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老头立时打断:“我明白,我明白。”擦了擦额角的汗,死小子,就爱摆张臭脸吓唬人。还好娃娃不像他爹,一副要人命的棺材脸。
“对了,”七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件事要麻烦两位。请你们务必去趟京都。”
“做什么?”俩老头对视一眼。
“去为安王赫连云冰解毒。”答应过乐儿的,怎么能忘?
“只要把娃娃留给我。叫我给谁解毒都没问题。”紫老头蹭了蹭小爱闲的脸蛋,道。
凤来看看一车子虽是吵吵嚷嚷,却叫人心里暖暖的画面,眸里沉了又沉。
…
车一路行至北瀚天焰交界小镇,七娴一行几人再度进了里来休息。
“话说,那北瀚的皇庭现在是人心惶惶啊,先是太子殿下莫名中了奇毒,再来便是毒虫泛滥,都说是他们招惹了哪方神灵呢!”某食客说得煞有其事。
七娴肚里好笑,明明全都是小家伙搞出来的,怎么被神呼其神的传成了神灵?
“你们不知道,那天晚上那,北瀚皇庭那是劫数难逃啊。啧啧,寝宫着火不说,还有怪虫到处咬人。还好太子殿下见识多广。”砸吧下嘴,故意停住不说。
“怎么?”
七娴几人也竖起了耳朵,一路上只顾着跑了,那晚最后的结果,他们还真不知道。万一,北瀚王庭真因为这个毒虫事件而全灭了,岂不成了笑话一桩?
“太子殿下啊,想出了个法子,以火驱虫。叫每人手上都举只支火把。直至天明,还真把毒虫全都赶跑了。”
七娴端起茶碗,要笑不笑:“居然叫北堂烬逃过了。”
“便宜了他。”云凛凉凉的接了一句。
顾清影看看这两人,咽了咽口水,恶魔啊恶魔,这整北堂烬整得还不够么?
“爷!”突听惊喜声传来。
几人回头,竟是二绝、海堂与依旧一身男装的若水。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七娴招呼三人坐下。
“还不是到处寻你!”海堂做到七娴身旁,嗔一声,再上上下下打量:“你没事吧?我们刚到这镇上便听说那皇城的事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我能有什么事?”七娴轻笑。
顾清影朗声笑了起来:“小海堂儿,都说姑嫂之间多有嫌隙。我怎么看你关心你嫂子比关心你哥还要多?”
七娴刚喝进去的水瞬间喷了出来,脸色怪异。姑嫂?哥?
“嫂子,激动什么?”顾清影再吐一语,“小海堂儿是云凛的妹妹,怎么,你不知道?”
七娴讷讷摇头:“不知道。”转向云凛,“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一直没有机会。想在回南疆的路上慢慢跟你说。结果又发生那些事。”云凛也是有点委屈。
七娴再想想,难怪她总觉得海堂不一般,不仅与云凛,似是与顾清影也是关系不一般,原来是这样的身份。难怪当日她在战家,熟悉得如同在逛自家院子。
来回瞅瞅云凛和海堂,啧啧两声:“不像啊,真不像。冰块儿跟蝴蝶儿怎么可能是兄妹?”
云凛自顾喝茶,就当没听到这句话。
海堂急一声:“你……”能这般打趣,必是没有受伤的。也放下了心来。
顾清影拍手大笑:“贴切!真是太贴切了,嫂子!我也一直在纳闷儿,他俩怎就能生成兄妹?”
二绝也“呵呵”乐着,突然瞥见身边的若水正盯着对面那不认识的女子发呆。有点不高兴了,推了推他,“喂,你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若水赶紧回神,端起茶碗便喝。
“二绝那笨蛋,还不知道若水是女的呢!”海堂俯在七娴耳边轻道。
七娴好笑,难怪二绝那一脸吃瘪的样子,怕是还在怀疑若水对凤来有意思吧。
“诶!那是我的茶碗!”二绝又叫。
“不好意思。”若水赶紧放下。居然会拿错茶碗,明显的心不在焉。眸里流光闪闪。
七娴有趣得打量从一进来便不正常的若水与一脸平静喝茶的凤来。这里头,又有什么腥腻儿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云凛休妻
天青青,柳絮飞。
大好的踏郊时节,偏偏有人没有这个命享受。
官道上,远远响起“哒哒”的马蹄,及近而来,扬起灰烟阵阵。
“吁”一声,海堂停马,回头看,七娴坐在马上,依旧那般散漫,只小踏步前行,闲逸得如同春游之人。
“喂!你快点儿!”海堂扯开嗓子,高喊一声。
七娴挥挥手,依旧不急不忙。
“主母,二小姐喊你呢。”身边陪着的若水轻道。
“恩,我知道。”七娴回头,似是不经意地问起,“若水,你到了战家多少年?”
