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掩护冲动本性的面具,一个保护、隐藏不同人格的盔甲;有时这个面具甚至呈现出一个和真实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格。贪婪的人会用慷慨的假象掩饰自己的贪婪,结果却造成了浪费——为了引起他人的注意,得到别人的赞赏,他们在过度慷慨之下反而造成无谓的浪费。
同样的,吝啬的人会用节俭、谨慎、有智慧的面具隐藏自己的本性;只不过真正节俭的人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只有在因为贫困而担心未来的生活时,节俭才是一种慷慨,就像节俭的母亲是为了自己儿女的需求着想才省吃俭用的。
当人们放弃一段友好的关系,当他们争吵、断绝关系时,观察这些面具、盔甲的消失过程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人们会在最严重的争执中撕下所有的面具,因为它们已经没有用了;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对外塑造一个和蔼的形象,而对方的友善和好感对他们也毫无用处了。一个人抛开宽恕和谐的面具之后,他以前一直小心隐藏、不为人知的一面就会显露出来。
现在让我们以之前提到的两种人——贪婪的人和吝啬的人为例。当贪婪的人终止一段关系时,他们想要夺取一切的个性立刻显露无遗。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所有的东西,就算用抢的方法也在所不惜。有些人离婚时甚至会将保险箱一扫而空,把家具全部搬走。贪婪的人和吝啬的人不一样,他们不在乎一个物品是否有价值,他们会连没有价值的小东西也拿走——一个摆饰,一叠白纸,甚至是一面纪念奖牌。在争夺遗产时,他们不惜用偷的方法也要把东西弄到手。争执会在这种人心中引起一股无法抗拒的掠夺**,让他们沉醉在强烈的满足感中。他们完全不会考虑自己的行为有没有任何不良的后遗症。
………【狱警日记(连载)(144)】………
有些人总是觉得自己亏欠别人;另一些人则总是觉得别人亏欠自己。第一种人,虽然很慷慨、很努力,总是尽量多做事,心里却一直有一个疑问,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认为自己做得还不够。他们会替别人着想,把他人的问题视为自己的问题,了解他人的愿望、诉求以及那些问题的紧迫性,并扛起解决问题的责任。然而,当他们为自己做些事时,却觉得自己很自私。正因为周围的人不断地提出需求,而他们本身的力量却有限,所以这种人永远都觉得亏欠别人。
相反,另一种人则一直觉得没有人真正关心他的愿望和需求。他觉得所有人都很自私,只关心自身的问题,没有用慷慨公平的态度对待他。这种人非常清楚自己的权利,一直觉得其他人对他不公平、对他有所亏欠;他认为别人替他做事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和他实际应得的还差一大截呢。在他们眼中,别人永远都处于负债的地位。
这是两个极端对立的例子。然而,每个人在他生命中的某一时期,都可以在自己和周围的人身上看到";永远的债务人";与";永远的债权人";的影子。一般来说,孩童和青少年是父母的债权人,这很符合逻辑,因为他们完全依赖父母。孩子那种以债权人自居的态度是精神健康的象征,因为他们一定要";接受";才能生存,所以必须学习如何要求;父母则有义务照顾自己的孩子,并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一切。父母关心自己的孩子,常常替他们担心。当他们忽视孩子时,会有罪恶感——到这里,一切都还算正常。可是,如果孩子们长大后,还继续保持幼年或青年时期对父母予取予求的态度,或是期待拥有同样的权力,那就不正常了。对这些孩子而言,就算父母老了、病了,他们做得还是不够多;这些孩子会成为永远的债权人,而父母则变成永远的债务人。这些父母会尽量为孩子付出,可是永远会被说成做得不够,永远被指责,永远处在罪恶感中。
