开门、下车、从背包拿出三角钩,林蕙然又回头看了一眼,攀到墙上,回头看乔阳。
乔阳抬头:“哦,那,你明天还去吗?”
说完却有些脸红,林蕙然每天都去上课的,自己这样问是多次一问,只不过不想林蕙然就这样离开,有些舍不得,没话找话,好在天黑漆漆的,林蕙然也看不见他脸色。
“没有什么意外,应该去的。”
“哦,那个……”乔阳还想没话找话,但是一时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言辞,说了一个“那个”就卡住了。
林蕙然看着他,等他下面的话,乔阳有些不自然,正在想还说些什么,眼也不由自主向旁边看,看到一辆巡逻警车缓缓驶了过来,他慌慌张张地说:“警车来了。”
林蕙然心一慌,跳了下去,“扑通”一声的同时还有林蕙然的“哎呦”声,林蕙然崴到脚了。乔阳听到声音,立刻靠近了墙,隔着墙问道:“你怎么了。”
林蕙然疼的没有顾得上说话,乔阳着急了:“林蕙然,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林蕙然直吸冷气:“没仔细看,踩到石头了,崴脚了。”
“很痛吗?”
“痛。都怪你,警车来了,你慌张什么呀,天天都有警车巡逻的,害得我没看地面,就往下跳。”
乔阳感到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在墙头,就慌了。厉害吗?送你去医院。”
林蕙然没好气地说:“我怎么出去啊。你不用担心了,我擦跌打酒就好了。”
“还要别的吗?我去给你买。”
“喂,你在干什么?”几个巡警看着乔阳对着墙说话,下车过来问他。
“我,我,”乔阳又开始紧张了,自己这个形态,的确很惹人怀疑,不会被当作贼被抓起来吧,要找个好的 理由:“我在跟女朋友聊天,她是警院的,出不来,所以,所以……”
那几个警察看着他,乔阳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赶忙又贴近墙说道:“蕙然,你还好吗?”为了证明亲密关系,还省掉了一个“林”字。
林蕙然听到乔阳跟他们的对答,一时愣住了。
乔阳听到那边没声音,用力拍着墙:“蕙然,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林蕙然这才反应过来:“我没事。”乔阳回过头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吵架了,闹别扭。”警察看了看乔阳,又看了看墙,走了,警院经常有人爬墙,见怪不怪了。
乔阳只是想蒙混过关,并没有想到这几句话在林蕙然心中会引起什么样的波澜。警察走了,他感觉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继续问道:“你还疼吗?我去给你买些药?”
林蕙然停顿了一下:“我回去了。”
“林蕙然,你别走啊。林蕙然。”墙那边却没有了回应,乔阳有些惶恐,因为自己害她崴脚她不高兴了,他倒宁愿他继续埋怨他,这样到省得他的心七上八下的。
“林蕙然,林蕙然。”墙那边还是没有回应,乔阳站在墙边愣了一会儿,估计林蕙然已经走远了,才转身上车走了。
林蕙然靠在墙上,一动没动,刚才发生的插曲让她心慌意乱,或者,不仅仅是刚才,而是最近的一切,有些事情她不去想,只是刚才乔阳那句称呼,已经惊醒了自己。
林蕙然刚走到宿舍楼门口,就看到张英站在那里,张英看到她,就迎了过来,搀住她:“脚痛吗?”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有个学员打电话过来,说你扭伤脚了,让我们照顾一下你。”
林蕙然知道是乔阳,默不作声。
“他说,待会再给你电话。”林蕙然迟疑了一下:“你就说我脚痛,不方便接电话。”
乔阳听到林蕙然不能接电话,有些失落,愈发担心,愈发内疚,愈发啰唆:“她脚痛不痛啊?你们要好好照顾她啊。帮她打水,打饭,帮她做笔记,让她按时吃药换药,这两天不能剧烈运动,如果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告诉我,我去买好了………”乔阳絮絮叨叨,翻来覆去说个不停。张英无奈地向林蕙然做了一个鬼脸,挂上电话,如释重负,笑嘻嘻向林蕙然走来。林蕙然连忙低下头,翻看课本。张英坐在林蕙然床上,床微微一颤,林蕙然的心也轻轻一颤。林蕙然向来不苟言笑,张英也没有轻易开她玩笑,只是轻轻地说:“这样很好啊。”
林蕙然脸有些发烧:“只是普通朋友。”
张英没有回应,林蕙然抬头,张英温和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要珍惜啊。”
林蕙然失眠了,脑海中重复闪现着认识乔阳来的一幕幕,她索性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月光,他在干什么呢?
第二天上课,乔阳却惶惶然,一会儿想林蕙然崴到脚了,就不要来了,在学校休息吧,一会儿想,还是快来吧,不然就见不到她了,接着就立刻责备自己,因为想见她他而让她带伤上课,这样太自私了,一会儿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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