“回主母,五年。”若水低头。
“五年了,这说短也不短了呢。”七娴笑一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若水,今天你这声主母委实叫我不敢应那?”
若水张了张口,看看七娴似是微笑的侧脸,却是没有再说话。
“哒哒”,海堂驾着马又回来了:“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相公失踪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似的?”蹙眉,满面满眸的焦虑。
七娴看她一眼:“你怎么这么肯定他失踪了,而不是跟凤来私奔了?凤来可是同时不见呢!”
海堂瞪眼:“怎么可能?我哥对你,那可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怎么会跟那个凤来?你不要瞎说!”
昨日,她与七娴游逛小镇一圈,回去客栈,云凛居然就失踪了,没有留下一点音信。更奇怪的是,凤来同时不见。
等了一天,两人还是不见踪影。
二绝与顾清影立时察觉不对,便去安排人手四处追寻。
她便与七娴、若水去凤来那家山野之店寻寻,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哪晓得,七娴对此居然毫不积极,还说出这般怀疑云凛的话,叫她心里怎能舒服?
“话可不要说得那么绝对!”七娴转过头去,“你说呢,若水?”
“你问若水做什么……”海堂纳闷,却发现七娴面色突然严肃起来。
“若不是自愿走的,又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七娴直直盯住若水,“又或是有个令他没有想到的人对他暗地里施了冷箭,才让他什么都留不了,就这样被人带走了。我说得对不对,若水?”
海堂皱眉,似是有点明白了。这女人的意思是……若水有问题?
若水低头,依旧不说话。
“若水,我记得你是南雨人呢!”七娴看看前路,“南雨与天焰的关系一直紧张。你也许久没有回去了吧。我们便去你的家乡看看,如何?”
“主母……”若水眸中一抹讶色一闪而过,终于抬了头,恢复了平静,“主母,真是聪慧过人,难怪那般得爷的心。”
“得他的心有甚用,还不是得不了你若水的心。”七娴一笑,眸中精芒一闪。
居然真被她猜中么?她本就觉得凤来不简单,再观若水的奇怪神色,此间也只是随口试探。没想到,竟成真么?
“凤来是什么人?你又是谁?”
“凤来是我南雨女帝。”
一句话叫七娴无奈抚额。女帝?居然又惹到一个帝王之家。运气要不要这么好?
“五年前,女帝失踪于天焰。将军王便独掌朝政,于是,主战派在南雨国内气焰高涨,才与天焰关系恶劣至此。”若水接着道,“我是女帝身边女官,于天焰寻女帝,至南疆遇翊王爷,受爷赏识,到了战家,借助战家的情报网搜罗陛下的消息。只是没想到,这一过,便是五年。”
抬头看了看七娴:“主母不必担心,陛下带走爷,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借助爷的势力与将军王对抗。”
“没有恶意?”七娴冷笑一声,“没有恶意需要偷偷将人绑走么?况且,你们南雨的家务事,为什么要牵扯到天焰的王爷身上。若水,你不觉得你们女帝别有用心吗?”
若水愕然:“怎么会?”心里却是极其不确定的。
女帝与爷在一起,她始料未及。
女帝肯回南雨,她自是欣喜若狂。毕竟,她出南雨的目的便是寻女帝。哪里晓得,陛下提出的要求竟是要将翊王爷一起带走。
“七日醉”,顾名思义,便是叫人七日之内沉醉不醒的药物。
说实话,她也不知陛下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她才心内纠结得留了下来。
“我比较有兴趣的是,你们女帝陛下为何会失踪在天焰?”七娴道。而且还是那么冷清的一副性子,似是看透一切般,感情淡漠的很。
若水眸内沉痛:“因为将军王。女帝与将军王本是青梅竹马,却遭将军王背叛。陛下一气之下,便离位隐居,到了天焰。”
这么说来,女帝跟将军王原先该是一对儿。却被心上人叛情又窃国,心死,所以才会那般冷漠待人。
她用五年的时间来沉淀自己、放纵将军王的势力么?