当然,也有可能生相反的状况:有些父母会奴役孩子,特别是和他们住在一起的女儿。他们永远都需要孩子的帮助,只要孩子离开一下,他们就觉得不舒服。他们用各种手段对孩子进行精神威胁,直到孩子们不得不觉得自己是永远的债务人为止。不论在何种情况下,只要孩子们为自己做任何事,就会有亏欠父母的感觉。
在两性关系中,有些男女成功地将对方置于";永远的债务人";的地位。例如,如果是男方在工作,他会一直让妻子感到在经济上对他的依赖,或是常常责备她不会赚钱,还拼命花钱。同样,也有许多女人确信自己被剥夺了应有的权利,所以把另一半置于一个永远觉得自己无能、贪心、自私,而且永远都亏欠她们的地位。
意大利的某个乡下,一个普通的日子里,一位少女骑着单车来到河边,在那儿一边等她的男朋友,一边晒太阳。这时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他偷看她、欣赏她,想将她据为己有。他走过去跟她搭讪,但少女并不领情。这个男人决定来硬的,少女便用一块石头砸他,最后那个男人竟将她勒死了。这是一则广播和报纸都会报道的社会新闻,没有比这更简单又更惊人的消息了。惊人是因为杀人是非常严重的罪行,简单则是因为害人一向都出奇容易。
大家对恶行常会有一个错误的观点:将它视为一件不正常的事情、一个例外、一种不容易生的情况。事实上,使坏、害人却是出奇的容易。在心理学展之初,弗洛伊德就现了这个事实,他证明";自我";及";良心";是人们在放弃立刻满足自己的冲动之后才会产生的概念,而文明则是抑制及时行乐的产物。
我们会问自己:那个人为什么要欺骗、撒谎、杀人?而答案竟然是因为对他而言,这么做在当时是最简单、最容易、最舒服的解决之道。
我们通常会认为恶行和纠纷、狡猾、小聪明有关,其实我们应该把它和冲动、怯懦、懒惰联想在一起。一个贪心的人只会想到自己,他的心中充满卑鄙的想法,无法理解别人、认同别人。
坐火车时,你很容易就会觉察到一个贪婪的人存在——因为他们会马上占据两个座位之间的扶手,把他们的行李往你身上推,并且霸占所有的空间。他们不会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只会掠夺、要求别人。
说谎的人的行事风格也很简单:他们只会说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他们讲了多少个谎言,就能分裂成多少种人格,并一心期望自己前后说辞的不一致不要被人察觉。
相比之下,要做好事就显得很困难了,因为仅靠一时突的善心是不够的。要做好事必须要先认识对方,知道他的希望及需求,将这些需求视为己有,还要能够预测行动的后果,并且负起应有的责任。一个妈妈只会亲吻孩子并不够,还得要养育他、供他吃穿、适当地呵护他;她必须持续守护他,同时又要避免过度保护,让孩子可以自由独立地成长。
所有的美德——从勇气到无私、谦卑与慷慨——不管是由一种自性的冲动(如怜悯)产生的,或只是一股对正义的突渴望,它们都必须具有持久性。勇敢的人必须每次都勇气十足,公正的人必须每一次都做到无私;他们不能等明天再挥这些优点,或者只有在周末才变成圣人。所有的美德都必须马上、当场挥出来,而且始终如一;只要有一秒钟不注意,它们就会消失。
最伟大的慷慨会被一时的自私污染,而谦卑则可能会转变成自负和骄傲。所有的美德都需要持续的保护、持续的反省、持续的用心,并且用智慧来体会。
害人很容易,奉承邪恶也很容易——在人类的历史上,有多少人在强盗、掠夺者和征服者面前下跪?现在人们低头的对象换成了成功者:我们赞叹那些狡猾的资本家和不择手段的政客!相对的,做好事一直都很困难,一直都被那些运用最可耻的手段得到权势的人讥笑。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
………【狱警日记(连载)(145)】………
在岗24小时没事时和武警聊聊……
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本人在8o年代从军当武警期间,就曾经多次目睹过那种轻于鸿毛之死——处决犯人。
我所执行看押任务的武警中设有一个用于执行追捕、处决等特殊任务的机动队,我就是机动队中的一员。