确是个心思玲珑之人。七娴眯了眯眼,五年,看似逃避的日子,却是能置身事外,看清更多。也能叫那将军王更为肆无忌惮、失了戒心。
此时回去,必能杀那人个措手不及。只是,她又要叫云凛在里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突然,七娴心下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皱眉:“海堂,我们去南雨。到下一个城镇,传信给宁王爷。”
海堂点头,闹了半天。自家哥哥居然是被南雨女帝给劫走了。这北瀚跟南雨都是国内无人吗?怎么都爱到他天焰来劫人?想着便没好气得瞪了若水一眼。
拍马,几人便明确目标,向南雨国而去。
…
南雨国由来出女帝,却是各个能人,治理有方。其国势完全不输与其鼎力的天焰和北瀚。
失踪五载的女帝归来,自然叫百姓们欢欣鼓舞。
七娴几人进入南雨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热闹激动的场景。人人奔走相告,似是在传递着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七娴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倒是若水与海堂听了之后脸色变了又变。
“怎么了?”七娴问。
“陛下归来,即将大婚。”若水吐出八字。
七娴眯了眯眼,前面半句她明白。只是,大婚?那么快?跟谁?
“女帝欲与天焰王爷联姻。”海堂低低来了一句。
七娴心内一沉,她那不好的预感就是这个么?
海堂看向七娴,安慰道:“我哥必不是那种人。一定是那女帝逼迫……”
“你哥哥是别人逼迫就会就范的人吗?”七娴一语打断。
海堂咬了咬牙,却是如此:“那必是女帝胡乱传播。你要相信我哥!我哥哥怎么会娶她?”
七娴皱眉不语。
“总之,我们先去见陛下!”若水道。心内也是急虑,陛下到底是要做什么?这种感情之事,怎可勉强。
七娴点点头,先见到云凛再说。
…
南雨宫廷之内,凤来退去粗布蓝衣,一身金缕行头,帝王气派彰显。就连眉眼上的那块胎记也叫人用金锡临摹成了一朵莲花的形状,更显高贵典雅。
高坐其上,凤来扫一眼底下几人,对上换回女官装扮的若水:“若水,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正好能赶上寡人大婚!”
“陛下!”若水上前一步,“这到底怎么回事?”
“自是寡人大婚喜事。”看不出凤来什么神色。
“你这女人好不识相,什么不好做,偏偏抢人夫郎……”海堂很气愤,上前便开始骂,却被七娴横臂打断。
“放肆!”凤来身边站出宫人,“你这刁女,敢这般对陛下说话!来人,把她拖下去!”
“陛下,小孩子不懂事,还望恕罪。”七娴上前一步。
“罢了。”凤来摆摆手,示意宫人退下。
“谢陛下不罪。”七娴又道,“不过,陛下,天焰翊王爷为我夫,陛下难道想委屈自己,与小女子共侍一夫?”
凤来看向七娴:“以前为你夫君,现在就不一定了。”
七娴好笑得问:“天地为媒,我与翊王爷的夫妻之情怎是陛下你一句‘不一定’就能否定得了的。陛下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执意要嫁翊王爷,也只能来我翊王府做小。陛下不怕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凤来眯了眯眼,盯住七娴:“你当这世上有真情?未免太天真了点!寡人是南雨之帝,与翊王爷财势相当,能助翊王爷夺取他想要的任何东西。你以为翊王爷会放弃这大好的条件而依然选择你吗?”
七娴微笑望凤来,不说话。
“怎么?你不赞同?”凤来眼角跳了跳。
七娴啧啧叹了几声,摇了摇头:“我在想陛下你是不是被情伤透了心,所以才不相信真情了?而想要试探我们夫妻呢?”眸里似是有些可怜之色。
凤来皱眉。她是不相信这世上的痴情挚爱了。人与人之间,不是只有利用关系才对么?可是她却亲眼见到了云凛与七娴之间坚定的情感。她犹豫了,她疑惑了。但她还是不信,这份痴情在猜忌、在权利面前会不褪色?
“寡人只是怕夫人看不清,为夫人你分析出当前情势而已。寡人劝夫人早日离开,以免到时伤心伤肺。”
“劳陛下忧心。见不到夫君,我怎会轻易离去。”七娴淡淡一笑。她与云凛之间,岂是旁人能够离间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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