第一次参加枪毙犯人,是我分到劳改农场后将要过的第一个春节,节前常听到不少老兵关于“杀猪过年”之类神秘兮兮的议论,杀猪过年并没有什么奇怪呀。然而每当我们提出这样的疑问时,总会遭到老兵“新兵蛋,懂什么”之类的嗤笑。
记不清是节前的哪一天了,中队召开了动员会。领导说,为了保护一平安,让人们过上一个安定详和的春节,农场将于近日处决四名死犯。这时我才明白老兵所说的“杀猪过年”的真正含义。初听到这个消息,我既紧张又兴奋。兴奋的是,可以一睹正义之剑斩落罪恶的风采。紧张的是害怕““刽子手”的任务落到自己的头上。然而枪毙犯人在我们部队却是大多数战士热衷的事,不但要自己主动提出书面申请,而且还得是班长、党员和骨干才能担任这一光荣而又神圣的使命,我们“新兵蛋”是没有这一资格的。
随后我们开始进行捆绑、押解和处决等实质性操作性训练。训练时,我们三人一组,一人当射手,两人当副手。按要求副手不开枪,只配合射手对人犯在刑前进行压制,处决犯人时,副手左右各一人,分别用手压着犯人的左右肩,用脚踩住犯人的两只脚,把犯人强压着跪在地上。射手枪响的同时,副手用力把犯人往前一推,犯人仆地后,武警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射手一般只开一枪,要求直接打中心脏,此后再由法警进行补射。
两天后,部队召集机动队召开了临战会并对人员进行分工。初步把机动队分为警戒和押解两组。警戒组主要负责沿途和刑场警戒。押解组既处决组,负责把死犯从监狱提出、审判直至最后押送刑场进行枪决。我和另外三名同志分在警戒三组,我们将配合押解三组共同担任三号监狱死犯的押解刑场警戒和处决任务。
次日即是执行任务的日子,我们在狱中提出犯人,拆卸脚镣手铐后,再绑上绳索。然后送进临时审问室,这时候我们接到临时通知,本次处决任务将由法警执行,我们只是充当“替身”。正当我在浮想着如何充当替身时,公、检、法已对死犯验明了证身并进行了执行死刑宣判,死犯签字画押等程序完成后,监狱方面为死犯送来了丰盛的饭菜。然而,面对这最后的早餐,犯人有的瘫软,有的流泪了,他们昔日那举起屠刀砍去他人肢体的手再也扯不下一条炖熟的鸡腿……
再次经过群众大会的宣判,有关方面终于下达“押赴刑场,执行枪决”的命令。刑车长驱直入奔向一片荒无人烟的旷野。在旷野中部的低洼处,我们按照战术要求迅围成了一个警戒圈,押解组随即把犯人按着跪成了一排。随后,法警用白色的粉笔在犯人背后心脏的位置画上一个心脏大小的圆圈。这时候,一辆警车拖着滚滚黄尘在我们不到1o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上走下几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挂的法警,他们接过武警射手的枪,拉开枪机看了看后用刺刀抵近犯人背后的圆圈。随后刑场指挥员小旗向下一挥,沉闷的枪声响了,犯人仆倒在地。穿白大挂的法警把枪还给武警,转身钻进警车,绝尘而去,前后不到一分钟。随后,其他法警再用手枪对仆倒在地的犯人每人再补射二到三枪,四条罪恶的生命就这样轻飘飘地结束了。
阵枪声响过,五名死刑犯齐刷刷地扑倒在地上,从他们胸口涌出的血染红了地上的茅草。
这一次李铁兵的射击十分准确到位,子弹从黎金尧背上的粉笔圆圈中心射入,从胸**出,一枪穿透心脏,黎金尧连哼都没哼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然而,郝金标执刑的那名死刑犯却没有立即死去,而是蜷曲在地上,痛苦地哼叫着,不停地打滚。子弹虽然是从背上画的小圆圈射入,但是很可能是郝金标故意抬高了枪把,或者在开枪的瞬间,死刑犯自己晃动了身子,致使弹道相对生倾斜,使弹头斜射入死刑犯的体内,并没一枪洞穿其心脏达到快致死的效果。只有等其体内的血液流干后,才会因失血过多休克死亡,这个过程有十分钟左右,如果不补枪,这家伙得受点痛苦了。鉴于郝金标是第一次参加执行,即便打偏也情有可原,无可厚非。
郝金标见此情形,请示薛成道:";报告队长,要给他补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